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陶權?。?!” 紅燈止步,陶權掛斷電話跨到人行道。 他打開手機,找到和swanroute霍湘的聊天框,編輯文字。 用戶hxwanywn:憑什么要把我送的花丟掉?我不會難過的嗎? 掐滅屏幕后他又覺得還有話沒說完,又打開重新補了一條。 用戶hxwanywn:為什么我已經見到了你,卻比以往任何時刻都想念你? 發送。 第4章 同居 決定回野合復工后,霍湘從龍井景區搬到了梧桐社區。 這兒原本是陸超家的拆遷安置房,裝修完一直充當著野合的員工宿舍。 不過剛搬進來那會兒,整間屋子落滿灰塵,想是很多年沒人住過了。 霍湘昨晚還是喝了不少,一覺睡醒頭有些疼,他起床想下一碗陽春面,卻發現昨晚忘記把白菜和蔥拿回宿舍,于是隨意加了些豬油醬油搞成清湯面,吃完趕著去陪娟姐喝咖啡。 咖啡店就在梧桐大道,新開不久。 到的時候店員正在擦玻璃門,地磚濕漉漉的,娟姐和小姐妹坐在臨窗位。 霍湘坐過去,娟姐抱著雙腿陷在棉麻沙發椅上,半闔眼皮底下一雙墨青的眼圈,怎么看怎么沒有精神。 不過霍湘的注意力在娟姐旁邊的一條黑色柯基上,一人一狗互相對視,持續了將近十秒。 完了柯基忽然從沙發上站起來,發出嚶嚶的叫聲,尾巴還搖個不停。 娟姐樂呵著往狗屁股一拍:“我就說嘛!海盜肯定記得你?!?/br> 叫海盜的柯基猛地跳下沙發躥到霍湘腳邊,被霍湘抱在懷里。 他來回給海盜順毛,發現狗脖子上拴著塊防走丟的牌子,上頭寫的卻不是娟姐的名字。 霍湘:“林騰是誰?” 娟姐的小姐妹看了娟姐一眼,說:“她老公呀?!?/br> “甭提他行不行啊,煩著呢,”娟姐撐開眼皮,“昨晚又吵架了?!?/br> 霍湘沒多問,揣著海盜喝了一下午的咖啡。 老熟客就是這樣,約你出來也不是要講什么事,只需要你坐在一旁,享受幾杯深褐的咖啡,聽上幾句前陣子去哪兒玩吃了什么,悠閑渡過白日。 天色將暗,三個人踩著锃亮的地磚走上梧桐大道,娟姐說有點宿醉,今晚想喝無酒精莫吉托。 霍湘說正好昨天買了兩盆薄荷。 拐進野合所在的死胡同,一抬頭,招牌燈箱底下站了個人。 這人穿著深灰色襯衫和黑西褲,懷里抱著一盆薄荷,污水和花泥弄臟了腰上系著的圍裙。 他聽到了霍湘他們的腳步聲,逆著日落轉過頭來,他有一頂磚紅色的頭發,一張能讓看了心驚的鋒銳面容,他叫陶權。 霍湘有些詫異:“……下午好?” 陶權騰出手摘下口罩,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霍老師下午好?!?/br> 海盜比所有人的反應都快,掙脫牽繩跳到陶權腳邊繞圈搖尾,哼哼唧唧的,看著十分委屈。 “陶掌柜?!”娟姐也很驚訝,撿起地上的狗繩快步走過去,“啥時候回來的??!你們不是在搞巡演嗎!” 陶權把薄荷放到天竺葵旁,半跪著讓海盜趴在腿上,輕輕撫摸狗背,手腕被狗舔得都是口水。 霍湘看了看四周。 室外藤椅被水沖洗過,且已經曬干了,撲面而來一股干凈的味道;店內設備全啟,招牌燈亮著,投影播著動物世界,金魚們在水箱里咕嚕咕嚕吐著泡。 聯想起陸超說這叫陶權的板寸先前也是野合的掌柜,看樣子一切都是他的功勞。 進屋后陶權給娟姐她們倒了兩杯水,音色調侃:“咋的,宿醉?幾個菜啊給你們喝成這樣式兒?!?/br> 霍湘站在門口抽煙,聽見娟姐連聲否認,硬是把黑眼圈說成煙熏妝。 煙抽完的時候,紅毛陶權走了出來,“霍老師吃飯沒?我去給娟姐打包沙縣,你那什么……要不要來一份?” 霍湘看著陶權:“我去買吧,順便溜溜海盜,話說,你……是來上工的嗎?還是就過來開個檔?!?/br> “上工?!碧諜嗷卮鸬煤芨纱?,把狗繩遞給霍湘,“那兩份鴨腿飯,一份番茄雞蛋飯,加塊豆干?!?/br> 霍湘點頭,朝店內打了聲招呼,牽著海盜走出巷子。 海盜對這一塊很熟,領著霍湘四處亂竄,時不時跟路過的其他狗子相互瞪眼。 十來分鐘后,海盜帶他來到附近的農貿市場,直奔rou鋪而去。 霍湘還記得海盜腸胃不好,強行捂著狗眼通過市場,準備從后門繞去沙縣。 他以前經常來市場買菜,有家新疆馕餅很好吃。 想著想著食欲來了,憑著記憶找到這家店。 “大姨?!被粝娓习迥锎蛘泻?,說完發現店門冷清,絲毫沒有那股勾人的羊rou香味。 “啊,是你??!”老板娘放下手中的水桶,擦了擦臉頰的汗,“哎喲!是不是好多年沒見啦!” 霍湘笑著點頭,探身看了看后廚,空無一人,“今天不營業嗎?” “準備關門嘞!”老板娘說,“兒子結婚了,要回老家啦?!?/br> 霍湘感到有些遺憾,“這樣啊,我還想說來買點兒馕?!闭f完眼皮跳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咱用的是還是馕坑嗎?” 老板娘擺擺手:“沒有沒有,現在不讓用明火呢,用的是馕機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