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還被帶大的奶媽罵了一頓,說她是千金小姐,摻乎男孩子打架做什么。 她當年也只是個十來歲的少女,哪里有那么多的手段平息雙方的矛盾。 沒想到霍九淵如此記恨她。 驟然的疼痛把她拉扯回現實,淚水逐漸吞沒了思緒。 她哭起來的樣子也絕美。 本來淡顏系的長相宛若浮上了一層胭脂,眉眼之間滿是媚態。 霍九淵發出一陣無意識的嘆息。 他清瘦的背部緊繃,形成性感的弧線。 纖薄的皮膚下,肋骨分明。 他在孩童的時候就過于高大,長得太快,又吃的不好,所以即使到了睥睨天下的地位,也依舊是一副偏瘦的骨rou。 窗外的雨,忽而滂沱,忽而潺潺,時急時歇,下到晚上才停了下來。 半夢半醒中,程鳶仿佛聽到霍九淵在她耳邊低語: “你是我的?!?/br> 第5章 她是他的,夫人 程鳶迷迷糊糊地昏睡了很久,忽然聽到院子里有時斷時續的說話聲。 她不動聲色,裝作無意識地翻了個身,確定霍九淵不在后,這才坐了起來。 她裹著被子走到窗前,把拉得密密實實的窗簾小心地撥開一角,向外看去。 她這個角度不太好,只看見了一群人,陪著笑臉和霍九淵說著什么。 地上跪著十來個人,有一個人離著程鳶這個方向近些,正是吳希文。 吳希文臉色慘白,腿上打著石膏。 看來霍九淵臨走前說廢他們一條腿,并不是說著玩的。 站著的人里面有程鳶臉熟的人,都是各大豪門里的家長。 他們都已經五六十歲的年紀了,卻不停地對著霍九淵點頭哈腰,似乎是在苦苦哀求。 程鳶只聽見零零散散的幾句: “當年是他們不懂事……希望九爺不要因此傷了和氣?!?/br> “我們就讓他們在這里跪著,直到九爺消氣為止?!?/br> 霍九淵連后腦勺都顯得很不耐煩,不等他們說完,他冷冷地道:“要跪滾出去跪?!?/br> 然后他避開人群,走了。 沒人敢阻攔他。 程鳶看到這里,默默地抿了抿唇,又坐回到了床上。 其他有錢人家都要這樣,她要怎么脫身? 她身心俱疲,不知道發愣了多久,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下意識地去摸床頭柜,想找手機。 手機當然不在那上面。 今天是她結婚的日子,她的隨身包袋在長相思酒樓的套房里,后來也忘了拿。 外面的嘈雜聲已經沒有了,她站了起來,從地上搜索著自己的衣物。 霍九淵可真狗,里里外外的衣服都被他撕破了。 她正是為難,房門被敲響了。 一個甕聲甕氣的女音傳了進來:“夫人,醒了嗎?我準備了衣服和吃的,可以送進來嗎?” 程鳶愣了一下,問道:“你叫誰?叫我?” 那女音道:“對?!?/br> 程鳶抿唇,道:“進來吧!” 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兩個中年女仆。 一個抱著衣服和鞋盒,一個端著托盤,盤子里是鮮蝦粥和蛋黃燒麥。 兩個人進門后,不由自主地往床上看了一眼。 米黃色的小熊床單皺得不成樣子。 兩個人迅速把眼神收回來了,最開始甕聲甕氣的那個女仆道:“夫人,等你換完衣服吃了東西,我們就來整理床鋪?!?/br> 程鳶尷尬得不行,把床單團成一團,遮住了一塊暗紅色的血跡,一邊低聲說了聲“謝謝?!?/br> 她接過衣服,又問道:“你們為什么叫我夫人,誰讓你們這么叫的?” 另一個女仆道:“回夫人,是陳管家讓我們這么叫的?!?/br> 陳管家叫陳祈年,是程宅原來老管家的兒子。 當年,霍九淵就是老管家撿回到程家的。 老管家不在了,霍九淵就雇傭了他兒子,看來他在“復原”程宅這件事,倒是煞費苦心。 程鳶抿抿唇,也沒吭聲。 她看了看手里的一大疊衣服,又是微微一怔。 一套米黃色的針織長衣長褲,一件淡粉色的宋錦斜襟外套。 鞋盒里是一雙白色加絨單鞋,鞋面有精致的刺繡。 她翻看了下鞋碼,和衣服的尺寸,都是她的。 程鳶忍不住渾身微抖。 也就是說,霍九淵那個混蛋,早就預謀好了。 連衣服都準備好了。 她又恨又氣,把衣服全摔在地上。 甕聲甕氣的女仆嚇了一跳,道:“夫人,這套衣服你不喜歡嗎?衣服還有很多,要不我去多拿幾套您再選選?” 程鳶回過神來,懨懨地道:“不用了,就這一套吧?!?/br> 她轉過身,一邊穿衣服,一邊道:“我的包袋落在長相思酒樓了,錢包和手機都在里面,能不能……” 她話還沒說完,另一個女仆就接口道:“您的包帶回來了,我去拿過來?!?/br> 很快,程鳶的包就被送過來了。 程鳶拿出手機,開始翻電話簙。 翻到“林初旭”三個字的時候,程鳶的心,微妙地刺痛了一下。 但是她并未在林初旭的電話上多做停留,而是一直往下翻。 直到翻到“盛意”這個名字,她才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