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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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子才診出身孕, 這半個月吃什么吐什么?!?/br> 齊宵實在沒辦法,目光四處轉了一圈,心焦道:“有沒有什么能代替魚湯的東西?!?/br> 四周看熱鬧的人聽了這話七嘴八舌起來:“買點酸果脯, 開胃!” 齊宵苦笑:“家里不知買了多少, 她不愛酸,也不吃辣?!?/br> “好你個齊宵, 娶了那么美貌的娘子?!庇腥擞酶觳仓庾菜?,打趣道,“真是好福氣?!?/br> “別取笑我了?!?/br> 齊宵擦了擦鼻尖急出的汗,口不擇言:“早知她這樣難受……” 弄清事情來龍去脈后談善說:“這條魚給你吧?!?/br> 反正他也可吃可不吃。 齊宵一抬頭面前站著一個長衫少年,遞過來的手掌干凈。他愣了一下,連連道謝:“謝謝謝謝,照理說君子不奪人所好……實在是家妻胃口不好我心里著急。要不這樣,您到我府上,我叫下人燉了這魚湯,請您喝一杯?!?/br> 反正無事,談善想了想:“好?!?/br> 齊宵又去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吃食,談善替他拿了幾袋,慢慢地跟在后面走,空氣干燥,腳底下都是土磚,和南下青石板截然不同。 “出門得急,衣衫不整,讓您見笑了?!?/br> 齊宵用袖子揩了揩汗:“您不是當地人吧?!?/br> 談善好奇地問:“能看出來嗎?” 齊宵瞇了眼睛笑:“城里這么大點地方,鄰里八鄉都面熟,何況我在縣丞那兒做事,路引文書都要在手底下過?!?/br> “京城啊?!饼R宵感慨地說,“我娘子也從那兒來,不知你們從前有沒有見過面?!?/br> 皇城那么大,見過面的可能寥寥無幾。談善心里這么想,嘴上沒說。等齊宵推開門叫了聲“娩娩”,談善跨過門檻的腳生生僵在了半空。 屋里打掃得十分干凈,大半年前錦衣玉食的六公主殿下坐在凳子上,拿著繡花棚,較勁地戳戳戳,戳完神情嚴肅地用牙齒去咬一截線。 她穿了貼身舒適的衣衫,刺繡看不出好壞,左手腕上套著有雜色的碧玉鐲子,衣食住行比從前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卻很高興,眉眼間快樂似乎要洋溢出來。 “哎呦,不是說了這些活計叫繡娘做嗎?莫要熬傷了眼?!饼R宵一陣旋風似的跑到她跟前,“買了你想吃的魚,今晚就能喝上魚湯。對了,方才攤上只剩最后一條魚,這位是——” 徐韶娩膝蓋上的剪子“咚”一下掉在地上。 齊宵嚇了一跳,立刻伸手去撿:“祖宗這東西尖得狠,可不能拿在手上,落在地上萬一戳到腳,你還要不要我活了?!?/br> “我又不是紙扎的人,你好煩?!毙焐孛渫崎_他,唇用力地抿了一下,又看向倚靠在門邊的陌生人,疑惑地眨了眨眼。 談善突然想起來她現在應該并不認識自己,她認識的人叫“阿船”,一個琴師,喝了鴆花毒酒。 “你怎么能搶了別人的魚呢?!?/br> 齊宵訥訥地:“我……我是想把他請來一起吃飯……” 談善沖她笑,說:“是我愿意贈給他的?!?/br> 徐韶娩小小地笑了一下,露出酒窩來:“你真是好人,那快快進來吧,一起吃頓飯?!?/br> 秋高氣爽。 庭院里有一棵上了年紀的桂花樹,正是開花的時節,風一吹桂花簌簌地落,滿袖盈香。 “這是上好的秋露白?!?/br> 齊宵挽起袖子給他斟酒,解釋:“韶娩說她去端一道點心,她近日喜歡做這些,用桂花下酒,也別有一番滋味?!?/br> 面前青瓷白碗中落了小朵小朵的金黃桂花,船兒一般飄蕩。 齊宵關心道:“兄臺怎么來到此處?此處戰亂,不遠處駐扎著軍隊,這仗打了四個月,還不知何時能結束?!?/br> 魚湯燉得奶白,上面飄著姜絲,細細的一條。白蘿卜切成薄薄的片,鋪了一層。 談善說:“我來尋人?!?/br> “尋何人?”齊宵道,“在下雖說不是什么大官,但巧在正好管理著本縣的戶籍,若要找什么人,說不定能幫上忙?!?/br> 微風吹拂,談善按著酒杯轉了一圈,笑:“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br> “你何時成親的?!彼话l奇想問。 “才三個月呢?!?/br> 齊宵靦腆地摸了摸頭:“韶娩性子好,又是家中小女,是我高攀?!?/br> 談善:“你見過她的家人?” 齊宵搖了搖頭,又點點頭,面露羞赧:“見得不多,她有一個兄長,成親那日來過,將她背上花轎才走?!?/br> 他自知韶娩家世顯赫,出身高貴,求親當日做好了受一番羞辱的打算。出發之前咬牙心想不管什么樣的刁難自己都會受住。 當日是個好天氣,邊關勝了第一場仗。青年四平八穩坐于高堂之上,華貴不可逼視。他來得急,身上有蔓延不去的血腥氣。疲色濃郁,難掩風塵仆仆。 “徐韶娩?!彼犚妼Ψ經]什么情緒地喊,“你就要他?” 徐韶娩去抱他的胳膊,晃了晃:“世……哥哥,他特別好?!?/br> 僵持片刻青年“嘖”了聲。 沒有想象中的為難,什么都沒有,踏出那座低調宅院重新見到太陽時齊宵以為自己在做夢,他揉了揉臉,歡天喜地回去準備大婚。 談善:“這樣啊?!?/br> ——大費周章讓公主假死,花的力氣更多,后患也無窮。徐琮猙不會這么做,但徐流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