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化儲君后我辭官了 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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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飽暖思yin.欲,大燕近些年國泰民安,那些追求享樂的名流貴族之間不再滿足于只流連于美人云集的風月樓,反倒是盛行起姿色清秀的清倌。 青澀的少年郎,人面桃花,占盡風流,別有一番滋味。 詹灼鄴初回京城時,極為厭惡這種風氣,一想到兩個男子顛鸞倒鳳的畫面,只覺得讓他反胃。 可當他面對小少傅意味不明的舉止,鼻腔溢滿了少年獨有的清甜氣息,平日里殺伐決斷的煞星羅剎竟有一瞬間——失神。 再回過神時,少年已俯下面,唇舌濕潤的氣息流淌在頸窩間,宛若淺灘里奮力掙扎的魚,攪亂了原本清明的池水。 他猛然睜開眼,看到小少傅的青玉發冠就在他眼皮下打晃,細微的嬌喘聲如鴻毛拂過耳膜,撩撥他的感官愈發敏感。 “從孤身上下去!” 話音才落,小少傅索性連他的衣服都懶得解開了,直接癱軟壓在他身上。 懷中少年好似是花與云揉弄做成,綿軟又香甜。 詹灼鄴薄唇抿成一條線,垂眸看向趴在他胸口的小少傅,目光冰冷:“孤說從孤身上下去,姜少傅沒聽到嗎?” 少年仰起一張瓷白小臉,可憐巴巴地眨了眨眼,眸底水波晃蕩,腮暈潮紅,啞著嗓子顫顫道:“回...回稟殿下,臣...臣下不去。 “為何下不去?” 迎著太子冷若冰霜的目光,姜玉竹緊緊咬住唇瓣,心想多說無益,還是直接證明給太子看吧。 她雙手撐在男子堅實的胸口,猛地坐起來。 嗯? 她怎么...坐起來了? 姜玉竹低下頭,驚訝看向衣領上的白玉葫蘆壓襟,一條條流蘇順滑如緞,不見絲毫卷曲凌亂。 就這么...解開了? 第14章 惹人生厭 窗外霞光旖旎,夕陽余暉照在二人身上,在紫檀木屏風上投下兩道婆娑身影。 一躺一坐,緊密相貼,氣氛微妙。 姜玉竹急忙收回按在太子胸口的手掌,抵在唇上清了清嗓子:“咳咳,還望殿下聽臣解釋...” “少傅是要一直坐在孤身上解釋嗎?” 姜玉竹這才發現自己還騎在太子身上,面頰涌上一抹潮紅,迅速蔓延至耳根,她急忙翻下來,跪在床榻一角。 詹灼鄴緩緩坐起身,他盯著手慌腳亂的小少傅,眸光暗了暗。 少年低垂著頭,衣襟口不知何時掀開一角,隱約露出瑩白仃伶鎖骨,旖旎霞光照映在白玉無瑕的肌膚上,泛著迷離光澤。 詹灼鄴從那片刺眼的瑩白上挪開目光,大步走至茶案,給自己倒上一盞涼茶,猛地仰頭飲下。 冰冰涼涼的茶水撫平心頭莫名竄起的燥火。 他側過身,睥向美人榻上愣神的小少傅,聲音低沉:“少傅為何不解釋了?” 姜玉竹看著面色緊繃的太子,準備好解釋的話在喉頭轉了一圈又被她吞咽回肚子里。 只因她頭一次見到太子動怒。 想當初趙子昂在囚車里叫罵了一路,或是恒王在大殿上直言太子乃是天煞孤星轉世,男子俊容猶若沉寂已久的古井,不見一絲波瀾。 可眼前的太子薄唇微抿,目光冷冽,握在天青色杯盞上的手指繃緊,睥向她的目光好似帶著一點——厭惡。 姜玉竹靈臺一亮,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定要好好把握住??! “啟稟殿下,臣從小患有離魂癥,平日安歇在熟悉的地方還好,若是換新地方就寢,便會犯病,離魂時不清楚自己都做過些什么,還請殿下恕罪?!?/br> “離魂癥...” 詹灼鄴低聲重復著少年的話,語氣恢復到平日里的清冷寡淡:“孤倒是頭一次見到,離魂癥的人會主動脫他人衣裳?” 姜玉竹硬著頭皮,訕訕笑道:“或許...或許是臣在夢中將殿下當作他人,才做出這等荒唐之舉?!?/br> “少傅將孤當作了誰?” 面對刨根問底的太子,姜玉竹一時想不出頂鍋之人,只好含糊其辭道:“這夢里的事,臣...記得不太真切,只記得是個容色絕佳的男子...不不,是女子!” 姜玉竹聽周鵬說玄月軍內軍紀嚴明,有功必賞,有罪必罰,對欺男霸女,殘民害理的惡行嚴懲不貸,所以她揣測太子定不喜好色之徒。今日借著這場誤會,干脆讓太子覺得她品行不佳,繼而嫌憎疏遠自己。 只是她脫口而出夢中臆想對象時,不小心說成了男子。 畢竟姜玉竹身為女子,在取向上還是十分清明,一時不察,險些說漏了嘴。 小少傅欲蓋彌彰的模樣,落在詹灼鄴眼中,卻品出了另一種意味。 少年生得雌雄莫辨,又對昔日同窗百般維護,原來...是有這種見不得光的特殊癖好。 想到他剛剛同少年同睡在一張床榻,還險些被少年給...詹灼鄴心中頓生厭惡,陰沉下臉色冷聲道: “時辰不早,少傅若無其他事,就回去罷?!?/br> 聽到太子下達逐客令,姜玉竹心中竊喜,臉上卻露出遺憾的表情,表示太子殿下博學多才,乃是人中龍鳳,每每與殿下相處時,她都感到受益良多,恨不得時時刻刻侍奉殿下左右... 直到瞧見太子壓低的眉宇上快結出寒霜,姜玉竹才強忍著笑意退下。 走出蘅蕪院后,姜玉竹伸展雙臂,暢快淋漓地深吸了一口氣。 太子府內雖然無花香,卻有淡淡的松枝清香,攜裹著泥土濕潤的氣息,顯得空氣異常清爽,沁人心脾。 回想起太子厭棄的目光,姜玉竹同樣感到十分舒爽,她唇角含笑,背起雙手,步伐輕松,一路蹦蹦跳跳回到竹意軒。 可惜姜玉竹歡快的心情只維持了不到兩個時辰。 掌燈時分,竹意軒的赤銅門環被人咚咚叩響。 姜玉竹打開雕花門扇,余管事笑容滿面的國字臉映入眼簾。 “可是太子殿下有事要召見姜某?” 姜玉竹慶幸自己還未摘下束胸,她以為太子又在司天監改革內容中發現不妥之處,于是準備穿上披風出門。 “姜少傅不必動身,老奴是奉太子殿下之命,為少傅送來幾名貼身侍從。這間竹意軒雖不大,可院里的屋舍不少,若是全讓苓英姑娘一個人收拾打理,怕是要將人累壞人嘍?!?/br> 姜玉竹順著余管事的話,看向他身后站立的十余名侍從。 昂首站立在月色下的少年們一個個劍眉星眸,身材魁梧,就算放在俊才云集的京城里,亦都算是出挑的。 沒想到太子府擇取下人的條件這般苛刻,就連端茶送水的侍從都需容貌出眾。 她前幾日剛婉拒過余管事送來的幾名婢女,太子轉眼間又送來幾名男侍從,究竟是何意? 莫非太子得知她患有離魂癥,擔心她色.欲熏心,對府邸里的婢女們伸出魔爪,所以才派來幾個身強體健的侍從看管她。 不過余管事說得也對,竹意軒有這么多間屋舍,不可能全交給苓英一人打理,更何況她兩次三番拒絕太子送來的下人,只怕會惹人生疑。 姜玉竹展顏一笑:“姜某感謝殿下關懷,只是我不喜生人近身伺候,不如將他們留在外院干活?!?/br> “此事全憑少傅做主?!?/br> 待讓苓英安排妥當余管事送來的俊俏侍從們,姜玉竹給自己到了一盞溫茶,倚窗而立。 玉盤似的月亮在云中若隱若現,銀霧般的月光籠罩大地,襯得空曠孤寂的太子府愈加冷清。 姜玉竹嘆了口氣:看來,在讓太子厭棄自己的這條路上,她還要再努力些! 太子府地勢東高西低,身為一府之主,太子居住的蘅蕪院自然坐落于最尊貴的高地上,可將府內景致一覽無余。 詹灼鄴立在窗前,窗外月色皎潔,夜風習習,遠方竹林隨風搖曳,如碧海浮動,偶爾露出窗內之人的一抹倩影。 不知為何,明明距離著如此之遠,他還是嗅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好似那人獨有的馨香順著幽幽夜風抵達到他身畔,又悄無聲息纏繞上他。 “啟稟殿下,奴才已將精挑細選出來的侍從送去竹意軒?!?/br> 余管事躬身稟報完,久久聽不到太子出聲,他壯著膽子抬起眼皮。 男子靜靜站立在窗欞旁,窗外月光傾瀉在他玄色緞袍上,鍍上了一層清暉,他濃睫半垂,手指搭在窗欞上,通身散漫著讓人望而卻步的冷意。 “姜少傅收下那些侍從了?” “收下了,少傅將他們安排在外院當差?!?/br> 太子淡淡應了一聲,復冷聲道:“這次倒是收的痛快?!?/br> 聽到太子語氣不虞,饒是善于察言觀色的余管事此刻也摸不準太子的心思,不過想著太子待姜少傅與常人不同的態度,于是挑揀起好話說。 “姜少傅收下那些侍從后,口中甚是感激殿下?!?/br> “他看起來心情很好?” “這...姜少傅確是笑著同奴才回的話?!?/br> 余管事答完,屋內再次陷入良久的寂靜,靜得他都有些心慌。 良久,他聽到太子淡淡道:“孤知曉了,你日后多留神竹意軒的動靜?!?/br> “奴才記下了?!?/br> 余管事退下后,書房內只剩詹灼鄴一人,月色加身,男子形單影只。 他轉身看向桌案上平鋪的文書,眸光微沉。 小少傅才華橫溢,他極為欣賞,如今他在朝中根基不穩,需要廣納良才。 在洞悉小少傅的斷袖之癖后,詹灼鄴雖然心中厭惡,但想到少年竭盡全力,秉燭伏案撰寫出改革司天監的良策,他便讓余管事挑選出容貌英俊的侍從,再次送去竹意軒。 小少傅一聲不吭收下,果真應了他所想。 不過若能為他驅策,詹灼鄴不在乎小少傅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只要不給他惹出事端,他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容少年守著他見不得光的小秘密。 第15章 桃花精魅 三日后早朝上,中書省向耀靈帝遞上請求重啟司天監的奏文。 出乎朝中百官意料之外,太子殿下在聽聞中書侍郎的奏文后,非但沒有亮刀子割人舌頭,反倒是氣定神閑地同樣呈上一份奏折,請愿整頓司天監。 太子顯然是有備而來,不僅在奏折中提出整頓方案,更是讓刑部侍郎翻出陳年卷宗,其中有諸多案件都涉及司天監史以權謀私,以日月讖言構陷朝中官員,排除異己的惡劣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