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門[懸疑]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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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br> 第11章 上午九點,城郊殯儀館。 季尋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縮在一群面色肅穆的人群中,一手端著咖啡,一手攥著兩個鮮rou包,邊偷摸咬著包子,邊心酸地懷念著自己溫暖的大床。 他到底是被沈葵灌了什么迷魂湯,才會在連續熬了兩個通宵之后還主動提出陪她來殯儀館?為什么不學學田可美滋滋地回去補覺呢?! 真是鬼迷了心竅了! 他發狠地咬了一口包子,嘟囔:“讓你嘴賤,非要上趕著……” 沈葵跟同事寒暄完,正好聽到他的后半截,順口問道:“上趕著什么?” “沒、沒什么,咳咳……” 沈葵并沒有在意他的小心思,她看看時間,臉色沉重的說:“儀式快開始了,一會兒你就在外面等我吧?!?/br> “唔,不用我幫你觀察觀察?”季尋嚼著包子,含糊不清地說。 沈葵沉默片刻,搖搖頭:“不了。讓她體面地走完最后一程吧?!?/br> 季尋識趣的沒吭聲。 “對了,監控的事,你到底怎么考慮的?” 沈葵已經將自己昏迷前在家里發現針孔攝像頭的事情告訴了季尋。不出所料,季尋當場嚇成鵪鶉,一直嚷嚷著我命休矣。 季尋把最后一口包子嚼完,拍拍手:“我已經想好了,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待會兒我就去電腦城買十幾個攝像頭在家里裝上?!?/br> 沈葵無語:“你都還沒回家看過呢,萬一你家壓根兒沒有呢?!?/br> “沒有更好?!奔緦づd奮地說:“我先裝上,萬一以后有人想來搞事,那我豈不是可以抓個正著,這就叫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沈葵:“……行吧?!?/br>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直到殯儀館的家屬來提醒儀式可以開始,沈葵才跟著人群走了進去。 *** *** 不管在任何季節,殯儀館內的氣溫似乎永遠比外部要低很多。 剛一踏入大堂,沈葵就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 黑白相間的靈堂陰冷空曠,來的人不少,卻無人說話,只剩壓抑的啜泣聲在幽幽地回蕩著。 沈葵拿了一束花,隨著人群慢慢走近正中央的透明棺槨。 作為出現在事故現場的第一人,呂婷的死狀給沈葵留下了極深的心理陰影,要再次看到那半面慘烈半面美艷的面容,對她來說實在是個不小的挑戰。 沈葵深吸口氣,緩緩彎腰靠過去,想將花放在呂婷身側。 然而就在目光即將觸及對方臉龐的瞬間,她還是下意識移開了視線,就在這時,她的余光瞥見了一個熟悉的圖案。 沈葵定睛看去,只見呂婷右側鎖骨的位置赫然紋著一條身軀細長、首尾相連的小蛇,正是她在老板和論壇樓主處都見過的那條銜尾蛇! 驚駭、恐懼震蕩著她的心神,她的手不自覺地松開,花輕輕砸落在呂婷身上,嬌嫩的花瓣散落在半面殘艷的面容上,如同從傷口上長出的嫩黃色花朵,詭異而美麗。 然而沈葵已經無心關注,她的全部心神都被那詭異的圖案所吸引。 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細節串聯成片,如同一幀幀畫片在她腦海中循環播放,最后的畫面定格在凌晨三點“砰”地那聲墜響,她從窗邊探頭望去,黑夜里呂婷靜靜躺在灌木叢中,那空洞的、無法瞑目的雙眼與她遙遙回望。 “你想什么呢?這么不小心?!?/br> 就在這時,一只粗糲的大手從身后伸出,探到呂婷的棺槨內,自然地將花拾起。 說話的人語氣溫和,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沈葵卻只覺渾身冰涼,血液仿佛凝固了,她條件反射地往旁邊一躲,避開了對方遞來的花束。 “干嘛,老板都不認識了?”徐叔不明所以。他那張溫和、樸實的面容上呈現出一種恰到好處的茫然,這讓沈葵在一瞬間幾乎動搖了自己的猜想。 但下一秒,她再次看到徐叔手腕上的紋身。理智頃刻回籠,她深吸口氣,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徐叔?!?/br> “拿著吧。別太難過,好好送她最后一程?!?/br> 徐叔再次把花遞過來,沈葵努力壓制著心里的不適,接過花放在呂婷身側。 徐叔關切地說:“我看你臉色還是很差,要不要再多休息幾天?” 昨晚沈葵蘇醒后給徐叔發了消息,表示自己過完周末就可以返崗。徐叔當時便勸她多休息幾天,被沈葵拒絕了。倒不是有多熱愛工作,而是眼下徐叔的身上很可能存在一些線索,她需要借此機會了解清楚。 “不用了,謝謝徐叔,我沒什么大礙?!鄙蚩Y貌婉拒了他的好意,或許是心理作用,現在她看著徐叔總有種后背發涼的感覺。 她簡單的跟徐叔聊了兩句,便找了個借口離開。 *** *** 沈葵回來的時候腳步匆匆,臉色鐵青,氣質與十分鐘前判若兩人。 季尋隔著老遠就感覺不對勁,但他十分有眼力見的沒多問。 兩人叫車返回市區,一路上沈葵始終沉默不語。 季尋左等右等,坐立難安,實在是按捺不住好奇:“那個……” 沈葵聞聲轉頭。 被她直勾勾地注視著,季尋頓時又慫了:“沒、沒事,我就想問問,咱們現在去哪兒?” “隨便找個地方坐坐吧?!鄙蚩v地說。 她腦中的線索太多、太亂,所有的事件如同攪成一團的亂麻,千絲萬縷卻又息息相關,她嘗試著理清它們,卻始終找不到那段關鍵的線頭。 兩人找了一間安靜的咖啡館坐下,沈葵向前臺要了紙和筆,在季尋茫然的目光中坐下書寫。 她把近期遇到的各種問題分成了兩個大的類別。 一類是關于論壇的線索,這條線索下面她分別羅列出:淮西河站損毀情況、七人照片、遺物、幸存者、同學這幾個小的分支。 另一類是關于“凌晨三點”的線索,這條線索下有:呂婷之死,出租車事故,不明原因的驚醒這三類分支。 然后她畫了一條線,將“呂婷之死”和“論壇”連在一起,并且在中間寫下了“銜尾蛇”三個字。 季尋不解道:“嘶,這是什么關系?” 沈葵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我之前就隱隱感覺,呂婷的死并不簡單。雖然她出事的時間正好是凌晨三點,看起來和另一條線索更為相關,但實際上背后所牽扯的許多細節都和論壇上的種種脫不開關系?!?/br> 沈葵拿出筆在“呂婷之死”四個字下方從左到右畫了三個分支,她在最左側的分支上寫下“快遞”兩個字。 “你說過,你的快遞是憑空出現在家里的,對吧?” “對,嚇我一跳呢?!奔緦ば挠杏嗉?。 “可我的快遞是呂婷送來的?!鄙蚩喴獜褪隽艘槐閰捂卯敃r的說辭:“按照她的說法,我的快遞在前臺已經滯留了一段時間,怎么這么巧剛好在我刷到論壇帖子的第二天就能被她找出來送到我的手上?” “第二個疑點?!鄙蚩谥虚g的分支上寫下了“論壇”兩個字。 “論壇?她和論壇有什么關系?” “你去調查呂婷死亡原因的時候,沒有打聽過她和她的網戀男友是在什么平臺上認識的嗎?”沈葵問。 季尋一愣,隨即不可置信地睜大眼:“不、不會吧……” “拿快遞給我的那天,她親口告訴我,和男友是在論壇上認識的?!?/br> 沈葵回憶起那天的細節:“當時還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我在她的手機上看到論壇帖子有更新,但當我用自己的設備登錄論壇的時候,卻沒有看到新的回復出現。按理說即便最新回復被刪掉,已經頂起來的帖子也不會那么快就沉下去??汕昂蟛贿^兩分鐘,不僅最新回復不見了,連被頂到首頁的帖子也沉回了五十頁開外?!?/br> 季尋遲疑地說:“你確定你沒有看錯?” “當時我也以為是看錯,但后來想想,我應該還沒有眼瞎到那個程度?!鄙蚩凇罢搲眱蓚€字上畫了個圈:“退一步來說,就算當時是我看錯了,也不能否認她和網戀男友是通過論壇認識的這個事實?!?/br> 季尋若有所思:“這倒也是,一件事相關還可以說是巧合,件件都是巧合就有點兒玄乎了。第三點呢?” “第三個疑點?!鄙蚩L嘆口氣,在最后一個分支處寫下“銜尾蛇”三個字。 她抬頭凝視著季尋,緩緩道:“剛剛在呂婷的告別儀式上,我看到她的身上有和論壇樓主圖片上的銜尾蛇一模一樣的紋身?!?/br> 這句話說出的瞬間,沈葵清楚地看到季尋的臉上血色褪盡,他嘴唇哆嗦著,半天吐不出一個字。 “還有一件事我之前沒有告訴你?!鄙蚩持覆蛔杂X地揉搓著拇指指腹,她在努力克制自己的焦慮:“我的老板,他的身上也有同樣的紋身?!?/br> 良久,季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懷疑呂婷、老板,和論壇樓主他們是一伙人?” “未必?!鄙蚩讣庠谧郎陷p輕敲點:“這就要看……這個圖案到底代表了什么?!?/br> 第12章 “對了!我想起來一件事?!?/br> 季尋不知想到什么,蹭地坐直:“之前查這個圖案的時候,看到過這么一種說法,據說在中世紀時期,西方某些偏遠的小國曾經流傳過關于銜尾蛇的傳說。當時有部分人認為它是神在人間的代行者,供奉它就可以化身為神的信徒,獲得永生。為此他們還成立了一個教派,英文我記不住,中文譯名叫裔神教?!?/br> “這個教派提出了一個很奇怪的觀點,他們認為‘時間’是偽神的謊言。在裔神教的教義中,世上并沒有所謂的時間概念,宇宙中所有的因果都在同一刻發生,萬事萬物互為始終,既是源頭也是終點……反正亂七八糟,挺繞的,我當時看一半就暈了?!?/br> 沈葵若有所思:“萬事萬物互為始終……” “對,這個說法正好契合銜尾蛇的形象,首尾相連,無窮無盡,所以他們認為這個世上不存在死亡的概念,生命會切換形態,但不會消失?!奔緦蠐夏橆a:“你別說,還有點兒道理?!?/br> “這么說來,呂婷和徐叔的紋身也有可能代表的是他們的宗教信仰?”沈葵感覺自己好像隱約摸到了些門道:“我記得徐叔跟我說過,這個紋身是他年輕時不懂事紋的,或許他當時并不知道這是什么含義,這一點倒也能說通?!?/br> 徐叔待沈葵不薄,從私人感情的角度出發,沈葵并不愿意他和論壇的事扯上關系。 “這么說的話,你老板或許沒什么問題,但呂婷確實疑點重重。嘶……可她身上所有的疑點又好像都能用巧合解釋得通?!奔緦みt疑地看著沈葵:“我覺得……” “你覺得什么?” “不是我自私哈,客觀地說,我覺得咱們要不還是先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件事情上吧?論壇上的事現在好歹還有頭緒,你這幾件零零散散的,我真是魂頭都摸不著?!?/br> 季尋難得嚴肅地說:“雖然我也不認可你閨蜜的觀點,我和你接觸時間不長,但也能看出你是個清醒理智的人,應該不至于連續半個月凌晨產幻什么的……這事兒多半還有隱情。但咱們精力有限,不如先把手頭上能追的線索搞一搞,反正這兩晚不也平穩過度了嗎?只要后面不再出幺蛾子,其他的就順其自然,該來的跑不了?!?/br> 沈葵聽完,沉思片刻,把紙上“凌晨三點”、“呂婷之死”這兩項劃掉,說:“我贊同你的觀點,這兩件事就先放一放吧?!?/br> 頓了頓,她補充了一句:“前提是今晚開始不再出事。我可不想睡到半夜家里突然沖進來一輛卡車?!?/br> “害,要死早死了?!奔緦げ灰詾槿?。 沈葵瞪著他:“你說得倒輕松?!?/br> 季尋連忙解釋:“哪有,這不是連著守了你兩天晚上也沒啥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