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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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顧九卿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總不能不聞不問。而且,她屬實冤枉,被莫須有定罪,還不許我為她喊冤么?” 華貴妃冷聲道:“為了江山大業,就是舍棄一個顧九卿又算得了什么?沒了顧九卿,日后還有林九卿,霍九卿之類的絕色美女供你挑選,如今不是耽于女色之際?!?/br> “一個顧九卿就讓你昏了頭,可見也不是什么好貨色,一個狐媚子!” 司馬驍和司馬睿同為戀愛腦,在對待顧九卿的事情上,根本無法理智思考。但見華貴妃對顧九卿偏見極深,司馬驍只能強壓內心真實想法。 華貴妃道:“春闈舞弊一案,以及顧九卿被陷之事,皆與太子黨派有關,太子和皇后誓要我們的命,焉能心慈手軟?” 司馬驍冷冷握拳:“我知道?!?/br> 華貴妃無力地揮揮手:“記得去慈寧宮侍疾,被趕出來也沒關系,多去幾回,陛下見你一片孝心,總會對你寬恕一二?!?/br> 事涉科舉舞弊案,華家這回是傷筋動骨,這么多年,積攢的勢力至少要被拔出將近一半。 陛下對她也是心生不滿。 司馬驍離開后,有宮婢上前對著華貴妃耳語一番。 華貴妃立馬笑了:“好的很,流的好!得虧太子妃這個蠢貨,即使太子成功對付了康王,那又如何,還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br> “對了,埋在東宮的棋子拔了沒?” “已經處理掉,無人會發現帕子有問題?!?/br> 華貴妃伸出雙手,仔細瞧著指甲上的丹蔻,嘖嘖道:“我們這位儲君倒真能忍,也是,哪個男人愿意將‘綠帽子’廣而告之呢?” 第64章 魏文帝一邊批改奏折, 一邊問道:“可有查出什么?” 大監恭敬稟道:“回陛下,老奴并未查出顧家人同可疑之人接觸過,顧家這位大姑娘常年在閨閣和靜安寺打轉, 對佛法癡迷成性,生活軌跡極為簡單, 因其寡淡的性子,不喜同人親近,在燕京連個相熟的手帕交都沒有,似乎只同家里一個庶妹稍微親近些?!?/br> 魏文帝抬頭,略沉吟一番, 方道:“再關個三五天,便將人放了,權當給康王一個警醒?!?/br> “是, 陛下英明!” “朕好像已經許久未曾出宮了?!蔽何牡酆鋈粐@道。 登基初期害怕遭受先太子黨余孽的報復,魏文帝從不出宮涉險,四年前心血來潮出宮秋獵,結果遭遇暗殺,更是就此歇了巡游狩獵的心思。 “籌備半月后的春獵,朕這把老骨頭也該動動了。 五日后,魏文帝下令釋放顧九卿,并賞賜了一堆金銀財帛以示安撫。 出獄那天, 陽光正好。 顧桑乖巧地站在石階上,翩躚裙裾隨風輕揚,她眉眼彎彎地望向顧九卿,瑩白如玉的小臉上蕩漾著璀璨的笑容。 “大jiejie, 我來接你了?!?/br> 顧九卿置身陰暗的天牢,乍然觸及刺目的光線, 他略有不適地抬手遮了遮眸眼,待適應過后睜眼,一眼就瞧見小姑娘臉上比陽光還晃眼的笑容,如桃花般嬌研綻放。 逃之夭夭,灼灼其華。 顧九卿一步步走過去,待走到顧桑面前,他伸手去牽她的手,一枝柳條橫空擋在他面前,他的手略僵在半空,隨即掩入袖中。 “meimei何意?”顧九卿睨了她一眼,面色似有不虞。 顧?;斡浦l,揚手往他身上撣一撣:“去去晦氣,以后便都是好運?!?/br> 說罷,小手握著柳枝條,踮起腳尖,來來回回將他周身拂掃數遍。 柳枝拂過白衣,那抹如小蜜蜂般忙碌的嬌俏身影近在咫尺,顧九卿略低眉,漆黑的瞳孔映著她亮晶晶的眸眼,如星如月。 她在他眼里,在他身邊,似乎觸手可及,觸手可得。 “這還不算完,回去還要跨火盆,洗柚子葉水,才算徹底去了霉運?!鳖櫳]察覺顧九卿目光中的異樣,一邊揮手甩著柳枝條,一邊說道。 顧九卿抬手握住礙眼的柳條,薄唇輕啟:“可以了,回家吧?!?/br> 顧桑仰著小臉抬眸,對上顧九卿過于深邃如黑洞的目光,微不可查地抿了抿唇,隨即眨巴了一下眼睛,軟聲道:“好,回家?!?/br> 施氏早已等在府外,親眼見到顧九卿全須全尾的出獄,連日的擔驚受怕總算徹底消散,再見顧九卿只是略清減了些,臉色輕微透著一絲蒼白,精神面貌尚且算佳,全然不像受過刑訊之人,一顆憂思過重的心總算落歸實處。 “我兒受苦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笔┦献屑毚蛄恐櫨徘?,而后又道,“天牢這種污糟之地可別讓我兒沾染上了晦氣,該有的規矩不能少,先跨火盆,再用柚子水洗手,然后再進府,將一切霉運擋在外面,不許近我兒的身?!?/br> 燃燒著干艾草的火盆擺放在門口,顧九卿不喜艾草之味,但只是微微皺了皺眉,便依言跨了過去。 隨即,便有丫鬟端著銅盆上前。 顧九卿洗罷手,方才抬腳踏入顧府。 “先回屋洗漱換衣,然后用膳。母親特地準備了洗塵宴,都是你愛吃的?!?/br> “我兒平安歸家,母親十分高興,今日親自下廚,讓你好好嘗嘗母親的廚藝?!鳖櫨徘湟宦暋兜啦诲e’,施氏竟重拾洗手作羹湯的愛好。 從顧九卿回府,施氏的眼睛一刻都不舍得從顧九卿身上移開,顧九卿略有不適,但面對施氏的過分熱情,只是隱忍著不耐與煩躁,卻沒現于面上。 這是施氏的慈母心腸。 雖然,他是個可惡的小偷,偷了原本屬于顧九卿的人生。 “女兒此番轉危為安,不枉為父辛苦奔走疏通,當然,女兒本身就是個有大氣運的……”一旁的顧顯宗不甘落后,也想表現出一片拳拳慈父之心,奈何對上顧九卿冷漠掃過來的眼神,慈父之語一下子卡殼了。 施氏瞥了一眼顧顯宗,毫不客氣地拆臺:“女兒化險為夷,除了自身福澤深厚,全賴六皇子明察秋毫,及時查清事情原尾,還女兒清白?!狈駝t,單憑顧顯宗疏通關系,如何能順利將顧九卿摘出牢獄。 曾經籍籍無名的六皇子逐漸展露人前,著實讓施氏刮目相看,查案審案效率之高,是個真正為百姓謀福祉的,比那些官場混子諸如顧顯宗之流正直高義。 不止施氏這般想,就連燕京百姓也這般稱贊。 在太子和康王黨爭愈發激烈之際,六皇子在民間的風評越來越好。 顧家嫡女安然無恙地出獄,自然受到了顧家所有人最高規格的迎接,闔府仆婢婆子亦跟著忙碌起來,府上竟比過年還要熱鬧,就算顧顯宗被施氏當著下人的面狠狠嗆了一頓,也不在意,樂呵呵的。 嫡長女是他的面子和底氣,看在施氏生了個好女兒的份上,顧顯宗不跟施氏一個婦道人家一般見識。 一頓家宴吃得其樂融融。 顧明哲也被顧顯宗從國子監喚了回來,原本春闈失利的郁悶亦被長姐歸家的喜事沖淡了幾分。施氏則將韋姨娘及她的一雙兒女叫了過來,一起慶賀。 唯有蒲姨娘被排斥在這份熱鬧之外,施氏壓根就不想看見她。蒲姨娘從年頭上就被施氏一直罰站規矩請安,好不容易施氏牽絆顧九卿的安危無心搭理妾室,便讓蒲姨娘滾蛋莫要礙她的眼,顧顯宗自然也不愿觸施氏霉頭。 顧桑暗道:施氏當真是厲害,一邊為顧九卿慶賀洗塵,一邊不忘給蒲姨娘這個小妾添堵。 被顧顯宗視若透明的韋姨娘都到場了,蒲姨娘這個寵妾卻連漏面的資格都沒有,蒲姨娘背地里怕是氣得夠嗆,估計便宜老爹飯后又要被寵妾癡磨一番。 如顧桑設想的那般,蒲姨娘得知顧九卿無罪釋放,當即氣得胸口泛疼。 原本以為顧九卿被御林軍大張旗鼓地下獄,必是大罪定會重創施氏,說不定連同康王的婚事都沒了,哪知道只是雷聲大雨點小,到最后竟然屁事都沒有。 再得知,連韋姨娘這個小透明都被叫去參加家宴,她這個寵妾卻無人搭理。 蒲姨娘更氣了,氣得狠狠打摔了一個茶盞。 “韋姨娘算個什么東西!” 又得知,顧明哲從國子監回家,竟直接去了主院,都沒來探望她這個生母。 蒲姨娘心里愈發不平了。 簡直就是三連擊,蒲姨娘被氣的幾欲吐血,摔了個茶盞不解氣,又揮手打翻一個花瓶。 此番發作下來,引得膝蓋一陣陣疼的緊,是雪天里站規矩落下的病癥。 “施氏就是故意惡心我?!?/br> 蒲姨娘揉著疼痛的膝蓋,恨的牙癢癢,柔媚的臉上閃過一抹狠色。 柳嬤嬤命人收拾掉滿屋的碎片狼藉,將從前院打探得來的消息說出:“老奴聽說大公子是老爺叫回來的,并非主母之意?!?/br> “有什么區別?他是我十月懷胎而生,卻親近施氏這個嫡母,不親我這個生母,是不是也覺得生母的身份上不了臺面,給不了他更多?!逼岩棠镲@然在氣頭上,使勁兒絞著帕子,尖聲厲氣地罵道,“白眼狼,白養了他一場?!?/br> 柳嬤嬤驚得眼皮直跳,趕忙勸道:“姨娘莫不是昏了頭,切莫有此想法,且忍耐一段時日,等大公子獨當一面,他自是要敬你這個生母的,大公子尋常從國子監回家,有何好物件都會孝敬給你,姨娘怎可疑心大公子的孝母之心?” “哼,他跟我就不是一條心,除夕宴偏幫顧桑也就罷了,就連對韋姨娘他們也是維護有加,我這個生母倒顯得多余?!?/br> “說到底是我這個當娘的沒用,護不住我的皎皎,也給不了明哲榮辱尊華?!逼岩棠锪R完又哭,滿心憎恨,既恨施氏,又恨自己。 若非蒲家家世不顯,怎能委身為妾? 明明她和顧郎相識在前,卻事事連同她的一雙兒女都要屈居于人后。 顧明哲站在門外,敲門的動作頓了片刻,隨即扣響房門,神色如常道:“姨娘,可用過膳了?我特意吩咐廚房做了你做喜歡吃的黃燜魚翅,姨娘趕緊趁熱嘗嘗?!?/br> “不吃,拿去孝順你的嫡母?!逼岩棠镆е?,負氣道。 柳嬤嬤壓低聲音勸道:“姨娘莫要置氣,大公子春闈失利本就心情郁結,正是需要姨娘的寬解,姨娘切莫將大公子往嫡母跟前推?!?/br> 春闈上雖然發生科舉舞弊的丑聞,但剔除蛀蟲的名額,顧明哲依舊榜上無名,備受打擊。 蒲姨娘倒底是聽進去了幾分,抬手輕撫云鬢:“進來?!?/br> * 昭南院。 顧桑趴在書案上,一遍遍地臨摹顧九卿的字帖,除了慣常視于人前的簪花小楷,這一手龍章鳳舞的狂草實在難以模仿,自練習以來,不僅形不似神更不似。 最大的成就約莫就是將《關雎》倒背如流。 顧桑表面認真練字,實則心緒早已被琴音拐跑。她抬頭看了一眼身旁優雅撫琴的顧九卿,暗自誹謗,哪有讓人于琴聲中練字的,到底是該讓人靜心寫字還是聆聽琴曲? 如鳴佩環的琴音落在耳畔,娓娓動聽,但也有些犯困。 顧桑小腦袋一點點的,抬手撐住下顎,才不至于睡死過去。如果女主知道自己彈奏的琴曲猶如催眠曲,怕是會覺得她不知好歹。 無怪她犯困,實在顧九卿今日所彈之曲似乎與往日大不相同,女主慣常喜愛彈奏的是類似《山海止息》這種高雅清絕之曲,容納山海百川,然今日的琴曲調子有些婉約低沉,似乎多了一絲似水柔情。 而且,琴音似乎越聽越熟悉,也越聽越困。 顧九卿面上云淡風輕,實則對自己新譜的曲子甚為不滿意。 “調子似乎過柔……” 本是詢問顧桑的意見,哪知轉頭就見小姑娘趴在書案上,呼呼大睡,啪嗒一聲,手中的狼毫筆脫手墜地。 “呵,竟然睡著了?” 顧九卿撫琴的動作一頓,隨即起身走到顧桑身邊,聞得耳邊輕微的鼾聲,顧九卿眉心微凝,轉而將視線投住在宣紙上的字跡,唇角肆意扯了扯。 竟沒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