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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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氏一愣,從顧桑的話中意識到一個問題。 顧九卿當真知其緣由嗎? 朝堂后宮錯綜復雜,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顧九卿當真能勘破嗎? 顧九卿之所以被太子妃陷害,就是不清楚百業經書背后暗藏的真正隱情。 第63章 施氏暗暗打定主意, 等顧九卿出獄,定要將自己知曉的一些內情盡數提點。如今,顧九卿身負圣旨賜婚, 要做皇家婦,不知其后宮隱秘, 必將被人算計的骨頭渣都不剩。 顧桑原以為施氏不會說這些皇家密辛,結果施氏見她一臉純稚天真的模樣,突然說道:“百業經曾是先皇后最喜歡讀的經書?!?/br> “先皇后?” 顧桑澄澈的眸眼適時地露出迷茫。 施氏強忍著內心的悲憤與無奈,說:“先帝已故之后,十二年前, 先皇后一脈盡數死絕,死于……” 頓了頓,施氏伸手朝上一指。 顧桑瞬間反應過來, 死于當今陛下之手。果然,魏文帝的皇位是篡位奪權而得。 十二年前,原身是個不足三歲的幼稚孩童,尚不記事,哪里知曉這番朝堂變故。魏文帝皇位不正,登基初期必定實行了殘酷血腥的政策鎮壓,不許朝堂百姓議一字,這個朝代才無一人敢提及當年舊事。 可是, 彼時的顧九卿也不過五六歲,她竟知道的這般清楚,連先皇后的喜惡都知曉。 司馬??戳艘谎壑饾u遠離的馬車,又看了眼身后的天牢, 原本冷漠的目光轉瞬染上一抹柔情,轉身欲踏入天牢。 “殿下, 經書一案已經明朗,太子和康王耳目眾多,莫被人落了口實?!笔绦l劉尚提醒道。 言外之意,現下不是解相思的好時機,哪怕司馬睿如今執掌大理寺,主管刑獄,但屢次借公務之便見顧九卿,難免被有心人猜出端倪。 司馬睿腳步一頓。 想到父皇對待顧九卿的態度,確實不是好時機。 他不甘心地收回腳,往大理寺方向而去,行了幾步,又問:“牢獄內條件艱辛難熬,顧家帶進去的東西可有被褥衣物?” 劉尚恭敬道:“殿下放心,大姑娘是顧家嫡女,顧家人不止備有衣物被褥,還有糕點吃食之類?!?/br> 司馬睿不放心地回頭,再次看了眼天牢的方向,隨即想到什么,豁地握緊拳頭,面色沉郁。 顧九卿遭此大難,都怪太子和康王。 他們要爭便爭,要斗便斗,憑甚將無辜的顧九卿牽扯其中? …… 天牢內,顧九卿低眉凝著掌心的藥瓶,瓶身似乎還殘留著一絲少女身上的清甜香味,他略微猶豫,抬手打開藥瓶,取出一粒藥丸緩緩放入嘴里。 指腹那抹柔軟的觸感猶在,素日難吃的藥似乎都染上了一絲軟糯甜膩味。 meimei以為他忘記帶藥,實則這幾日本不用服食此藥。 藥丸入腹,顧九卿視線轉向旁邊的食籠,打開之后,里面是兩種不同的糕點,一種是他最愛的茯苓糕,一種是她新做的桃花糕。 桃花糕,形似桃花,看著就令人賞心悅目。 若他沒猜錯,桃花糕取材于她院中開得正艷的桃花。 顧九卿扯起唇角,伸手捻了塊桃花形狀的糕點,意圖壓下舌尖僅存的一絲苦藥味,剎那間,唇齒間被一股桃花香溢滿。 “呵,這個便宜meimei真是有心了!” * 御書房。 “陛下,臣妾親手熬煮了一碗滋補的參湯……??!” 吳皇后正要將湯碗遞過去,就被魏文帝揚手打翻,“出去,朕要批改奏折!后宮一片烏煙瘴氣,朕可沒心思吃皇后的湯食?!?/br> 吳皇后看著手背上深紅的燙傷,跪地請罪道:“陛下息怒,是臣妾未能約束后宮諸人?!?/br> 魏文帝冷笑道:“約束不了,莫如退位讓賢?” 朝堂后宮,沒一件讓人省心的事。 吳皇后心知魏文帝只是遷怒與她,未必會廢后,依舊讓她心中駭然無比。 “御書房乃議政重地,皇后日后切莫涉足?!?/br> 魏文帝是真動了怒,從未如此嚴厲地苛責吳皇后。 東宮。 吳皇后威儀盡失,氣得狠狠踹了一腳太子妃楊清雅,厲聲叱道:“愚蠢的東西,瞧你干的好事?楊玄藺那個老匹夫就是這樣教導你,凡事不計后果,你怎敢……怎敢利用百業經生事?” 楊清雅嚇得臉色慘白,跪在地上,一手捂著劇痛無比的肚腹,哀聲求饒:“母后息怒,是兒媳的錯,求母后饒了兒媳一回,兒媳以后再也不敢了?!?/br> 定是楊玄藺老糊涂了,在家里妄議當年舊事,才讓楊清雅偷聽了去。否則,楊清雅怎會想得出用百業經做局陷害顧九卿。 十二年前的政變,太后,魏文帝,以及皇后,沒一個手里是干凈的。吳皇后自然不希望舊事重提,太后亦是利用百業經暗害了情如姐妹的先皇后,偏偏楊清雅這個蠢東西竟敢利用此事去刺激太后。 自己養育的二公主蠢也就罷了,楊家培養的太子妃也如此愚蠢,真真是讓她受不了。 太子妃雖只是被小懲大誡,但魏文帝卻將怨怪盡數落在吳皇后這個發妻頭上,連帶對太子也越發不滿。 吳皇后越思越怒,看著地上驚恐哀求的太子妃,猶嫌不解氣,氣得又踹了太子妃一腳,再次唾道:“蠢東西!” 楊清雅捂著肚子慘叫一聲,臉色霎時失去了血色。 楊清雅哆嗦著唇,斷斷續續道:“兒媳新婚,太子……疑心兒媳……不潔,兒媳自幼……自幼便知太子是我的……夫君,我怎會……都是華貴妃……害我害我……遭受太子猜忌,我……不甘……不甘哪?!?/br> 自小就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一國儲君,哪里會有莫須有的青梅竹馬,偏偏宮里流言四起,還有新婚夜竟沒有落紅,可她未與任何男子勾連,太子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那種破瓜的疼痛感歷歷在目,她怎會不潔? 可她沒有落紅。 太子劃破手指,幫她遮掩過去,但疑心已存。 除了新婚夜的熱情,太子對她冷眼相對,再也未曾碰過她的身子。 太子不信自己,讓她如何不恨? “華貴妃!”吳皇后眸眼陡然沉戾,咬牙切齒道。 太子司馬承大步入內,看見地上狼狽可憐的楊清雅,皺了皺眉,隨即對吳皇后道:“母后,是兒子無能,未能約束內子讓她惹出事端,還請母后責罰?!?/br> 吳皇后冷哼:“本宮罰你做甚,事情并非出自你手?朝堂內外的事就夠你焦頭爛額,東宮尚不能讓你寬憂,盡拖累你?!?/br> 太子躬身道:“兒子以后定加嚴厲管束太子妃,母后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氣也出了,母后千萬保重鳳體?!?/br> “太子妃,好自為之!”吳皇后冷冷瞥了一眼楊清雅,正欲離去時,忽聞身邊的景嬤嬤驚叫道,“??!娘娘,太子妃出血了!” 吳皇后仔細瞧去,赫然發現楊清雅腿間裙裾滲出點點血紅,大腦當即一滯,急道,“快,宣御醫!” 太子妃小產了。 吳皇后見胎兒未保住,將楊清雅貼身伺候的宮人狠狠責罰一番:“太子妃有孕這般大的事,竟無一人察覺,一群無用的廢物!” 罰完宮婢,轉向床上睜著眼睛默默流淚的楊清雅,嘆息一聲:“可怪母后?你說你這孩子有了身孕,自己怎么都沒感覺身子不對?” 楊清雅不說話。 “罷了,你還年輕,以后有的是機會?!眳腔屎蟛簧踝咝牡貏窳艘痪?,憋著一肚子火氣離開東宮。 真是流年不利,無一件順暢事。 太子看著目光空洞的楊清雅,沉默半晌,緊握的拳頭緩緩松開,冷漠道:“沒了,也罷,我沒有替人養孽種的愛好?!?/br> 楊清雅心寒無比,眼淚流淌的更洶了。 “是你的,是你的,為什么不信我?” 太子沒理會楊清雅的無能狂吠,再次往她心上戳刀子:“為何對付康王未婚妻?” 楊清雅忽的直直盯著太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因為,太子惦記未來弟媳!” 太子一愣,隨即氣笑了:“荒謬! 喪子之痛猶如錐心之痛,甚至掩蓋了不被太子信任的痛苦,楊清雅幽幽道:“我都看見了,你書房的那幅畫?!?/br> “什么畫?”太子問。 楊清雅慘然一笑:“白衣女子,彈琴?!?/br> 不是顧九卿,還能是誰? 太子意識到是怎么回事,怒道:“不可理喻!此女并非顧九卿,而是……” “而是誰?”楊清雅披頭散發,狀若瘋婦,“事到如今,太子還要騙我?” “隨你怎么想?!?/br> 太子是一國儲君,隨口解釋的話被堵了回來,哪還有耐性,當即甩袖離去。 書房內,書案上擺放著一幅畫卷。 畫的是一個白衣女子席地坐于山水間,優雅撫琴,畫像上并沒勾勒出彈琴女子的正面,而是一抹仙姿飄飄的背影。 太子看了兩眼,隨即從抽屜里取出另一卷畫軸,畫上內容與方才的美人畫像極為相似,但畫工明顯不及第一幅,畫技明顯粗簡許多。 宣紙末尾印有齊王司馬賢的私印,第二幅則出自司馬賢之手。 司馬賢的丹青遠不及太子純熟,不滿意自己所作的美人撫琴圖,前些日子便拿著這幅舊畫請太子重畫一幅,以便掛在寢殿觀摩欣賞。 畫上女子乃司馬賢相識的琴娘,綠柳。 只是同樣身著白衣,但若細看之下,并非顧九卿。 此女身形嬌小,不及顧九卿身量高挑,且沒有顧九卿那股子清傲出塵的姿態,遠不及其十之如一的風華。 諸事纏身,司馬賢離京就藩前,竟未能及時將畫作送出去,卻讓太子妃誤會成顧九卿。 太子原本有意解釋一二,可想起新婚之夜,面色倏然沉下。 東宮這邊一片慘淡凄楚,鐘粹宮的氣氛亦是沉悶不堪。 “驍兒,糊涂,糊涂啊?!比A貴妃指甲上艷麗的丹蔻幾欲戳破司馬驍的額頭,又氣又痛,“顧九卿的案子自有大理寺查探,你怎可在春闈舞弊案東窗事發之際,巴巴地跑到御駕前只為顧九卿陳情,不想著如何補救學子舞弊案,你讓陛下如何想你,陛下只會覺得你沉溺于兒女情長,懈怠朝政,不堪為用?!?/br> 司馬驍被魏文帝狠狠一頓斥罵,本就懊惱無比,此番又被華貴妃耳提面命,整個人憋屈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