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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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劉福通的車隊里什么都不缺,方胥很快便找到一瓶菜油。 沖洗了好一會兒,眼睛里傳來的灼燒感終于沒有那么強烈了。 只是后遺癥也很明顯,兩顆白眼仁已經全部變成了血紅色,看起來就像是惡魔附身。 強忍著身上傳出的劇痛,陳堪努力的瞪大雙眼走到被圍起來的劉福通面前。 射出的兩槍都沒有打到要害,所以劉福通此刻還活著。 陳堪蹲在他面前,淡淡的說道:“劉老先生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槍又準又快?!?/br> 說完,陳堪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滿臉憤怒之色:“我看錯你了,我還以為你是個英雄,不屑于用下作手段?!?/br> 劉福通現在的樣子也很恐怖,七竅之中流出鮮血,樣子比陳堪更像惡魔。 他冷冷的看著陳堪,即便是整個人受了兩槍已經完全失去行動能力,似乎依舊要用眼神將陳堪殺死。 他冷冷的說道:“英雄,英雄注定活不長久?!?/br> 陳堪甩甩頭,用力的閉上眼睛,這一刻,他的英雄夢,破碎了。 被眼前這個老者,徹底掐滅了。 他喃喃道:“也是,你若是英雄,也沒機會活到現在,更沒機會謀奪明王家產,來人,帶回去,交給陛下處置?!?/br> 劉福通口鼻之中鮮血直冒,但在聽見陳堪的話后,忽然激動道:“這是韓山童欠我的,他欠我的?!?/br> 劉福通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朱高燧走到陳堪面前,沒好氣道:“你就這么著急找死?” “本王都差點跟不上你的速度?!?/br> 第三百二十九章 塵埃落定 聽著朱高燧的嘮叨,陳堪朝他隨意一拱手:“老鴉觀就交給殿下了,我得先回去,不然這雙眼睛就廢了?!?/br> 朱高燧嘴角勾起一抹嘲弄:“那都是你自找的,早一槍把他打死不就完事兒了嘛,非要玩什么識英雄,重英雄那一套,該!” 陳堪再度拱手:“受教,石穩和許遠會在老鴉觀等候殿下?!?/br> 交代了一聲,陳堪叫過來方胥:“你騎我的馬,帶我回京城?!?/br> “是!” 方胥應了一聲,牽過陳堪的大青馬,將陳堪扶上馬背,又朝朱高燧告了聲罪,這才帶著一票校尉呼啦啦的朝著京師殺了過去。 回到侯府,方胥提前遣出的去請大夫的校尉也帶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大夫來到了侯府。 此刻,陳堪只覺得眼珠子不是自己的了。 最開始的時候還是灼燒的痛感,現在干脆變成酸澀了,就算是想睜開一下都做不到。 老大夫放下藥箱,使勁的掰開陳堪的眼睛,看了一陣陳堪通紅的眼珠子,這才開口道:“這是被石灰灼了,好在侯爺已經用油洗凈了石灰,沒有什么大礙,就是要委屈侯爺纏幾天繃帶?!?/br> “不委屈,本侯自找的?!?/br> 陳堪淡淡的應了一聲。 老大夫便開始從藥箱里取出一應工具與藥材。 得益于去請大夫的校尉提前告知了老大夫是被石灰灼了眼睛,此刻倒還省去了一道抓藥的程序。 老大夫細細的將藥材研磨成粉,用紗布包起來,疊成頭戴狀,又浸入一碗黑乎乎的藥汁里面浸泡了一會兒。 便將裝有藥粉的繃帶纏在了陳堪的眼睛上。 頓時,一股冰涼的舒適感從眼部傳來,差點讓陳堪舒服得叫出聲來。 “繃帶三日可取?!?/br> 老御醫交代了陳堪一聲,這才取出一個小夾子開始為陳堪清理身上的小木刺。 最后又上了藥,陳堪這才覺得整個身體輕松下來。 待云程送走老大夫之后,陳堪咂摸了一下嘴。 忽然說道:“當反派爽是爽,就是風險有點大,以后打死也不這么干了,第一時間就開槍?!?/br> 眼見陳堪還咧嘴笑得出來,常寧忍不住惡狠狠的伸出玉指在他腦門上輕點一下。 事情的前因后果,方胥已經給她說得明明白白。 當她得知陳堪竟然孤身一人上了劉福通的馬車后,頓時忍不住一陣后怕。 一指點在陳堪眉心,常寧沒好氣道:“你要再這么弄險,只怕本公主早晚要變成寡婦,還不如趁現在趕緊上書父皇,請他判我們和離,也省得我將來再經歷一次爭家產的風波?!?/br> 聽出朱月瀾話中帶氣,陳堪趕緊陪笑道:“那哪兒能,這是最后一次了,解決了這個隱患,咱家就去北京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等你兩個哥哥爭出個結果咱們再回來?!?/br> “哼,希望你說到做到!” 常寧不滿的輕哼一聲,隨后扶著陳堪往后院而去。 ......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陳堪認真的執行了遺囑,說是三天拆繃帶那就是三天,一分鐘都不敢少。 畢竟這是眼睛,不同于其他部位。 而當陳堪拆掉繃帶之時,朱棣派來的小太監也恰好掐著時間進了侯府。 “侯爺,陛下讓您去一趟南城兵馬司詔獄,說是有個人需要您去見一見?!?/br> 小太監留下朱棣的口諭,便匆匆逃離了侯府,生怕陳堪把他吃了似的。 陳堪則是一臉疑惑。 什么人啊,還需要自己去見? 不過朱棣的命令不能違背,他叫自己去見,那就去唄。 吩咐方胥套好馬車,陳堪便直奔南城兵馬司而去。 只是還沒到衙門口,就見門外已經是旌旗招展,各出入口更是被錦衣衛圍了個水泄不通。 照理說錦衣衛和五城兵馬司算是對頭,錦衣衛無論如何也不該出現在這里。 但恰恰錦衣衛出現在這里,那就說明朱棣也在。 進行一番推理之后,陳堪得出一個結論:“我真聰明?!?/br> 下了馬車,守在門口的錦衣衛并沒有攔他。 陳堪就這么大搖大擺的走到詔獄門口,隨后臉上又瞬間露出諂媚的微笑:“參見過陛下,趙王殿下?!?/br> 朱棣大馬金刀的坐在詔獄門口,朱高燧一身神氣的飛魚服作陪,似乎等了有一陣子了。 “免禮?!?/br> 朱棣面無表情的揮揮手,起身朝著詔獄深處走去。 陳堪跟在朱棣的屁股后面來到天字號詔獄,朱高燧忽然攔住他,伸手指著另一間天字號牢房淡然道:“你要見的人在那邊?!?/br> 陳堪眉頭一皺,見朱棣已經走進關押劉福通的詔獄,只得轉身朝著朱高燧指的那間牢房走去。 守門的校尉替陳堪打開牢房,借助微弱的燈光,陳堪很輕易的就看清楚了牢房里的全部內容。 一個女子,披頭散發的抱著膝蓋蹲在角落里。 雙目無神,面色慘白,宛如一具行尸走rou。 直到陳堪走到女子面前,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 女子的眼中終于露出一絲活人該有的神采。 “瑜妹,好久不見?!?/br> 陳堪蹲在女子面前,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心中忍不住感慨萬千。 雖然對圣女的身份早有猜測,但當事實擺在眼前時,還是難免有些唏噓。 似乎是陳堪這聲瑜妹喚醒了女子內心最深處的記憶,她抬起頭,嘴唇微動:“陳...陳世兄?” 陳堪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根木簪在女子面前晃了幾下,隨后笑道:“我早就知道是你?!?/br> 傅瑜眼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既然你知道是我,為何不來救我?” 陳堪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以為你在白蓮教當圣女當得挺開心的?!?/br> 此言一出,傅瑜眼中的淚水便忍不住飛流直下,很快便在地上形成一攤水漬。 陳堪蹙眉道:“當日我明明給你指了一條活路,你為何又成了白蓮教圣女?” 傅瑜帶著哭腔道:“那一夜你走后,我遇見了東佛子,他見我貌美,便擄走了我,我根本沒機會見到舅舅?!?/br> 陳堪摸了摸鼻子,問道:“所以你把這筆帳算在了我頭上,三番兩次找我麻煩?” 傅瑜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頭。 片刻后,她忽然抱住陳堪的大腿,哀求道:“我知道,我給皇家的臉上蒙羞了,舅舅是不會放過我的,我害怕那些酷刑,還請陳世兄看在我爺爺的面子上,給我一個痛快?!?/br> 這一次,陳堪沒有甩開她,而是輕輕將她攬入懷里。 “下一次,不要走錯路,選錯人了?!?/br> 陳堪在傅瑜耳邊輕語了一句,傅瑜點點頭,輕輕的靠在陳堪的肩頭,臉上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一聲嚶嚀之后,她的身子逐漸變得僵硬。 陳堪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說起來他和傅瑜都是可憐人,自小便失去了親人的庇護。 可惜兩人的命運截然不同,陳堪遇到了方孝孺,哪怕最后鋃鐺入獄,也有另外一個靈魂來接替他。 而傅瑜,則是真正配得上命運多舛這四個字。 陳堪不是沒想過再給他一次機會,可惜她的身份活著就是受罪,反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將傅瑜的身體打橫抱起,陳堪慢慢的走出了牢房。 她的心口,一根木簪被鮮血染得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