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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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就在此時,頭上包著頭巾,穿著淺綠薄衫的產婦被兩個老嬤嬤拖拽了過來扔到長樂跟前。 長樂看著眼前少女慘白的仿佛馬上要死過去的小臉,恨的牙癢癢,“獨孤擎,我母后還在呢!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皇妹莫怕,義兄為你撐腰!” 獨孤擎立時往長樂身后看去,便見蒙炎大踏步而來,身后沒有一兵一卒。 荔水遙一路小跑到長樂跟前,氣喘吁吁道:“沒事吧?我實在擔心你,就、就……” 長樂一把握住荔水遙的手,雙眼頓濕,咬牙道:“若非有你的一番話在前頭,這會兒我已經發瘋了!” 獨孤擎冷笑道:“蒙炎,今日你擅闖我獨孤家內宅,他日我必有樣學樣!” 長樂立時搶話,“放你娘的屁!就是為了防著你狗膽包天扣押我,我才一早知會了義兄,若是我一刻鐘內回不去公主府,義兄就會從公主府與夔國公府相通的園門過來救我!什么擅闖,分明是救駕有功!義兄若是晚來一步,我這公主就被你這犯上作亂的逆臣賊子殺了!” “你!”獨孤擎震怒。 長樂決絕不懼,迎著獨孤擎冒著寒光的眼,挺起胸膛,步步逼近。 名義上,長樂不只是公主,還是弟婦,獨孤擎不得不步步退卻。 長樂冷哼,曲鞭為圈一把套在獨孤六郎脖子上,猛然勒住,“臟東西,我必休你,跟我走?!?/br> “大哥救我!” “蒙炎,這本是公主與我獨孤家的家事,你摻和進來是想與我獨孤家為敵嗎?”獨孤擎奈何不得長樂,立時出言威脅。 蒙炎冷笑,“陛下娘娘認我為義子時,你獨孤家還在敵方陣營蠅營狗茍呢,公主既在婆家受了委屈,自有我這個做兄長的出來為她撐腰,替她出頭。與你獨孤家為敵又如何,又不是頭一回,莫忘了,當年你父親在敵方為將,兩軍陣前斗將之時,連你父親都是我生擒下的?!?/br> “你住口!”獨孤老夫人氣急敗壞,跺腳大喝。 獨孤擎驀的咬住舌尖,將滿口腥甜吞下,“今日之辱,我記下了?!?/br> “大哥、大哥你不能讓我落到這母夜叉手里啊,她、她焉能讓我活命?!?/br> “我要你這條賤命有屁用,只待將你休棄,多看你一眼都覺惡心!” 話落,勒緊獨孤六郎的脖子,招呼一聲蒙炎荔水遙,帶著人就撤回了公主府,喝令護衛將園門關緊,上鎖,將獨孤六郎堵嘴捆好扔到一旁,一面握住荔水遙的手,一面就轉頭道:“多謝義兄及時趕來相助,若無義兄把獨孤擎震懾住了,他絕不會讓我把他弟弟帶走,說不得還會軟硬兼施把我扣在夔國公府,想法設法讓我屈服?!?/br> 蒙炎沒說什么,只是看向荔水遙。 荔水遙就道:“是我讓人去把他找來的,就怕公主孤立無援被欺負,公主別嫌我多事便好?!?/br> 長樂心里感動,一把抱住荔水遙。 蒙炎輕咳兩聲,“公主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長樂在蒙炎醋意翻騰的目光下松開荔水遙,笑道:“把獨孤六郎藏起來,而后我即刻進宮求父皇允許我休夫,倘若不允,我就說與獨孤六郎綁在一起生不如死,既如此,那就先殺獨孤六郎,我再自殺。遙兒,你的主意也是極好的,但是我不耐煩等那么久?!?/br> 荔水遙瞠目,連忙提醒,“可不能真殺了哦?!?/br> “自然,不過是和父皇談判的小手段,我最多退一步,接受和離?!?/br> 蒙炎想了想,點頭,“正是多事之秋,陛下按下葫蘆浮起瓢,絕不會讓你殺獨孤六郎,再起一樁波瀾,你有七成的勝算。只是我不能陪你進宮面圣了,我去了,只會讓陛下多思多疑。你與遙兒交好,遙兒怕你吃虧叫了我來,鎮國公府摻和到此就可以了?!?/br> “義兄,我明白。我即刻要更衣入宮,義兄、遙兒,我不送你們出門了,改日我的事兒圓滿了,再開一宴,單獨請你們喝酒?!?/br> 話已至此,蒙炎就帶著荔水遙走了。 長樂當即走到獨孤六郎跟前,冷笑道:“方才的話你都聽到了吧,最好的結果就是咱們和離,往后互不相干,可若是有個意外……” 長樂尖長的指甲驀的摳住獨孤六郎臉上的鞭痕,湊到他耳邊低聲戾笑:“其實呢,診出你那個香玉有孕的郎中還是我安排的呢?!?/br> 獨孤六郎瞳孔驟縮,嗚嗚叫。 艷麗的指甲每往血rou里鉆進去一分,就有一汩血水淌出來,片刻間,獨孤六郎的半張臉被染的亂七八糟。 “若事與愿違,還令你占我駙馬的尊位,我就拿刀親手把你切了,反正面對我時你也是個窩囊廢,鼻涕蟲?!?/br> 長樂起身,接過女官遞來的錦帕,將蔥根似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擦干凈,遠眺天邊血日,忽地緩緩笑開,“酒rou朋友易得,知己好友難尋,荔水遙不錯?!?/br> 第080章 起風了 日暮炊煙, 街面上行人漸稀。 掛著鎮國公府字樣鎏金銅牌的輦車轆轆前行。 “長樂公主桀驁不羈似男兒,那獨孤六郎葳葳蕤蕤,性情軟弱, 本就不是良配,若能分開, 于二人而言都是解脫?!?/br> 蒙炎抬起胳膊把荔水遙摟在懷里, 道:“都知道二人不是良配, 可公主的親事,皆是權衡利弊之后的結果?!?/br> 就在此時, 忽聽得有人厲聲高呼。 “閃開,都閃開!” 蒙炎驀的撩起車簾看去, 就見一隊護軍正朝這邊奔來,領頭的騎在一匹棗紅馬上,正是秦王嫡長子秦紹承, 滿面怒氣,疾馳而至。 蒙炎當即下令駕車的環首, “停車避讓?!?/br> 秦紹承看見蒙炎在車內, 減緩馬速,一抬手, 做了兩個手勢, 其身后護軍就分作兩股, 從輦車左右兩側疾奔而過。 秦紹承立在馬上,朝蒙炎一拱手,隨即揚鞭打馬,匆匆而過。 “剛才如一陣風刮過去的是秦王府的?我看那些護軍身上穿的布甲上有‘秦’字?!?/br> “領頭的是秦王府嗣王?!泵裳酌嫔? 當即下令,“提速歸府?!?/br> “領命?!?/br> 到得自家府門口, 就見一個穿戴著緋紅袍,面白無須的陰柔男子正在石獅子旁踱步,面色焦急。 蒙炎一眼認出那是皇帝身邊得用的林內侍,當即躍下輦車,上前拱手見禮。 “我的大將軍啊,您到哪里去了,天都要塌了,快隨咱家到馬球場去,陛下口諭讓您攔著點,千萬別讓火星子燃起來?!?/br>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兒?”蒙炎急忙問。 林內侍環顧左右,連忙低聲道:“清河郡主與東都縣主在馬球場比賽打馬球,清河郡主一桿子揮東都縣主臉上去了,見了血了,被東都縣主的人發現,清河郡主的馬球桿底部嵌了刀片,這一下子東都縣主破了相,不樂意了,現在東都縣主那邊的人把清河郡主圍困在馬球場不讓走,這會兒,秦王府、太子府都去了能管事能說話的人,事情十分不妙,不過是小娘子們之間不和睦引發的小事罷了,陛下口諭,讓您無論如何把這點火星子撲滅嘍?!?/br> “領旨,必會查明真相,還清河郡主一個清白?!?/br> 林內侍頓時急了,“大將軍,不是這個意思、不必查什么真相,是讓您把這點小事兒平息下去,不致使蔓延兩府,使兩府關系惡化?!?/br> 蒙炎聽而不應,回身將荔水遙送至府內,囑咐一句“我不歸,攔著家里人不許外出”,隨即點了偃月寒月兩個親兵,隨著林內侍騎馬奔去了事發地。 暮色沉沉,一縷殘光照著府門右側的雄獅踩繡球鎮石,左側的雄獅已完全被陰冷吞沒。今日持長槍守門的是虎翼和龍雀,虎翼目視前方,神情肅穆,龍雀長了一張兇巴巴的臉,這會兒見荔水遙邁過門檻追出來目送,抓著紅纓槍的手緊張的淌汗。 環首給蘭苕使眼色,蘭苕不理,他只好自己上前一步勸道:“夫人回府吧,起風了?!?/br> “風起于青萍之末?!崩笏b低喃一句,轉身往回走,忽聽得有叫罵聲,碎裂聲,黛眉微蹙,抬腳邁過高高的門檻,尋聲望去,但見王芰荷父子被百辟攔在月洞門內,正躺在地上撒潑,地上碗盤被摔的稀碎,淌了一地的菜湯子,一只被吃掉腿的肥雞正掉在花壇里,一盤子鹵鴨翅撒的到處都是。 “這是做什么?” 王芰荷仗著醉酒遮面,破口大罵,“狗娘草的,我知道你們打的什么主意,一朝富貴就看不起人了,就想一腳把我蹬了,休想!蒙蕙蘭,你這個嫌貧愛富的賤婦,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我活一日就賴你們一日,想擺脫我,除非我死了!你們敢弄死我試試,我外頭也有一兩個官府的朋友,但凡你們想謀害我,就有人替我告御狀,不信你們試試,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沒得不讓人夫妻睡一塊的,蒙蕙蘭你是死了嗎,再不回來服侍我,我就鬧起來,看誰沒臉?!?/br> 荔水遙心里知道,“起風了”,鎮國公府的將來還不知是福是禍,覆巢之下無完卵,竟還有個不識好歹的東西在這里狂吠,臉色一沉,瞥見王有斐正悄悄往竹叢里爬藏,就道:“有斐外甥,你過來,我有話問你?!?/br> 王有斐爬行的身軀一僵,立時被王芰荷踹了一腳。 環首笑著走過去把王有斐攙扶起來,一把抱住腰就送到了荔水遙面前。 “拜、拜見舅母?!蓖跤徐晨迒手?,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王芰荷見狀就要往這邊沖,嘴里還罵罵咧咧的。 “貴客那只斷手還沒完全好透吧,快送回屋里去,你們也別告訴大將軍,讓他知道了又要生氣,說不得剩下那只也保不住了,咱們府就空屋子多,養個沒手沒腳的狠養得起,漢朝呂后把戚夫人弄成人彘,史書上說還活了好多年呢?!?/br> 王芰荷一聽,粉白油滑的臉立時變色,不用親兵出手,自己一骨碌爬起來就跑了。 “瞧你父親跑的多塊,可見他心里也是清楚的。別跪著了,你隨我來?!?/br> 前面是外院大花廳,一般是蒙炎用來待客宴飲之處,在這條中軸線上,大花廳后面就是鎮綏堂,鎮綏堂后面又有一座相對小些的廳堂,被荔水遙收拾出來,留做內理事廳之用。 這會兒,負責此處的仆婦見荔水遙帶著人過來了,忙忙的先把廳上的燈都點了起來,徐徐光亮驅散昏暗。 荔水遙在上首五屏風榻床上坐定,一指左手邊的玫瑰椅就道:“你坐那兒吧?!?/br> 王有斐舔舔嘴唇,賠笑道:“在舅母跟前,哪有外甥坐著的份兒,外甥站著便很好?!?/br> “隨你。我是想問你,對于你父親的所作所為你有何想法?” 王有斐賠笑,“子不言父之過,舅母別為難外甥?!?/br> 荔水遙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清淡的嗤笑了一聲,厭煩的道:“出去吧?!?/br> 此時,環首、蘭苕、九畹都垂手侍立在側,環首察言觀色,立時冷聲道:“天黑了,請小郎君回客院歇著?!?/br> 王有斐雖比同齡人圓滑,可到底也只是個十三四的少年,心里莫名的發慌,仿佛前面開了一道天門,因為他耍心眼、不誠實馬上就要關上似的。 他一咬牙,往地上一跪就道:“舅母,我父親、我父親對母親不好!” 荔水遙重新抬眸睨他,“你能知道這一點,我就還能和你說幾句話?!?/br> 王有斐一聽知道自己賭對了,再也不敢耍心眼,咽下一口口水接著道:“舅父從軍生死未卜的時候,外祖家顧不到我阿娘,阿娘又被阿耶連哄帶罵弄的服服帖帖,外祖家就眼不見為凈,可現在不一樣了?!?/br> 王有斐跪直身軀,激動的道:“現在舅父是鎮國公,是軍權在握的大將軍,我阿娘是鎮國公大將軍的長姐,可是阿耶還像以前那般對待阿娘,阿耶就錯了,阿耶、不,我們全家應該像供佛祖似的供著阿娘,如此,舅父看在阿娘的份上才會對我家多多照拂,舅母,外甥想的對嗎?” 荔水遙瞧見九畹捧了一盞茶過來,就笑道:“給他吧,我喜歡聽聰明小郎君說話?!?/br> “謝舅母!”王有斐心頭大定,兩手接過九畹奉上的茶水,咕嘟咕嘟一口氣喝的干干凈凈。 “你明白何謂親疏遠近嗎?方才聽你阿耶說他外頭有做官的朋友,我也不管他這‘做官的朋友’是虛是實,我只問你,倘若有人買通你阿耶要謀害咱們家的人,你怎么做?” “那還用說嗎!”王有斐激動的道:“老家那邊有好些俗語說的都是舅舅,我記著一句是‘舅舅大似天,外甥坐上面’,除了親爹,舅舅與我最親!親爹也不能謀害我舅!舅母,我心里門清,親爹還年輕,遇著個女人還能生好些個,有后娘就有后爹,可舅舅永遠是舅舅,親爹真若存了謀害舅舅的心,被我知道,我一定會阻止,還要告訴舅舅舅母,舅舅本事大,舅母心善,一定能妥帖的把問題解決?!?/br> 荔水遙笑了。 蘭苕將一個柿柿如意樣式的紫銅手爐放在荔水遙手心里,笑道:“娘子,今夜聽得小郎君這番話,奴婢才明白呢,人不可貌相?!?/br> “正是這話?!?/br> 王有斐摸摸自己的臉,窘迫的漲紅起來。 荔水遙細細打量他兩眼,笑道:“你的五官還算端正,只是皮膚不好,也可調理。穿戴打扮上別學你耶耶,花里胡哨,油里油氣?!?/br> 王有斐頓時喜道:“舅母,親親好舅母,您能幫外甥也好生捯飭捯飭嗎,我聽院子里灑掃的仆婦說了,阿娘現如今已是大不同,昨兒琇瑩來給我送她自己做的甜糕,她也說了,是舅母改變了她,我、我能入舅母的眼嗎?” “別跪著了,起來坐著說話?!?/br> “是,謹遵舅母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