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簡若沉把盒蓋打開,露出里面的粉磚。 計白樓湊上前看了一下,“是整條豬rou,恰好一千克?!?/br> 他垂眸看著簡若沉的發頂,再次說了和陳近才一樣的話,“關應鈞,我真眼饞啊?!?/br> 關應鈞握著方向盤的手用了點力。 “還有?!焙喨舫量聪蛴嫲讟?,“我去偷……額,拿emmm?!?/br> 怎么說都有點不遵紀守法。 關應鈞給他改詞,“變?!?/br> 簡若沉:“……我去變這個的時候,聽里面的人說,他們安插在cib的黑警告訴他們cib出警了?!?/br> 計白樓的眼神一下子冷下去,“你是說……我這里有臥底?” 簡若沉摸了摸鼻子,“嗯?!?/br> 三人還想說點什么,不遠處傳來跑車低沉的發動機聲。 簡若沉不管三七二十一,將羽絨服團成團,包住飯盒后扔向后座,然后沒趴穩似的跌到副駕駛和駕駛座中間的空隙里。 他痛呼了一聲。 關應鈞一手拽住他,另一只手解開車門鎖,“計白樓,快走,不能讓人看到你跟我在一個地方?!?/br> 計白樓看著團成團的羽絨服,到底還是沒拿。 這是關應鈞拿到的東西,沒說給他,他不能拿。 跑車的隆隆聲停在吉普車前面,車門開啟的聲音傳來。 關應鈞神色一凜。 是沖著他們來的! 他單手戴好帽子,又扶起簡若沉,把痛得淚眼汪汪的人端到自己腿上,“好了,沒事,疼就哭?!?/br> 簡若沉剛憋出來的眼淚差點被笑憋回去。 “咚咚?!?/br> 駕駛座的車門又被敲了兩下。 關應鈞煩躁地嘖了一聲,將車窗降下來一半,“干什么?沒看見在辦事?” 簡若沉濕潤的眼睛出現在車窗縫里,一顆淚珠墜在眼睫上。 陸塹呼吸有點熾熱。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忽然冷笑一聲,“是不是你拿的?” 簡若沉嘶著氣:“什么我拿的?你在說什么?” 陸塹爆了句粗,“別裝!是不是塞在羽絨服里拿走了!” 他后來想了想,越想越不對,簡若沉的羽絨服,肚子那里鼓起一塊。 看著很像塞了東西。 簡若沉看向后座的羽絨服,感覺自己腰間的手緊了緊。 陸塹視線森冷陰沉,“我們少了一條豬rou?!?/br> 簡若沉:“你要豬rou你去菜市場買!” 陸塹譏諷地笑起來,“你男人就是搞這個的,你不知道豬rou是什么情有可原,他會不知道豬rou是什么意思?” 他等不下去了,一腳踹在吉普車的后車鎖上,抬手握住后座的車門,用蠻力拉開。 關應鈞的手放到了腰間的配木倉上。 簡若沉的眼淚也收住了。 陸塹看向后座上團在一起的羽絨服,一只手摸向后腰,握住木倉,玩味的眼神落在簡若沉身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從那人身上下來,然后跟我說,到底有沒有?” 他頓了頓,引誘似得,“以后跟著我,我給你活命的機會?!?/br> 關應鈞攬著簡若沉的手指收緊,另一只手抽出了木倉,撥開保險。 第31章 越界 簡若沉趴在駕駛座, 手臂搭在車座上,莞爾道:“誰會把豬rou放在羽絨服下面?不油嗎?” 陸塹的耐心徹底耗盡。 他猛然掀開羽絨服,同時將手里的木倉指向駕駛座, 唇角揚起志在必得的笑, “我看你還在嘴硬什么?” 陸塹說著,視線落在毫無遮擋的后車座上,隨后笑容僵在唇角。 沒有? 怎么可能沒有? 他又將那蓬蓬松松的羽絨服翻了翻。 真的沒有。 陸塹愣神一霎。 關應鈞也愣了一瞬,隨后反手將上膛的配木倉對準了后方,“陸老板, 三番兩次打擾我辦事,還砸壞了我的車門, 這就是你做生意的態度?” 陸塹的面皮抽了抽。 他拿不準車里的人到底是誰, 一時間投鼠忌器, 做什么都放不開。 如果車里是個普通富商,他就有資本可以搜車。 可對方的態度如此囂張, 手里還有木倉,根本不可能是個普通人。 陸塹在關應鈞身上聞到了近乎同類的味道。 他現在沒有資格和同行掀桌子。 陸塹勉強笑了笑,“不好意思, 我這邊丟了貨,也是一時情急, 做生意,誰都有困難的時候, 體諒一下?!?/br> 簡若沉眉歡眼笑, “陸少剛才不會還想搜車吧?” 這次演得匆忙,沒來得及調整坐姿, 他慌忙之間坐到了關應鈞的皮帶上,磨得人痛得要命。 他嘶了一口涼氣, 抬起身體,想挪一挪位置。膝蓋剛抵著駕駛座支撐起身體,還沒來得及挪,就感覺身體一騰空。 關應鈞單手把他抱了起來。 簡若沉搭在駕駛座椅背上的手挪下來,慌忙勾住了關應鈞的脖子。 關應鈞將人放在了大腿中段。 陸塹站在后座車門邊,陰沉地看著這一幕。 從他這個角度只能看到簡若沉的肩膀和黑衣男的側耳,看不到肩膀下的下半張身體,更看不到下半邊身體。 兩人在弄什么,全靠看著現有的動作猜。 越猜越覺得荒謬。 陸塹的面色森冷如鬼,他此時此刻有種強烈而清晰的直覺,沒有什么欲擒故縱,沒有故意離開的心機,簡若沉就是不愛他了。 他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 陸塹緊緊抓著被他踹壞的車門把手,手背青筋暴起,一字一頓道:“不用搜車?!?/br> 關應鈞一手將簡若沉的腦袋按在胸前護著,免得陸塹突然發瘋開木倉,另一只手平穩地舉著木倉,他斜睨過去一眼,“不搜就滾?!?/br> 陸塹心里剛剛落下去的懷疑又陡然升起來。 從剛剛簡若沉起身的動作來看,他們應該已經完事了。 一個不將法律放在眼里的同行,會在車門被砸壞,事情被打斷的時候急于趕走肇事者嗎? 不算賬立威? 簡若沉掙了掙,沒掙開關應鈞按著自己的手,只好埋在對方胸口悶悶道:“陸少,這事情不能就這么算了吧?” 關應鈞也反應過來,嗤道:“陸老板被條子盯著,估計也拿不出多少現金。車門的事,我就不計較了?!?/br> 陸塹如同被人扼住了咽喉,臉色鐵青。 他明白這個黑衣男為什么不算賬立威了。 因為這人壓根就看不起他。 他丟的不是一個貨,而是一個男人的面子! 陸塹硬憋著怒氣,眼睛紅得要滴血,從兜里拿出一打空支票,隨意寫上一串數字,放在簡若沉被揉亂的羽絨服上,“今天不好意思,下次有機會,我做東請您來玩?!?/br> 關應鈞:“免了?!?/br> 他頓了頓,“陸老板,不送?!?/br> 陸塹將車門關上,看著吉普車微微一顫。幾乎能想到簡若沉從那人腿上爬到副駕駛的樣子。 為什么? 簡若沉已經那樣有錢了,為什么會和毒頭廝混?甚至還愿意幫他去警局做臥底? 陸塹的呼吸急促起來。 他想到了簡若沉被人摟著進入2123包廂時汗津津的臉和略帶迷離的眼神,那是從未有過的生動和風情。 等陸塹回過神,載著簡若沉的車已經開遠。 關應鈞死死踩著油門,將陸塹和酒吧一條街甩在身后,用最快的速度開到了僻靜安全的地方。 他停下車,側眸凝視著坐在副駕駛的簡若沉,啞聲問:“你把飯盒藏在哪里了?” 關應鈞忽然想到簡若沉丟衣服時摔了跤,思緒一滯,彎腰伸手摸向駕駛座底下的空隙。 指尖先接觸到滑軌,然后碰到了冰涼的飯盒。 他掏出來,沉默地將其放進物證袋,將物證袋的自封口一點一點捏緊……那一下摔得那么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