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只是他的腹部,卻有一個長長的刀疤,從肚臍上方一直橫亙到肋骨。 像是一條毒蛇,盤踞在男人最柔軟的部位,似乎隨時都能吞噬他。 而他的胸前,臂膀上……還有數不清的新舊疤痕。 觸目驚心。 “你看見了嗎,你口中的小孩子打架,曾經差點要了我的命?!?/br> 程鳶目瞪口呆,她從不知道那群紈绔子弟曾把霍九淵傷成這樣。 她呆愣了半晌,這才為自己辯解道:“可是我不知道,又不是我……” 她想說“又不是我欺負你”。 霍九淵眼中忽然迸出幾絲火星,他冷冷地道:“對,你不知道,你怎么會關心我呢?!?/br> “你對我從來都是視而不見,對那群混蛋卻笑吟吟的?!?/br> “可是他們卻因為我是你家的仆人,因為我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不停地毒打我!” “你欠我的!” 霍九淵越說越怒。 他忽然低頭,一下子吻住了那兩片嫣紅的唇瓣。 第4章 我是野狗,你也不清白 程鳶傻了,她嚇得嗚嗚咽咽,所有的話都被霍九淵堵在唇里。 他的吻又兇又野。 迷迷糊糊中,程鳶察覺到…… 她陡然一驚,雙腿用力踢了過去。 “放開我,放開我!” 霍九淵眼神陰郁,“裝什么貞潔烈婦,都和林初旭同居了一年了,別告訴我你們從沒有過?!?/br> “你能和林初旭,和我為什么不可以?” 他的聲音驟然提高,“你嫌棄我,是不是?” 聽到這些話,程鳶抗拒的手和腿,忽然垂了下去。 她羞憤交加。 她要用事實,打他的臉! 雖然,也許,沒有什么用。 可是她就要他知道,她不是那種人,不是他想的那種人! 林初旭的父親林東升,是她爺爺的學生。 林東升聰明好學,家境貧寒,是程家一直資助他上完大學,又扶植他成為珠寶商人。 她和林初旭青梅竹馬,小時候總在一起玩,兩個人總被長輩打趣。 后來林初旭出國讀書,他們有幾年沒見,但是一直有聯系。 程家破產后,林父林母并沒有嫌棄她,反而一直說她就是他們期盼的兒媳婦,非要她來林家住。 林初旭有私宅,一開始他們想讓她住林初旭那里,她沒有答應。 雖然這年頭婚前性行為根本不算什么,但是程鳶不想讓別人說閑話。 她和林初旭之間什么都沒有,霍九淵憑什么冤枉她! 窗外,忽然響起一聲驚雷,瞬間大雨傾盆。 三月北方的天氣,說變就變。 無數雨線,從天降落,籠罩大地,滋潤萬物。 小草奮力破土而出,花朵靜悄悄地綻放。 院中幾棵桃樹,胭脂一樣的花瓣沾滿了雨水,萬千水珠滾動著,凝聚著,又撲簌著落到地上。 屋內的氣溫節節攀升。 霍九淵也沒想到程鳶忽然就放棄了抵抗,他還以為是程鳶被他說中了心虛,心里更加惱火。 他恨程鳶,恨林初旭,也恨自己。 是他無能,才讓林初旭有機可乘。 他惱了一陣,又忽然笑了。 他喃喃地道:“也好,我又不在意這個?!?/br> 他的語氣里帶著嘲弄,“說起來,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赤誠相見了?!?/br> 程鳶的眼角不自覺地落下一滴淚,她知道霍九淵在說什么。 那一年,霍九淵被吳希文那伙人打得厲害,躲在他住的閣樓里一天一夜都沒出門。 程鳶聽仆人說了,好心拿了藥前去看望。 霍九淵一直莫名地討厭她,她也存了心思,希望借這個機會,能讓他對她改觀。 那個閣樓,逼仄,壓抑,簡陋。 十四歲的程鳶又嬌又美,穿著白色流蘇盤扣外套和綠色真絲提花半身裙,頭發用一個翡翠簪子挽起,細白的手腕上套著價值千萬的古董翡翠鐲。 滿身污血的少年躺在榻榻米上,身子又瘦又長,似乎只剩下一把骨頭,唯獨一雙眼睛,像野狗般閃閃發亮。 兩個人形成極強的反差。 程鳶小心翼翼地提著裙擺,勸他不要再和吳希文他們起沖突,勸他吃藥。 她說話的時候,裙擺不小心蹭到榻榻米上面的血,她不自覺地皺眉,后退了一步。 這個舉動激怒了霍九淵。 他竟然不顧她哭喊反抗,把她的外套,裙子,內衣……一件一件地脫了下來。 “程鳶,你就是個偽君子?!?/br> “你的朋友們欺負我,你不去阻攔他們,卻跑這里來說我,你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區別?” “少假慈悲了,在你眼里,我的命都沒你一條裙子重要吧?!?/br> 其實,程鳶是因為這條裙子是奶奶送的生日禮物,所以格外愛惜。 但是霍九淵瘋狂的舉動嚇到她了,她根本想不到解釋,就哭著抱著衣服落荒而逃。 自此,她躲了霍九淵幾個月,直到霍家來人把他接走。 程鳶想到這里,又覺得有些委屈。 當年,她也沒有坐視不管,但是少年野性,打起來一個個不顧性命,她哪里拉的住。 霍九淵被打得狠,下手更狠,那群紈绔子弟也時不時地渾身掛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