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余景恨不得捂他的嘴:“你別說話!” 女人的哭聲凄厲,惹得左鄰右舍都探頭看熱鬧。 余景夾在其中進退兩難,正愁著不知道要怎么辦,大門突然開了。 男人抄著菜刀就沖女人過去,嘴上不干不凈地喊著少兒不宜的粗話。 余景嚇了一跳,下意識護著徐楊。 女人手腳并用連滾帶爬,一嗓子“殺人啦”喊出七八條街。 余景把徐楊推開幾米遠,說了句“去喊人”后,抄著門口的掃帚就沖了過去。 徐楊往后踉蹌幾步,都還沒反應過來喊什么人。 一只大手突然托住后背,高大的身影從他身側掠過,動作絲滑地矮身順起那口鐵鍋。 “當”的一下,菜刀砍在了鍋底,震得人虎口一麻。 連珩護住余景的同時扔掉鐵鍋,順勢捏住菜刀刀背,再抬腳把人一腳踹翻。 極度的混亂之中,男人被擒住雙手臉朝下按在地上。 嗓子里一句國罵剛喊出個聲母,就被自上而下一道厲聲打斷。 “警察!老實點!” - 在派出所處理好一堆破事后已經快到午夜。 余景的手背被刀劃了點皮rou,不算什么大傷。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調解,徐楊mama準備帶著徐楊回老家。 余景把連珩的羽絨服脫給徐楊,又給了點錢,這才放心離開。 連珩在附近的商店買了牛奶面包,他在車里吃了一點,沒什么胃口,整個人蔫蔫的,頭也暈得不行。 車子行過十字路口,連珩偏了偏臉,目光落在余景交疊的雙手上,長睫微斂,很快移開。 “我送你回家?”連珩問。 余景閉著眼,額角抵在車窗上,聽見聲音,費勁地撐起眼皮:“嗯?好?!?/br> 他實在是太累了,還有點暈車,現在話都不想多說。 但半睡半醒間掙扎了一會兒,還是強打起精神,道:“給你打電話是怕我學生又跑了我抓不住他,結果遇著這事?!?/br> 連珩輕輕“嗯”了一聲:“你學生挺懂事的?!?/br> 雖然想跑,但老師身體不舒服還知道收斂點。 “他啊,”余景窩在椅背上,淺淺嘆了口氣,“的確挺懂事……” 還有一個路口就到家了,余景在車上呼呼大睡,不省人事。 連珩把他叫醒,抿了下唇,問:“家里有飯嗎?” 余景聽在耳朵里,卻沒有回答。 他腦子里迷迷糊糊的,想到了飯,也想到了連珩發的朋友圈——那碗熱氣騰騰的骨湯面條。 餓了。 微微一個激靈,余景重新睜開眼。 紅燈的時間很久,車子停在路上,連珩正靜靜看著他。 車窗外的夜色如墨,玻璃上倒映著車內兩人間似有若無的溫熱。 余景還有點不太清醒,微微皺眉。 連珩開口:“你怎么了?” “有點頭暈,”余景撐著座位,努力直起身子,“你家的骨湯面條還有嗎?想吃了?!?/br> 掉轉車頭,連珩把余景帶回自己家。 翻出厚睡衣給對方套上,再倒上熱水塞人手里,看余景像只倉鼠似的在沙發上縮成一團,這才去廚房熱湯煮面。 做好飯出來后,余景已經睡著了。 連珩放輕了手腳,把那碗面擱在茶幾上。 “嗒”的一聲,是瓷碗和桌面碰撞的輕響,余景的睫毛一顫,睜開了眼睛。 連珩拉過一邊的薄毯,蓋在他的腿上:“睡著了?” 余景擺正雙腿,好讓毯子蓋在身上。他手上還捧著水杯,此刻水涼了些,剛好喝下:“是睡著了?!?/br> 他睡覺淺,有點動靜就會醒。 只是這次也有別的原因,比如面前的骨湯熬得實在是太香了。 余景悶頭吃完一碗面條,連珩把一杯棕黃色的沖劑放在他的手邊。 余景攏過水杯:“感冒藥嗎?” “板藍根,”連珩坐在他的身側,“你的手,還是去打一針破傷風吧?!?/br> 余景垂眸看看手背:“哦,明天再說?!?/br> 連珩無奈地嘆了口氣:“今晚在這?” 余景沉默。 這么晚了,他其實不想再頂著寒風來回跑。 雖然今晚祁炎說要回家,可到現在也沒個音訊。 留在連珩這是最舒服的選擇。 只是,他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祁炎的介意。 連珩不過比他小一歲,現在也是個二十八歲的男人。 雖然對方沒有那方面的取向,余景也沒有那方面的念頭,可祁炎介意,他最好就得避一下嫌。 余景擱下杯子:“我還是回家吧?!?/br> 連珩動作一頓,有些許的詫異,卻也沒說什么。 他將杯子放在空碗里一并收走:“已經一點了?!?/br> 他走去廚房,并沒有繼續對話的意思。 聽這語氣,像是不大樂意。 余景其實也能理解,畢竟被自己從床上揪下來,忙活到現在還賠了羽絨服,晚上煮了碗面,本以為安定下來,卻還得送別人回去,換誰都覺得麻煩。 于是他起身跟去廚房:“你睡吧,我自己回去?!?/br> 水聲沙沙,連珩正洗著碗,頭也不抬:“怎么一定要回去?祁炎催你了?” “那倒沒有?!?/br> 連珩一掀眼皮:“在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