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南洋明珠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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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余嘉鴻問。 “你這車開得也太快了?!比~應瀾抱怨道。 “以后你也能開這么快?!庇嗉硒櫿f,她可是滇緬公路上有名的拼命娘子。 葉應瀾瞪了他一眼:“我要命?!?/br> 她才不會這樣開車呢! 兩人走進店堂,他們就在店堂的那個茶歇角落,秀玉看見兩人過來,好像是見到了救星:“小姐和姑爺來了?!?/br> 余嘉鴻愣了一下:“她叫我‘姑爺’?” 葉應瀾得意:“秀玉是我的人。不叫你姑爺叫什么?” 她的人就她的人了,上輩子的秀玉要是知道自己能這樣,心結也能打開了吧? 這會兒除了鄭家大太太還有一位留著八字胡,穿著西裝的男子。 這位先一步走上前,對著余嘉鴻拱手:“余大少爺。我是陳耀祖?!?/br> 余嘉鴻了解,這是鄭大太太的兄長,陳二的父親,他點頭:“陳先生好,我太太聽見車行有事,我陪著她來?!?/br> 余嘉鴻把主次分了清楚。 “余大少奶奶?!边@位跟葉應瀾招呼。 葉應瀾點頭,又看向鄭家大太太:“鄭太太,又見面了?!?/br> 下午鄭太太發脾氣走了,這會兒又來,她也尷尬,她說:“余大少奶奶好?!?/br> 這是車行,是她的地盤,葉應瀾坐在了中間的位子,余嘉鴻沒有坐在她邊上,而是坐在了外圈,一副他就是陪她過來的樣子。 “鄭太太下午已經來過,也已經下了決定,為何夜間去而復返?w.l”葉應瀾問道。 陳耀祖笑:“女人嗎?做事難免的沖動,不顧大局?!?/br> “不顧大局的不是鄭老板嗎?與日本人勾結,售賣糧食給日本人?”葉應瀾抬頭問他,“令妹最多是教養有什么問題,這不是你們家的家風嗎?令郎當日的話也是令人瞠目結舌,跟男女有什么問題?”葉應瀾譏諷一笑,“你這一上來的話,也剛好驗證了你們家的家教?!?/br> 陳耀祖被葉應瀾一連串的反駁,弄得一下愕然。想要生氣,想到來意,壓住了脾氣:“余大少奶奶好口才?!?/br> 葉應瀾看著鄭太太,“鄭太太對安順母子是個什么想法,咱們也是心知肚明,就不要扯那些陳年舊事,切入正題?” “余大少奶奶真是個痛快的人?!标愐嬲f,“我們也不怪安順那日鬧出這么大的事,你也知道順隆糧行現在面臨危機,無處收糧,也沒人來買米,還有往來流水的問題?,F在咱們也不講情分,單講利益。我妹夫被他們鄭家關進了祠堂,明日鄭家要公開處置。鄭家宗族這么做也是為了撇清與我妹夫之間的關系。其實早上我們已經商量過了,要保住順隆,唯一的辦法是讓安順回家,安順大義滅親。他背后還有葉家,甚至是余家做靠山。這樣,如果安順能回來,我妹夫手里的四成股份給安順?” “我說了,我不要?!编嵃岔樥f道,“我一分都不想要?!?/br> “這跟下午倒是不同,下午什么實質性的東西都沒有,這會兒倒是拿了真金白銀出來。只是沒有安順,順隆接下去還能支撐下去都是個問題。別說安順不想要,就是他真的要,你們給出這么點東西,誰稀罕?”葉應瀾笑著說,“兩位請回吧!” “余大少奶奶,你倒是說說多少合適?”陳耀祖問。 “姐,我不要。我真的不要?!编嵃岔樇钡脻M頭大汗。 余嘉鴻手搭在他的肩上:“聽你姐怎么說?!?/br> “鄭家的這些錢,帶著同胞的血,安順不想要也正常。但是如今國內缺錢,缺糧,鄭家的順隆做這個行當已經兩代人。鄭家糧行八成股份捐出,歸入籌賑會,安順代理籌賑會打理順隆糧行的生意,鄭雄從此不再沾手順隆的生意。另外,鄭家再拿出五十萬叻幣出來,捐贈給籌賑會。這樣的話,我們余家和葉家做安順的靠山,也心中沒有愧疚?!比~應瀾說道。 “要八成,還要五十萬叻幣?你們心也太黑了吧?”鄭大太太叫起來。 “這是給鄭家將功贖罪。也是順隆確實能幫國內一二,否則你認為我們會提這么個要求?”余嘉鴻站起來,站在鄭安順身后,“安順說了,他一分不想要。他應該能說到做到?!?/br> 鄭安順仰頭看余嘉鴻,又看向葉應瀾:“我同意應瀾姐的說法,我不要股份,如果能為此減輕我爸的罪孽,也算是我盡了人子的本分?!?/br> “這事,對鄭家也有好處,這么做了之后,鄭家的漢jian之名不會背負幾代?!比~應瀾看著鄭家大太太。 鄭家大太太被葉應瀾看著,八成股份,五十萬叻幣,這是要把他們家的家底全部掏空。 下午,她回去之后,去祠堂見看鄭雄,鄭雄聽她跟兒子談崩了,差點給她跪下求她,跟她說無論鄭安順提出什么條件,都讓她答應,哪怕是鄭家現在就給他。 男人眼淚鼻涕一把地求她:“我的命就在他手里,你無論如何讓他答應回家來,明天作為鄭家子孫來現場。在祖宗面前跪一跪。我求你!” 鄭大太太猶豫了,自己成親之后沒多久鄭雄就有了二房,為了比二房先有兒子她吃盡了苦,吃苦換來的兒子身體還不好,之前鄭雄還不知道兒子有那個隱疾。 但是她怎么也沒想到阿財那個東西,居然早就跟那個女人勾搭上了,連那個兒子都是阿財的種,阿財跑去找族長,不僅跟族長說了男人給日本人買糧的事,還跟族長說了她兒子的隱疾。 族長當時就帶著族人沖進了他們家,將正在打那個女人的鄭雄給抓了關進了祠堂。 自己剛開始還沒明白,后來才知道阿財是想要鄭雄死,鄭雄死了,他就不用死了。 鄭雄想方設法讓看守他的人找到了自己,求她一定要把安順請回來,第一次還沒跟她說明白,只說是靠著那個白眼狼能保住家里的財產。 自己沒辦成,第二次,他才把話給說了明白。 葉應瀾這個條件,說實話是要掏空鄭家,說得好聽,是脫了鄭家的漢jian名聲??擅摿嗣?,他們還有什么? 男人說如果安順不回來,他就沒命了,所以讓她什么條件都要答應。但是如果男人回來了?兒子有隱疾,自己跟男人已經多年不同房,就是他有孩子,也不可能是自己的。把孩子養在自己房里的事,自己也做過了,最后的結果呢? 給出這些錢,固然能救男人一命,但是男人的這條命,對自己沒什么好處。 而若是不答應,最多就是替兒子過繼了族長家的孫子,自己還是鄭家的大太太,自家兒子還是鄭家的少爺,固然被人傳了一部分財產去,好歹自己和兒子活著的時候財產還是自己。 想到這里,鄭太太打定了主意,站了起來:“我是替他父親也求他回去,你們要得這么多,我沒辦法答應?!?/br> “你真是好話說盡了,錢是一點都不肯拿出來?!毙阌穹藗€白眼。 鄭大太太這次不再惱怒,她站了起來,跟她哥說:“大哥我們走了?!?/br> “三妹?!?/br> “算了,我也已經盡力了?!编嵓掖筇こ隽塑囆虚T。 鄭大太太走了,鄭安順這才回頭問葉應瀾:“應瀾姐,你是不是知道她不肯真金白銀拿出來,讓她知難而退?” 葉應瀾點頭:“嗯?!?/br> 其實她一開始想的是,鄭安順對鄭雄還是有感情的,如果能用這種辦法換了鄭雄的一條命,那他心里也不會太過于愧疚。 現在這樣更好,放棄鄭雄的不是安順,而是鄭太太。 “行了。不早了,我們走了?!比~應瀾跟他們說。 安順母子送他們出門,夜里余嘉鴻開車,葉應瀾靠在座椅上跟他解釋自己的想法:“我沒想到能歪打正著,在利益和鄭雄的命之間,鄭太太選擇了利益?!?/br> “我剛才也以為你是為了讓她知難而退。沒想到你是來真的?!?/br> “我哪有你這種九曲十八彎的心思?”葉應瀾橫了他一眼,“幸虧你不想賣了我,否則我恐怕被你賣了,還會給你數錢?!?/br> “你只是經歷得少,很多事經歷多了,也就成長起來了?!庇嗉硒櫿f。 上輩子一起回國,剛到的時候,國內在打仗,什么都缺,自己也一下子無頭緒。 眼見她十分鎮定地開始了解情況,說:“無非就是吃喝拉撒,好在我們還有聯絡人,還能拍電報出去。算一下補給什么時候到,先撐過去就好了?!?/br> 在她的幫助下,他開始了解大家的基本情況,了解需求和困難,跟其他隊相比,他們算是過渡最為安穩的一隊。 那是她被逼著成長,這輩子沒必要那樣,慢慢來。 “我在想,我提出讓鄭家拿股份和錢出來,逼退了鄭太太。這一招,能不能用在我家,用在我爸身上?”葉應瀾看向余嘉鴻。 “嗯?” “我爸不是剛剛和山口夏子分手?我們在這個上做文章。把我爸和山口夏子,意見不合這件事好好夸一夸,讓他專門管葉家捐款捐物義演義賣。讓他成為葉家為國出力的代表?!比~應瀾想了想說,“你看我爺爺打算跳過我爸,找應章做繼承人,我爸乖乖地把山口夏子送走。他為了利益,哪怕心里不愿意做,也會做下去的?!?/br> 如果他爸變成了日軍重點肅清的對象,他還怎么跟日軍合作? 余嘉鴻停車,伸手捏她的臉:“還說我心眼多,我看你心眼也不少?!?/br> 葉應瀾聽他這么說,開心地問:“你是不是覺得可以?” “可以!真的可以?!?/br> 第34章 葉應瀾被他夸贊,心里特別興奮。 書里爺爺因為她爸無顏面對世人,丈夫殺了兒子,加上自己死了,奶奶哪里活得下去? 這輩子如果能用這種方法阻止她爸跟日本人合作,她爸怎么想,她一點都不關心,只要爺爺奶奶好好地就行了。 葉應瀾上樓洗了澡,坐在床上盤算著怎么跟爺爺提讓他爸做這些事。 余嘉鴻洗了澡上床,她轉過身跟他說:“嘉鴻,我是這么想的,咱們就在鴻安大劇院舉行……” 余嘉鴻看了一下手表,提醒她:“十一點四十三分了?!?/br> “那睡吧!”葉應瀾躺下。 她躺下是躺下,就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余嘉鴻被她鬧得沒辦法,伸手把她撈了過來:“行了,行了,睡不著,就跟我說吧!” “嗯!”他愿意聽她說,葉應瀾很開心,站在爺爺的立場,站在她爸的立場推演。 說著說著她要爬起來,被余嘉鴻一拉,讓她頭枕在他的胸口,他笑:“不用那么復雜,咱們先讓他干一件事?!?/br> “什么事?”葉應瀾問。 余嘉鴻摸著她的背:“讓你爸帶頭募集公債,讓他帶頭燒債券?!?/br> “燒債券?”葉應瀾這就不懂了。 “國內連年戰亂,農業等稅收已經沒有辦法收上來了,國民政府的錢袋子就是上海的江海大關??恐jP的關稅作為政府和軍隊的開支。另外,國內工業上海占了半壁江山,上?,F在這樣,還從哪里收稅?那么抗戰資金要從何而來呢?” “捐款,陳先生不是說要為國內募集兩成的軍費嗎?”葉應瀾問。 “捐款是一種形式,捐物也是,還有認購公債。你覺得這個時候國民政府發行的救國公債,能償還嗎?” “不太可能?!?/br> “我們要告訴大家,救國公債是沒辦法償還的,但是也要鼓勵大家購買。讓他帶頭燒債券,激起大家的愛國熱情,讓這個事上報紙,把事情弄大,不就是一個很好的開端嗎?”余嘉鴻說。 這是個好主意。 他摸著自己的背,葉應瀾很舒服,想著他也喜歡自己碰他,投桃報李,葉應瀾的手放在他胸口,輕柔地的摸著。 余嘉鴻被她柔軟的手觸碰著,腦子里是白天李醫生的話,他抓住了那只柔嫩的手,帶著往下。 真要這么做了,會冒犯她,會嚇到她,想到這里,余嘉鴻把葉應瀾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揉肚子?!?/br> “你晚上沒吃什么呀?肚子不舒服了?”葉應瀾問他。 她想哪兒去了?余嘉鴻說:“你揉著我覺得舒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