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殘疾王爺后(重生) 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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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馬車時,鄔喜來心中十分復雜,他稟道:“殿下,方才那女子是長信侯府的三姑娘薛宜錦,生母早逝,還有個長姐名叫宜蘭,弟弟薛珩。奴才還打聽到,薛姑娘生母在時,曾給她定下一門親事,許的是清遠伯長子謝清則?!?/br> 蕭北冥捏起那紙袋中的一顆青梅放入口中,略微酸澀的滋味在口腔中四散開來,他低垂的眼睫微微上揚,低聲問道:“是那個棄文從醫的謝家長子?” 鄔喜來點了點頭,“是?!?/br> 蕭北冥靜靜將那袋小小青梅的封口,黑漆漆的眼底沒有透出任何情緒。 謝清則那樣的玉面公子,當得起她的喜歡。 最起碼,比他這個廢人夠資格。 她今日來找他,是想要可憐他,安慰他。 可是她不明白,若是有了家室,便不該隨意招惹他。 良久,馬車外豆大的雨點砸下來,滿城青色的楊柳隨風飄搖,他看著空無一人的街角,低聲道:“回府?!?/br> 燕王府就在御街盡頭,門口兩座石獅子威武莊嚴,宋驍早已帶管家和一眾家丁在門口候著,見到馬車時,便低頭行禮。 蕭北冥只透過竹簾看了一眼,便道:“都下去吧?!?/br> 一眾人又都稀稀拉拉地散了。偌大的燕王府,又顯得空蕩起來。 蕭北冥早習慣了這種空蕩,自他開府以來,無論是逢年過節,亦或是千門萬戶團圓時,他都是一個人在這府中度過。 日復一日,王府的景色也沒什么不同。 宋驍道:“殿下,方才靖王與鎮國公家的嫡女章漪前來探望,臣推拒了?!?/br> 蕭北冥聞言,蒼白的臉上帶著微微嘲意,冷聲道:“以后他二人再來,不必讓他們入府?!?/br> 即便是見了,也無非是惺惺作態的憐憫與藏在骨子里的瞧不起。 他曾經真的以為能和蕭北捷做兄弟,可是后來才發現,他生來在他們眼中便是低賤的。 他的出身,是所有人的恥辱,連同于他相關的一切,都是低賤的。從他在生辰那日贈與蕭北捷的劍穗轉頭被扔掉,他就知道,這份所謂的兄弟之情,到底是變質。 兩個世界的人,不必強行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宋驍見他的神情,及時轉移了話題,“殿下,邱醫士還在前廳候著……” 蕭北冥由宋驍扶著下了馬車,坐到一副由工坊打造的輪椅上,他垂首,淡淡道:“你們都下去吧?!?/br> 鄔喜來三人難免擔憂,卻毫無辦法。 蕭北冥用手cao控輪椅漸漸入了燕王府的書房,這間書房極大,幾乎珍藏了他開府以來所有的字畫書籍,他將輪椅滑進那個一旁的多寶閣上,取出一幅珍藏已久的畫。 畫中那個小姑娘,靜靜地斜倚在巖壁上,眼尾那顆淚痣無比生動。 他的指尖撫過那顆淚痣,忽然想起白日里遇見的那個女子,聲音近乎呢喃:“會是你嗎?” 那個說會在意他生死的人,和今日那個姑娘,會是同一個人嗎? , 第45章 埋藏 已是申時, 宜錦提藥回到薛珩住處,鹿頂耳房內一室幽微燈火,宜蘭正與徐姆一起照料薛珩。 少年的臉色在燈光掩映下淡如薄紙, 那雙漂亮的眼睛在看向宜錦時恢復了些許神采,他輕聲喚道:“阿姐?!?/br> 宜錦應了一聲,在榻前的繡凳坐下,她問道:“今日可好些了?” 說話間, 芰荷從宜錦手中將藥接了過去,去后廚熬藥。 薛珩見她神情中止不住的擔憂, 道:“阿姐,我好多了?!?/br> 宜錦摸了摸他的額頭,確實沒有再起熱,她放下手,想起藥鋪里大夫的提醒,又問道:“阿姆, 今日阿珩一日三餐都用了些什么?” 徐姆微微一愣, 回道:“早膳用了水晶糕和綠豆羹, 午膳用了慈姑, 魚rou……” 這些都是寒性的食物,倘若阿珩仍舊用原來的藥方,難免影響藥效。 宜錦聞言,抬首與徐姆對視一眼,“如今后廚是誰管著?” 徐姆瞬間便明白了什么, “還是原先的黃婆子在管, 難不成……” 宜錦肯定了她的想法, 道:“ 日后阿珩的膳食,都交給我們自己人打理, 黃婆子那送來的東西,我們照收不誤,以免打草驚蛇?!?/br> 宜蘭在一旁看著,心底更加怔然,她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姑娘是真的長大了,知知開始能替她考慮,替阿珩籌劃,將事情想得周全,她對徐姆道:“就按照知知說的來?!?/br> 她心中自是一番感慨,見宜錦衣衫被雨水打濕,顏色深淺不一,問道:“我瞧你回來的時候分明撐了傘,怎得還濕了衣衫?” 宜錦想起蕭北冥,想起他讓鄔喜來送的那把傘,心中一暖,“出門時我忘記帶傘淋了雨,后來有個好心人送了傘?!?/br> 宜蘭摸了摸她有些涼冰冰的手,“出門慌慌張張的,知道你擔心阿珩,但更要照顧好自己??烊Q套衣衫?!?/br> 宜錦到底怕宜蘭擔心,便下去更衣了,更完衣再回耳房,臨到拐角處,卻忽然見聽花廳中一片嘈雜,樂府之人吹吹打打,儀門處一隊小廝穿著喜慶,擔著貼紅喜字的箱奩進了花廳。 為首的那人一身青衣,面容清俊,身形玉立,除了神情冷淡,與眼前喜慶熱鬧的場景不符外,這個男子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似的,足夠俊朗,卻又不瘦弱,帶著書卷氣,卻也有風骨。 即便只是那一眼,宜錦便已經認出來,這就是阿姐前世的夫君,她的姐夫陸寒宵。 柳氏與薛振源在門口相迎,二人皆滿面笑容,但陸夫人與陸寒宵并不熱絡,吩咐下人們放了聘禮,便在花廳就坐。 宜錦回到耳房內,卻見宜蘭臨窗而立,默默看著那隊吹打的樂人,風卷起她的發絲,讓她面頰上沾染了日光的清輝。 “阿姐,你真的同意嫁入陸家了?” 薛珩起身下地,徐姆想要扶著,薛珩的動作卻比她快一步。 宜蘭見少年雖虛弱,一雙眼睛卻滿是焦急,她安撫道:“你好好養著,下來做什么?” 薛珩卻只是又重復了一遍,“阿姐,你要嫁陸家了是不是?” 宜錦的目光亦緊緊附著在宜蘭面頰上,經過那日的交談,她雖知道前世阿姐嫁給陸大人也并不是毫無考量的,可她和阿珩一樣止不住地擔心。 她怕阿姐如同上一世一樣,為了她和阿珩嫁入陸家,再受人委屈。 宜蘭如何不知弟弟meimei心里在想什么,她拉過兩人的手,道:“阿姐是要嫁陸家,但并不是受父親安排?!?/br> “江家的婚事已退,往事不宜回頭再看,陸家雖然并不富貴,卻也是清流,且陸寒宵人品正直,日后即便不睦,也會留著體面?!?/br> 薛珩臉色緊繃,沒有說話,半晌,他忽然開口道:“阿姐,不要因為我嫁陸家?!?/br> “我不稀罕侯府長子的名頭,也并不在意侯府的一切,我只希望兩位jiejie能活得自在。我與父親脫離關系,從今后分府別住,兩位阿姐不必因我受父親挾制?!?/br> 此話一出,宜錦和宜蘭都有些怔然。 宜錦怔然,是因為這時的阿珩,遠比前世這個時候要成熟的多,脫離關系,分府別住,便意味著從今后不再受侯府的蔭蔽,只是個普通人??墒茄矍斑@個少年為了她們,竟下了如此決心。 她心中隱隱有一種猜測,卻不敢確認。 宜蘭感到怔然,則是因為不知什么時候起,知知和阿珩都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長大了,他們開始庇佑她,保護她,成為她的主心骨。 這樣的轉變讓她幾欲流淚,她摸了摸兩個人的腦袋,“阿珩,知知,你們不要想這么多,我做出這個決定,不只是為了你們兩個。陸大人……,他是有大志向的人,我敬佩他的為人,欣賞他的學識。用心經營,未必會過得糟糕?!?/br> 窗外樹影婆娑,初春的天氣仍有些寒涼,姐弟三人就站在廊檐下,看著花廳的人忙進忙出。 陸寒宵出了花廳時,便看見為首那個容貌端莊,亭亭玉立的女子,她看向他時落落大方,沒有像尋常女兒家那樣羞怯。 他微微頷首示禮,臉上神色卻極為冷靜。 陸夫人在一旁看著,甩了甩袖,扭頭道:“不知羞恥?!?/br> 她原本早就看中了自己娘家的姑娘當兒媳,可是那姑娘卻忽然暴斃而亡,緊接著薛侯便登門強逼宵兒娶薛宜蘭為妻,威逼利誘之下,她為了宵兒的前途,只好忍氣吞聲地答應。 即便如此,她依然對這個準兒媳提不起喜歡。 陸寒宵皺了眉頭,攙扶著陸夫人,道:“母親既應下這門親事,便要給她體面。家宅不寧,并非什么好事?!?/br> 陸夫人看向陸寒宵,不滿道:“這還沒娶進門,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了。若是娶進門,恐怕連我這個娘都忘了?!?/br> 常言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他雖在政事上清明,可是面對cao勞一生的母親卻毫無辦法。 陸寒宵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 到了侯府正門時,天色幾乎全部暗淡,薛振源與柳氏在侯府門口相送,幾次留飯,陸夫人都道不必。 薛振源陪著笑臉,等陸府的馬車啟程離開,他收了笑容,冷哼一聲,“什么東西?!再往上數三代,他陸家不過是個種地的,有什么可高傲的?” 柳氏在一旁挽住他的胳膊,聲音溫柔似水,“夫君何必生氣呢?只要他陸家愿意娶宜蘭,態度差些又有何妨?左右這些聘禮已經到我們手上了?!?/br> 薛振源聽著,心里的氣漸漸也消了,他和柳氏回到前廳,命人開了那些箱奩。 陸家雖是被迫答應這門親事,但卻并未因此而怠慢,整整二十抬聘禮,沒有絲毫水分,皆是金銀之物。 柳氏瞧著滿箱金銀道,笑容拂面,“本以為陸家窮酸,可沒想到,陸家竟然肯下這樣的聘禮,倒是出乎我的意料?!?/br> 薛振源看她一眼,“婦人之見。這些不過是蠅頭小利罷了。今上的敕令,無一不是從翰林出來,若是將來有一日龍御歸天……” 柳氏忽然一激靈,也明白了為何薛振源挑中了陸家,“還是侯爺想的深遠?!?/br>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等到夜半,終于熄了燈,柳氏卻始終難以入眠,等薛振源睡熟了,她便穿了鞋下榻,叫來李mama問話,“今日玉暖塢那兩個可有動靜?” 李mama答道:“沒見有什么動靜。就是三姑娘出了趟門買胭脂?!?/br> 柳氏心中稍安,肅然看了李mama一眼,“黃婆子那處,膳食照送。即便薛宜錦拿了藥方去驗,大夫也瞧不出什么端倪。薛珩不除,瑀兒便永遠無法名正言順地繼承爵位?!?/br> “喬氏當年壓我一頭,今日我再不許她的子女壓我的子女一頭?!?/br> * 一連下了幾日雨,連綿的陰雨終于停了,天邊一縷金光,映照著雨后水光閃閃的迎春,一陣風吹過,晨露零落如雨。 薛珩自從換了藥方與膳食后臉上開始有了氣色,每日能夠下榻行走半個時辰。 宜錦和宜蘭終于也能稍微放下些心。 兩姐妹用過早膳,更完衣,見天晴了,便打算去一趟云來觀。 宜蘭與陸家的婚事定在二月底,已經沒有幾日可以在侯府中待著。 姐妹二人想去云來觀上香,在娘親喬氏靈前告慰。 臨出行時,薛珩眼巴巴地盯著她們,一副想要出去,卻又顧慮重重的模樣。 宜錦替他正了正肩上的衣衫,道:“想出去便出去,將你身邊的守方也帶著?!?/br> 薛珩眼底放光,充滿希冀,但真的有人告訴他能出門了,他卻有些猶豫,“阿姐,真的可以嗎?” 他已經許久沒有出門,也沒有見客了。他知道自己天生遲鈍,怕給父親丟臉,因此有重要的場合,他從來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