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化儲君后我辭官了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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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雷厲風行,甚至早就提審了數位司天監史,得到他們認罪的供詞,供人出背后主使之人竟然是吏部崔尚書。 金鑾殿上,面對鐵證如山的證據,崔尚書面如土色。 聽到耀靈帝陰沉著臉問話,崔尚書先是哆嗦著喊冤叫屈,最后他不知從哪來的膽子,竟然猛地站起身沖過百官,欲要一頭撞向大殿上的盤龍金柱以死明志。 還好這位崔尚書年紀大了,腿腳不太利索,臨到柱前絆了個跟頭,只摔斷了兩顆門牙,遂被禁衛軍押送去刑部。 這場鬧劇過后,耀靈帝許是覺得太子修生養心了不少,居然沒有給自戕未遂的崔尚書補上一刀,再看奏折里詳細羅列出如何整頓司天監的方案,于是龍爪一揮,將司天監交予太子整頓。 不僅如此,眼下吏部尚書入獄,耀靈帝又下旨命太子協理吏部。 此事之后,兵部,吏部和刑部當歸太子協理政務,而戶部,禮部和工部則由大皇子協理。 此事過后,朝中百官細細一琢磨,猛然發現太子歸京尚不足三年,已然接管三部,可謂與協理政務多年的大皇子分庭抗禮,旗鼓相當。 那些此前認為太子根基薄弱,空有儲君頭銜的官員們,不免在心中打起了鼓,猜測莫非皇帝看中正統,準備讓太子襲成皇位? 要知龍椅上的皇帝并非出身正統,當年若無妻氏卓家鼎力支持,恐怕還不夠格從一眾背景顯赫的皇子中殺出重圍,化蛟為龍。 可自從先皇后逝世后,卓家在朝中勢力日漸衰落,如今已是枯枝敗葉之態,無力回春,這亦是百官不看好太子的原因。 況且在太子歸京前,皇帝甚是倚重大皇子,皇貴妃的兄長更是被皇帝加封為靖西侯,在隴西鎮守大燕半壁江山。 百官眼睜睜瞧著卓家榮華不再,而皇貴妃在后宮榮寵不衰,靖西侯手握兵權。王家一族蒸蒸日上,逐漸取代卓家,在朝中如日中天。 直到太子歸京后,驟然打破了這種局勢。 哎,真叫人感嘆:帝王心,海底針,意難揣??! ——— 又是匆匆半月過去,太子府書房。 余管事將一張如意紋鎏金請柬放在桌案上,面色恭謹,肅然道: “啟稟太子殿下,這已是福王送來的第三張請柬,邀請殿下參加福王府舉辦的私宴?!?/br> 福王是五皇子的封號,通常大燕皇子年滿十五歲才會被封王賜地,而宸妃所出的五皇子卻是個例外。 傳聞五皇子誕生時天顯華光,云蒸霞蔚,大燕那年更是風調雨順,五谷豐登。 耀靈帝對這個給大燕帶來祥瑞之兆的五兒子十分喜愛,在五皇子五歲生辰那邊便冊封為王。 詹灼鄴抬起長眸,目光落在請柬“福王府”三個字上,漆色眸底如濃霧涌動。 昨日,皇上派內監大總管曹公公來到太子府,賞賜下金銀珠寶,文玩字畫,作為他整頓司天監的嘉獎。 曹公公臨走前滿臉堆笑,留下意味深長的一席話: “圣上贊賞太子殿下勤勉,卻不必事事躬親,一心撲在政事上。俗話說得好:風雨對床,手足情深,殿下歸京三年,卻鮮少與其他幾位皇子來往。若是得了空,圣上希望殿下多與親兄弟們聚一聚,好彌補多年里虧欠下的兄弟情誼?!?/br> 詹灼鄴內心冷笑一聲,手足情深,這幾個字放在無情帝王家,未免可笑! 他的父皇若是心里存著一丁點手足之情,又怎會在一朝問鼎龍位后,不曾給他那幾位兄弟善終。 詹灼鄴隨手將請貼扔到一旁,語氣淡淡:“竹意軒那邊有什么動靜?” 余管事眼皮顫了顫,太子雖然沒有點到名,可他卻清楚太子問的是那一位。 “回稟殿下,姜少傅平日里除了好吃好喝,就是去藏書閣里轉一轉。對了!少傅說竹意軒庭院的景致太寡淡,差人去花市購置不少花草樹木,栽種在庭院里,除此之外,就沒其他動靜了?!?/br> 余管事一項項說著,太子修長手指掀開茶蓋,面無表情淺啜茶水,在聽到小少傅指揮侍從在院中栽種花草,他放下茶蓋,劍眉微挑,語氣存疑: “他只讓那些侍從在院中栽樹?” 余管事點頭稱是,他瞧見太子低垂著眼瞼,片刻后從紫檀木書案后站起身,經過他時淡淡道: “你去給送請柬的人回話,就說孤今晚會準時去福王府赴宴?!?/br> “奴才領命?!?/br> 再說說竹意軒里悠閑了大半個月的姜玉竹。 上一次烏龍事件,她被太子下達逐客令,姜玉竹先是忐忑不安了幾日,后來見太子好似忘記了她這個人,姜玉竹遂將心放回肚子里,準備再作一作,好讓太子徹底厭棄,免職罷官。 至于在如何“作天作地”的方案上,姜玉竹思忖良久,最終在驕奢yin逸中選擇了驕奢。 她從未歷經過風月,在yin逸這方面實在放不開手腳,亦缺乏經驗。 竹意軒的竹林太久沒有人打理,一場春雨過后,竹林長勢豪邁。午夜時分,斑駁竹影透過窗欞落在床幃上,好似一只只黑漆漆的巨爪,姜玉竹每次起夜時都要被嚇得頭皮一緊。 看到院里孔武有力的男侍從,姜玉竹覺得讓他們端茶送水實乃是暴殄天物,于是花重金從花市里購置下花草樹木,準備重新裝飾一下庭院。 她如今身為太子少傅,在太子府的吃喝開銷都是走府內私帳,姜玉竹放開了手腳,什么百兩銀子一盆的奇花,千銀子一株的碧桃樹,揮筆一勾,白花花的銀子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年輕力壯的侍從干起翻地拔苗的體力活,自然比婢女手腳麻利多了,沒過幾日,竹意軒的庭院便煥然一新。 這日午后,姜玉竹躺在新編織的竹椅上,身側栽種的幾株桃樹恰到好處遮擋住刺眼艷陽。她悠閑自在地翹著腿,一手捧書冊,一手伸向檀木月牙案,從瓷盤里拾起一顆瑪瑙櫻桃。 京城的櫻桃還未成熟,不過從蜀地快馬加鞭運送來的御貢瑪瑙櫻桃正當時節,一顆顆櫻桃形狀飽滿,好似瑪瑙般晶瑩剔透,捏在少年指間,反倒映得素手主人肌膚賽雪,凝白如玉。 詹灼鄴步入庭院,瞧見的便是這幅畫面。 少年仰躺在竹榻上,姿態慵懶閑適,身著一襲略顯寬松的雪白素錦長衫,簡潔素雅,衣料卻富有層次,象牙色長靴束起少年修長筆直的小腿,正悠哉悠哉在空中蕩著。 清風徐徐,少年頭頂上的桃枝隨風輕輕搖曳,偶爾飄落下幾片粉嫩花瓣兒,沾在少年素白長衫上,宛若在潔白的宣紙上勾勒出一抹濃艷色彩。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有一瞬間,詹灼鄴恍然覺得竹椅上手捧書卷的少年是桃樹結成的精魅。 這種渾然天成的姿色,卻顯露在一個男子身上,真是顛倒陰陽。 詹灼鄴抬手打斷院中下人行禮,舉步走向竹椅上偷閑的小少傅。 姜玉竹嘴里叼著半顆櫻桃,目光落在書冊上,心思卻早已神游四海。 這段時日她雖未前往議事堂,不過還是從余管事口中聽到了太子在朝中施展的手段。 她只幫太子疏理出改革司天監的文書,至于刑部搜查出司天史以權謀私的證據,還有以整頓司天監的借口將吏部收入囊狀,全是太子一手籌謀。 姜玉竹驀然覺得太子這個人并非是世人口中弒殺好斗的惡煞。 而是一個心思縝密,深謀遠慮,步步為營的惡煞... 在這種人手下當差,務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稍有不慎,恐怕連自己怎么暴露身份的都不清楚。 不過她明日休沐,彼時就可以回到姜宅和父母團聚三日,一個月未歸家,想必父母對她記掛得很... 神游正濃時,姜玉竹忽然感覺一道陰影從腦頂落下,她放下書卷,抬眸間瞧見惡煞俊美容顏,不由身軀一震。 男子負手而立,一襲玄色龍紋緞袍,墨發金冠,氣質出塵,他的目光居高臨下,深邃眉眼間溢出迫人的威壓。 “姜少傅倒是悠閑?!?/br> 第16章 一起赴宴 姜玉竹忙吐出口中的櫻桃核,起身行禮,不卑不亢道:“臣參見太子殿下?!?/br> 目光觸及男子玄色長袍微微擺動,一雙銀繡龍紋黑靴踩過石板路上散落的桃花瓣,似是在打量四周景致。 太子清冷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竹意軒經少傅之手改造后,倒是雅致了不少?!?/br> 姜玉竹抬起頭微微一笑,她似是因太子的贊賞感到頗為自豪,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殿下目光如炬,臣這個人平日里就喜歡鉆研風雅之道,只不過但凡與風雅沾邊的物件都價值不菲。殿下您瞧,這盆魏紫牡丹乃是絕品名種,二百兩銀子一朵,這盆里足有五朵,還有這株西府海.棠,需能工巧匠精心移栽,施肥,養護,光移栽的銀子就要五百兩...” 姜玉竹興沖沖拉著太子四處觀賞,細數她這些時日鋪張浪費的銀子,順便悄悄觀察太子的臉色。 果然,在看到她為了附庸風雅,糟蹋千金改裝的庭院后,太子眸色暗了暗,想必是rou疼極了。 姜玉竹不由說得更起勁了! 詹灼鄴垂眸盯著侃侃而談的小少傅,少年唇瓣上猶掛著櫻桃汁,汁水浸在飽滿的唇上,紅潤剔透,鮮艷欲滴。 玉瓷般瑩白的小臉迎著日光,雙眉彎彎,瓊鼻微微上翹,眸底笑意如瀲滟流水。 以至于少年口如懸河的那些話,他都有些沒聽進去。 他伸手挑起少年精巧的下巴。 “殿...殿下,您這是要...?” 姜玉竹心中一驚,心想太子莫不是氣急了,要掐死她這個敗家玩意泄憤。 男子昳麗的眉眼在她面前逐漸放大,姜玉竹甚至能在對方深幽眸底看到她慌張的小臉。 一張沾染著雪松香的絲帕落在她的唇瓣上,男子灼熱的指尖透過絲帕,揉捻在唇瓣,細細擦拭。 “少傅唇上沾到了櫻桃汁?!?/br> 鉗制在下巴上的手指終于松開,姜玉竹面頰發燙,忙低垂下雙眸,輕咳一聲道:“多...多謝殿下?!?/br> 詹灼鄴盯著少年白里透紅的面頰,鳳眸微瞇,似笑非笑問道:“少傅又以為孤要對你做什么?” 煞星可惡,還刻意在“又”字上加重了語氣,仿若在提醒她上一次對他的誤會。 姜玉竹磨了磨后槽牙,最終還是將二人的對話拉回正題,提醒道:“殿下有沒有覺得...臣布置院落花費的銀子太多了?” 太子將沾染汁水的絲帕慢條斯理折疊起來,淡淡道: “上個月陛下在孤府中用膳,說孤的府邸太素淡,少傅若是喜歡侍弄花草,不妨將整個太子府都收拾了。至于銀錢開支,少傅盡可同余管事開口,不必放在心上?!?/br> 姜玉竹: ..... 太子殿下財大氣粗,顯然覺得她這點鋪張浪費還不夠入眼。 “櫻桃甜嗎?” “???” 姜玉竹正大感挫敗,冷不丁聽太子問她櫻桃甜嗎?這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讓她微微愣神,一時間懷疑自己聽錯了。 “孤問少傅,這盤瑪瑙櫻桃甜不甜?” “啊...嗯...甜,汁水飽滿,唇齒留香,比京城本地的櫻桃更清甜些?!?/br> 姜玉竹答完,發現太子直勾勾盯著她不言語,她猛然想起余管事提到這盤御貢櫻桃原本是皇上賞賜給太子,太子念她撰寫奏折有功,于是送到了竹意軒。 莫非是太子殿下賞賜完后,心中后悔了,所以才會冒然造訪,還問她櫻桃甜不甜? 她可真是愚鈍,居然過了這么久才猜中太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