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化儲君后我辭官了 第1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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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妄大師提到的那位宮中故人,是誰呢?” 詹灼鄴垂眸看著女子水盈盈的烏眸,劍眉微攏,淡聲道:“是端妃?!?/br> 第82章 昔年真相 對于凈妄大師提到的故人, 姜玉竹感到意外又合乎情理。 意外的是,多年來在宮中默默無聞,與世無爭的端妃竟會是暗中幫助的太子的神秘人。 不過端妃對當年先皇后的恩情一直謹記在心, 因此她又覺得合乎情理。 從太子略顯困惑的目光中, 姜玉竹看得出太子對這個答案同樣感到意外。 “殿下與十皇子的交情不錯,難道十皇子從未對殿下說過端妃當年做的事?” 詹灼鄴搖搖頭,他眉心微微動了下,沉聲道:“十弟對此事應不知情,當初孤之所以會助他從沈家拿家業, 是因孤受命去江南整頓漕幫,沈氏族長想要獨占江南漕運,孤就順水推舟,幫了他一把?!?/br> 聽過太子的解釋, 姜玉竹雙眸一亮, 她若有所思道:“或許正是因殿下誤打誤撞和十皇子交好, 才沒有讓皇貴妃生出疑心, 端妃這些年來對外不聞不問, 卻在暗中對殿下相助, 應是有她的目的?!?/br> 至于這個目的, 只能找到端妃本人詢問清楚了。 嬪妃們居住的后宮, 太子和臣子都進不去,不過姜玉竹卻有兩個身份。 于是乎, 快要到婚期的姜家小女順理成章從江陵老宅趕回京城,陪同太子入宮面見圣上。 這日,天高氣爽, 碧空如洗。 在出姜府前,姜玉竹特地梳妝裝扮, 換上殷氏備好的芙蓉色長裙,雙襟和袖口上繡著淺粉色的薔薇花卉,胸前是淡黃色飛鶯刺繡錦緞裹胸,走動間裙擺微微擺動,身姿如清風拂柳般婀娜輕盈,俏麗動人。 詹灼鄴在宮門口看到姜玉竹從馬車里出來時,他的眼波閃了閃,舉步上前牽住女子柔荑,俯下身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蠱惑道: “少傅下次回到太子府時,記得帶上這件衣裳?!?/br> 男子溫熱的吐息拂過耳廓,看到周圍宮人投來好奇的目光,姜玉竹雙頰染上一抹緋色,她推開太子,緊繃起臉皮: “還請殿下注意言行?!?/br> 詹灼鄴笑意愈深,小少傅即便換回了女兒身,也不忘時刻端著小小師長的架子。 可惜那夜熱烈恣肆的少女猶若曇花一現,因要調理身子,詹灼鄴只好放姜玉竹回姜宅修養。 初承雨露的少女猶若悄然綻放的花蕾,青澀的花瓣兒一經舒展開,透出沁人心脾的芬芳,顏色明媚,美得照耀奪目。 皇城中來往的宮人看到平日里不茍言笑的太子殿下牽著女子款步而行,男子清冷的眉眼好似注入一絲陽光,英俊面龐上含著溫和的笑意。 再看人比花嬌的姜家小女,直叫人感嘆太子和未來的太子妃二人甚是養眼登對,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人。 姜玉竹和太子來到晏安宮面見皇帝。 耀靈帝頭一次見到姜家小女,他驚訝地從龍椅上坐起身,揉了揉龍珠子。 不只是耀靈帝,就連在朝堂上與姜少傅打過交道的幾位閣老,同樣是望著殿中裊裊婷婷的女子,面露驚訝之色。 姜玉竹謹記宮中禮儀,頷首垂眸,柔聲道:“臣女叩見陛下?!?/br> 女子一開口,嗓音輕盈,婉轉動聽,宛如春泉般甜美,一時間消退眾人眼底的驚訝。 到底是個閨閣女子,姿態嫻靜,舉止婉約,除了容貌上有七八分相似,性情與朝堂上那個劍眉星眸的姜少傅大不一樣。 太子與耀靈帝還有政事商議,姜玉竹收下耀靈帝賞賜的金銀珠寶后,便前往后宮拜訪端妃。 姜家小女在江陵“養病”期間,端妃曾派人給姜府送去人參靈芝等補品,如今姜玉竹入宮答謝端妃,于情于理都挑不錯。 頤和軒內,聽聞姜家小女前來拜訪的消息,端妃放下手中繡到一半帕子,唇邊綻開一抹笑容,命侍女取來封存的青梅酒。 “看來本宮今日要伴著陳年佳釀,與姜小姐聊得盡興?!?/br> 方嬤嬤為端妃整理鬢發,笑著附和道:“是啊,姜小姐這一走將近小半年,娘娘也盼了小半年了?!?/br> 端妃看向銅鏡中的女子,抬手撫過鬢角再也遮掩不住的白發,她眸光閃爍,輕聲呢喃道:“嬤嬤錯了,本宮盼這一日,足足盼了二十年了...” 姜玉竹由宮人引進頤和軒,她對倚在黃花梨美人榻上的端妃行了一禮,柔聲道: “臣女參見端妃娘娘?!?/br> 端妃命宮人賜下玫瑰圈椅,微微一笑,語氣熱絡:“還是江南的風水養人,小半年不見,姜小姐的氣色看上去愈發明艷了?!?/br> “臣女能得以康復,多虧娘娘送來的補品,因此,臣女在入京前去了一趟寶華寺,找尋到寺廟里一位隱士高僧,為娘娘求來高僧加持過的佛珠?!?/br> 姜玉竹獻上一串金絲菩提子手鏈。 端妃從托盤中拾起佛珠手鏈,對著窗外的陽光細細端詳了片刻,笑吟吟問道: “要說寶華寺里的幾位高僧,本宮倒是在祭祀大典上都見過,不知姜小姐為本宮求得的手串,是出自于那一位高僧之手?” 姜玉竹眉眼平靜答道:“回稟娘娘,是凈妄大師?!?/br> 端妃緩緩收攏掌心,拇指捻起那串佛珠,她垂下眉眼,語氣平淡:“哦,這位高僧的法號,本宮倒是從未聽說過?!?/br> 姜玉竹一直在觀察著端妃的神色,她清楚瞧見端妃在聽到凈妄大師的法號時,表情沒有什么變化。 暖閣里一時間陷入沉寂。 姜玉竹抬眸環視四周垂手而立的宮人們,她莞爾一笑,眼睛像月牙兒般挽起,主動岔開了話題: “對了,臣女在江陵養病的日子,常常想起娘娘宮殿里的青梅酒,還曾試著自己釀造,不過臣女愚笨,試來試去,釀出的青梅酒總是有股子辛辣味,不及娘娘這里的梅酒醇香?!?/br> 說起青梅酒,端妃好似突然來了興致,瞇起眼笑道:“你才試了小半年,要知當年本宮和先皇后換了十余種配方,最終才釀出這壇子美酒?!?/br> 言罷,端妃興致沖沖喚方嬤嬤取來溫在炭火上的酒壺,二人推杯換盞,不知不覺中聊了快一個時辰。 直到宮外來人傳話,說太子殿下在乾清門外等候姜小姐多時。 已然有些微醺的端妃依依不舍地拉起姜玉竹的手,頗為感嘆道: “你啊,終究是選了和她一樣的路,雖說太子與陛下不一樣,可權勢迷人眼,日后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呢?你倒不如來做本宮的兒媳婦,少辭他...雖不像太子那般事事優秀,卻是個懂得疼人的好孩子...本宮還能為你撐腰,絕不會讓你受一絲一毫委屈...” 端妃顯然是吃醉了,這番明晃晃要撬走太子千方百計謀得媳婦兒的話,驚得方嬤嬤趕緊端來一碗醒酒湯。 姜玉竹并未將端妃吃醉的話放在心上,她淡淡一笑:“謝過娘娘厚愛,臣女日后若是得空,會常來宮里看望娘娘?!?/br> 端妃面色緋紅,她抱著紅釉酒壇,笑呵呵道:“你啊,是想來本宮這里蹭青梅酒罷?!?/br> 姜玉竹淺笑抿唇不語,算是默認了。 端妃拉過方嬤嬤低語幾句,方嬤嬤驚訝瞪圓雙眼:“娘娘當真要將韓姑姑送出去?” “快去罷,免得本宮一會兒后悔,舍不得放人了...” 方嬤嬤只好退下,不一會兒,她帶著一位低垂頭的宮女走進來。 端妃醉眼含笑對姜玉竹解釋道:“你與太子即將成婚,太子府里什么都不缺,本宮只好忍痛割愛,將這位韓姑姑賞賜給你?!?/br> 姜玉竹看向方嬤嬤身后的宮女,不由蹙起了眉心,因為這人的大半張臉有著嚴重燒傷,發紫的肌膚扭曲變形,右眼幾乎睜不開,面部輪廓難以辨認。 入宮當差的宮女需要通過內侍省重重選拔,臉上是絕不能有傷疤,除非這燒傷的疤痕是她在入宮后才落下。 端妃輕輕撫摸著懷里的紅釉酒壇,聲音輕飄飄:“你可不要小看韓姑姑,這些青梅酒都是她幫本宮釀造,每一個步驟都要比本宮清楚,有了她,你日后想喝青梅酒,就不必再來進宮了?!?/br> 姜玉竹蹙起的眉心舒展開,笑著謝過端妃賞賜下的宮女。 就在她拜別離去前,搖搖晃晃的端妃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臂,身子微微前傾,聲音極低地說了一句話: “你要勸住他...”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姜玉竹卻聽懂了,她伸手攙扶住端妃,重重點了點頭:“臣女會的...” 端妃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擺擺手道:“既然太子守在乾清門外,本宮就不留你了?!?/br> “臣女謝過娘娘款待?!?/br> 望著女子款款離去的背影,端妃倚靠著雕花門框,她渙散迷離的目光漸漸凝聚,變得澄明又堅定。 琳瑯jiejie,meimei無用,守著這個秘密二十年,年年盼著老天有眼,惡人終會有惡報。 只可惜老天爺不開眼,這群惡人們招搖法外,青云得意,只手遮天。 還好,jiejie的兒子爭氣,相信終有一日,太子會斬破蔽日烏云,讓真相重現天光。 就在姜玉竹領著端妃賞賜的宮女離去后,頤和軒里的一位內監迅速溜出宮殿,順著宮中僻靜小路來到一處宮殿前。 登華宮內,纏枝杜鵑翠葉熏爐升起裊裊白煙,兩名宮女分別跪在波斯地毯上,小心翼翼為皇貴妃的長甲涂抹蔻丹。 二十余年未再沾過陽春水的手,保養得極為精細,手指白嫩嬌貴,絲毫看不出歲月流逝的痕跡。 斑駁日光照耀在女子十指上,妃紅色蔻丹在光影折射下泛起寶石般的光澤。 皇貴妃抬起一只手細細端詳著,眸底閃過一絲冷意。 妃紅色終究是太淺了,不及正紅色明艷奪目。 一位宮人上前行禮:“啟稟皇貴妃娘娘,小泉子有消息送來?!?/br> 皇貴妃接過侍女奉上的云霧茶,低頭淺呷一口,面色平靜道:“讓他進來罷?!?/br> 小泉子走進暖閣,他將方才頤和軒里端妃和姜家小女的對話一字不落全交待出來。 皇貴妃靜靜聽著,食指和拇指捏著青花瓷茶蓋,輕輕撥弄著茶面上的浮葉,語氣聽不出波瀾: “那位韓姑姑,平日在頤和軒里可與常人有什么不同?” 跪在波斯地毯上的小泉子如實答道: “回稟娘娘,韓姑姑的年紀不小了,按理說早就到出宮的年紀,奴才聽人說,韓姑姑的老家多年前旱災,家人在逃荒的時候都死絕了,她十幾年前在小廚房當差時燙傷顏面嫁不出去,端妃覺得她身世可憐,就一直將她留在宮里?!?/br> 皇貴妃勾了勾唇角,語氣終有了波瀾,輕嗤一聲:“端妃倒是將先皇后的菩薩心腸學得十足...” 都喜歡當菩薩普通度眾生,站在一塵不染的云端,目光憐憫,將無足輕重的東西施舍給他人,換得世人交口稱贊。 可憑什么? 憑什么人有高低貴賤,而她生來就要當被施舍的人。 當年醉酒將她認成先皇后的人明明是皇帝,可為何最終承受恥笑的人卻只有她。 同為婢女出身,那些人又憑什么鄙夷自己,罵她忘恩負義,背主求榮。 為何她出生就是卑賤的奴婢,而那個女子生來便是高高在上的貴女,受世人追捧,仰視,追求,人生完美無憾。 而她,只因朝著榮華大膽邁進了一步,就被狠狠打斷了雙腿。 冬天的風雪,寒冷刺骨,她懷胎九月,關在冷冰冰的冷宮,仿若一只被主人遺棄的狗,她的性命,她腹中孩子的生死,全懸在那個女子的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