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化儲君后我辭官了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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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狀元郎這三個字,姜玉竹眸光一暗。 似是洞悉到她的哀愁,蕭時晏溫言道:“太子雖然平日里不茍言笑,性子亦是冷冷的,其實人不似傳言中那般可怕。更何況皇上親口冊你為少傅,太子定會遵從旨意,對你敬重有加?!?/br> 聽過蕭時晏寬慰她的話,姜玉竹苦笑一下。 是啊,敬重到要割她的舌頭呢! 姜玉竹覺得自己就好像稀里糊涂解開封印的唐僧,莫名其妙蹦出個本事通天的徒兒。 可唐僧再弱,還有菩薩撐腰,能念一念緊箍咒,緊一緊不服管教的徒兒,而她一無滔天背景,二無靈通法寶,橫豎瞧上去,注定都是個橫死徒兒棒下的倒霉師傅。 馬車緩緩停下,車外小廝揚聲傳報:姜宅到了。 姜玉竹垂頭喪氣走下馬車,突然聽到蕭時晏喚了一聲:“姜兄?!?/br> 她轉過身,看到男子撩開車簾,月光傾瀉在他如玉面容上,笑容清澈,眸光如星: “姜兄,今日過后,你我亦算是生死之交,日后不要再叫我蕭世子,喚我時晏可好?” 姜玉竹愣怔了一瞬,她看向月光下笑容明朗的公子,眸光微動,展顏笑道:“好,時晏兄,你日后亦可以喚我的字——瑤君?!?/br> 瑤為玉,竹為君,瑤君即為玉竹。 ——— 姜宅燈火通明,姜玉竹前腳剛邁進門檻,府邸里的柳管事便迎了上來。 “小...少爺回來了,快快進屋吧,夫人和老爺正等著您吶?!?/br> 今日在集英殿上,姜玉竹懇請禮部侍郎莫要派送喜人給家里傳送喜訊,免得在她回去前,兄長還要再挨上一頓板子。 禮部侍郎以為姜狀元想要給家中雙親一個驚喜,如今姜狀元救駕有功,已然是皇上眼前的紅人,他自然樂意順手推舟,賣給對方一個人情。 堂內,姜慎與殷氏如熱鍋上的兩只螞蟻,急得滿屋子亂轉。 殷氏手里的帕子早被攥得沒了形,她抬頭看了眼月色,眉頭擰得愈發緊,手捂心口,惴惴不安道: “都這個時辰了,玉兒為何還沒從宮里回來,該不會在殿試上出了什么意外...” 姜慎為了避嫌,今日特地和上峰告假,沒有進宮當值,見女兒遲遲未歸,他同樣是坐立難安。 屋里的三個人,惟有姜墨竹心態平穩,他大剌剌坐在黃花梨圈椅上,一邊翹著二郎腿,一邊吃著點心,勸慰父母道: “爹娘你們放心吧,若是玉竹暴露身份,禁衛軍早就前來將咱們一家抓去牢獄了。興許是殿試結束后,玉兒隨蕭世子他們去酒樓慶賀去了?!?/br> “你個烏鴉嘴,快給我呸呸呸!” “娘,我嘴里含著芳寶齋三十紋一塊的如意糕呢?!?/br> 殷氏瞧著兒子沒心沒肺的模樣,氣得伸手點在姜墨竹腦門兒上: “你啊,蠢得讓我懷疑你當初急著從我肚子里爬出來時,是不是沒帶腦子,全留給你meimei了!” 姜墨竹嘴里含著點心,口齒不清嘟囔著:“娘這話極有道理,如此一說,玉兒考中會元,豈不是還有我一半的功勞?!?/br> 殷氏在屋子又轉了幾圈,她擰眉搖搖頭:“不可能,玉兒最懂事了,知曉我會擔心,每日從書院下學就回家,從不會在外面逗留太久?!?/br> 姜慎聽了殷氏的話,當即不再猶豫,他披上外衫,準備去同僚府上打探宮里的消息。 他剛剛推開門,就撞上邁進門檻的姜玉竹。 “玉兒啊,你總算回來了!” 聽見姜慎欣喜的喊聲,殷氏快步沖過去一把推開夫君,抱著女兒上看下看,好半天才撒手。 “怎耽擱了這么久,有沒有吃晚膳,肚子餓不餓?” 一邊詢問,殷氏一邊拉著女兒坐下,眼睛都沒帶斜,抬手狠狠打在兒子摸向點心的手背,緊接著撿起一塊如意糕送到女兒口里。 “餓了吧,先墊墊肚子,娘這就去喚安嬤嬤給你備飯?!?/br> 看到父母關切的眼神,姜玉竹想到自從她高中會元后,父母雖然從未在她面前表現出來憂色,但從東廂房里徹夜未熄的燭光,還是能猜到父母因她殿試之事愁得食不下咽,寢不能寐。 可她今日帶來的消息,無疑會讓二老陷入更大的恐慌,甚至將整個姜家置于刀山火海。 想到如此,姜玉竹漸漸紅了眼眶,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簌簌而落: “爹,娘,哥哥,我....” 殷氏瞧見女兒落淚,忙拿起帕子擦拭:“這是怎么了,可是因殿試上表現的不好,你父親被皇上調遣到偏僻的州縣?” 姜慎在旁附和:“不打緊,不打緊,爹這幾年在京城也待著煩了,若是太偏僻,爹大不了干上兩年提前抱恙致仕,正好幫著你娘打理店鋪的生意?!?/br> 就連姜墨竹也難得正經上一回,溫言安撫道:“玉兒莫哭,只要咱們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就算父親被調去北涼當官亦不打緊?!?/br> 聽到家人們的寬慰,姜玉竹心中愈加愧疚。 “爹娘,我...我被皇上欽賜為狀元郎了...” “什么,狀元郎???” 姜慎和殷氏皆是驚得瞠目結舌,久久說不出話來。 姜墨竹則是猛地一拍大腿,臉上露出追悔莫及的表情,長嘆道:“嘖,哎呀,早知我就去下注了!” 第8章 前去赴任 過了半晌,首先回過神來的姜慎急急問道:“玉兒,今日在殿試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姜玉竹平復心緒,將恒王在集英殿上起兵謀反之事娓娓道來,又提到自己趕鴨子上架救下皇上的性命,后來被皇上欽賜為此次殿試的狀元郎,任職太子少傅。 “什么,你要去給那個殺神當少傅?” 殷氏得知女兒成了太子少傅,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急火攻心,雙眼一翻,急得昏了過去。 整個姜家頓時亂作一團,兄妹二人忙將母親攙扶上榻,姜老爺速去請來大夫。 待一碗醒神湯灌下肚,殷氏才悠悠蘇醒過來,她睜開雙眼,便抱著姜玉竹放聲痛哭: “我苦命的玉兒啊,你自打出生后就被那個煞星禍害,這么些年過去了,為何還是躲不過去呢...” 姜慎見夫人醒后口出大逆之言,嚇得頭皮都麻了,急忙打斷她的話:“夫人慎言吶,太子身世不得在私下議論,若是被皇城司的人聽到.... “那便把我抓起來,剪了我的舌頭罷,玉兒真要是去給那個煞星當差,還有活路嗎?我這個當娘的還不如先下地府,好去求閻王爺拿我的命去換玉兒的命...” 姜玉竹皺起黛眉:“娘,你莫要胡說,當年天顯異象又不是太子的過錯,他若是煞星,那...我也是煞星?!?/br> 殷氏聞言,頓時止住哭聲,她挺直了腰板,瞪圓杏眼道: “呸呸,玉兒才不是煞星,你呱呱墜地時,恰逢天狗吐出太陽,乃是福星之兆,怎能和招來天狗的太子相比!” “只一盞茶的功夫,又有何差別呢?再說...自從我出生后,仕途正盛的父親被上峰貶去漳州,這些年剛有起色,父親好不易得機會調回京城,又因我一時爭強好勝與他人對賭,讓整個姜家陷入危難之中...我..我就是姜家的煞星...” 姜玉竹越說聲音越低沉,少女精致的眉眼浮上一抹哀愁。 “你是爹娘的好女兒?!?/br> 姜慎抬手撫摸女兒青絲,語重心長道:“玉兒,你博覽群書,應聽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典故。世間福禍本就相依,你只知父親貶官去了漳州,卻不知當年與我同朝為官的那些同僚,十有八九都因“天狗之亂”抄家滅門。后來,你母親在漳州的水粉生意蒸蒸日上,咱們一家衣食無憂,健康平安,這便你給我們帶來最大的福氣?!?/br> 姜慎目露堅定之色:“明日,我會入宮懇求皇上收回圣旨,將一切都向皇上坦白,擔下罪責?!?/br> 姜玉竹聽著父親的話,鼻尖隱隱有些泛酸。 她的父母從來都是這樣,從小到大對她百依百順,呵護備至,為她遮風擋雨。 如今她長大了,是時候站在父母面前,為他們遮擋一次風雨。 “爹娘,我想好了,七日后我要去太子府赴任?!?/br> “你瘋了嗎!” 姜慎和殷氏異口同聲道。 姜玉竹深吸了一口氣,同父母分析當前局勢:“爹,娘,皇上今日在殿試上封賞我狀元郎之位,并非是因我的才學,而是我駁斥恒王那一席話。恒王雖已伏誅,可關于太子禍國之論的呼聲在朝中從未消停過?;噬咸e我,是想要打壓那些支持禍國論的臣子。若此時爹找到皇上認罪,承認我是女兒身,豈不是狠狠打了皇上的顏面,那姜家的結局,極可能是....全家秘斃而亡?!?/br> 姜玉竹平靜說完,見父親蹙眉不語,便知他聽進去了幾分,于是趁熱打鐵道: “爹,其實我在回來的路上想:皇上命我擔任太子少傅一職,或許便是此次福禍相依中的福?!?/br> 姜慎面露不解:“玉兒此言何意?” “太子這個人敏感多疑,身邊的親衛皆是從北涼追隨來的舊臣。即便皇上命我擔任太子少傅一職,依照太子的性情,只會將我丟在一角不聞不問。待風聲過去后,我再以身體抱恙為由提出請辭,想來太子不會繼續留我這種打秋風的閑人?!?/br> 姜玉竹并沒有將太子今日恐嚇她的事告知父母,給二老平添煩惱。 在聽過女兒分析利弊后,姜慎和殷氏的內心稍有動搖。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萬一太子發現了你的真實身份,他會不會...” 殷氏搖了搖頭,她還是不贊成姜玉竹的做法。 “娘,您放心吧,我在漳州和京城兩間書院里待了這么些年,不是從未露出破綻?!?/br> 殷氏看著女兒姣好的面容,隨著一日日張開,少女獨有的媚色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開始悄然綻放,愈加明艷。 不去,全家一起赴死。 去了,則可能博得一線生機。 “明日我去水粉鋪子,讓精通妝容的陳師傅傳授你幾招易容手法,太子府與書院不同,那里面臥虎藏龍,稍有不慎就會暴露出你的小秘密。再有,你將苓英帶在身邊,那丫腦袋機靈,還有....” 聽著殷氏絮絮叨叨的叮囑,姜玉竹唇角勾起淺笑,她像小時候一樣,將頭枕在母親雙膝上。 今日歷經諸多驚險,讓她不禁覺得:活著真好。 她要與家人一起長長久久,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 七日后,姜玉竹踏上前往太子府的馬車。 昨夜,姜墨竹趁著月色悄悄離開京城,前往江陵去打理水粉生意,姜價夫婦對外謊稱是小女兒對京城柳絮過敏,送往江陵老宅養病去了。 以前在漳州時,兄妹二人年紀小,孿生子的容貌相似到讓外人難以分辨,于是姜玉竹每日前往書院上學,而姜墨竹則隨母親外出走商游玩,從未引起鄰里生疑。 車廂內,鎏金狻猊香爐內燃著凝神靜氣的檀香,卻仍能嗅到淡淡的雪松香,那股子清冷的木質香氣好似在悄然提醒著姜玉竹,她已經闖入男子的領域。 姜玉竹忍不住摸出一柄菱花銅鏡,對鏡整理儀容。 銅鏡倒映出“少年”般般入畫的五官,劍眉飛揚,清眸流盼,絳唇映日。 “苓英,你瞧我今日的眉毛會不會太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