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陸塹這人疑心病比關應鈞還重,必須找一個順著陸塹心意的理由才能搪塞他。 不論怎么說,陸塹的腦子和心一樣臟,估計覺得他和關sir弄過了。 簡若沉收拾干凈自己,確認沒有一丁點破綻才動身回2123. 距離他們報警已經過去28分鐘。 再過一小會兒,緝毒警察就要到場。 他推開2123的門,步履有點蹣跚地往里走。 陸塹瞇起眼,狐疑道:“你去干什么了?怎么穿了羽絨服?” 簡若沉:“洗手間那么冷?!?/br> 陸塹思緒一滯。 也是,那步履蹣跚怎么說? 蹲久了腿酸?就算是解大手也不至于去將近一刻鐘吧? 他盤問:“你做虧心事了?” 簡若沉裹緊自己的羽絨服,用肚子頂著飯盒,嘟囔:“沒你干過的虧心事多?!?/br> 他感覺飯盒要掉了,于是伸手捧了一下。 陸塹:…… 他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 做了虧心事的人會這么囂張? “你捂肚子做什么?” 簡若沉:…… 我窩藏了你的犯罪證據。 他心思電轉,小心翼翼把臉埋到關應鈞頸窩,然后道:“弄太里面了,難受?!?/br> 關應鈞:…… 幸虧是有帽子和口罩,不然他此時此刻震撼的神情,必定會暴露他們之間清清白白的關系。 陸塹冷著臉站起來。問不下去了,情不自禁想要東想西想。 面對這個周旋了十幾分鐘仍然沒摘下口罩的男人,他覺得自己徹底輸了。 現在又不可能去掀男人的帽子,如果真是同行,這樣做就是得罪人。 以前他能得罪,但現在他的財路被斷了兩條。 輪渡大劫案被查,暫時不能再做。 江鳴山入獄,江家那邊也暫時撈不出油水。 江含煜雖然拿到了繼承權,但是江鳴山的判決還沒下來,他拿不到所有財產。 現在只能靠販毒。 陸塹還想說點什么。 但警笛聲響徹夜空。 陸塹掐了一下指節,心臟猛跳。 關應鈞投出一抹戲謔的視線,“陸老板安保一般啊,把條子招來了?” 陸塹笑了聲,“管好你自己?!?/br> 他轉身往外走,將關應鈞和簡若沉拋在身后。 陸塹一走,簡若沉立刻掐著關應鈞的手臂長舒一口氣,“快跑!” 他站起身,抱著肚子里搖搖欲墜的飯盒,“快出門上車,上車后跟你說。陸塹遲早會反應過來報警是我們做的,否則不能解釋我們一來,家就被抄了?!?/br> “嗯?!标P應鈞帶著簡若沉從酒吧后門沖出去,掠過一條街,直奔停車場。 簡若沉被他扛在肩膀上,感覺自己身上的零件都在叮鈴哐啷,鐺鐺作響:“我可可可以自己跑?!?/br> “你太慢?!标P應鈞眨眼之間跑到吉普面前,把簡若沉丟進副駕駛,上門開車一氣呵成。 他將車鑰匙插進孔,剛要打火,一束強光就照過來。 簡若沉立刻矮身彎腰,藏在座位和儀表臺中間。 關應鈞也讓上半身滑落,任由強光從車內掃過去。 緊接著,貨車柴油發動機的聲音響起,一輛紅色貨車風馳電掣地開上了馬路。 簡若沉看了一眼那輛車,車上集裝箱后面的鐵門敞開著,門上攀著兩個拿木倉的馬仔,眼睛死死盯著外面,隨時準備開木倉。 等貨車走遠,兩人才從外部的視野盲區里鉆出來。 關應鈞點火開車,有些沉默。 鋁制飯盒里的貨被全數轉移,下次碰到這種機會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 陸塹太警覺。 一般人絕不會碰到一點疑點就立刻轉移。 他太果斷了。 關應鈞后仰躺在座椅上,抬手捏了捏眉心,額角發疼。 每一次碰到這種事,都讓人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這些扎根在香江的毒瘤,害死的警察數以百計。 “咚咚?!?/br> 窗戶被敲了兩下。 關應鈞幾乎立刻拿起配木倉,條件反射上膛,指著敲窗的人,另一只手把簡若沉支棱起來的腦袋按下去護住,“誰?” 窗外的警察被嚇了一跳,“我啊……” 關應鈞呼出一口氣,“計督察?!?/br> 簡若沉的肚子都被還沒拿出來的飯盒膈痛了。 他直起身,抱著肚子吸氣。 計督察看向坐在副駕駛的白發混血少年,“簡若沉是吧?久仰大名啊小財神?!?/br> 簡若沉:? 他的名字都傳到cib了? 計督察看起來大約30出頭,臉色蠟黃,一看就經常熬夜。 他穿著一件黑色帶帽子的沖鋒衣,戴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還挺斯文敗類。 簡若沉問好:“計sir晚上好?!?/br> 關應鈞看了他一眼,對外面道:“計白樓,上來說?!?/br> 計白樓打開后座的門,坐在簡若沉身后,笑道:“我現在連你的副駕駛都坐不上了?” 關應鈞道:“這是陳近才的副駕駛?!?/br> “我一看這車,就知道是你又搶了陳近才?!?/br> 計白樓嘆了口氣,“讓陸塹那群馬仔帶著貨跑了,這回只能抓到點吸的,和以販養吸的?!?/br> 簡若沉從后視鏡瞄過去一眼, 計白樓笑起來,“看什么啊,我好看嗎?” 計白樓、陳進才和關應鈞是三種完全不同的男人。 計白樓斯文,陳近才張揚,而關應鈞處事帶著處變不驚的冷漠。 能被關應鈞直呼大名還請上車的人,大概率跟他關系不錯。 任誰也想不到這三個竟然是好朋友。 簡若沉掂量了一下三個人的關系,很給面子地夸,“好看?!?/br> 計白樓笑起來,說了和陳近才一樣的話,“你真有意思?!?/br> 簡若沉:“你在cib什么職位???保密性高嗎?” 計白樓驚嘆地看著他:“你對我這么直白?哪里有這么直白的打探?” “因為直白地問叫聊天,隱晦的打探,叫刺探敵情?!?/br> 簡若沉笑道:“關sir疑心病可重了,我猜你們刑事情報科出來的都這樣,所以直接聊比較好,省事?!?/br> 計白樓看向關應鈞,“陳近才跟我說你運氣好,我還覺得他在說大話,現在我信了?!?/br> 他調侃完朋友,又對著簡若沉不緊不慢道:“我和你關sir以前在cib的保密等級差不多?!?/br> 簡若沉點了點頭,他拉住拉鏈,把衣服解開。 計白樓震驚,“你干什么?我們——”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鏡片后狹長的眼睛都瞪圓了,“你?” 關應鈞震驚地嗆咳一聲,“你怎么弄來的?” 飯盒! 天,簡若沉竟然在那樣嚴密的防備之下弄了一個飯盒出來! 計白樓聽到關應鈞的質問,更加震撼,“你不知道??” 關應鈞:“我跟你一起知道的?!?/br> 他看向簡若沉,“所以你抱著肚子,說……” “我當時差點就露餡了?!焙喨舫梁舫鲆豢跉?,“還好腦子轉得快?!?/br> 關應鈞耳根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