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殘疾王爺后(重生) 第46節
書迷正在閱讀:舉案齊眉,終是意難平(快穿)、滿級女配,在線改命[八零]、重塑千禧年代、九零村花美又白,便宜村里的小糙漢、萬人嫌神探憑億近人、驚!內卷小師妹是毛絨控、當明星從跑龍套開始、穿書后,我被反派太子攻略了、如何在柯南世界成為海王nph、廢婿崛起
宜錦看著眼前的少年,鼻子一酸,“你當然可以去。大燕疆土遼闊,沒有你去不得的地方?!?/br> 薛珩愣住,他點了點頭,“我想和兩位阿姐一起去。我也……想見娘親?!?/br> 一行三人坐了馬車,自拾英巷啟程朝著云來觀而去。 天一晴,觀內香火便比平日旺盛,宜錦添了香火錢,便與宜蘭到了后殿供奉長明燈的地方。 薛珩一并跪下,凝視著上首那個鍍金的黑漆牌位。 他心底默然道,娘親,阿珩會努力成為阿姐們的倚靠,保護阿姐。 第一步,他就要從強身健體上開始,阿姐她們都不知道,他現在每日卯時起身,在屋內走上兩個時辰便大汗淋漓。 但幾日過去,他便可以不再依賴任何憑具,自己隨意走動。 他要一步一步達成自己心中所想,開府別住,真正成為兩位jiejie的避風所。 宜蘭則叩首道:“娘親,這些年來,蘭蘭沒能保護好弟妹,有愧于娘親的囑托。今日,蘭蘭也沒能守住您定下的姻緣,但陸家公子品行端正,未必不是良配。娘親,我也不知自己選的對不對……” “但是請您放心,蘭蘭會好好經營以后的日子?!?/br> 她話罷,一滴清淚自眼尾滴落到蒲團上。 宜錦與薛珩心中也有些難過,三人眼底都有些含淚。 跨過嘉佑二年的那場大雨,她們姐弟三人終于又能夠得以團聚,互相為對方變得勇敢,堅韌。 出了云來觀正門,陽光正好,淡綠的樹葉被光線穿過,投下明暗交錯的影子。 樹下站著一個男子,那人穿一身錦衣,舉手投足間盡顯貴氣,見到宜蘭時,便朝這邊走來。 宜蘭行禮,宜錦與薛珩也跟著行禮,道:“江表哥?!?/br> 江修明一路從南邊趕來,未曾歇息,看起來有幾分憔悴,他先是喚了一聲宜蘭表妹,見了宜錦和薛珩,便道:“想來這二位便是宜錦表妹和阿珩弟弟了?!?/br> 話罷,他將隨身帶來的兩個金絲楠木雕朱漆的匣子分別遞給宜錦和薛珩,道:“是從江南帶回來的小玩意兒,給弟弟meimei圖個新鮮?!?/br> 宜錦看向宜蘭,不知該不該接下,直到宜蘭開口道:“知知,阿珩,既然表哥送了東西,你們便收下,到后頭等我一會兒,可好?” 宜錦和薛珩這才接了東西,道了一聲謝過江表哥,便朝后山走去。 宜錦和薛珩走后,氛圍便有些微妙起來,宜蘭先開口道:“江表哥一路從江南回京,可是有要緊事?” 江修明看著眼前端莊昳麗的女子,偷偷握緊了手中的陰陽佩,“我回燕京是有要緊事。宜蘭表妹,我知道不該這般輕狂私下來找你,也知道這于禮不合,可是我……我忍不住來找你?!?/br> “宜蘭表妹,我知道退婚非你所愿,也知道你在侯府無人撐腰,身不由己,但只要你同我說一聲,我便回去求母親再來提親……” “我知道,無論江家生意做得多大,士農工商,商人都是最末,侯爺不愿表妹嫁給我,我都可以體諒。但我走這一趟,只想問問表妹的心意……” 他本就是個內斂穩重的男子,說出這些話,臉色已然漲紅,將這輩子所有的勇氣都用盡了。 江表哥千里迢迢自南邊北上,只為了要她一個答案,宜蘭忽然覺得心中有些歉疚與沉重。 江修明是江家長子,從小就穩重,到了十幾歲上便跟著家里走南闖北做生意,他向來內斂,能說出方才那番話,已經是最出格的事情。 她歉疚道:“江表哥,退婚這件事,是侯府有錯在先?!?/br> “在府中,我只是想著如何應付瑣事,如何護住弟妹,便已經夠心力交瘁。至于其他,我沒有想過。若是表哥愿意,這輩子,你都是是我的兄長?!?/br> 江修明聽了這番話,也明白了宜蘭的心意,他一路從南邊趕到燕京,風雨交加也沒有覺得疲憊,可是現在,他卻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氣。 他勉強笑了笑,低聲道:“宜蘭表妹,我明白了?!?/br> 他往后退了一步,“是我冒犯了,從今往后,我依然是你的表哥,江家亦是你半個娘家。若是……若是姓陸的待你不好,我定然將他的腿打斷?!?/br> 話到此處,后方卻忽然傳來一聲冷笑,陸寒宵著一件墨色直綴,神情冷然,他徑直走出樹林,越過宜蘭,將她擋在身后,冷聲道:“我陸某的妻子,自然有我陸某護著。不牢江兄費心?!?/br> 江修明顯得有些尷尬,但卻不愿在宜蘭面前落了下風,他淡然道:“希望如此。倘若陸兄待她不好,江某必不會袖手旁觀?!?/br> 兩人之間的火藥味漸漸濃重。 宜蘭有些沉默,半晌,她問道:“時辰不早了,江表哥和陸大人應當還未用午膳,不若我讓阿珩請二位去礬樓坐坐?” 江修明知道薛珩體弱,哪里能讓薛珩陪他們飲酒,且宜蘭到底還未出閣,請兩個男子在礬樓用膳,到底不妥,他忙道:“不必了,我從南邊折返,還有一筆生意未談成,眼下也該回去了?!?/br> 宜蘭只好說些寒暄之語,送他到山門,眼見著人走遠,才想起來還有一樽大佛在她身側。 陸寒宵神色淡淡,道:“怎么?舍不得?若是舍不得,趁現在與陸家退婚還來得及?!?/br> 宜蘭看他一眼,沒理會他話中的陰陽怪氣,“起初,確實是我父親私自退了江家的婚事,是侯府對不住他在先。但我不走回頭路,既與陸家定了親,便不會左右搖擺。怎么,陸大人是對自己不自信?” 陸寒宵平日一向穩重有禮,今日卻吃了宜蘭的軟釘子,他意識到自己有些反常,可眼前已經落了下風。 半晌,他只冷著臉擠出一句,“我不屑與他比,也不關心你心里是否有別人,只是你現在是陸家的準夫人,就該做好分內之事,不要丟了陸家的顏面?!?/br> 話罷,陸寒宵看了她一眼,便轉身去了云來觀的后山。 云來觀的后山有一處龍眼溫泉,可助人疏通經脈,解寒癥。 蕭北冥只穿著一層薄薄的中衣,他的身體浸潤在春日溫熱的泉水中,開始恢復了一絲知覺,腿部隱隱的痛感經他緊閉雙目。 閉上眼睛時,聽力就變得格外敏銳。 他聽見陸寒宵的腳步聲,道:“陸梓行,少見你如此失態的時候?!?/br> 陸寒宵沒想到方才的對話被人聽去,不免有些尷尬,低聲道:“殿下別取笑臣,方才一時失了氣度,讓殿下見笑了?!?/br> 蕭北冥沉默了一瞬,卻道:“有人肯與你吵鬧拌嘴,總好過冷冷清清?!?/br> 陸寒宵聽這話,似是意有所指,燕王殿下至今后院仍空無一人,自然是冷冷清清。 他知道自己不該說安慰這兩個詞,只有轉移話題,道:“陛下正在追查軍需案,如今朝中人人自危,也唯獨翰林院抄抄文書,還可清閑兩分,前來探望殿下?!?/br> 蕭北冥將雙臂支在一旁嶙峋的巨石上,這樣分散上身的重量,能讓他的腿好受一些,“賊喊捉賊罷了。最終牽連而出的,只會是兩部底層的官員?!?/br> “殿下真的不管了嗎?北境的戰事,鎮國公章家,定然不是無辜……” 樹影婆娑,落在蕭北冥的面龐之上,只余陰影,顯出一副頹靡之態,他的聲音宛若呢喃,“一屆廢人,還要怎么管?” 氣氛一時凝滯起來,駱寶與鄔喜來站在一旁,也情緒低迷。 這幾日,府里的大夫沒斷過,可是給的結果無一例外,這雙腿,注定再也站不起來。 這對一個從前縱橫沙場的人來說,無異于致命的打擊。 恰在此時,他忽而聽到有人在輕聲喚知知。 他陡然睜開雙目,長睫上由熱氣凝結的水珠震顫而下,順著他的顴骨一路向下,飛快滑入他的胸膛。 蕭北冥疑心自己聽錯了,直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又叫了一聲阿姐。 他幾乎一瞬間就認出了宜錦的聲音。 宜錦與薛珩就在泉水后的巨石上坐著歇息,初春的樹蔭下仍舊有些陰冷,姐弟兩個人背靠背坐著,直到聽見宜蘭呼喚的聲音。 她淺淺應了一聲阿姐,便站起來,四目望去尋找宜蘭的身影,卻只見繚繞的霧氣自水流淙淙處升起。 薛珩眼力極佳,拉了拉宜錦的衣袖,道:“阿姐,那里有一處溫泉,好像還有人?!?/br> 宜錦抬首看去,男子只穿一身月白的中衣,玉冠解下,墨發隨水流散開,遮掩住他微微被浸透的胸膛,她對上那雙如墨般幽深的眼眸,下意識怔了怔。 才幾日沒見,為何他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本就棱角分明的面龐更骨感了,一雙墨色的眼睛,因為繚繞的水霧褪去了冷淡。 蕭北冥浸沒在手中的雙臂緊了緊,不知為何,他下意識在她面前遮掩自己的狼狽。 宜蘭的聲音漸漸近了,也漸漸清晰了,“知知?!?/br> 蕭北冥確信這一次他沒有聽錯,他微微抬首,樹蔭縫隙里的光透過泉水折射到他的臉頰上,良久,他遲疑地叫了一聲“知知”。 宜錦低低應了一聲,在那一剎那有些恍然,她朱唇微抿,忽然覺得眼中有些酸澀。 蕭北冥沉默著看她,那顆隱隱的淚痣,與他十三歲那年所畫的小姑娘一模一樣。 原來那知知是她的乳名。 怪不得他那時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那個叫知知的小姑娘。 宜錦眼底含淚,唇角卻帶著笑意。 她知道蕭阿鯤并不是真正記起了他們所有的過往,可哪怕只是他記起來八歲那年山洞中的那夜,她亦覺得十分高興。 她的神情既溫柔又難過,讓人的瞧了心有不忍,她低低喚道:“蕭阿鯤?!?/br> 宜蘭到時,便察覺到宜錦的情緒不對勁,她環顧四周,與陸寒宵四目相對時,兩人不約而同地移開了視線。 有外男在溫泉這處,宜蘭便覺不妥,但陸寒宵在此處,她竟奇異地又安心了一些,她握著宜錦的手,壓低聲音問道:“知知,你認識中間那個男人?” 宜錦不知如何回答阿姐,一時有些楞在原地。 薛珩看著那個溫泉中的男人,認出眼前之人是燕王殿下,他心中有敬佩,道:“宜錦阿姐認識他,方才我聽見阿姐叫他蕭阿鯤了?!?/br> 這聲音不大不小,卻偏偏能讓在場的人都聽清楚。 一干人等都恨不得自己沒長耳朵,唯有鄔喜來疑惑問道:“殿下,奴怎么不知道您有個小字叫阿鯤?” 蕭北冥看向那一張玉面紅得像水蜜桃似的姑娘,想起的卻是那年山洞之中,她流著眼淚叫醒他,“蕭阿鯤,你死了,我會難過的?!?/br> 蕭阿鯤這個名字,原本就是為了薛宜錦而生的。 蕭北冥沒有解釋這個名字的來源,只是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暗流。 哪怕他知道眼前人就是畫中人,就是他的知知,可他此刻,卻仍舊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是一個廢人。 他甚至無法在這個時候站起來,堂堂正正站在她的親人面前。 什么都不配擁有。 只用一個眼神,宋驍便看出了自家殿下的心思,他皺了眉毛,朗聲道:“我家殿下需要靜養,還請各位重新尋個僻靜的所在?!?/br> 宜蘭聽了這話,也知道是自己打擾旁人休養了,她帶著宜錦薛珩行了禮,“叨擾貴人休養,是我們的錯。我們這就離開?!?/br> 宜錦任由阿姐拉著手,邊走邊回首看著溫泉中的那個男子。 他背對著她,隔著被溫泉水浸濕的脊背,她仍能看到上面縱橫交錯的疤痕,有些傷口沒有長好,這時仍舊泛著淡淡血色。 宜錦心里揪成一團。 這個人,曾答應過她會好好照料自己,可是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把自己埋藏在黑暗里,過得很糟糕。 第46章 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