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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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水遙面色泛白,心神都慌亂起來,泣道:“若是慘敗,再一次葬送了你一條命,乃至累及全家,我豈不成了罪人?如何還得起……” 蒙炎忙將她摟在懷里,哭笑不得,“不是為了你,譬如,倘若你勸說我投靠太子,我可不會同意,我有我自己的判斷。我雖然癡愛你,但你若是做了錯事,我不僅不會縱容還會訓斥,所以,你怎么會這么想,還把自己嚇哭了?” 荔水遙怔怔看了他一會兒,前世的一個委屈難辨的結剎那間打開了,眼淚顆顆往下掉,“我們一人一半吧?!?/br> “什么一人一半?!泵裳资Σ灰?,“你在內宅,對朝堂形勢一點都不清楚,我也沒和你分析過,這樣的決斷只有我能做,你真要不懂裝懂瞎胡鬧,我還要打你屁股呢。贏了還罷了,真要輸了,罪人也是我?!?/br> 荔水遙破涕為笑,抱著他,語調輕快的道:“有些人可不似你這般有擔當,明明是自己做出的選擇與決斷,偏要粉飾一番,當做甜言蜜語澆到你頭上,你心里覺得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到輸了的時候,就會埋怨說‘都是因為你’‘都是為了你’?!?/br> 蒙炎頓了頓,明白過來,輕撫著她的背脊,溫聲道:“似你這般的閨閣娘子,經歷的少,哪能分辨的清恁多事情,上當受騙也是難以避免的。再和你說個吧,似這般推卸責任的人,官場上,軍隊里也多的是,別人我管不著,凡是我帶出來的兵,決不允許有這樣的,發現一個踢掉一個。外頭的事兒有我呢,別擔心?!?/br> 蒙炎在她頸窩里嗅了嗅,滿心歡喜,“喝的荔枝酒?” 荔水遙雪腮微紅,滿目柔情的望著他,偷偷的想,清風朗月的俊美縱然容易讓人愛慕,但鐵血威嚴,敢于擔當的才真是別有一番魅力,他古銅色的肌膚也順眼起來。 前世,她對他的偏見太深了。 這夜,可把蒙炎激動壞了,未曾想,他只需扶著她的腰肢,眼前風光盡覽無余,雪團的波光蕩漾開來,紅梅招搖,比任何房內秘藥都有效驗。到得雞鳴之時,蒙炎將用過的帕子扔到床前水盆里,荔水遙已是把自己埋在錦被里不理他了。 蒙炎強把她弄到懷里撫慰,低笑道:“別擔心,都擦干凈了,再過十年,你才知道我的好處呢?!?/br> 荔水遙只覺身子軟的似水一般,憑他怎么弄都反抗不了,嬌橫他一眼,累得實在不行了,卻還是道了一句,“贏了就罷了,若是輸了,不過是共赴黃泉?!?/br> 說完,閉眼就睡了,卻把蒙炎一顆心攪和的亂蹦亂跳,本就稀罕她,越發稀罕的想把命再給她一次也心甘情愿。 · 這日,正月二十八,宜會親訪友,納財買衣。 依荔水遙的改造策略,蒙蕙蘭已是泡了十來日的香湯,將肌膚上的灰泥盡去,早晚各一次,以牡丹香膏敷臉抹身,雖不至于脫胎換骨,卻也是改善良多,用手摸上去細膩許多。 春光燦燦,蓮湖上的薄冰開化了許多,一桿荷莖從淤泥里掙扎出來,浮出水面,冒出一點綠意。 垂釣軒內,劉嬋娟蒙玉珠王琇瑩正圍著一張梳妝臺而坐,聚精會神的盯著荔水遙給蒙蕙蘭上妝,只一雙眼睛,反復畫了四五次,到第六次時才見荔水遙臉上有了笑模樣。 荔水遙讓開身,露出蒙蕙蘭的臉,笑道:“你們來瞧,這回的眼妝才是畫對了呢?!?/br> 劉嬋娟定睛看去,便見她大閨女那雙木木愣愣的瞇縫眼,竟變成了一雙微微上挑,細長優美的鳳眼,立時又驚又喜,催促道:“我的乖乖,你快些把她那一口能吞下一個大包子的嘴也畫一畫,改個樣兒?!?/br> “別急,讓大姐自己也瞧一瞧自己這一雙本就美麗的丹鳳眼?!?/br> 正說著呢,九畹走了進來,道:“娘子,長樂公主現正在側門上輦車里等著呢,說是邀您出去逛逛,又說,自己是信馬由韁到咱們府門口的,倘若娘子不得空,她就走了?!?/br> 劉嬋娟一聽就道:“你快去瞧瞧,可不能讓公主等急了,你大姐是在家里常住的,哪日給她上妝都成,快去吧?!?/br> 荔水遙心里正存了長樂的一樁事呢,聞言放下蘸了黛膏的畫筆,福身一禮出去了,回自己院里換了一件出門穿的白毛領紅斗篷,走出側門,見門旁里停著一輛公主所用規制的鸞車就上去了。 車門被從外面打開,露出荔水遙一張天然去雕飾的臉來,長樂立時伸出手去,笑道:“正想著呢,倘若你再讓我多等一盞茶,我就走了,往后也不與你來往了。索性,你這般素面朝天的就來見我,可見心里有我,如此,我可就認下你這個知己了?!?/br> 荔水遙握著長樂的手坐定,笑道:“我一聽你在門口等,就想起‘興之所至,盡興而歸’的典故來,我便想著,可要接住你這個‘興頭’,說兩句話也是好的?!?/br> 長樂有些動容,垂眸道:“今日是我的生辰?!?/br> 荔水遙微怔,在自己頭上摸了摸,只一支斜挽發髻的珍珠簪子,夫郎所贈不好轉贈他人,又摸了摸身上,摸到掛在腰間的碧玉玲瓏香球,立時笑道:“你隨性而來,我隨性贈你一個生辰禮物如何,這玲瓏香球是花燈節那日閑逛時買的,玉質尋常,我只喜它雕工精湛,樣式新穎?!?/br> 長樂不客氣的接了,笑道:“不瞞你說,從三日前我就開始陸續收到生辰賀禮了,只你這個我見到了真心?!?/br> 長樂敲了敲車壁,輦車就動了起來。 荔水遙眼見長樂滿懷心事,想了想才開口道:“皇后殿下贈了什么?” “母后纏綿病榻許多日了,也想著我,讓身邊的女史抬了好幾箱子首飾給我?!遍L樂眼睛泛紅,美目圓睜,憤然道:“母后本就有氣疾,前些年吃著鎮國公獻上的藥方,仔細調養著,控制住了的,他們卻日漸鬧騰起來,氣煞我也!” 荔水遙深吸一口氣,握著她手,低聲道:“公主,您可要控制自己,不可把自己陷進去了?!?/br> “母后也這般殷殷叮囑我,所以我這不是只來找你嗎,義皇兄兩不沾,和我的處境相似,可我眼睜睜看著母后夾在里頭熬命,我這心也跟著煎熬,都是母后的親骨rou,我的親兄長,我真真痛心疾首?!?/br> 話落,長樂一抹臉,咬牙冷笑,“走,帶你看好戲去,我的兩個好侄女今日約好了在馬球場比賽呢,上面龍爭虎斗,下面這些個龍孫鳳女也被包在里頭了?!?/br> · 雖已立春,卻還在正月里,天氣寒冷,馬球場上草地枯黃,但正在上頭搶球的兩隊“娘子軍”,一隊穿綠紗裙,一隊穿紅紗裙,卻似碧草與紅花,加上她們騎馬奔騰,昂揚肆意的氣勢,卻令現場的氣氛十分灼熱,仿佛炎夏。 去年龍舟競賽上與秦王女東都縣主、太子女清河郡主都有過一面之緣,那時有皇后殿下在場,她們看起來都是規行矩步的貴女,這會兒在球場上的她們卻是展露出了不同面貌來。 東都縣主穿了紫紅相間的齊胸裙,駕馬奔騰,明艷張揚,若紅隊進球時,其笑聲響徹球場。 清河郡主在綠紗裙上罩了一件姜黃色褙子,長相端莊,眉峰上挑,神態緊繃,始終沖在前面,搶球之時橫沖直撞,不分敵我。 長樂與荔水遙悄摸進來,正坐在觀眾席最后排觀看。 “你瞧吧,她們手里拿的竟仿佛不是球桿而是刀劍,若是不知她們身份,你能看出來她們是堂姐妹嗎?更像是仇人?!?/br> 荔水遙看著冷笑連連的長樂,心知,自己并不需要說什么,只需做一個安靜的聆聽者。 這時只聽清河郡主大喝,“秦姮娥,你服不服?” 東都縣主趁勢一桿進洞,拉平比分,大笑道:“想讓我臣服,你做夢!” “我是郡主,你是縣主,你本就該臣服我!” “球場上比的是誰進球多誰贏,你若以封爵壓我,我不和你玩了!” 長樂看了這一場,心里反而越發焦躁不安,嚯然起身道:“我誰也勸服不了,再看下去也沒意思,走吧?!?/br> 荔水遙又跟著上了輦車,這時長樂的女官急匆匆找了過來,“公主,都查問清楚了,就養在老夫人的后罩樓上,是一對龍鳳胎,這會兒駙馬正在后樓上與那母子三人歡聚呢!” 荔水遙一聽,頓時按住長樂的手,“公主想要怎么做?” 長樂咬牙切齒,“我正有滿腔子邪火無處發泄呢!” 話落,推開荔水遙的手,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情緒道:“來不及先送你回府了,我先回去捉jian捉臟,再讓人送你?!?/br> 前世長樂一劍把獨孤六郎刺成了內侍,隨即上書請求休夫,皇帝不允,仍舊把這對怨偶綁在一起,后來長樂養面首,把獨孤六郎和獨孤家的臉面往地上踩,終一日,長樂與面首行歡之時,被駙馬刺死在床榻上,隨即自己也抹了脖子,活生生一出人間慘劇。 想到此處,荔水遙驀的抱住長樂,急急問道:“公主深愛駙馬?” “一個鼻涕蟲罷了,愛個屁!” “如此,公主若有心和他撕擼開,要徐徐圖之才好,若憤怒失智之下把駙馬刺成內侍,皇帝陛下會允許公主休夫嗎?我猜不會,不僅不會答應,還會認為公主有罪,為了平息朝堂對公主的攻訐,也為了安撫獨孤一派的勢力,把公主和駙馬死死捆綁在一起!這是公主想要的結果嗎?” 當頭棒喝令邪火滿溢的長樂慢慢冷靜下來,她回抱住荔水遙,似捉住了救命稻草,大口喘息。 “我雖不愛那鼻涕蟲,卻也不能就這么算了,背著我與賤婢生子,一家子幫著隱瞞,這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欺人太甚,我豈能善罷甘休!” 荔水遙一遍一遍輕撫長樂的后背,柔聲道:“世家有個毛病,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獨孤六郎和獨孤家老夫人合謀弄的這一樁事兒,于公主來說就是一個大把柄,公主別聲張,捏著把柄在里頭鬧,找皇帝陛下大哭一場,先說要休夫,陛下定然不允,公主可放下架子一哭二鬧三上吊,把陛下鬧的頭疼,而后再提出出家修道的話,陛下肯定就允了,做個一二年的女冠,到那時,那對龍鳳胎也藏不住了,龍鳳胎是祥瑞,獨孤家定然也舍不得藏一輩子,公主再趁機提出和離,事半功倍?!?/br> 長樂紅著眼睛道:“我不瞞你,自從我聽到風聲,腦海里已是想了千萬遍把獨孤六郎割了的場景,可是經你一說,我細細想來,我那好父皇是做得出來的,畢竟,我不過是他老人家加恩獨孤氏的‘物件’罷了,自從他老人家成了九五之尊,早已變得讓我恐懼。謝謝你,遙兒,我知道該怎么做了?!?/br> 長樂抱了抱荔水遙,立即吩咐道:“將鎮國公夫人安然無恙的送回去?!?/br> 話落,自己跳下輦車,搶了護衛的馬,揚鞭而去。 荔水遙拽她不住,又不好摻和別人的家事,只得憂心忡忡的回去了。 第079章 撐腰 夔國公府, 正院,后罩樓。 一身富貴紫袍的老夫人,懷里抱著個月子娃, 滿臉都是笑,“心肝rou”“大寶貝”“親孫孫”的叫個不住。 沒一會兒, 獨孤六郎從臥房里走了出來, 懷里也抱著個月子娃, 正是龍鳳胎里的鳳。 夔國公老夫人瞥他一眼,沒好氣的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 三年無所出,哪怕她是公主也理虧, 哪怕被她知道了,有我頂著,晾她也不敢怎樣?!?/br> 聽得親娘這話, 獨孤六郎臉上的憂懼之色不減反增,“阿娘不知她真正的脾氣, 真惹急了, 她是什么都能干得出來的?!?/br> 老夫人不以為意,“左不過就是把香玉祭出去平息她的怒火罷了, 這對龍鳳胎她休想動一個指頭, 再過幾年還得想法子記到她名下呢?!?/br> 獨孤六郎頓時急道:“香玉自小就服侍我, 現下里又為我誕下一對祥瑞,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何苦葬送她一條命, 只待出了月子我就安排她出府,就讓那母夜叉占了我原配正妻的位份去吧, 我自去外頭與香玉過小日子?!?/br> “你放屁!” 正在此時,老夫人身邊的心腹侍女步履匆匆,垂著頭走了進來,道:“回稟老夫人、六郎君,大郎君尋六郎君有事相問,現正在外書房里等著?!?/br> 老夫人臉上的怒色一僵,趕忙道:“你快去,別讓他等急了?!?/br> 獨孤六郎也怕獨孤擎,又不敢去又怕去晚了被訓斥,一張臉又苦又喪。 “磨蹭什么,他還能吃了你不成,既是有事問你,他問什么你答什么,不許隱瞞,快去,別誤了他的事兒?!?/br> 獨孤六郎只得放下孩子去了,甫一踏出正院的院門,冷不丁就被兩個護衛一左一右鉗制住了。 獨孤六郎大驚,一抬頭,鞭影如電,“啪”的一聲就打在了他臉上,頓時疼的慘叫。 長樂看著自己一鞭子下去打出來的血檁子,滿意的笑道:“聽聞駙馬得了一對龍鳳胎,恭喜啊?!?/br> 獨孤六郎因吃疼而憤怒的臉色頓時一變,心生恐懼,慌亂大叫,“你不許動香玉一根手指頭!” 長樂嗤笑,“沒有香玉也有臭玉,我動一個賤婢做什么,難不成還是賤婢強/jian你才生下的龍鳳胎?我只恨你們獨孤家不把我放在眼里!” “還要怎么把你放在眼里!”老夫人聽得慘叫聲急忙下樓,一看見自己嫡親兒子臉上那一道被打的冒血的鞭痕就怒道:“你三年無所出,可見是個不下蛋的,你雖貴為公主,也沒道理讓我兒斷子絕孫,這事兒就算捅到陛下跟前也是我們占理,我勸公主讓一步,顧全大局,對大家都好!” 長樂“嘖”然冷笑,“顧全什么大局?委屈我自己,成全你們所有人?做夢!我身為嫡公主,下嫁獨孤六郎這等窩囊廢,本已是夠委屈的了,倘若他有個‘忠貞’的優點,我也就顧全大局湊合和他過下去,但是現在,他已是殘花敗柳,我可不會讓這等臟貨占據我長樂公主駙馬的尊位!” 獨孤六郎羞憤交加,臉皮紫漲。 老夫人氣的渾身發抖,“長公主們還有親自給駙馬納妾的呢!” “她們是她們,我是我,在我這里就是不行!” 話落,長樂冷聲下令,“帶走,隨我進宮,我要休夫!” 護衛們昂聲應是,抓著獨孤六郎就要帶走,偏在此時,獨孤擎帶著夔國公府的部曲圍攏了過來。 公主府有八十護軍,長樂為了不驚動夔國公府的部曲只帶了四個進來,而夔國公府為開國有功的武勛,按常規明面上便有八百部曲,常駐府內的至少在二百以上,這會兒粗略看過,獨孤擎帶來了幾十,個個悍勇,硬碰硬是帶不走獨孤六郎的。 “公主息怒,事出各有因,還有商量的余地,關起門來公主想要怎么懲罰六郎都可?!豹毠虑嫔锨耙徊綋踉讵毠铝擅媲?,直身拱手,面色冷淡。 “阿娘,快讓人把勾引六郎犯錯的賤婢抓過來,就地打死給公主出氣?!?/br> 長樂怒道:“就算打死一百個賤婢也與我無關,今日我就要把獨孤六郎帶走,休夫!獨孤擎,你仗著人多,難不成還想把我堂堂公主關押起來?” “不敢?!?/br> “諒你也不敢!退下!” 獨孤擎捏捏鼻梁,耐著性子道:“公主別鬧了,一個賤婢不算什么,打死便是,那對龍鳳胎公主若是也容不下,抱給族人養育便是,些許小事罷了,何至于驚動陛下,因皇后殿下病重之故,陛下本就心煩,公主若有孝心,就消停些別再添亂了?!?/br> 長樂氣的渾身發抖,“竟成了我無理取鬧?這還有天理嗎?!” 獨孤擎不耐煩道:“一妻多妾本就是天理,公主再尊貴也是女子,何必小題大做,這樣吧,賤婢打死,龍鳳胎送走,公主再親自動手抽六郎十鞭子,此事揭過,這是獨孤家最大的誠意了,公主適可而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