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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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水遙終是沒忍住,偏過頭去,趴在扶手上吐了出來。 把蘭苕九畹等隨侍之人嚇個半死。 蘭苕鎮定心神,連忙指揮,“許是吹了冷風的緣故,娘子別怕?!?/br> “止吐的安胎藥還在原處放著,小冬瓜小豌豆去熬藥,九畹,咱們兩個把娘子攙回正院去,已是深秋時節,湖邊是不能多待了?!?/br> 荔水遙吐過了,反而舒服許多,由著她們把她攙回了臥房。 黃昏時分,正院就掌了燈,蒙炎來不及解甲就匆匆而回,但見荔水遙正坐在廳上教蒙玉珠下雙陸,緊繃的心弦頓時松弛了下來。 “還想吐嗎?” 說著話,抓起荔水遙的手就摸脈。 “我已經好了,誰告訴你的?”荔水遙手里還拿著雙陸棋呢,就四下里尋找那兩個時常隱形的小丫頭。 蒙炎放下她的手就笑道:“不在屋里,在院子里,折了狗尾巴草逗魚呢?!?/br> “明兒我就給她們布置雙倍的功課,可是把她們閑著了?!?/br> 蒙玉珠捂嘴偷笑,很是知趣的悄悄跑了。 蒙炎往更衣室去了,荔水遙跟了進去。 “我有事和你說,棠十娘被大蕭氏弄進魏王府了,魏王是個什么樣的人,坊間都傳魏王暴虐,是真的嗎?” 蒙炎將玄黑護腕卸下放在青銅大案上,又將胸甲拆下,頓了頓,望向荔水遙。 今日她穿了一身丁香色刺繡金銀花的襦裙,燈色下,襯著她本就白嫩的小臉,更添三分凈透粉潤,用他給的那支粉玉蘭花釵斜挽著一頭青絲,皆垂在身前,長及腹下,他忍不住將她輕擁在懷,吻了吻小嘴,“別怪那倆丫頭,是我囑咐的,到了這個月份,再如何小心也不為過,我少時跟著師父云游行醫,見過的,挺著這么大肚子的農婦,自以為懷著好好的,夜里夢見孩子跟她告別,第二日就發現肚子里的孩子不動了,胎死腹中?!?/br> 荔水遙嚇到了,忙問,“怎么回事,遭了鬼了?” 蒙炎抱起她輕輕放到床榻上,道:“師父說大抵是臍帶繞頸,孩子自己繞不回來,把自己勒死了,這種情況,誰也沒法子。倘若發現的早,還可敲鑼打鼓的驚動孩子,讓孩子多動動多轉轉,興許尚能繞回來?!?/br> “我知道了,我要時刻注意著,孩子要是不動了我就趕緊告訴你?!?/br> “要是動的太過激烈頻繁你也要告訴我,萬萬不可輕忽大意?!泵裳讚嶂l白的小臉,安慰道:“待得到了你生產那個月,我會在家里守著你,別怕?!?/br> 這時,蘭苕端著茶盤,送上了一盞茶,一盅紅棗燕窩來。 蒙炎喝了茶,就托著小瓷盅,好方便荔水遙食用。 片刻后,荔水遙吃好了,放下勺子,擦了擦嘴,抓著他手腕催促,“你跟我說說魏王吧?!?/br> 蒙炎把喝光了的瓷盅放到高幾上,頓了頓,道:“魏王與魯王是雙生子?!?/br> 只這一句就讓荔水遙驚訝的微張了小嘴,忽然想到什么就道:“怪不得呢,上官大郎也得了一對龍鳳胎,原來是上官家有此承繼?!?/br> 蒙炎點點頭,接著道:“魏王比魯王早生兩刻鐘,魏王生來體壯,魯王生來體弱,陛下娘娘乃至秦王就難免偏愛魯王一些,但太子殿下似是覺著不公,就偏愛魏王,那一年,我軍大后方,娘娘帶著幼子所居之地被敵方細作滲透,被發現時,細作挾持魏魯二王逃出城去,我奉命去救,一箭射死了一個男細作,那女細作應與那男細作有情,她就瘋了,二王她只能帶走一個,就讓我二選一,不得已我選了體弱瀕死的魯王, 后來太子找到魏王時,魏王的臉已經被毀了,身上也有深可見骨的鞭痕,從那以后,魏王性情大變,會發瘋病,發病時見人就殺,更見不得魯王,一見了就發病?!?/br> 荔水遙聯想到魯王的俊美,倘若她是魏王,一見了魯王也要發瘋,毀天滅地的心都有了吧。 蒙炎握著荔水遙的手道:“魏王應是對我也懷恨在心的,他雖深居簡出,但出入太子府如自家,太子偏疼他如親子,倘或赴宴時遇見,遠遠避開。你問魯王,是為了棠十娘?” “是,坊間把魏王傳的如同修羅惡鬼,不免為她擔心?!崩笏b立馬又道:“魏王有什么偏好嗎?比如喜歡收藏書畫之類的?!?/br> “沒聽說過,但魏王自己擅長畫門神和惡鬼?!?/br> 荔水遙輕“哦”了一聲,低下頭略有些難為情,兩只小手都握在他一只手腕上,“阿郎,我、我沒出嫁之前,畫了一些畫,阿娘拿去賣了,其中有兩幅畫《空谷幽蘭》《明月夜·漁翁垂釣圖》我自己也很喜歡,你能不能幫我尋回?” 蒙炎的腦子有一瞬的混沌,但這回他反應了過來,“魏王前世買走了你的畫?” 荔水遙驀的咬住了唇,握著他手腕的小手全都縮了回來。 “自從嫁給我,我從未見你拿起過畫筆,為何?” 剎那間,荔水遙臉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凈凈。 “你出去!出去!” 第063章 蘭溪居士 荔水遙太過激動之下, 有了喘不上氣的癥狀,蒙炎渾身的肌rou都僵硬起來,心臟急促的亂跳, “再也不問了,別哭, 別慌, 大口呼吸?!?/br> 荔水遙扯下帳簾, 將他阻隔在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你出、出去?!?/br> 驀的,荔水遙倒在了枕上, 呼吸不暢,臉色雪白。 蒙炎急忙扯開帳簾,捧起她的小臉就往她嘴里渡了兩口氣, 緊接著就抱了出去,在庭院風口處站定。 從暖香的臥房, 一下子經了冷風, 荔水遙驀的打了個寒顫,呼吸也瞬間通暢了, 她自己也怕了, 控制著自己將前世的一幕幕景象壓入心底。 在水池邊逗魚的小冬瓜小豌豆, 見家主抱了大娘子出來,都嘻嘻笑著跑了。 只蘭苕聽到了一點荔水遙的哭聲,忙忙的把白狐裘送了出來,但見一個臉上淚痕點點, 一個臉上有悔意,不敢逗留, 急忙退避了。 假山池邊,芭蕉下擺了一套金絲藤的桌椅,蒙炎用狐裘裹了荔水遙,抱著她坐了過去。 弦月如鉤,星河澹澹。庭院中石燈兩座,火焰明亮,映照著芭蕉墨翠,水面波光粼粼。 荔水遙望著錦鯉嬉戲弄出的水聲,滿心的后悔,輕咬著唇,“果然我是變丑了,是吧?” 蒙炎反應不過來,卻還是連忙道:“沒有?!?/br> “你否認也沒用,我知道,你許是膩了我?!?/br> 不然,何以反應那么快,腦袋一下子開了光似的,一猜一個準。 蒙炎輕撫著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低聲道:“生完孩子,你就知道了?!?/br> 荔水遙忽的笑起來,“你又變笨了,方才靈光一現,是吧?但是,你猜錯了,你也知道魏王沒有收藏別人書畫的癖好,再說了,我畫的畫只是尋常閨閣花草圖,任何一個畫匠都可以信手拈來,也不值得收藏。只有那兩幅圖,是我自己喜歡罷了,尋不尋的也無關緊要,等我生完孩子再說?!?/br> 現在擺在鎮國公府的有兩艘巨船,她明知太子魏王那艘將揚帆起航,抵達彼岸,而秦王府那艘船被太子魏王那艘船撞沉了,她應該勸他及時跳上太子魏王的船的,但是就在剛才她竟想通過“尋畫”,讓他與魏王對上,她就是想利用蒙炎這把刀殺向魏王罷了。 荔水遙動了動手指,心想,老天爺收走你繪畫的天賦也是應有之義,終究你的心已經被棠長陵那惡心人的玩意污染了。 蒙炎又覺可氣又覺可笑,可這時荔水遙攀上了他的脖頸,伸出小舌頭來舔了一下他的嘴,月夜昏燈,她仰著嬌艷欲滴的小臉嫣然淺笑,像個誘僧犯戒的墮仙。 他忍著脹痛,額上輕滲薄汗,“你當真可惡!” 他的吻落了下來,兇狠急促,把那“作惡”的小舌頭深深吸吮舔逗,又懲罰似的咬她耳朵,在她香軟嫩滑的肩頭留下一個個吻痕。 “你敢嘲笑我色令智昏,我都給你記下了,你且等著?!?/br> 荔水遙驀的笑起來,“呀,你又靈光了?!?/br> · 棠十娘初入魏王府那日,天色陰沉。 日暮四合時入府,被徑直抬進了一處偏殿,里面有陰著臉的老宮嬤六個,不由分說就把她剝光推入一池浴湯之中,揉搓臟衣裳一般把她從頭發絲到腳趾甲都清洗了一遍,便是丹xue谷道都沒有放過。 棠十娘驚懼恥辱到了極點,欲哭無淚,一場洗浴過后,便把她坐上小轎之前滿心的青云壯志散去了七分,還剩三分是對太子殿下的傾慕,她早打聽過了,太子殿下正值壯年,鳳目高鼻,身材高大,仁孝寬厚,肖似圣上,只要給她機會侍寢,她必要使出用心所學的房中術來,一夜就讓太子殿下拜倒在她的裙擺下! 她含恨忍辱,憋著一口氣,任由那六個老虔婆折騰她,給她擦干頭發,只用一根紅綢束起,只給她穿了一件薄透的粉紗素袍,繡鞋也沒有,她被一條繡被卷起,被她們扛著送入了一處偏殿,安置在床榻上,隨即,她們竟又將她身上的粉紗素袍也剝了去,而后迅速吹熄殿內所有燈燭退走。 剎那,殿內一片漆黑,殿外肅殺的秋風撲打綠紗窗,一聲悶雷過后,淅淅瀝瀝的雨聲也傳了進來。 棠十娘用繡被將自己裹緊,渾身瑟瑟發抖,眼淚撲簌簌掉的比窗外的雨還要急切還要洶涌。 阿娘為何沒有打聽清楚,入太子府為妾還要經過這樣的一番折辱,早知道、早知道,我…… 不行!這一番折辱不能白受了,一定要侍寢,一定要得寵,一定要生下皇孫來,荔四是從一品的鎮國公夫人,將來我一定要爬到妃位上去才能超過她,我一定要讓荔四那得志便猖狂的小賤人跪在我腳下! “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 “咔嚓——” 一聲驚雷,打斷了棠十娘的自我勉勵,她嚇的猛地將繡被拉高蒙住了頭,嗚嗚的大哭起來。 就在這時有個身材頎長的人影出現在床榻前,猛地掀飛繡被就覆在了她身上。 “啊——” 棠十娘不防備嚇的尖聲大叫。 那人抬手就給了她兩巴掌,“閉嘴?!?/br> 聲調陰鷙,暴躁。 棠十娘唇角裂了,又痛又懼,“太、太子殿下?” 魏王嗬嗬笑了兩聲,捏著她手腕按在枕頭上,一擊刺破。 棠十娘慘叫。 與此同時,外頭一道閃電劃過窗紗,她驀的看見,瞳孔驟縮,“鬼,鬼啊——” 竟然嚇暈了過去。 魏王停了下來,摸向自己的臉,上面瘢痕一道又一道,仿佛一條條細小的會蠕動的毒蛇。 他扯著棠十娘的腳腕將她扯下床榻,如同扯一個破布娃娃,使得她的腦袋撞在腳踏上,把她生生痛醒。 棠十娘驚恐的渾身發軟,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拖出偏殿,在長廊上拖行,“救命,救命,救命啊——” 魏王自言自語,“太子哥哥讓我誕下子嗣,我聽太子哥哥的話,不能發病,不能發病?!?/br> 負責照看保護魏王的內侍從各處黑暗中涌了出來,他們對光裸著身子被拖行的棠十娘視而不見,形成兩道人墻,為魏王前行掃清障礙。 “殿下,清心殿在左邊?!?/br> “殿下,右拐?!?/br> “殿下,到了?!?/br> 內侍急忙打開清心殿,魏王扔下棠十娘沖了進去,他們終于看見被拖的半死不活的棠十娘了,將她扶起推了進去,貼心的把殿門關上了。 “放我出去,有鬼啊,阿娘救我,阿耶救救我?!碧氖锱拇蛑铋T嘶聲大哭。 殿內,空蕩蕩的,地上鋪著厚厚的祥云黑蝙蝠猩紅色地毯,一架六盞大宮燈從頂上藻井垂在半空,把殿內映照的燈火輝煌。 也將魏王那張猙獰可怖的臉清晰的映照在棠十娘的眼中。 她頓時大喊大叫,拼了命的拍打殿門,“求求你們,放我出去?!?/br> 殿中擺著兩座落地屏風,紫檀為框架,絹畫為面,離著兩座屏風不遠處安放了一張矮榻,魏王盤膝坐在上面,正盯著看。 可是棠十娘太吵了,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