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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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這樣。 既不同情,也不畏懼。 既不忽略,也不在意。 誰會恨一只無關緊要的螻蟻呢。 弱者不會被恨,只會被欺辱。 人們只會恨那強壯的野獸。 然則都是野獸了,又何畏區區恨意。 作者有話說: 磔刑,是歷史上真有的刑罰,明代鐵鉉就是這么死的。 貼加官,也是真實刑罰。 以上這倆行刑手段查于百度。 富貴者紅爐添獸炭,暖閣飲羊羔,出自封神演義。 賢者伏處大山嵁巖之下,而萬乘之君憂慄乎廟堂之上。出自莊子,后續若有引用《莊子》或其他一眼就能看出是名篇的引用不再一一注明。 這章寫得我老爽了。 第23章 除夕 ◎小兩口參加宴席◎ 江柍是在沈子梟走后才知他去了安陽, 為鹺政而去。 她已命段春令去查過,因那貪官污吏身后千絲萬縷的關系,牽一發而動全身, 朝廷甚難下手, 可鹽稅歷來又是國庫最為重要的收入, 毒瘤雖長在險要之處, 卻不得不剜。于是崇徽帝這才派沈子梟親自前往。 沈子梟走后那日宋瑾來扶鑾殿坐了小半天,原來府中人還是知道江柍與沈子梟鬧不愉快了,雖不知因何事而鬧, 宋瑾既已知曉, 身為江柍陪嫁媵女, 免不得來勸解。 江柍只敷衍幾句就讓她回了,因為宋瑾規矩做得全, 反倒讓人也小心翼翼, 不得自在。 加之她身份為假, 雖說宋瑾身份低微,從前并未見過真正的迎熹幾回,她還是會有所謹慎,故而不敢和宋瑾有太多交流。 隨后她只在屋里和霧燈墨雨她們打骨牌、下棋, 只覺獨身一人過得真是神仙日子。 可兩日之后,她便又忙活起來, 不是去宮中陪謝輕塵說話, 便是去郡主府或騫王府上作客,與這些妃嬪誥命交好,于她而言有利無弊, 加之處處找她麻煩的沈妙儀仍然在被沈子梟禁足, 她想“打入敵人內部”便更容易了。 幾次茶話雅集下來, 她已名揚赫州,被人稱之為“唯一堪配當今太子之人”。 索性最后夸的還是那沈子梟。 除茶話雅集外,江柍還去逛了一回廟會。 那日是霧燈的生辰,她便只帶了霧燈出去。 為免多生事端,二人均打扮成男子模樣,也不敢走得太遠,只在玉清觀附近轉悠了一番就回去了。 不過時間雖短,卻也十分盡興。 江柍自己沒怎么花錢,主要是給霧燈買。 霧燈第一次來逛廟會,街井小吃自是每一樣都想嘗嘗,最后吃得都走不動道了。 江柍便笑:“你何時變得這樣嘴饞?!?/br> 霧燈掩嘴打了個嗝,又歉疚又羞赧地笑道:“奴婢只是想和公主多待一會兒?!?/br> 江柍伸手去刮她的鼻子:“我們每天都待在一起啊,傻丫頭?!?/br> 霧燈微愣,只在心里說“那不一樣”,面上卻撓撓頭笑了一笑。 日子如白駒過隙。 江柍料想的不錯,沈子梟忙完政事再回赫州剛好半月,回朝那日恰是除夕。 沈子梟匆匆回東宮換過衣裳便離去了,彼時還未天明,江柍是醒后洗漱時,方知他回來過。 她便喚來段春令來問話:“你打聽過了嗎,他差事辦得如何?” 大晏朝中自是也有大昭的勢力,有些暗線,便是直接與段春令聯系。 段春令笑說:“公主放心,太子爺雷霆手段,不過五日便把爛賬查得一清二楚,殺的殺判的判,處置的干脆利落?!?/br> 江柍點頭:“既如此,我便能安心過個好年了?!?/br> 段春令又遞上一封書信。 江柍意會,打開來看,正是太后親筆,其中內容簡潔,只說了一件事 江柍把信丟到炭盆里燒了,心口亦有灼痛之感。 除夕這日陛下賜宴,她要去宮中守歲。 換了翟衣,梳雙環望仙髻,髻上綰雕鏤比目玫瑰的煙羅絲帶,又綴以雪柳,除此外再無釵環,只以前額掛上一條銀鏈綴蝴蝶抹額。 她這樣的姿色,無論如何都會艷壓群芳,不若天然去雕飾,如此裝扮,既不繁瑣,又顯輕盈靈巧。 她乘車從東宮出來,只見街上車馬盈市,羅綺滿街。 俗云“月窮歲盡之日”,謂之“除夜”,士庶家不論大小,俱灑掃門閭,凈庭戶,掛鐘馗,訂桃符,貼春牌……熱鬧非凡。 江柍看著這一切,卻莫名想到她及笄前一天,太后帶她出宮去。 她們打扮成平民人家的女子,坐一輛翠幄青車來到街頭,二人撥開窗口簾角往外看,很是繁華熱鬧,只是街角巷口隨處可見衣衫襤褸的乞丐,往人煙阜盛處走,只見天橋下一排全是賣兒鬻女,以及賣身葬父、葬母的小孩子,還有那被賭鬼父親拉去青樓賣錢的女孩……這些人像是姹紫嫣紅的花園里的雜草,密密匝匝從地上冒出來。 江柍去看太后的神色,太后只是不語,仿佛已經習慣:“看見了吧,這就是大昭,一襲華麗的錦袍,上面全是被蟲蝕的破洞?!?/br> “為何會如此?” “因為哀家和皇帝無能?!?/br> 江柍只覺惶恐。 太后卻語氣如常:“愛愛,看看你的國家吧,看看這個生你養你的地方,這里的人民和土地都如此需要你,你不是為哀家效忠,你是為國家奉獻。你若能得到沈子梟的心,哪怕最后我們的籌謀無用,哀家也有信心沈子梟也會看在你的顏面上,免讓我大昭百姓受屠戮之苦?!?/br> “……” 江柍進宮后,先到謝輕塵宮中略坐了片刻。 謝輕塵依舊是淡淡的,倒是她身旁的掌事宮女青云,見江柍打扮的很是與眾不同,便問道:“太子妃娘娘是哪里來的奇思妙想,怎地打扮的如此清麗脫俗?!?/br> 江柍淺笑,說道:“本宮也只能靠打扮才清麗脫俗一回,不像貴妃娘娘舉手投足皆是如此?!?/br> 謝輕塵聞言,便看她一眼:“太子妃娘娘真會說話,怪不得太子殿下如此寵愛于你,聽聞殿下今日回朝,急匆匆便往東宮去了,可想他無時無刻不掛念你?!?/br> 江柍心頭劃過幾分異樣。 謝輕塵很少說這么一長段話,且她提到的事情,實在不是一個深宮婦人能夠知曉的。 青云看了看江柍的臉色,便回話道:“太子妃娘娘不知,今兒是除夕,陛下特許我們娘娘的母親進宮來了,我家公爺跟隨太子殿下去往安陽,今日回朝,許多事是公爺告訴我家夫人,夫人又說與我們娘娘聽的。夫人只道,殿下與娘娘鶼鰈情深,乃是大晏夫妻之表率?!?/br> 江柍話聽到一半,便知青云是個會說話的,既道出謝輕塵知曉東宮之事只是偶然,又告訴她話雖謝夫人和謝緒風所傳,卻非妄議,而是稱許。 只可惜她心里的異樣并未消失。 謝輕塵冷傲孤僻,滿宮皆知,江柍每次見她,都覺她的態度太過冷淡,卻從未懷疑什么。 可她剛才驟然提到沈子梟,就像一個火引子,把那煙火點著了,一個念頭猝不及防在腦海里炸開,連江柍自己都始料未及。 江柍自小被養在宮里,有些事只要深想一分,便察覺到了 又不僅僅是芥蒂。 甚至還有幾分輕視又夾雜羨慕的復雜。 是因為沈子梟嗎? “青云姑姑不用解釋,本宮怎會多想?!苯瓥承Φ?,“時候不早了,想必宮中夜宴也已備好?!?/br> “那便一同前去吧?!敝x輕塵又看她一眼。 這一次,她從謝輕塵那一瞥里捕捉到了那淡淡的輕蔑。 她有點納悶,又有點生氣。 虧她以前還傻兮兮地對人家的冷臉陪笑。 這個謝輕塵都是怎么對待她的? 除夕夜宴設在瓊樓。 江柍和謝輕塵乘肩輦出行,前頭有八個小黃門手提金紗貼金燈籠導路,另有八個手拿琉璃玉柱掌扇燈的宮娥緊跟其后,隊伍后面另有手捧唾盂、水罐、果壘、掌扇、纓紼等用品的宮娥,迤邐好長一支隊伍。 瓊樓早就裝扮得如天上宮闕。 繽紛彩緞扎成的彩燈全都點亮了起來,層層堆疊的燈火,如海浪般涌出汩汩璀光,照亮了大片夜空,殿內亦是五顏六色的光彩交相輝映,連燃燒的蠟燭都如粗大的椽子一般,遠看近看皆是一片錦繡斑斕。 江柍與謝輕塵進到殿中時,席中幾乎滿座,連被禁足的沈妙儀都來了,江柍與謝輕塵品階不低,她二人還未走到席間眾人便已烏泱泱跪了一地。 謝輕塵拂袖落座,讓他們平身,江柍亦言,無須多禮。 話剛落,只聽一聲:“皇上駕到,太子駕到?!?/br> 眾人剛坐下,紛紛又起身行肅禮。 江柍跟在眾人其中,只道:“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br> “都起來吧,今日過節,無需多禮?!?/br> 崇徽帝看了一眼江柍,很快收回目光,又走上前來,親自把謝輕塵扶了起來。 謝輕塵淡淡說道:“臣妾多謝陛下?!?/br> 江柍沒想到她對崇徽帝的態度也是如此冷淡,莫名想起周朝時那不愛笑的褒姒。 這么想著,不由又悄然瞥了眼謝輕塵,呼吸卻猛地一滯 雖是一眼,且是極不容易察覺的一眼。 但江柍這個自小便要練習如何虛與委蛇之人,自然能讀透了,謝輕塵對沈子梟的這一眼,露出了極其不易察覺的小女兒情態。 江柍一時不知謝輕塵究竟是天生便不愛笑,還是把笑意都留給了一人。 更不知謝輕塵與沈子梟是否有什么過往,對沈子梟的在意是出于男女之情還是別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