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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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顧九卿只是被收押,還走了審訊流程。 事到如今,楊清雅沒有狡辯抵賴:“陛下,是兒媳被怨憎蒙了心,才會在佛經上動手腳,企圖顧九卿觸怒太后。兒媳滿懷欣喜嫁給太子,正值新婚燕爾,卻要遭受莫須有的非議,兒媳一時氣不過才會昏了頭。此事皆是兒媳膽大妄為一人主張,還請陛下降罪?!?/br> 楊清雅所謂的認罪,只是她用一篇抄寫錯誤的百業經換了顧九卿親手抄寫的那份。太后信佛,必不能容忍一篇出錯的佛經,被氣暈便情有可原。然而,其間真正的緣由她是絕不能認。 否則,必是抄家滅族的災禍。 事情看似明了,魏文帝以太子妃無德將其幽閉東宮別殿。但,也并沒下令釋放顧九卿。 司馬睿對魏文帝的處置心有不滿,還想說什么,卻在觸及到魏文帝異常危險且狠絕的目光時,驚得打了個寒戰,下意識將即將溢出口的話吞了回去。 第62章 原本以為司馬睿查明白事情原尾, 顧九卿定會被無罪釋放。結果,魏文帝只是不痛不癢地罰了太子妃幽禁,卻沒立即放人, 驚疑之間,也不知施氏腦補了什么, 嚇得臉色一白。 “這……陛下究竟是何意?”施氏顫聲道,“這本就不是九卿的錯,怎么還不放人?” 顧顯宗眉頭深皺,面色并不比施氏好多少。 圣心難測。 年老的臣子,尤其是在那場權力大清洗下僥幸活下來的老臣, 都清楚太后為何會因為百業經而暈倒,太后倒底是一介年老婦人,且吃齋念佛多年, 不似魏文帝那般冷血無情,知道被人拿百業經影射當年那場血腥殺戮,自然大受刺激。 可無人敢說出來。 就連楊家人也不敢為太子妃求一句情。 就算這位陛下近年表現的溫和有血rou,可誰也不敢忘了陛下骨子里的冷血無情與狠辣。 * 芳菲院。 窗明幾凈,顧??孔诖斑?,手托香腮,出神地望著滿院盛開的桃花,緋色桃花灼人眼, 誠如許嬤嬤所言,芳菲院的桃花確乃一大美景,絲毫不遜色于昭南院的梅花之景。 然,她無心欣賞美景。 視線越過滿院桃花, 落在對面的昭南院,傲骨白梅早已凋謝, 院中的下人也不知躲到哪兒偷懶去了,昭南院的主人不在,竟比往日更冷清了些,似乎都感覺不到人氣兒。 良久,她收回視線,目光怔怔地落在手腕上的琉璃手鐲。 看著看著,竟被她品出了一絲睹物思人的意味,自己何時變得如此多愁善感。 顧九卿被御林軍帶走前,曾告訴她,meimei無須擔心。見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她本不該擔心,可一顆心總是空落落的。 顧桑想起那日在主院外偷聽到的話‘太后是建原一年開始信佛’,也就是魏文帝登基第一年開始信奉佛法,究竟是何事讓太后開始轉變,由一個不信佛的人開始信佛。 也或者,是魏文帝登基前發生了何事。 原書中并沒提過魏文帝這個皇位是如何來的,如果不是從先帝手中繼承,那便是……奪權。 而這個朝代對魏文帝登基前的事似乎諱莫如深,原書劇情也沒詳敘。 顧桑忽然意識到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自己好像并沒將《女帝》一書看完,只看到女主登上帝位,后面還有十數章方才結尾,正文完結后還有幾章番外。 難不成女主真正的來歷在原書末尾才有所交代? 哎,早知道就該看完整了。 及至中午,顧桑和施氏帶著吃食和衣物去天牢探監。顧顯宗提早打點過,又有司馬睿的默許,獄卒并未為難她們,輕易便放她們進去了。 天牢并非甚么好地方,關押著諸多犯人。光線陰暗濕冷,空氣里散發著難聞的鮮血味。 一路所過,牢房里被刑訊過的犯人身上遍布各種燒傷鞭傷,瞧著分外可怖,時不時竄出幾只老鼠蟑螂在腳邊打轉,顧桑不害怕老鼠,唯獨惡心蟑螂,她強忍著才沒有尖叫出聲。 施氏尚沒見到顧九卿,便已經紅了眼睛。 這是施氏第二次踏足天牢,第一次還是十二年前,施家闔族被關押在這里,當年送別父兄家人的場景歷歷在目,時隔多年,她的愛女又因當年事被下了獄。 那種無能為力的絕望無助感再次席卷全身,施氏的身子一陣晃蕩,顧桑趕緊扶住她,話語關切:“母親,沒事吧?” 施氏臉色發白,搖了搖頭。 顧九卿單獨關在最里面的一間牢房,他身上穿著離家時的那身白衣狐裘,純白如雪,并未被污染半分,與周遭的污穢骯臟格格不入,自成一世界。他安靜地坐在草垛上,閉目養神,那般優雅愜意的模樣讓人恍然覺得他并非身在牢獄。 顧??粗?,輕聲喚道:“大jiejie?!?/br> 顧九卿聞聲睜眼,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目光落在她和施氏身上:“我很好,你們不該來這里?!?/br> 施氏見他衣裳整潔如初,顯然沒被用刑,心里稍稍安慰了一些,可聽他這般說,又止不住的心酸,哽咽著道:“九卿,我的兒,你受苦了?!?/br> 只一句,便泣不成聲。 施氏鮮少有此脆弱時刻,女兒本該千嬌萬寵的長大,因她粗心大意淪落為乞兒,風餐露宿兩年,好不容易被找回過了幾年好日子,又被人害進牢里。 雖說女兒無辜,可誰也不知道那位陛下如何想的,還不知道顧九卿要被關押多久。 顧九卿起身,走到施氏面前:“母親,清者自清,我不會有事,莫要為我傷了身子,不值得?!?/br> 語氣依舊淡漠如斯,但話語間隱隱多了一絲對施氏這位母親的慰藉。 施氏一把抓住顧九卿的手,心痛不已:“傻孩子,你我是血脈相連的母女,何談值與不值,縱你不好,當母親的又如何能好?只有你安穩無憂,母親才會事事如意,才會身體康健。你放心,母親一定會想辦法盡快將你救出去?!?/br> 顧桑眸光微閃。 母女? 顧九卿并不習慣被施氏碰觸,略一抬手,像往常那般拂開。 施氏顯然早已習慣顧九卿的冷淡,也不在意,抬袖擦了擦眼淚:“瞧我,當娘的還沒女兒堅強?!?/br> 顧九卿淡漠地看了一眼施氏,見施氏雙眼紅腫,略闔下眼。 施氏絮絮叨叨同顧九卿說著話,但大多都是施氏在說,顧九卿偶爾回應兩聲。 陌花默默地將食籠里的飯食擺出來,顧桑則拿起箸筷遞給顧九卿,催促道:“大jiejie,這都是母親親自做的,快趁熱吃吧。我也做了一些可以放置的糕點,放在另外的食盒里,大jiejie可當宵夜?!?/br> 說罷,伸手指了指草垛邊另一個食籠。 施氏面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催道:“快嘗嘗。母親已經許久未進過廚房,也不知廚藝退步沒?” 施氏出閣前,極擅廚藝,只是嫁人后囿于中饋及后宅妻妾斗法,便鮮少親自下廚。 顧桑揚唇,不吝夸贊道:“母親做的,定然味道極好?!?/br> 顧九卿手握著筷,淡淡地掃了一眼顧桑,夾了塊清蒸武昌魚,在施氏期盼的目光下,緩緩放入嘴里。 魚rou嫩滑鮮美,入口細膩。 顧九卿頷首:“味道確實不錯?!?/br> 清蒸魚是顧九卿最喜歡吃的,施氏蒸廢了四五條魚方才找回曾經的廚藝,做出此等美味。 施氏喜道:“不錯便多吃些,牢中不比家里……” 一頓,施氏心里霎時跟針扎似的難受,九卿遭此無妄之災,為娘的竟不能第一時間救女兒出獄。 顧九卿慢慢地吃飯,舉手投足間端的是一派矜貴優雅,晦暗血腥的天牢并沒影響到他用膳的舒適,仿若自家那般悠閑自在。 這般狀態倒不像坐牢。 司馬睿主審此案,有男主在,肯定不會讓女主受刑。 這點倒是不用擔心。 顧桑環視一眼森冷的牢房,男主想要改善天牢里的吃食住宿怕是不能,那樣太惹眼,男主無法明目張膽地給女主優待。 女主身中寒毒,極度畏寒,肯定受不得天牢里的潮濕,也不知是否會誘發寒毒發作? 顧桑眸眼里騰起一抹憂慮。 好在帶了足夠御寒的衣物和被褥,且顧九卿被抓當日,本就穿的厚重,即使回暖的春日,依舊身穿冬日的御寒狐裘,想來是稍微抵擋了一些牢房里的濕冷之氣。 陌花將厚被褥鋪陳在草垛上,又將衣物放在干凈的被褥上,方才垂首侍立在旁。 “大jiejie,如果冷的話,切記要及時加衣,莫要受寒?!鳖櫳恿藙哟?,細心叮囑。 顧九卿唇角往右邊一扯。 待用完膳,陌花收拾殘羹剩湯之際,顧桑偷偷往顧九卿手里塞了一個黑色藥瓶,抽手的瞬間,她感覺到冰涼的手指若有似無地劃過手心的軟rou,帶起一抹異樣的戰栗,她驚了驚,抬眸看向始作俑者。 顧九卿面上淡定如斯,仿佛此番隱秘的撩/撥并非出自他之手。 施氏并沒察覺兩人私下的小動作,只擔心顧九卿吃不好住不好也睡不好,不免心痛難忍。 探視時間有限,在獄卒的催促下,施氏仍不愿離去。 “九卿,一定要保重身子,母親定會……” 顧九卿打斷道:“等便是,不必強做徒勞之舉!” 施氏訝然。 顧桑抿了抿唇,適時地開口:“母親,誠如大jiejie所言,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歪,想來大jiejie很快便會出獄?!?/br> “真是這樣嗎?”施氏反問。 顧桑點點頭,隨即看向顧九卿:“大jiejie,覺得呢?” 顧九卿看著她,嗯了聲。 馬車內,施氏并未因這番安慰放松多少,仍是憂心忡忡的模樣。 顧桑伸手握住施氏的手,軟聲勸道:“母親,以大jiejie的機智,既讓我們等,必是胸有成算。桑桑并非誆哄母親,大jiejie肯定過不了幾天就會出獄?!?/br> 女主身有寒毒,定不會讓自己在天牢久呆。 施氏苦笑:“你對你大jiejie倒是有一種迷之自信?!?/br> 那是因為施氏不了解真正的顧九卿。 “所以,母親放寬心便是?!鳖櫳Uf。 施氏總算沒那么難受了。 顧桑捻起一塊色香味俱全的桃花糕遞給施氏,隨即又給自己捻了塊,她一邊吃一邊不經意地提出疑惑:“宮里貴人們的心思當真難猜,不過一則小小的百業經,為何會鬧出這般大的動靜?” 施氏面露譏嘲:“呵,百業經有何問題?不過是人……” 對上顧桑極度困惑的目光,施氏立即意識到這種深宮隱秘之事不足為一小姑娘細道,轉瞬改了口,“桑桑莫要多想,都是那太子妃太過可惡,竟以一篇錯字百出的經書調換九卿抄寫正確的百業經呈到太后跟前,太后是個篤信佛理之人,一氣之下就暈了過去,陛下侍母至孝,自是大動肝火?!?/br> 顧桑拍拍胸脯,順勢呼出一口氣:“好在事情已澄清,大jiejie也知此次被太子妃陷害的緣由,經此一事,想來日后定不會有人再拿此類事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