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節
書迷正在閱讀:在大佬的雷區蹦迪[快穿]、重生飛揚年代、給反派當情感助理、花滑大佬穿書成炮灰美人、重生七零嫁大佬、我夫郎是二嫁[穿書]、我的系統是咸魚、情敵他愛慘我了[快穿]、替婚后和偏執大佬假戲真做了、八十年代雜貨鋪
朱棣看著陳堪道:“你繼續說?!?/br> 陳堪點點頭,繼續說道:“不錯,正是問政,而問的便是云南改土歸流之策受阻一事?!?/br> 陳堪很光棍的將昨日和朱高熾談的事情拋了出來,只是換了種說法。 而他的話音落下,朱高熾也開口道:“兒臣也可以作證,此事正如靖海侯所言,若是諸位不信,孤可喚昨日伺候的東宮宮人上殿對峙?!?/br> 聽著朱高熾的話,百官不由得愕然,這不還是結黨營私嗎,有什么區別? 看著百官的表情,陳堪轉過頭,朝朱棣問道:“陛下,改土歸流之策在云南受阻,通??h流官乃是由太子殿下舉薦上任,太子殿下召臣這個一手制定出改土歸流之策的詹事問問解決的法子,這也算結黨營私嗎?” 陳堪這個問題一出,頓時把朱棣問到了,原本竊竊私語的百官,也是瞬間變臉,做出一臉沉思之色。 照陳堪的說法,云南流官既然是太子殿下舉薦上任,那太子自然要擔上舉薦的得與失。 現在改土歸流的政策在太子殿下舉薦的人手中受阻,太子殿下召陳堪這個倡議者問計,似乎與結黨營私確實沒有什么關系。 朱棣沉思片刻,也是面露恍然之色。 難怪陳堪剛才要先問云南之事,唯有都察院承認云南之事,承認朱高熾用人不當,陳堪才好甩鍋。 這下,陳堪和朱高熾就從結黨營私變成了問計國策,甚至還能給自己博來一個關心國事的美名。 不錯! 朱棣心中暗自稱贊了一句陳堪的急智,而后轉頭看著蘇運問道:“蘇愛卿,都察院連太子過問國事也能說成結黨營私嗎,還是你認為太子殿下每日就該待在東宮享樂?” 蘇運表情不變,朝著朱棣拱手回道:“回陛下,臣乃是御史,風聞奏事乃是臣的職責,既然太子殿下有過失,臣就該直言指出太子殿下的過失,至于其中細節,那不在臣的職責范圍之內?!?/br> 此言一出,朱棣心中頓時一陣氣悶,你誣告你還有理了。 但是稍一細想,貌似還真是這么回事兒。 太子殿下宴請靖海侯,還是這種敏感的時節,誰知道他們說了什么,萬一是密謀造反呢? 朱棣氣悶,又找不到話反駁,只好陰惻惻的問道:“那蘇愛卿可要宣東宮的宮人上殿對峙?” 蘇運搖搖頭:“陛下,就算太子殿下乃是關心國事,其方式也有其錯處,既然是國事,那就該拿到大殿朝會之上光明正大的商議解決之法,而非私下宴請朝臣,臣依舊要彈劾太子殿下的過失?!?/br> 朱棣都要被氣笑了,指著蘇運道:“好好好,蘇愛卿犯顏直諫,乃我大明諍臣?!?/br> 蘇運沒有在意朱棣的陰陽怪氣,轉頭看著陳堪問道:“靖海侯,結黨營私一事揭過不提,那東宮暗中斂財與民爭利一事,你有有何話說?” 看著蘇運的表現,陳堪心中不由得大為贊賞。 他不得不承認,眼前這蘇運確實是個人才。 大舅哥從哪挖來的這么個人才,不給他發個奧斯卡小金人都有點對不起她今日的不畏強權啊。 不過,戲演到這里,陳堪也不可能不配合。 他朝著朱棣拱手道:“陛下,此事臣還真有話說,眾所周知,花氏后人花時乃是臣的關門弟子,亦是臣的假子,如今花時尚未及冠,這商道便在臣的手里,而臣與太子殿下除卻君臣之外,尚是姻親,東宮財政不甚富裕,臣這個當妹夫的總不可能視而不見吧?” 朱棣微微仰頭,問道:“所以呢?” 陳堪咧嘴一笑,回道:“臣這個人比較重視親情,既然商道閑著也是閑著,臣便索性交給大舅哥打理,除此之外,漢王殿下,趙王殿下在開拓大海一事上與臣亦有合作,若這都算是暗中斂財與民奪利,難道漢王殿下,趙王殿下與臣也是暗中斂財與民奪利嗎?” 第四百九十章 怒打解縉 陳堪的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同樣,每一句話都完美的嵌入了朱棣的內心。 朱棣這個人,其實是一個相當復雜的人。 從人的角度來說,他完美的繼承了太祖爺朱元璋重視親情這一點,但從帝王的角度來說,他又不是那么在乎親情。 在他手里,親情也可以是工具。 所以他會毫不心軟的扶持老二來打壓老大,也會毫不猶豫的將朱瞻基立為皇太孫。 但不論如何,從他內心來講,他還是對陳堪這番話感到欣慰的。 正如陳堪所說,商道閑著也是閑著,既然都是要做生意,不和親近的人做,難道要將這一份龐大的利潤讓給外人嗎? 至于東宮斂財,開玩笑,東宮不斂財那還是東宮嗎? 作為皇帝,他只是需要東宮有人制衡,而不是要廢除東宮。 作為父親,自己的兒子和女婿合伙做生意賺大錢,他高興還來不及,又怎么可能會生氣呢? 所以陳堪一番話出口之后,朱棣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復雜起來。 反觀劉觀和蘇運卻是皺起了眉頭,陳堪這番話乍一聽沒有什么問題,但實際上還是有很大的漏洞。 比如花氏后人成為他的假子也就是這兩年的事情,而東宮掌控了花家的商道,卻已經是陳年往事。 不過,看著朱棣復雜的表情,不管是劉觀還是蘇運,都明智的選擇了閉嘴。 他們當然可以指出陳堪話里的漏洞,但那勢必會讓都察院的更加被帝王所厭棄。 本身都察院現在的職權便已經被五城兵馬司,東廠,錦衣衛分割得七零八落,也就還剩下風聞奏事彈劾百官的權限,若是再被帝王厭棄,只怕被廢除也是早晚的事情。 都察院御史臺乃是歷朝歷代的讀書人,拼了老命從歷朝歷代的帝王手中奪回來的臣權,絕不能毀在他們手里。 大殿之中的氣氛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朱棣先回過神來。 他神色復雜的看著蘇運,問道:“蘇愛卿,你還有何話說?” 蘇運抿了抿嘴,搖搖頭道:“回陛下,臣無話可說?!?/br> 朱棣點點頭,大手一揮便要讓眾人各自歸位。 劉觀也拉著蘇運往著都察院的陣營走去。 “且慢!” 陳堪開口了。 劉觀和蘇運的腳步一頓。 朱棣詫異的看著陳堪問道:“怎么,靖海侯還有事?” 陳堪微微一笑,不著痕跡的和面無表情朱高熾對視了一眼,隨即朝朱棣拱手回禮道:“陛下,臣確實有話要說?!?/br>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包括朱棣在內都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陳堪今日帶了儀刀前來上朝,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今日是要來鬧事的。 但劉觀和蘇運畢竟不是陳瑛那種被百官厭棄的人,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也算是真正的為百姓考慮的人。 盡管百官沒人喜歡都察院,但若是陳堪在朝堂上將他們給揍了,大家的臉上只怕都不會太好看。 畢竟,朝會有朝會的禮儀。 注意到百官的神色變化,陳堪面色不變,只是靜靜的等待著朱棣開口。 一開始,他帶儀刀過來,確實存了在朝堂上大發神威的打算。 不過現在嘛,他突然有了更好的主意。 當然,主要是老是這么在朱棣面前打人也不是個事兒,年輕的時候還能用一句年少輕狂解釋一下,朱棣也不會和他計較太多。 現在終究是當爹的人了,能不動手還是不要動手了,畢竟當爹的人嘛,要的是穩重。 朱棣沉吟片刻,忽然隱晦的瞪了陳堪一眼,隨即沉聲道:“奏來?!?/br> 得到了朱棣的應允,陳堪轉頭看著劉觀,臉上忽然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對上陳堪的雙眼,劉觀忽然心中一緊,心中那種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明顯。 陳堪收起笑容,朗聲道:“陛下,方才劉大人說都察院一眾大人皆認同吏部尚書方大人與太子殿下用人不當一事,對于此事,臣有話說?!?/br> 聽見陳堪的開場白,朱棣不知怎的,心中竟然下意識的松了口氣。 是說正事就好,說正事就好啊。 他是真的不想看到陳堪在大殿上將一群大臣攆得四處逃竄的場面了。 因為那樣會讓他很為難。 陳堪打了朝臣,他要不要處罰陳堪? 處罰吧,舍不得,不處罰吧,又不好服眾。 真的很頭疼。 不過既然他沒有動手的打算,朱棣倒是不介意聽聽他要說什么,當即大手一揮道:“說!” 陳堪微微頷首,朗聲道:“陛下,劉大人既然認為是太子和方大人的過失導致了在云南實施的改土歸流之策受阻,那臣料想劉大人定然有良策解決此事。 正好劉大人方才也說他未曾有過主政一方的經驗,以臣看來,不如讓劉大人以欽差之名去云南一趟將此事解決。 如此,既能顯示劉大人的才干,亦能亡羊補牢,還能為太子殿下諱,全了殿下的名聲,堪稱一舉三得,陛下以為如何?” “嗯?” 陳堪此言一出,滿朝文武頓時詫異出聲,朱棣和朱高熾更是差點沒有憋住笑。 這也太損了。 劉觀就是一個清流官員,他能有什么辦法解決這樣的僵局。 這不是逼著他去云南背黑鍋嗎? 這這這,陳堪這小子,果然還是一肚子壞水啊。 而一旁的劉觀,在聽完陳堪的提議之后,更是臉都綠了。 云南的僵局是怎么造成的,他豈能不知道? 都察院之所以將阻礙國策的大帽子蓋在方孝孺和太子殿下頭上,本就是存了為尊者諱的打算。 畢竟他們總不可能直接指責朱棣是個出爾反爾的小人吧。 而現在陳堪這一句話,卻是將黑鍋朝他扣了過來,這這這,簡直不當人子啊。 群臣則是面面相覷,一個個眼神之中滿是幸災樂禍。 他們確實不能放任陳堪繼續在朝堂之上打人,因為那丟的不僅是都察院的面子,也是滿朝文武的面子。 但如果是將劉觀送去云南背黑鍋,他們簡直舉雙手雙腳贊成。 開玩笑,都察院多招人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