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余景憋了憋,只是“嗯”了一聲。 “你要去找他?去哪?公司,還是酒店?!?/br> 這兩個字明晃晃地被拎出來,余景顯然有些愣神。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糾結許久,又把嘴重新閉上。 洗凈了的湯碗擱在瀝水籃上,連珩擦干凈手上水漬,轉過身去。 “現在走嗎?” 余景站在廚房門外,視線低垂。 沉默了些許時間,抬頭問道:“他是一個人進的酒店嗎?” “不是,”連珩雙手抱胸,往后倚在料理臺上,“和一個男的,戴著眼鏡,看起來年紀不大?!?/br> 余景心上一沉,嘴上卻堅持道:“那是他的秘書?!?/br> “哦,”連珩似乎毫不在意,“我帶你去找他的秘書?” 余景:“……” 這人就是故意的。 他抬頭,直直地看向連珩。 連珩沒有避開這道視線,就這么安安靜靜地接下來。 約有半分多鐘,余景終于率先眨了下眼,垂下目光。 幾乎同時,他仿佛被抽走了骨頭一般,連肩膀都一并垮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祁炎沒那么蠢?!?/br> 第8章 余景說的在理,即便是連珩,也覺得祁炎不至于饑渴到那地步。 明晃晃從家里出去和人開房?是怕余景發現不了? 除非他腦子壞了不想和余景過了。 那或許就不只是腦子壞了。 然而,要非說祁炎就是去工作,一點貓膩都沒有,那也不太可能。 大家都是男人,男人太了解男人,什么工作內容大晚上往酒店里扎? 污糟事連珩這些年見太多了,表明光鮮亮麗,背地里什么樣沒有?也就余景愿意這樣自欺欺人。 連珩沒有應和,也沒反駁。 他其實恨不得祁炎真就眼瞎耳聾腦子不好,放著家里的余景跑出去偷腥。 最好正偷著呢,被抓著個正著,畢竟視覺沖擊影響最大,留存一點心理陰影,把余景那顆心戳得個稀巴爛,死的那叫一個透透的。 這樣的想法從腦子里過了一遍,連珩自己都覺得自己沒點良心。 微微嘆了口氣:“我送你回去?!?/br> 怎么想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他又不可能真扯著余景去酒店抓jian,那不體面,也不合適。 而且,祁炎到底怎么回事連珩心里也沒數,余景和祁炎到底還是一起過日子的兩口子,沒他說話的份。 既然要走那就走唄,都大半夜了,也不可能真就讓余景自己走回去。 連珩回了趟臥室,從衣柜里拿出一件羽絨服遞給余景。 他的沖鋒衣就掛在玄關的衣架上,黑色的長風衣,隨手取下來。拉鏈拉到最頂,遮住半邊下巴。 余景得微微仰起臉來看他。 這幾年連珩似乎又長高了些,或許只是肩變得寬了一些,所以顯得魁梧。 余景其實很少有機會和連珩這樣近距離的接觸,他的工作忙,再加上性質問題,有時父母都很難見上一面。 “當啷——” 紅色的繩結系著鈴鐺,在他眼前一晃而過。 余景回過神來。 連珩手上握著車鑰匙:“走了?!?/br> 余景站在原地沒動。 連珩擰開門鎖,靜靜地回頭看他。 像是不解,又或者再等什么。 “算了,”余景輕聲說,“不回去了?!?/br> 約有幾秒的停頓,連珩收回那只踏出門檻的腳,“嘭”一聲又把門關上。 車鑰匙扔回玄關柜,脫下風衣在衣架上掛好。 轉身見余景往邊上挪了半步,伸手把剛才的車鑰匙拿了過來。 鑰匙上掛著個紅線編織的銅鈴鐺,從線繩的粗糙程度來看,是個有年頭的舊物。 余景低著頭,手指摩挲鑰匙上的掛墜。 即便時隔多年,黃銅做的鈴鐺聲音依舊清脆。 這是當年余景mama去廟里上香求來的,求了兩個。 一個給余景,一個給鄰居家未出世的孩子。 說是辟邪保平安,余景以前一直系在自己的鑰匙上。 只是后來高中的時候連著鑰匙一起丟了,找也沒找到。 沒想到連珩的一直都在。 “還留著呢?!?/br> 連珩把衣服掛在衣架上,淡淡瞥了那只鈴鐺一眼:“嗯?!?/br> 余景把車鑰匙重新放回去:“我的丟了?!?/br> 連珩長睫微斂,很輕地笑了一下。 像是連帶著一聲不屑地嗤聲,聽得余景茫然地抬頭:“笑什么?” 然而連珩卻沒什么想要繼續接話的念頭:“沒什么?!?/br> 余景睡在客房,洗漱完后坐在床上翻手機,依舊沒有收到祁炎的回信。 他糾結著要不要把自己在連珩家過夜的事告知對方,又覺得祁炎都不一定回來,告訴了也只是徒增矛盾。 可祁炎為什么到現在都沒回家呢? 他到底是在公司?還是……留在酒店? 人困到一定的程度反而有點精神,睡不著就開始想七想八。 強迫著自己躺下沒一會兒,房門被叩了三聲,余景只好又坐起來。 連珩拿著碘伏和繃帶進來,拉過床頭的小凳坐下:“手?!?/br> 余景也不矯情,乖乖把手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