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一道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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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拿這兩位祖宗沒辦法。 謝平認命地端起酒盞,與另倆人碰杯,“不醉不休!” 說得激昂,他也喝了幾壇酒。只不過與另倆人比起來,他的酒量都算淺的。因此酒局還沒過三巡,他就已經醉倒在一旁的羅漢床里,打起鼾。 謝平睡得很沉,隔絕掉所有動靜,除非天崩地裂,否則中途根本不會醒來。 夜忽然間靜悄了,偌大的世間只剩下三種聲音:霜雪紛落、爐火焚燒、呼吸交纏。 靈愫把手掛在蔡逯肩上,摟住他的脖頸往下壓。 “承桉哥,承桉哥,承桉哥……” 一聲接一聲地喚著,越喚越繾綣。 她的眼神完全渙散了,摸她的腦袋,揪她的臉蛋,都不會生氣,反倒會笑得傻里傻氣。 蔡逯用指尖挑著她的發絲,“要不要歇息?我抱你到榻上?” -------------------- 第13章 第十三章 ========================= 他也醉得不輕,額前青筋直跳,說話沒有邏輯,動作沒有目的。 眼前晃著她的身影,朦朧模糊。 此刻他根本想不起來,最初是計劃著怎么把網收緊。 “我在這里,”他說,“你為什么還在喊我?” 靈愫望著他,用目光描摹他的眉眼。 “呼喚你的名字,不管你有沒有回應,我都會覺得很安心?!?/br> 她有著許多惡劣的心思。 今日是謝平的生辰,也是沉庵的忌日。 越是懷念沉庵,她便越是想湊近蔡逯,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 直到…… “噗通——” 抬手間,酒盞被掀翻,漬濕蔡逯的衣角。 一剎那天翻地覆,她騎住他的腰腹。 她的裙擺沾著微苦的酒氣,濕噠噠地貼著他垂在身側的手背。 靈愫的手臂是一條游蛇,慢慢把他纏緊。 “承桉哥,想不想抱我?” 她垂下眼睫,問他。 蔡逯滾了滾喉結,喑啞低喃:“想?!?/br> 馬場初遇,她記得他有雙掌背寬大,指骨明晰的手。 如今這雙手自她的小腿拾階而上,撫過她的裙褶,準確地摁過她的腰窩,最終環緊了她的腰。 她記得他騎在汗血馬上,眉眼鋒利銳氣。 如今他的眼里倒映著她的身影,是口灼熱的泉,柔軟細膩。 “想不想親我?” 她問。 蔡逯難耐地仰起頭,艱難呼出口氣。 “想?!?/br> 他呼出的熱氣,仿佛能把冰霜融化。 蔡逯的眼神漫無焦點,虛虛地停在那堆東倒西歪的酒壇上面。 他快要窒息了。 * 時候正好。 靈愫默念。 她起身,把醉昏的蔡逯安置在軟榻里。又拿出兩床厚被,分別蓋到蔡逯與謝平身上。 靈愫擦了嘴,腦里還能想起蔡逯那副不會換氣的沒出息樣。 她把時間點掐得精準,趕過去接祝渝時,那小少爺恰好自賭場走出。 他甩著鼓鼓囊囊的錢袋,朝她炫耀:“小爺我賺回一袋金錠,你要是求我施舍,我也不是不可以賞你幾錠?!?/br> 在今夜,她比祝渝更春風得意。 靈愫勾唇,“不需要?!?/br> 她身上的酒味嗆得祝渝皺起鼻,“你也太不敬業了!還說會保護我呢,結果你居然跑去吃酒了!” 靈愫搖了搖手指,“大人的事,小孩不要過問?!?/br> 聽見熟悉的話術,祝渝氣憤跺腳,“行事如此隨性,萬一我遭遇不測,你有幾條命來賠?” 他故意唱高聲,哪想她視若無睹,眼神始終冰冷。 靈愫“嗖”地拔出短刃,朝暗處一擲。 幽深的巷道里傳來一陣窸窣動靜。 “‘遭遇不測’?”靈愫拔起短刃,舉到祝渝眼前,“小少爺,你是指這個嗎?” 看清刃柄刺穿了何物后,祝渝嚇得后退幾步。 是一只肥碩的臭老鼠! 靈愫解下隨身攜帶的小袋,將死老鼠裝進袋里。袋繩每甩一下,祝渝脆弱的心靈就多受一次撞擊。 方才她擲刃的動作快出了殘影,祝渝只來得及看見她是用左手擲的刃。 他再不敢惹她,傳聞中狠辣陰險的代號佚,果真名不虛傳。 但翌日晌午,一瞧見蔡逯進了府,祝渝就立刻跑來大吐苦水。 他抱怨道:“她居然擅自離崗,出去鬼混!” 蔡逯:“人有七情六欲,出去消遣很正常?!?/br> 他又道:“別看她是位姑娘,但是神出鬼沒,難以捉摸。左手拔劍,‘嗖’一聲砍死個老鼠,還故意拿老鼠來惡心我!” 蔡逯:“也許她本來就是左撇子,并不稀奇?!?/br> 祝渝激動得口水亂飛,而反觀蔡逯始終不緊不慢地呷著茶,沒什么特別的反應。 祝渝撓撓頭,“表舅,是發生了什么事嗎?你怎么不理我?” 發生了什么事? 蔡逯揉著眉心,竭力回想。 醉酒實在難受,醒酒更是苦受折磨。 如今酒勁漸漸消退,但一段接一段的記憶又直沖腦門,令他頭疼不堪。 腦里突然添了許多畫面。 蔡逯被嗆得連連咳嗽。 祝渝關切問:“表舅,你還好嗎?” 話音剛落,就見蔡逯耳廓爆紅。緊接著,又見他狼狽地逃離出府。 * 鋪里,看著風風火火趕來的蔡逯,謝平問:“衙內,有什么要緊事嗎?” “她呢?”蔡逯大喘氣。 謝平指著后防院,“易姐醒酒后,一直待在院里,圍爐煮茶?!?/br> 蔡逯想,他都記起來了。 昨夜風雪交加,店鋪前的彩色門樓被冷風吹得搖搖欲墜,棚架上面掛著的琉璃小燈籠互相碰撞,叮咚作響。 數頃郊野里,只有這座小鋪沒融進漆黑的夜色,還留著暖黃的燭光。 門扉緊閉,把鋪外的寒冷凄清阻擋在外。謝平趿著棉鞋,在后廚走動。他與她偎坐在一起說閑話,無聊時就揪下羊絨毯的絨毛,吹到半空,起造“鵝毛大雪”。 他沒有講好笑的笑話,僅僅是夸她上進、真誠,卻意外戳中她的笑點??此?,他也跟著笑了。 夜漸漸深了,他與她,還有謝平,仨人圍桌劃拳吃酒。地上散落著蓋身的毛毯、喝空的酒壇、沒及時收起的賬本與游戲紙牌。 謝平酒量淺,實在熬不住,就爬到羅漢床里求放過,隨后把呼嚕聲打得響亮。 她看謝平,滿眼關懷。又看窗牖,怕風會鉆進。 他不滿,掰正她的臉,捏起她的下頜,問:“你看雪看風,怎么就是不來看我?” 他說:“喚我的名字,直到我允許你停下?!?/br> 所以她一遍遍地喚他“承桉哥”。 蔡逯扶著額,慢吞吞地走到后院。 她會忘掉醉酒后發生的事,但他還記得。 一些細節記不清了,但他還記得,之后她跨坐在他的腰腹上。 應該是他,逼著她做了這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