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60節
    回到鎮子的時候,他和其余人分別。    謝華晃問他回去需要人送嗎?水鵲搖了搖頭。    他看得見大的地標,沿著標志回去,到青田村村口煤球會來接他。    李見山臨走時和他說:“我們就先回招待所看看情況,水鵲你回去呢,也和那個元嶼打聽一下?!?/br>    水鵲點點頭。    剛走沒幾步路,濕潤潤的風一吹,滴滴答答地落起雨來。    水鵲反應慢半拍地抬起頭,豆大的雨滴砸到仰起的臉頰,他條件反射地一閉眼。    雨滴是水做的花,化在他細膩的粉白肌膚上。    關一舟沒想到自己也能編出這種矯揉造作的話來了。    藍白的校服外套大大方方地一蓋,把水鵲那張臉合著上身全然罩住了。    關一舟隔著校服,攬過他的肩帶著人小跑避雨,口上不耐煩地念念有詞:“下雨了感覺不到?你笨???不找地方避雨站在路中央發呆,是不是沒淋過雨發過燒?”    幾秒鐘的時間,雨灌下來,就和天上破了個洞一樣,直直墜落的雨細細密密連在一起,整個世界都是白線。    他們站在街邊店鋪的屋檐避雨。    由于把外套披在了水鵲身上,不可避免地,關一舟淋濕了,雨水淌在他手臂肌rou的溝壑中。    他突然說:“我都看見了,那個男的背你了?!?/br>    “你怎么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外鄉人走到一起?”關一舟擰起眉頭,掌心隨意抹走手臂上的水珠,“你明明都和元洲哥……”    話說得不對,他停頓了。    先不說元洲哥已經死了,水鵲還沒和對方舉行婚宴,就是元洲哥還在,和水鵲結了婚,似乎也沒有權利限制水鵲和外頭來的男人往來。    “不是不三不四的外鄉人……”為了他們隊伍的清白名譽,水鵲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他們的身份,別被打成偷雞摸狗之流,“他們都是我在國立海事大學認識的,嗯……大家都是朋友?!?/br>    他還把校友的身份說得密切了許多。    關一舟的眉頭徹底鎖死了。    又想到自己昨晚在小鎮青年會沒收的一本雜志,狗腿子說是托家里進城打工的大哥好不容易買到的。    花花綠綠的封面,不知道轉手過多少人,上面印著什么摩登愛情之類的字眼都磨得糊了,紙張也很硬很廉價,發黃了。    他隨便翻了翻,前幾頁都是些不堪入目的圖文,他直接反胃了,到后面好歹是純文字。    匆匆一眼瞥到什么“同性戀”。    關一舟做賊心虛似的,一下子把書合上。    回到房間里四處無人了,才敢翻開。    那本亂七八糟的雜志說,年輕漂亮的小男生在愛情市場里非常吃香,通常私生活關系混亂,同時交往五六個男朋友都不在話下。    后面半句一看就是胡編亂造的刻板印象。    但是水鵲現在解釋又提起什么“朋友”的字眼。    關一舟腦一抽,就發問:“一個背你的,一個四眼狗,還有一個金毛老外,這三個不會都是你男朋友吧?”    雨水乒乒乓乓打在屋檐和延伸出來的鐵棚上,水鵲一時間沒聽清楚他問的什么。    “???”    第39章 無限副本的盲眼寡夫(6)    他昨晚就應該和元嶼一樣,請假不去參加例會的。    關一舟懊悔。    小鎮青年會一般半月開一次例會,其實也就是一些尚未成家立業的青年人聚在一起,晚上在海灘邊簡陋的小木屋中,談論小島的公共生活以及青年會的近期工作匯報和安排,比如祭典籌備、探望島上的孤寡老人、村委會委托的修繕房屋……    青年會最初是新制中學校長建設起來的社團性質的組織,目的是讓小島16歲以上的青年學生能夠逐漸開始接軌公共生活,培養責任感。    成員有男有女,不過鑒于小島淳樸的一些男女之防觀念,男生和女生分開在不同的房間里各自開會,之后由一男一女的會長統一進度、對接工作。    規模不算大,會長輪流當,這個月剛剛好輪到關一舟和沈小妹沈雪。    木屋隔音不好,他們能夠聽到沈雪的大嗓門,有點亢奮,又有點少女的含羞帶怯似的,她在說她白天遇到了元洲哥的男朋友……    比起女生那邊的熱鬧。    男生這邊屋子全然寂靜了,臉色紛紛生硬起來。    男朋友?    小沈姐怎么能把那種不正當的關系如此自然地說出口?    關一舟把小小的一本會議記錄捏皺了。    “喂,一舟哥和你們幾個,今天不是還在班里說見到元洲哥的……那個誰了嗎?”一個男生毛毛躁躁地用手肘戳戳身邊人。    “怎么樣?長得好看嗎?”有人還沒見過,探頭探腦地好奇。    他們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一群男的聚在一起打探別人的男朋友好不好看有多奇怪。    關一舟的發小信誓旦旦地點頭,海邊風吹雨淋而黝黑的皮膚襯托下,他的眼神格外清亮,“好看!唉,老實說他都不是那種好不好看的問題……就是皮膚特別白、嘴巴很小但是紅紅的還有走過去的時候好香……”    “你會不會形容,你是在寫小學作文嗎?難怪你的國文分數這么爛?!?/br>    “感覺你說的是以前話本里的妖精?!?/br>    “那你們又要問我?我說的都是事實,不信你問阿春!”    “阿春呢?”    才發現少了一個人,眾人環顧。    有人大聲叫嚷:“好哇,原來你小子躲在這里!看什么小人書呢?”    眾人圍到角落蹲著的阿春身邊。    阿春藏藏掖掖的雜志刊物被迫展開在大庭廣眾中。    花花綠綠的封皮,前兩頁都是些男女的擁吻圖,往后翻還有男的和男的,情態過于急色丑陋,簡直不堪入目。    “噫——!好惡心,阿春躲在這里看這種東西,你不會是那個吧?”    叫做阿春的小島青年臉紅脖子粗地反駁,“我就是好奇,元洲哥怎么和男的談戀愛,就讓我哥在城里帶了本參考資料回來!我才不喜歡男的!一想到和男的親嘴就要吐了!”    有人附和:“對啊對啊,男的有什么好親的?”    “真想不明白?!?/br>    沒多久,阿春又小聲說:“這雜志上的都不好看,沒意思。不過……元洲哥的男朋友倒是長得天仙似的,嘴巴紅紅的……”    有人忽然出聲問:“那他和元洲哥談戀愛,他們會不會親嘴???”    “……”    一群男生沒個談戀愛的經驗,臉皮還薄,莫名升起了可疑的紅暈。    只有三兩個沒見過人長啥樣的青年摸不著頭腦,不明白話題風向怎么轉得這么快。    關一舟黑著臉,站起來“刷”地一下抽走了中心那本雜志,“開會!凈討論些什么烏七八糟的!”    “你剛剛問我什么?”細聲細氣的聲音,說不了太高音量,怕被雨聲遮蓋過去,說話的人還往他身邊傾斜靠近了許多。    雨水淹沒瀝青路的氣味中,驟然闖進來一股甜津津的香氣。    有一點沒說錯。    水鵲確實……香香的。    微抬起臉,對著他耳朵方向說話時,嘴唇開開合合,下唇飽滿,薄薄的上唇中央墜了一顆本不明顯的小巧唇珠,比周圍要紅一些,像是擦了口脂。    也許、大概……會很好親。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關一舟立刻轉開視線,為了掩飾情緒,拔高音量:“我說,你真的沒用香水嗎?”    “嗯……?沒有啊?!彼o狐疑,抬臂聞了聞自己。    香水一般都挺熏人的,他身上是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嗎?    身后傳來熱情的招呼聲:“啊,是水鵲哥哥和一舟吧?快進來快進來!待會兒雨斜著飄就要淋濕了!”    是沈雪。    關一舟一想到昨晚就是她在隔壁開會的時候突然提起水鵲,他們這邊話題全偏了,關一舟就頭疼。    “走吧?!彼o感覺旁邊的人呆呆的不動彈,扯了扯他的短袖,“人家好熱情招呼,進去避雨吧?!?/br>    腦袋上還兜著他的校服外套。    是關一舟高一的時候買的,因為那段時間長個子長得太快,他特地訂校服的時候填大了碼數。    掛在水鵲身上和大浴巾一樣。    “哦?!标P一舟回應。    撩開泛黃的塑料門簾,里面的溫度比外面要暖和一些。    沈小妹又上二樓端了兩杯熱茶下來。    “祭典快到了,今天又是周六,你不是應該去神社和沈嘉橫他們練舞獅嗎?”沈小妹不解,“怎么跑鎮子這邊來了?”    沈嘉橫是關一舟的發小,也是沈雪的堂弟。    問關一舟的,和他沒什么關系,水鵲慢慢地給杯子里的茶吹氣,小心翼翼地啜飲。    小貓舌,生怕燙到了,這么金貴。    漁民都是風里來雨里去的,趕著出海時米飯是不是夾生都嘗不出來,熱茶只要不是剛燒開,都是眼睛不帶眨地滾過舌頭從喉嚨悶下去。    關一舟連帶杯底的茶渣子一飲而盡,不過以他的喝法什么茶葉都嘗不出來,“元嶼請假了,他沒時間練習,最近都不來了?!?/br>    “我們暫時還沒找到同學頂替他的位置,所以今天練了一半覺得不順,就先暫停不練了?!?/br>    “噢噢,這樣子?!鄙蜓c頭,表示理解,“他最近是在你表叔的船上幫忙吧?”    小島的親戚關系橫七豎八的,隨便拉兩個出來仔細算算總能有點七大姑八大姨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