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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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的封號乃是一品寧國夫人,當以諸侯正妻之禮下葬,所以靈車乃是四匹白馬所拉。 至于陪葬的東西,墓內的其實沒那么多講究,無非就是一定數量的金銀瓷器,陶俑,玉玦,絲綢布帛之類的。 到了明朝,厚葬之風已不如古時那般濃厚,因為大家都知道了厚葬容易被盜墓賊光顧。 所以這些東西的數量不多,只是每樣一點,以全禮儀。 反倒是墓室外面的東西比較講究。 比如石馬,鎮墓獸,石像生,這些東西就是真正的身份象征。 別人一看墓前擺放的這些東西,就知道墓主人是個什么身份。 陳堪和方氏兄弟迅速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什么遺漏之后,便回來復命。 “老師,沒問題?!?/br> 聞言,方孝孺點點頭,朝鄭聲說道:“那便有勞原祥遣人先將隨葬用品送至寧海吧?!?/br> “這是自然?!?/br> 鄭聲回了方孝孺一句,迅速對著身后的一眾屬官招招手吩咐幾句,隊伍便迅速分成了兩撥人。 一波留在方府處理喪事,另一波則是負責運送隨葬品出城。 圣旨下達,沒有人敢拿這些事情開玩笑,所以不管是留在京師的官員和太常寺樂師,還是負責運送隨葬品的官員,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葬禮被禮部帶人接手了,便沒有方府之人什么事情了。 當然,孝子披麻戴孝守靈這是個繞不過去的過程,所以陳堪和方氏兄弟又回到靈堂。 院子里,凄婉的哀樂響徹天際。 靈堂之中的眾人也不由得悲從中來,尤其是方氏姐妹,更是忍不住嚎啕大哭。 ...... 八月十五,中秋節,今年京師的中秋節與往年格外不同。 在朱棣的圣旨沒有下達之前,除了官面上的人物和街坊鄰居知曉方孝孺的發妻去世的消息,百姓們大多數其實是不知道的。 但隨著圣旨明發天下,百姓也不好得像往年一樣慶祝中秋佳節了。 所以,今年的中秋節,大多數人都是在一個比較壓抑的氛圍之中度過。 百姓們也只是關起門來在家里吃了頓團圓飯,這個節日便算是過去了。 八月十六如期而至。 一大早,前來替寧國夫人送葬的賓客便差點將方府的門檻踩斷。 來的賓客之中,有朝廷的官員,有大明的勛貴,但更多的則是知道消息從四面八方趕來的士子。 這些人當中,絕大部分是沖著方孝孺的名頭來的,也有一部份是沖著陳堪的面子來的。 陳堪被方孝孺臨時臨了的提溜出來做了迎賓。 迎賓,顧名思義,就是站在門口迎來往送前來方府吊唁的賓客。 本來這個活計該是方氏兄弟的活計,但架不住今日來的人實在太多,方氏兄弟必須留一個守在靈堂,再抽一個出來和禮部的官員招呼賓客。 陳堪心里很悲傷,但臉上還是只能掛著假笑站在門口。 一個上午過去,陳堪只覺得他的臉都有些僵硬。 方府的院子不大,擺不下多少酒席,所以只能在街上擺成流水席。 賓客們前往靈堂吊唁之后,便出門吃席。 這個場景,總是莫名讓人有些心酸的感覺。 堂堂吏部尚書府,竟然連一個待客的禮堂都沒有,如何能不心酸? 終于,時間來到中午時分,前來吊唁的賓客逐漸散去。 陳堪伸手揉揉有些僵硬的臉皮,忍不住苦笑了幾聲。 但現在還不到他可以休息的時候。 因為禮部派來抬棺的力士已經到了方府。 這些力士動棺的時候,陳堪這些孝子,還需要當僧錄司派來做法事那些和尚的提線木偶。 時跪時起,時不時的還要跟著棺槨繞兩圈。 就這么一番折騰下來,等鄭氏的棺槨終于被抬上靈車之后,時間已經到了下午。 第五百二十二章 方孝孺返鄉 下午時分,送葬的車隊終于晃晃悠悠的出了京師。 一路吹吹打打的朝著方孝孺的家鄉寧??h而去。 寧??h,位于浙江承宣布政使司臺州治下,距離京師一千二百里,屬江南核心地帶。 從京師走回寧??h,至少也需要半個月。 所以送葬的隊伍主要還是以馬車和騎乘戰馬為主。 靈車出了京師,轉道東南,在城外進行了一系列法事之后,便加快了趕路的速度。 陳堪和方氏兄弟等一群孝子賢孫本應護送在靈車旁邊,但方孝孺要求一切從簡從快,陳堪便也只能帶著親衛們騎馬。 方氏兄弟等人,則是坐上了樸素的馬車,在最前面領路,順帶哭喪。 君王下令敕封的寧國夫人返鄉安葬,這是莫大的榮耀,哭喪聲自然是越大越好,最好能大到沿路的百姓都聽見看見。 聽著方氏兄弟和兩個jiejie傳出震天的哭聲,還有車隊后面太常寺樂師的吹吹打打,陳堪皺了皺眉,只覺得有些煩躁。 老人家去世了就去世了,如此吵鬧,擾了老人家的清凈。 當然,這是陳堪的想法。 對于方氏和鄭氏的族老來說,動靜越大越熱鬧,越能體現出他們宗族的威勢。 禮儀如此,陳堪也不好得多說什么。 只能一言不發的打馬跟在方孝孺的馬車旁邊。 不多時,京師遠去,天色暗了下來。 禮部主事的官員要求車隊就地停下來休息,哭喪的哀嚎聲和送葬的哀樂聲頓時為之一滯。 照理說鄭氏是以一品寧國夫人的規格安葬,回去的路上是可以征用官道上的驛站歇腳的。 但禮部的官員如此安排,其他人也不會有什么意見。 主要還是方孝孺沒有意見。 陳堪倒是無所謂,不用再去聽那些煩人的噪音,他也終于可以清靜一會兒。 吃過親衛遞上來的冷食,陳堪便靠著戰馬開始小憩。 其余送葬之人也擠在馬車里,或者席地而睡。 現在已經是中秋,即便江南的氣候溫潤,但到了夜間還是有不少人被凍醒。 凍醒的人也不吵鬧,只是緊了緊身上的衣衫便再度睡去。 一千多里的路程,今日走了還不到十分之一,接下來的日子還有得走,必須抓緊任何一點可以休息的時間。 次日...... 天邊的啟明星還未落下,禮部主事的官員便叫醒了送葬的所有隊伍,隊伍繼續開始趕路。 喪樂響徹天際,引得官道之上的百姓紛紛側目。 第二天,隊伍走出的距離比第一天要遠得多。 天黑之時,已離開京師一百二十里,走完了全部路程的十分之一。 好在今夜隊伍也不用風餐露宿,而是非常好運的趕到了一處驛站落腳。 驛站不大,但以陳堪的身份,還是能分到單獨的一間房。 陳堪和衣躺在床上,雙眼有些失神。 連日以來都有些混沌的腦子,在遠離京師之后,也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元生,在想什么呢?” 耳邊傳來方孝孺蒼老的聲音,陳堪偏過頭,就見方孝孺已經進門拉了一根胡凳坐下。 陳堪急忙起身行禮。 “老師,您還沒休息?” 方孝孺搖搖頭,繼續問道:“在想什么,老夫見你發了好一會兒的呆了?!?/br> 陳堪撓撓腦袋,搖頭道:“也沒想什么,就是想皇太孫殿下他們這會兒到哪了?!?/br> “怎么,擔心他們?” 陳堪老老實實的說道:“有點兒,他們年紀太小了,也不知道一些事情應不應付得了?!?/br> 方孝孺微微頷首,忍不住嘆了口氣,開口道:“你師娘死也死得不是個時候,這一下,是耽擱了太多的事情啊?!?/br> 聽見方孝孺的唏噓聲,陳堪抿了抿嘴,沒有選擇接話。 這話方孝孺說可以,他卻不能接。 生老病死這種事情,誰說得清呢。 見陳堪沉默,方孝孺沉吟片刻,忽然問道:“元生,你說,老夫若是現在上書致仕的話,陛下能給老夫一個體面嗎?” 聽出方孝孺話中的頹然意味,陳堪不由得一愣。 他忍不住下意識的抬頭打量了眼前這位老人一眼,最終也還是沒能說出什么有建設性的話。 以往的時候,方孝孺是個很有主意的人,就算要做什么事情,也很少以商量的語氣來詢問陳堪。 但今日,方孝孺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