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南洋明珠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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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不舒服?”葉應瀾再次問。 “沒有?!?/br> 葉應瀾笑出聲:“你怎么像我以前養的一只小貓。就喜歡露出肚皮,讓我揉它的肚子?!?/br> 她把他當成貓了?真的是…… 葉應瀾揉著揉著,她眼睛睜不開了,調整了一下姿勢:“晚安?!?/br> “晚安?!?/br> 她倒是能安了,余嘉鴻一下子安生不了,伸手摟住了她,告誡自己不要唐突了佳人。 葉應瀾聽見敲門聲,是小梅在外頭叫:“小姐,起了?!?/br> 葉應瀾撐著起來,被余嘉鴻給摟?。骸白蛲硭砹?,再說今天說好了休一天,不著急起?!?/br> “不好。阿公和嫲嫲已經不讓我早起做早餐了,如果連陪他們吃早餐都偷懶,那真是沒規矩了?!?/br> 行吧!余嘉鴻撐著起來,她倒是睡著了,自己平息了那么久,凌晨才睡著。 余嘉鴻和葉應瀾洗漱后下樓去,他們倆到底是遲了幾分鐘,一家子就等他們倆了。 余嘉鴻打了個哈欠坐下:“桃姐,給我倒杯咖啡?!?/br> “嘉鴻昨夜沒睡好?”老太太問。 余嘉鴻點頭:“陪應瀾去了趟車行,回來以后我又想著輪船公司的那點事。我剛剛入公司,諸事還在學習中,有了點事,就想一下子解決?!?/br> 老太太看向老太爺:“嘉鴻已經很好了,你老催他干嘛?” 老太爺被埋怨,葉應瀾心里過意不去,明明是她想太多,拉著余嘉鴻說話,害得他沒睡好。 不對??!他們不是一起睡的嗎?自己精神挺好的。他可能真的是想輪船公司的事了。自己車行有什么都跟他商量,還要讓他幫忙。他那里有什么,自己卻從不過問,也不幫他分擔一些。這么一想,葉應瀾有些愧疚。 “嫲嫲,阿公沒催我。我自己想著能多做一些就多做一些?!庇嗉硒櫿f道。 “聽見了吧?是孩子勤奮?!崩咸珷斒譂M意地看著長孫,“你剛回來,不用那么著急?!?/br> 老太爺抬頭:“嘉鴻,你昨天說今天休一天?” “嗯?!庇嗉硒櫡畔驴Х缺?,“上午在家休息,下午想帶應瀾和meimei們去看電影?!?/br> 他這么說,嘉莉和嘉萱一起停下了勺子,略帶緊張地看著老太爺。 老太太先說了:“還沒定人家的姑娘,最好不要成天往外跑,名聲不好。你想和應瀾去,就你們夫妻倆去?!?/br> 兩個姑娘臉色瞬間暗淡。 余嘉鴻笑:“嫲嫲,這是我不好,就想著meimei,沒想您和媽,最近上映的是上海電影明星周璇的《馬路天使》,說是很好看。我們一起去吧?” “是??!嫲嫲,一起去嗎?”葉應瀾抬頭,“就跟看戲一樣,咱們一起去?!?/br> “阿公,咱們一家子女眷一起出去看電影?”余嘉鴻問老太爺。 “如果我不同意,你是不是想說我是個老頑固?”老太爺笑著說,又轉頭跟老太太說,“你叫戲班子回來唱堂會,你還要請外頭鄉民來一起看。就是圖個熱鬧?電影院里那么多人陪著你,也熱鬧?!?/br> 她說得是規矩,現在變成一家子出去看電影,老太太還待要說什么。 “嫲嫲,去嗎!”余嘉鴻過去拉著老太太,“您不去,我媽也不去。我早就想帶你們去看電影了?!?/br> 老太太仰頭看孫子:“你個壞東西,隨你媽,最會說話?!?/br> 大太太一臉不解:“媽,我在您心里是個壞東西?” “我是說你會說話?!崩咸B忙解釋,對大家嫂,她是再滿意不過了。 “那我打電話給影院,讓留幾個好位置?”葉應瀾說道。影院本就是鴻安百貨的一個部分,如果是他們夫妻倆出去,自然隨便買票,但是老太太去,總歸要隆重一些。 “好?!庇嗉硒櫫ⅠR說,老太太連反對的機會都沒有。 兩個meimei低頭笑。 “嘉鴻?!崩咸珷敺畔铝丝曜?,拿起茶杯喝茶。 余嘉鴻看向阿公,老太爺說:“今日鄭氏宗族要處理鄭雄,其一鄭家和余家是泉州同鄉,其二你是余家長子,也要學著知道遇到這種事,該如何處理,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余家和鄭家是泉州同鄉,余氏宗族同樣來南洋已經有一百幾十年歷史,余家老太爺當年過番也是投奔宗親,自從老太爺干下今日這份家業,如今他已經是余氏一脈的族長,作為余家的長孫,余老太爺也希望長孫能如自己一樣成為余家之長。有這種機會自然要帶余嘉鴻去見識見識。 “好?!庇嗉硒檻?。 “去換件長衫。人家的家族祠堂,還是要隆重些?!崩咸珷斕嵝阉?。 吃過早飯,夫妻倆上樓,葉應瀾見余嘉鴻臉色有些不好,想起來問:“嘉鴻,是輪船公司遇到什么事嗎?你講給我聽聽,我未必能幫上什么忙,你心里至少輕松些?!?/br> 余嘉鴻低頭看她,她一雙明亮的大眼里滿是真誠,他笑:“公司沒事,我是想你想得睡不著?!?/br> “想我?”自己在他身邊,他想個什么? 余嘉鴻拿了件藏青色的絲緞長衫出來,扔在沙發上,當著葉應瀾的面,解開襯衫扣子:“昨日你在車上不是問過了嗎?軟玉在懷,我又不是柳下惠,能不想嗎?你睡得跟小豬似的,呼嚕都出來了,我只能看著天花板發愣?!?/br> 葉應瀾又鬧了個大紅臉:“你這人……” 余嘉鴻脫了襯衫,拿起長衫穿上,葉應瀾上去給他扣扣子,問:“我真打呼嚕?” “聲音很淺,就跟小貓似的,就知道你睡熟了,很好聽?!?/br> 鬼扯!打呼嚕能好聽?葉應瀾扣好了扣子:“快去吧!別讓阿公等了?!?/br> “不想去?!庇嗉硒櫿f道,“休一天,原打算跟你在起居室消磨一個上午?!?/br> “你是長房長子,爺爺是余家的族長,只要你不長歪,你早晚都是余家的族長。這種宗族事務,總歸要會的呀!”葉應瀾推著他。 “宗族不該替代法律。宗族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鄭雄固然該死,但是也有為了利益,或者私心,把罪名扣到無辜者頭上,或者明明是有重罪,最后一句話草草了之?!庇嗉硒檱@氣,“我可不想做這個族長?!?/br> “現在就是這樣,你現在無可改變,不是嗎?”葉應瀾說,“你不想去,我倒是希望我爸能去,讓他去看看漢jian沒個好下場?!?/br> 余嘉鴻笑:“你可真是個大孝女?!?/br> 葉應瀾送了他下樓。 余嘉鴻能跟著他阿公上車,一起出發去鄭氏宗祠。 老太爺摸著胡子考孫子:“你認為今日鄭雄會被如何處置?或者說鄭雄如何處置才恰當?!?/br> “昨夜我和應瀾一起替安順拒了鄭太太回家的要求。鄭雄就注定會死了?!庇嗉硒檪阮^看向他阿公。 老太爺的手停頓了一下:“哦?” 余嘉鴻把鄭家當前的狀況分析給阿公聽。 聽他說完,老太爺說:“你倒是全然摸了個清楚?!?/br> “我們夫妻還在這件事上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br> 余老太爺很滿意,他點頭:“所以是應瀾讓鄭太太知難而退?” “是?!庇嗉硒櫿f。 “應瀾很聰明?!庇嗬咸珷旤c頭,“不過,沒必要打殺。昨日早上鄭金根來找我請教這件事該如何處置?我跟他說如今國內血流成河。這種與日本人勾結的漢jian,一定要好好宣揚,讓人看到漢jian的下場。我們這種在異邦的,要帶領家族延續下去,自己一定要行得正,染指那一點點的好處,以后如何能約束族人?” “是這樣?” “對,他不殺鄭雄,只要鬧得夠大,以漢jian名義驅逐出家族,鄭雄也完了?!庇嗬咸珷斦f,“昨日我與應瀾的爺爺喝茶,他很擔心你岳父。我讓他帶著你岳父來看看咱們閩粵宗族是如何處置漢jian的?!?/br> 余嘉鴻忍不住笑出聲。 老太爺不解:“怎么了?” “應瀾還在跟我說,她想讓她爸來開開眼界?!庇嗉硒櫧柚鴻C會說,“應瀾昨夜不是讓鄭家大太太知難而退了嗎?她就想把這一招用在她爸身上,她想讓他爸代表葉家去捐贈。我給她出主意……” 余老太爺大笑:“你們倆可真是好女兒好女婿?!?/br> “這也是孝敬親長嗎?”余嘉鴻說道。 鄭家祠堂前人山人海,好在鄭家的族人看見他們家的車子,為他們開了道。 余家的車子停在了鄭家祠堂邊上的空地上,并排的還有三輛小車。 余嘉鴻跟著阿公下車,鄭家族長的長子迎了過來,帶著他們到了祠堂門口。 祠堂里供奉祖先的香火在門口都能聞到,一切都在準備中。 泉州同鄉會的幾位老板過來跟余家祖孫拱手,正在寒暄中,余老太爺見葉老太爺帶著葉永昌和葉應章父子下了車。 “親家來了,我去迎一下,失陪!”余老太爺跟幾位老板說。 余嘉鴻跟著阿公去迎葉老太爺祖孫,他見他岳父比自己還不情愿過來。 余老太爺今日是同鄉長者,他坐在鄭家的貴賓位上。 鄭家的族長和族老坐在居中和上位,族中兄弟子侄兩邊分列,鄭家在南洋扎根很多年,家族子侄眾多兩邊列了三層。 余老太爺作為泉州同鄉中德高望重的長者,他給葉家祖孫安排了一個不太顯眼卻絕對能看清楚的好位子,余嘉鴻自然要陪自家岳父。 他跟兩位長輩閑聊:“我和應瀾本就想回來找爺爺和爸商討一下抗戰公債認購?!?/br> 認購公債這個事,葉老太爺早就知道,葉家肯定要踴躍認購,不知道孫女婿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余嘉鴻看著角落里記者拿著照相機,說:“我們想,山口夏子大庭廣眾說出那等言論,爸爸立刻與她斷絕關系,足見爸爸深明大義,想來爸爸愿意為認購公債做出表率,代表葉家認購公債,我們翁婿兩人一起燒債券,向大家表明我們兩家人支持國內抵抗到底的決心?!?/br> 葉永昌聽女婿說這種話,心口像是塞了一團不知道什么東西。他臉一寒:“這種丟人現眼的事,你愿意去做,就自己去做,別拉上我?!?/br> 葉老太爺厲眼掃到兒子臉上:“這叫丟人現眼?” “爺爺,爸不愿意去,我跟姐夫一起去?!比~應章說道,反正只要跟他爸對著干,爺爺一定會高興。 葉永昌一邊是自己的長子,一邊是自己的長女婿,兩個真是一個比一個有孝心。 葉老太爺老神在在,以前管不了兒子,現在讓孫子替他管。 祠堂鼓敲響,鄭家族長祭祖,外姓人肅立,鄭家人在前面磕頭。 鄭氏族人祭拜了祖宗,把五花大綁的鄭雄推了出來,跪在了當中。 鄭家族長聲淚俱下,以羞愧之言,跟祖宗說了鄭雄的所作所為。年份和數字比報紙上的詳細,這一樁一件也是不怕家丑外揚了。 把鄭雄的罪行控訴完了,鄭家族長問鄭雄:“你可有話說?” 鄭雄再次看向兩邊,沒有在人群里見到鄭安順,也沒有看到他的二兒子鄭安隆。昨晚,他老婆沒來祠堂找他,他就知道兇多吉少。沒想到今天一個人都沒見到。 拼最后一線生機,他仰頭看鄭家族長:“我自知今日是逃不過一死了,大伯想要我的家財就直說。我身在南洋,做的是正經生意,也沒犯法。就算和日本人做生意了又怎么樣?” 鄭家族長低頭看他:“畜生,你以為我會稀罕你那些沾了同胞鮮血的臟錢?你以為我舍得讓自己孫子過繼給你這么一個漢jian,從此背負漢jian后代的名聲?” 余嘉鴻聽見這話,往他阿公那里看去,只見他阿公帶著淡笑看著地上跪著的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