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為陰冷掌印的親閨女 第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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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有了自己的書房,時歸也不愛獨自待著。 明明那邊有一整張黃花木桌,桌案之大,說能躺下一個她也不為過。 可時歸就是喜歡跟阿爹擠在一起,寧愿一人只得半邊桌子,最后不是時序的宗卷侵占了她的地方,就是她的字帖擺了滿桌,兩人都受影響。 還是前陣子她忙于查閱賬簿,又嫌阿爹總打斷她的思緒,她才把東西搬去隔壁,但一些官學里的功課書冊,還是留在這邊。 這不一不查賬了,她又顛顛跑了過來。 見她駕輕就熟地在旁邊坐好,時序哭笑不得,又確實不忍心驅趕,也就無視放任了。 時歸裝模作樣地安靜了片刻,很快就有些坐不住了,時不時往身邊偷看一眼,幾次欲言又止,好半天才組織好語言:“爹……” “再說話就出去?!辈幌胨懦鲆稽c聲音,就把時序無情打斷。 時歸震驚地瞪圓眼睛。 而時序甚至都沒有轉頭,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清:“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阿歸所關心的事,很快就會有結果,只要靜靜等著就是?!?/br> 時歸也正是被他這幾句話攪得心神不寧。 如今見阿爹總算接話,她自然要追問個清楚:“那就是跟我有關系了?” “如果跟我沒關系,阿爹肯定直接就說了,既然拐彎抹角地讓我等著,那肯定就是會讓我難以接受的結果……朝廷還會挑選公主跟北地和親是嗎?” “是我認識的人……見微?湘湘?還有誰?” 時歸將與她相熟的人數了個遍,哪怕只是有幾句話交情的也想到了,但這些人要么是身家背景不合適,要么是自身年齡不夠,如何也不可能與嫁去北地的人選聯系上。 最后她甚至都想到:“難道還是茵jiejie嗎?可茵jiejie孝期未過,怎么也不可能是她呀?!?/br> 垂頭苦想的時歸沒有看見,在她說這話時,時序的筆尖微微一顫,又很快恢復了鎮定。 說起守孝時間,不同身份不同情況,時間也是不一。 像尋常官員,常有丁憂三年的習俗,然古往今來,被奪情素服參公的也不在少數。 如先帝十三即位,因膝下無子,百官恐社稷不穩,聯袂上書,請先帝以月代年,太宗駕崩三月即開選秀,擇二十秀女入宮,并立新后。 說到底,孝期一事,本就不是不可更改的存在。 時序心思百轉,忽覺眼下出現一片陰影,垂眸一看,才發現竟是時歸不知何時湊了過來,正探頭探腦地往他手上的宗卷上看。 時歸一邊看一邊小聲嘀咕:“阿爹瞧什么呢……這么入神,我喊了好幾聲都沒聽見?!?/br> “咦?”只見時序手里握著的卷案上,清晰記載了北地十八部的情況,包括各地王庭成員、兵馬糧草、子民人數……種種情報,無一遺漏。 在宗卷最末,記到獨孤部落新王—— 獨孤部落新任汗王獨孤元,即位兩年,方滿十二。 獨孤元的名字被朱筆圈出,旁邊又記下:宜嫁。 時歸緩緩抬起頭來,聲音有些發飄:“原來,還真的有人要嫁去北地呀?!?/br> “阿爹,你知道是誰,對嗎?” 時序無聲將宗卷收起,并不言語。 又過兩日,北地使臣終得朝見機會。 朝堂百官面前,萬俟部落的人率先站出,以和曦公主臨終前思念故土為由,請求大周皇帝再賜殿下。 若大周皇帝愿賜殿下,萬俟部落愿將和曦公主送回,以全公主思鄉之情,如若不然,恐只能叫周王后留在北地了。 話音剛落,他們頭頂就飛來一盞硯臺,若非他們躲得及時,少不了被硯臺砸個頭破血流。 再看正前方的龍椅上,皇帝已是怒極反笑。 更可恨的是,萬俟部落見以和曦公主尸身要挾無果后,又換了一個說法:“北地向大周朝廷效忠已久,也為大周固守北疆多年,陛下也不想見到北地失守、北狄入侵之景吧?” “陛下圣明,我萬俟部落擁上萬騎兵,各個好手,若因陛下偏頗心生不滿,只恐北地再起戰亂,實非我等及陛下所愿?!?/br> “還望陛下三思周全?!?/br> 這番話不僅讓朝堂百官震驚,就連同樣來自北地的其他部落也是震驚不已。 百官是詫異于萬俟部落的大而無畏—— 君不見前一個在朝上大放厥詞的,如今已是首身分離,更連累得整個部落被驅出故土。 你萬俟部落在北地是強盛,難道只是因有上萬騎兵,就讓你們有了與大周皇室叫囂的底氣? 而北地的其他部族,就是憤惱大過驚訝了。 他們同屬北地,自然不想永遠屈居人下,來時明明說好公平競爭,就看大周皇帝更青睞于誰,萬俟部落怎就言而無信,以公主鐵騎威脅了呢? 朝上二三百官員,總有三五拎不清的。 萬俟部落的使臣才退下,就有朝臣站出來,看上去一副思慮周全的模樣,滿臉的無可奈何:“啟奏陛下,臣聞萬俟使臣之言,不無道理?!?/br> 他說到能明白皇帝憐惜公主,可總不能因此惹得北地生亂,若只是犧牲一人,就能換取北地效忠,到底還是值得的。 更別說:“陛下明鑒,數年來嫁往北地公主十數人,皆登王后寶位,北地雖是寒苦,然對大周公主尊敬有加,北地或不失為一好去處?!?/br> 只聽前方響起一陣嗤笑聲,循聲望去,只見時序勾唇笑道:“紀大人將北地說得這樣好,何不將自己的女兒l嫁過去呢?” “咱家記得,紀大人膝下正有一個適齡的女兒l吧?” “這——”紀大人連連擺手,“臣之小女,如何能比得上皇室公主,也只有皇室公主,才能彰顯陛下對北地的看重啊?!?/br> 對此,回應他的是一方鎮紙。 這一回,皇帝的準頭可算好了些,不偏不倚,正砸在他鼻梁上,只一下就讓他仰過頭去,血流不止。 高座上,皇帝站起身,睥睨左右。 皇帝的聲音不高不低,又正好傳遍整個朝堂。 “我大周巍峨之邦,雄師百萬,何以一弱女子來換和平?” “今日他萬俟部以戰威脅朕嫁女,來日是否就能以戰逼得朕再□□讓,乃至脫離我周氏王朝掌控?勸嫁之人是何居心!” “朕今日就把話放在這兒l,萬俟部落休想再尚公主,和曦公主遺軀,朕也必將奪回!” “皇室嫁女,從來只是對北地的恩賜,既是恩賜,談何求娶一說?” 威嚴莊重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無數人虎軀一震。 時序微微斂目,最先跪拜:“陛下圣明,陛下息怒?!?/br> 身后百官回過神來,接連匍匐在地:“請陛下息怒——” 而北地的使臣早被浩蕩聲勢震得沒了反應,再回神時,則是一列黑甲兵士沖入殿內,不由分說地將萬俟部落使臣拿下。 皇帝厲聲道:“北地若要開戰,朕奉陪到底!” 朝會上發生的事,很快就傳遍整個京城。 當滿城百姓眾說紛紜之時,低氣壓的御書房內迎來一個意外的人。 周蘭茵被引到御書房內,規規矩矩向皇帝行了禮,看見旁邊的時序,亦微微頷首以作示意。 皇帝還在為朝會上的威脅而惱火,見周蘭茵前來,也沒什么好臉色。 還是時序代問:“不知大公主前來,有何要事?” 周蘭茵露出一個無奈的笑,似在勸說,又好像在說什么閑話:“父皇何必大動肝火,兒l臣不是與父皇說好了,這北地之苦,便叫兒l臣去受?!?/br> 皇帝一聽這話就來氣,哪怕不是第一次聽,還是忍不住重重拍桌:“北地盡是狼心狗肺之輩,憑何要朕的公主去以身犯險!” “父皇……”周蘭茵笑著,“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兒l臣自愿嫁入北地,要去做那最后一位遠嫁和親的公主呀?!?/br> 第59章 二合一 大概一個月前,皇陵的阿如姑姑秘密返回宮中。 阿如姑姑是自幼照看著大公主長大的,原是順妃入宮前的丫鬟,后來就換了新主子,此番順妃離世,她便隨大公主去了皇陵。 那次回宮,阿如姑姑只是代大公主求皇帝解答疑惑,其間問及北地諸事,皇帝也只當是大女兒才喪母,心有惶惶罷了,悉聲安慰了幾句,又賞賜了些綾羅珍寶,并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 誰知阿如姑姑回去后沒多久,大公主又遣了暗衛回來,祈求皇帝允她提前回宮。 因大公主仍是沒有說清緣由,皇帝雖然心生不滿,但到底也沒有太過呵責,見到暗衛的第二日,就撥了一隊御林軍,連夜趕去皇陵接大公主回宮。 一切的變動,盡發生在周蘭茵回宮當夜。 那日隨行的宮人都知道,陛下與大公主起了嫌隙,但具體是什么,還是時序過后才探查到的。 拿到當日皇帝與大公主對話的宗卷后,饒是時序見慣了大風大浪,還是不禁為大公主的言辭感到動容。 只因周蘭茵見到皇帝第一句,便是俯首祈求道:“兒臣自愿嫁去北地,請父皇應允?!?/br> 毫無疑問,皇帝當場大怒。 在這種情況下,周蘭茵卻依舊保持了冷靜,不卑不亢,將她的認知娓娓道來。 在聽到她說:“兒臣愿助父皇收攏北地,只求大周再無公主遠嫁?!?/br> 皇帝生生被氣笑:“助朕收攏北地?你可知你都是在說什么胡話,北地歸順幾十載,皇位更替也有七八人,卻從沒有誰能將北地徹底收復,不然如何代代要送和親公主去,還全是正兒八經的皇室公主?” “你一小小弱女子,能保全自身都是難得,如今竟還大言不慚,要幫朕做什么!” “父皇!”周蘭茵拔高了聲音,“不過試一試,父皇尚沒試過,怎么就能斷言不行呢?” “父皇盡管將我嫁出去,無需父皇多做什么,只需冷眼旁觀便是,若我僥幸事成,那便將北地當做送給父皇的賀禮,若是事敗,也不會與父皇有任何干系?!?/br> 這番言語果然叫皇帝斂了怒容,怔然半晌,踉蹌著跌坐到身側的圓凳上。 許久沉默后,皇帝按了按額角。 他只當周蘭茵是被順妃的死沖昏了頭腦,難得苦口婆心:“順妃離世,朕也很是遺憾,但導致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已然伏誅,便是赫連部落全族,也受到牽連,朕知曉你心有仇怨,但總不至于為此把自己搭進去?!?/br> 周蘭茵搖了搖頭,緩緩說道:“父皇說得不對?!?/br> “罪魁禍首并非赫連勇,亦非受到牽連的赫連部落,真正的始作俑者,該是這存在了幾十年的聯姻才是,若無聯姻和親一說,當日的事就都不會發生了?!?/br> “父皇,兒臣斗膽,敢問父皇,若當日當朝求娶,甚至在春獵場上行齷齪之舉的是朝臣之子,父皇又當那他們如何?” 北地求娶,皇帝總是難免有些顧慮,再是嘴上說著不怕開戰,可戰爭到底不是什么好事,能維系和平,最好還是不要起戰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