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一道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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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追更! 第12章 第十二章 ========================= 雪勢未歇,積雪堵住路道,夜卻異常明亮。 蔡逯枯坐在鋪里,抬眼看去,外面茫茫一片白。風自窗牖縫里襲來,把他的熱情澆得蒼冷、稍顯滑稽。 那他算什么? 那些他經?;匚兜臅崦了查g,難道都是他的一廂情愿,自以為是? 他期冀答案不唯一,或許她還留了一半話,未曾說完。 但,憑什么只有他在胡思亂想,忍受分離的煎熬? 蔡逯死死盯著屋外那片地,告誡自己:不要再被她牽著鼻子走。 可當看到她冒著風雪,跌撞走來時,他的心又開始砰砰亂撞。 他推開門,朝她奔去。 “小心?!?/br> 蔡逯牽住她的手腕,將她從雪堆里揪出。 偏她一時沒站穩,腳踝一崴,跌進了他的懷里。 蔡逯聞到她渾身酒味。 “是有應酬么?!彼龇€她的身。 靈愫這才抬起眼,緩慢向上移,最終將目光定在他的眉眼處。 風雪把他的眉眼裹得冷峻,這讓靈愫想起,沉庵死的那天也下了很大的雪。 死的時候,沉庵微微皺著眉頭,像是有許多解不開的煩心事。 他的神情,與此時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蔡逯,幾乎一致。 靈愫甩了甩腦袋,話聲不禁放軟,“沒有啊,只是想喝,任務完成后喝了好多?!?/br> 她踮起腳,扯著蔡逯的衣襟,朝他身上撲,“承桉哥,你是不是等了我好久?!?/br> 蔡逯渾身發僵,像條凍得邦邦硬的帶魚,任由她胡揪亂拽。 “沒多久?!彼f,“我剛到?!?/br> 她笑眼彎彎,臉也紅撲撲的,醉得不輕。 “我就猜你會來鋪里等我,所以我來找你?!膘`愫說道,“但現在,我該回家了?!?/br> 她擅作主張,環住他的腰身,把臉埋在他寬闊的胸膛里。 “承桉哥,你能送我回家嗎?” 她把他當作一堵堅實的南墻,撞一下不肯罷休,非要撞倒才好。 她怯生生地開口:“我一人回去,會害怕?!?/br> 蔡逯抬起手,本可以握住她的腰,卻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好?!?/br> 喝醉后,她異常黏人。手不肯乖乖窩在袖籠里,非要纏住他的小指,說這樣才不會害怕。 她專注地領路,他專注地看她。 蔡逯額前汗珠直冒,心坎里的火苗順勢燒到了手心。 她側過臉,貌似心情很好,“承桉哥,你的手很溫暖?!?/br> 僅僅是勾住小指,她就感受到溫暖了么。 倘若是十指相扣呢。 蔡逯聲音啞得不像樣子,“看路,別滑倒?!?/br> 他們之間,好像正在發展著他期待的那種關系。 所以關于“喜歡”,他成了標準答案之外的答案。 她上鉤了,她很在意他。 蔡逯被她帶到一座纏滿花藤的庭院里,院不算寬敞,但勝在別致。 靈愫興致勃勃地給他介紹家里,“租金不貴,從稻香坊請辭后,我一直住在這里?!?/br> 此前蔡逯一直在查她的住處,但總是一無所獲。沒想到今晚她竟會主動提起,甚至親自把他領到家里。 不過蔡逯并未多做停留,“早點歇息?!?/br> 靈愫的眼眸亮晶晶的,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 桕樹枝上掛著一盞暖黃的蓮花燈,風一吹,蓮花燈搖晃著撞上樹干,她也“咚”一聲撞向蔡逯的后背。 在這刻,她把蔡逯的自制力撞得稀碎。 蔡逯轉過身,將她緊緊抱住。 “我記得你有個特點?!彼f,“酒醒后,你會忘掉醉酒時發生的事?!?/br> 靈愫腦袋發懵,竭力理解著他的話。 他的眼底沾上了nongnong的濕意,像冬夜的露水,潮濕黏膩,令她無處可躲。 他慢慢捧起她的臉,闔上眼眸,湊了過去。 但她不經意地瞥過臉,最終他僅僅是蜻蜓點水般地親上了她的發尾。 意識到他自己做了什么出格事后,蔡逯猛地睜開眼,落荒而逃。 但在即將逃出庭院那刻,他聽見她喚了聲名字。 蔡逯停住腳,倉皇回首,“你叫我什么?” 靈愫站在檐下,朝他擺手,笑得更燦爛。 “承桉哥,你快回去吧!”她喊道。 蔡逯懷疑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出錯了。 先前聽到的那個名字,貌似不是“承桉”。 而更像是——沉庵。 沉、庵。 拐至月洞門時,蔡逯在雪地里滑了個趔趄。 地上留著一串呲溜過去的腳印,蔡逯跺了跺靴底的雪,輕輕闔住門。 一定是他聽錯了。 * 酒醒后,靈愫果然忘了事。蔡逯也沒多嘴,默認雪夜里的曖昧不曾存在。 在遺忘掉相擁錯吻后,他們之間的關系仿佛回到了從前,比死水更寂靜。 忙完公務,攆走表侄表侄女,他照舊來店鋪里幫忙做事。 修葺事畢,他就來商議菜品定價,給店里介紹人脈。 她也照舊叫他“承桉哥”,端茶倒水,殷勤狗腿。 不過,他們不再勾肩搭背,有時意外觸碰到對方的身體,爭著搶著說抱歉。 在許多小方面,他們反倒比從前更拘謹。 可即便有意遺忘,每當她看向他,他腦里便又不受控地爬攏出那種隱晦的心思。 他想是時候把網收緊些了,所以臘八這晚,他拎來幾個酒壇,說今晚不醉不休。 他找的借口是為謝平慶生。 蔡逯拎來一條大魚,“小謝,生辰吃魚,來年年年有余?!?/br> 這條魚刺少rou鮮,對壽星來說,這是一道用心準備的禮物。 借這禮物,蔡逯順便討好了她,“我記得你愛吃魚?!?/br> 靈愫呷著酒,眼神飄忽,儼然有些醉了。 “承桉哥,除了你,誰還肯把我當小孩來照顧?!?/br> 她盤腿坐在羊絨毯里,胳膊肘撐著后面的軟榻,聲音像在水里泡過,甕聲甕氣。 蔡逯盥凈手,湊到她身旁坐下,打趣道:“我只負責提供食材,最終還是得叫小謝掌勺烹飪?!?/br> 他拿來一條毛毯,蓋住彼此的腿,“誰讓店里只有小謝一個大廚呢?!?/br> 說罷,朝謝平爽朗一笑,“小謝,辛苦你了?!?/br> 謝平擺擺手,說這算什么,“我先去后廚燒飯,炒幾個菜。你倆少喝點,別等飯燒好,人都醉過去了?!?/br> 話落,謝平抬頭看,那倆人有榻不坐,非擠著坐到地上,仿佛店里只剩一丁點空隙。倆人低著頭,說說笑笑。 謝平沒再多管,等備好菜擺完盤,再抬眼看去,那倆人攀談的架勢越演越烈。 蔡逯歪過頭,與她耳語著什么。興許是講了個笑話,把她逗得笑紅了臉,甚至還激動得拍起他的腿。 笑得累了,蔡逯就遞給她酒,她咕嘟咕嘟地連喝了好幾盞。 察覺謝平走近,靈愫朗聲說:“今晚是喝酒局,菜先別吃了,明天再溫?!?/br> 聞聲,蔡逯把酒盞塞到謝平手里,“大壽星,你意下如何?” 謝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