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殘疾王爺后(重生)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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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阿鯤再也站不起來了……” “有人害他……”蔡嬤嬤說著,眼中含淚,“他什么也不求,只是想好好活著,那些人卻不肯放過……,是我不中用,不中用啊?!?/br> 宜錦愣了一瞬,卻已根據這只言片語推斷出阿鯤是誰,她沉默半晌,蹲下身來,用繡帕替老人家擦眼淚,“嬤嬤,他如今能站起來了,您別擔心?!?/br> 且他已居世上至高之位,再無人能欺。 蔡嬤嬤像是被哄好的孩子,止住了淚,問道:“真的嗎?” 宜錦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蔡嬤嬤雖然瞎了一只眼,也能看清眼前的姑娘面若玉盤,唇如綻櫻,琥珀色的眼眸柔光盈盈,眼尾一顆淚痣栩栩如生,越看越眼熟。 半晌,她忽然道:“我見過你?!?/br> 宜錦卻沒有當真,只當她在說胡話,只是替她擦去嘴角的殘羹。 蔡嬤嬤雖記憶混亂,但關于阿鯤的舊事她卻記得格外清楚,她十分確定她在阿鯤的畫里見過這個眼角有淚痣的姑娘。 她看出宜錦并不信她說的話,有些著急,當下也不用膳,顫顫巍巍走到角落里楠木斗柜旁,那只壞了的眼影響她的視力,讓她找起東西來很是費勁。 但那幅畫像,小主人一直珍藏,每當受太后責罰時,他都會拿出來,一看就看上許久。 不大一會兒,她果然從斗柜里翻出一個精致的烏木長盒,盒子打開,里面藏著一幅畫卷,卷軸的邊緣漆色微微掉落,顯然經常拿出來查看。 蔡嬤嬤將畫卷展開,拉住宜錦的手,讓她看,宜錦微微一愣。 泛黃的畫卷中,一個穿著襖裙,扎著雙丫髻的小姑娘正靠著巖壁酣睡,大約七八歲歲上下,她雙唇緊閉,右眼尾一顆漂亮的淚痣格外醒目。 宜錦輕輕撫上那顆淚痣,心中生出一種奇異之感,有什么東西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最后卻如夢幻泡影,什么都不曾留下。 與那畫像臨著的,是一幅陳舊的江山社稷圖,顯然由主人經常翻動,已經有些破損,但宜錦卻認得,由那朱砂筆所圈畫的地點,正是三十年前大燕落入忽蘭之手,舉國陣痛的北境十三州。 蔡嬤嬤待她瞧過,小心翼翼地將兩張畫卷收入盒子里,“也是巧了,這畫中的姑娘,與你有八分相似?!?/br> 宜錦心中一震,似乎明白了為何當初蕭北冥第一次見她時便將她帶回了皇極殿。 恐怕是與這畫卷中的小姑娘有關。 這個小姑娘的畫像竟能與社稷圖同裝在一個盒子里,對他來說,一定極為重要。 便可想而知,在帝王心中,這個姑娘與未曾收復的北境十三州一樣是他的心結。 但為什么后來,他將自己的乳母與愆陽殿的一切都拋下,再不回來看呢? * 芰荷見宜錦遲遲未歸,又知道南宮的蔡嬤嬤是出了名的難伺候,心中難免擔憂,便想著來愆陽殿幫忙,但她到時,殿內其樂融融,蔡嬤嬤非要讓芰荷一同用膳,芰荷只好應下。 兩人忙了一整日,總算將愆陽殿收拾出一番得體的模樣,晚間,直殿監的掌印李公公卻忽然臨時派她去灑掃宮道。 宜錦心下奇怪,“李掌印,往日那條路不是由皇極殿的宮人灑掃嗎?為何突然要換人?” 李掌印胖乎乎的臉笑起來仿佛一尊彌勒佛,和顏悅色道:“過幾日就是年底宮人與家人會面的日子,皇極殿的駱公公負責登記造冊,人手上有些忙不過來,因此便將這個差事交給咱們直殿監了?!?/br> 大內的宮人確實每年年底有一次與家人見面的機會,但只能隔著宮墻說幾句話,即便如此,宜錦的心情還是隨著這個消息雀躍起來。 她笑著謝過李掌印,叫芰荷先回住所歇息,接著去做灑掃的差事。 過了冬至,天黑的越來越早,不到酉時,西邊冷白的太陽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淺淺一輪光影,透過云層呈暗色。 宜錦將宮道上的積雪清掃干凈,搓了搓凍得通紅的雙手,瞧著遠處緩緩移動的輦輿,離她越來越近的幾盞燈火,忙俯身行禮。 她垂首靜默地等待著輦輿路過。 直到眼前出現一雙金線繡游龍的皂靴,她才忽然回神,猛地抬起頭。 棱角分明的下顎,薄唇顏色淺淡,以及夜色一樣漆黑的眼眸,眼下有些許青色,想來他又日夜批改奏折,不曾顧惜身體。 宜錦忙低下頭,“奴婢見過陛下,陛下萬安?!?/br> 她沒料到輦輿會在此處停下。 蕭北冥看著她亂顫的睫毛,尖尖的下巴,熟悉的蘭香清淺傳入鼻間,他微微瞇了瞇眼睛,一言未發。 宜錦一頭霧水,也不知眼前人是何意,她默了默,將袖籠中的手捏緊,不知該說些什么,半晌只說出一句:“天冷路滑,陛下還是早些回殿中歇息吧?!?/br> 這不過是句寒暄,是她對任何人都可以脫口而出的話。 她低著頭,倒與之前在皇極殿的時候沒什么區別。 還是那樣怕他。 不在皇極殿的這幾日,想來她過得比往日暢快。 蕭北冥背著手,黑沉的眼眸沒有任何情緒,語氣淡然,“朕丟了件東西?!?/br> 宜錦聞言身子僵了僵,將袖籠中的錦囊雙手呈上,“不知陛下丟失的可是此物?” 蕭北冥的目光落在她凍得通紅的手掌上,頓了頓,將錦囊取回,“是?!?/br> 宜錦不解,這錦囊為她所繡,他應當棄之如敝履,十分厭惡才對,為何反而專程回來問她索要? 寒風咧咧,吹起兩人的衣衫,宜錦低頭,目光落在他的靴子上,想起那日自太后宮中出來,她拾起這錦囊時,廊下那一排深淺不一的腳印。 果然,那日是他一直守在仁壽宮正殿的廊下。 一旁鄔喜來催促道:“陛下,還有要事與幾位大人商議,這會兒幾位大人已經候在皇極殿了?!?/br> 宜錦低垂的眼睫眨了眨。 蕭北冥不再停留,他登上輦輿,斜睨著宮道兩旁幽暗的雪景,視線隨著輦輿移動。 紛飛的大雪中,宜錦俯身向他行禮,那身影漸漸模糊,消失不見。 蕭北冥闔上眼眸,神色瞧不出異樣。 丑陋的殘肢遇上這樣寒冷的天氣格外不安分,隨之而來的是徹骨的疼痛。 他習慣了隱忍,以至于旁人沒有看出任何異常,但里衣已經汗津津的,肌rou隱隱在抽動。 半晌,到了皇極殿,鄔喜來便察覺主子心情不佳,半晌,他才聽陛下道:“吩咐御藥局,多制些凍瘡藥派給宮人?!?/br> 鄔喜來隨聲應下。 駱寶在一側聽著,不知為何,一瞬間想到了宜錦jiejie凍傷的手。 他悄悄抬起頭,仿佛窺探到了一些不該窺探到的秘密。 但帝王卻只是面色如常,批閱著手中的奏折,唯余隨意擱置在桌角上的錦囊在燈火下散發著微光。 第12章 見她 晚間,芰荷自愆陽殿回來,便對宜錦道:“姑娘,蔡嬤嬤其實也沒那么可怕,就是養的那只小鷹兇了些,她在這宮中孤單一人,無依無靠,也怪可憐的?!?/br> 宜錦笑了笑,“確實如此。往后我們常過去照料就是了?!?/br> 芰荷點點頭,想到明日就是宮人會見家人的日子,便高興道:“姑娘,明日咱們就能夠見到小公子了?!?/br> 宜錦已許久沒見弟弟薛珩,記憶中薛珩的模樣已經有些模糊,她捏了捏芰荷熱乎乎的臉蛋,揶揄笑道:“你也可以見見你的肖表哥了?!?/br> 芰荷忍不住紅了臉,自從她隨姑娘入宮,已經許久沒有見到肖表哥,之前夫人在時,也算敲定了這門婚事,只是如今要等到她年滿二十五歲出宮,再與肖表哥完婚了。 玉瓷在一旁笑看兩人打趣,余光瞧見含珠有些悶悶不樂,心里隱約也知道緣由,含珠本是官家姑娘,進到這宮里是因為父親在朝中貪墨公款,被刺配滄州,即便有這難得的機會,她恐怕也見不到自己的父母。 玉瓷撫了撫她的手,以示安慰。 含珠勉強笑了笑,并未言語。 這邊正說著話,外頭忽然來了個小內侍的聲音,宜錦出門迎見,卻瞧見是駱寶在對她使眼色,示意她移步說話。 兩人到了背風處,駱寶將御藥局分出的膏藥遞給宜錦,道:“我怕jiejie在此處不習慣,一直想來瞧瞧,但抽不出身,今日恰巧陛下吩咐讓御藥局給宮人們配凍傷藥,這才得了機會來見jiejie?!?/br> 宜錦心知近日皇極殿事務繁忙,駱寶能抽出空來見她實在不易,“我在這里一切都好。你在皇極殿當差,恐怕也難以得閑,不用擔心我?!?/br> 駱寶見她氣色尚可,并沒有被虧待,心才稍稍放下,她神色坦然,倒比在皇極殿時自在,不由問道:“jiejie真的再也不打算回皇極殿了嗎?” 宜錦摩挲著手中的白瓷藥瓶,抿唇道:“我如今是戴罪之身,自然不敢奢想再回到皇極殿?!?/br> 駱寶觀察著宜錦的神情,似是無意道:“可是jiejie,陛下近日不大好?!?/br> 宜錦聞言抬起頭,一向平靜柔和的眼眸出現緊張的情緒,“可是陛下的舊疾又犯了?” 駱寶道:“那倒沒有。只是陛下吃不慣小廚房做的膳食,已經許多天不用早膳和晚膳。如今jiejie走了,自然也沒人能勸導陛下?!?/br> 宜錦摩挲的動作變得頻繁,她恍惚道:“不該如此的。我走時已將之前的方子按照配料比例一一詳細寫下,若是后廚的人按照方子做,也不會差的?!?/br> 駱寶在心底嘆了口氣,只好將話挑明,“jiejie,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陛下從未因之前的事怪罪于你,否則他又如何會將芰荷姑娘送到你身邊,為此不惜與太后娘娘徹底撕破了臉面?” 宜錦怔然。 駱寶又道:“jiejie這段時日心中也并不好受,既然如此,何必自苦呢?” 宜錦看著駱寶,良久,伸手拂去他肩上的落雪,道:“我知道該怎么做。不必再替我憂心,天色已晚,你還要當值,快回去吧?!?/br> 宜錦的面龐在燈火的掩映下鍍上一層淺黃的光輝,顯得格外溫柔,讓駱寶有幾分恍惚。 他與宜錦雖然相識不久,但卻總覺得她像自己的親人,她總有讓人想要親近的能力,他如此,陛下恐怕也是如此。 如今的皇極殿,太過冷清了。 時候不早,駱寶作別,宜錦卻讓他稍等,回內室取了一個檀木盒遞給他,道:“昔日陛下吩咐我做的衣衫,已經做好了?!?/br> 駱寶自然沒有不應的。 宜錦靜靜地目送他遠去,直到風雪遮住那道人影。 也許這件寢衣最后會遭人丟棄,但無論如何,這件寢衣是該到他手中的,這也是她僅能為他做的事了。 她知道駱寶的意思,可她仍有自己的考量,離開皇極殿,她便可以不受太后擺布,不做違心之事,如此,陛下也能安好。 宜錦凝視著寒風中絲絲縷縷掙扎著的飄雪,透過雪幕,能看到依舊燈火通明的皇極殿,直到芰荷出來喚她,她才回過神。 宜錦將手中的膏藥給她,“是御藥局的人來送凍傷藥了?!?/br> 芰荷這才放下一顆心來,替她披上披風,挽著她道:“姑娘,咱們快進屋吧,別回頭著了涼?!?/br> 兩人入內,宜錦將御藥局的傷藥分下去,含珠低著頭道:“謝謝宜錦jiejie?!?/br> “傻丫頭,身上落了雪都不知道,回頭著涼了可怎么好?”宜錦蹙著眉,邊替她掃去肩上的雪。 含珠的眼睛卻忽然有些酸澀,她仿佛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抓住宜錦的手,低聲道:“jiejie,我有話和你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