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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胤云傳在線閱讀 - 《房中密道,真假難辨》

《房中密道,真假難辨》

    眾人交代幾句,確認彼此分工,即將尾聲之時,祈泉低聲道:「凌大人,是否可撥冗些時間,妾身有話想單獨一說?!?/br>
    這是祈泉第二次要支開其他人,凌胤云想了想,也不便再拒絕。他看向眾人,告罪一聲,便隨祈泉走去。他們來到花園旁,凌胤云道:「這兒應該沒人會來,泉夫人可以說了?!?/br>
    祈泉螓首低垂,為難道:「不知凌大人,可有信任的士兵能借妾身嗎?」

    凌胤云問道:「泉夫人要這些人,有何用處?」

    祈泉嘆道:「凌大人應該也知曉,平時伴隨妾身的家將,已被祈遠收買,即便再換一批人,也難保有所忠誠,故妾身希望凌大人,派人保護妾身。當然,其中費用妾身承當,絕不讓凌大人為難?!?/br>
    凌胤云皺眉道:「要借出士兵,也不是不行,可這有違規矩。泉夫人乃鑄刀莊的現任當家,若由凌某遣人保護,難免遭人非議?!?/br>
    祈泉無奈道:「凌大人所言甚是,妾身無禮要求,還請凌大人見諒?!?/br>
    凌胤云道:「這樣吧,我將冬梅借給泉夫人,她對藥物頗有心得,至少能替泉夫人分辨毒藥?!?/br>
    祈泉聞言欣喜,道:「那就麻煩凌大人了?!?/br>
    凌胤云笑了笑,道:「事實上,我還有個法子,能保護泉夫人安危,就怕泉夫人不肯同意罷了?!?/br>
    祈泉堅定道:「妾身信任凌大人,凌大人不妨直說?!?/br>
    凌胤云道:「反正,既然冬梅在泉夫人閨房,不若這樣,我半夜潛入,在房中好好保護你們。這樣一來,誰來了也沒輒?!?/br>
    祈泉俏臉一紅,頓時低頭,赧然道:「凌大人,男女同室,未免不妥?!?/br>
    凌胤云哈哈一笑,道:「我早知泉夫人不會同意,其實也沒差。好了,凌某還要去了解一些情況,請恕凌某失陪了?!?/br>
    祈泉聽聞他要離去,心中大驚,脫口道:「凌大人請留步?!沽柝吩瓢櫰鹈?,看向她一眼,正要問原因,只見祈泉耳根子都紅透了,垂下粉頸,差點將臉埋入自己胸脯之中,以蚊吶音量道:「妾身房中有一處密道,凌大人可由那里進入?!?/br>
    凌胤云訝然道:「你同意了?」

    祈泉先是羞窘點頭,旋又露出哀傷神色,道:「倘若又像那日,被祈遠施以惡計,那妾身不如依靠凌大人?!?/br>
    凌胤云聞言,頓時恍然,原來她不是動情,而是出于兩害相權,則取其輕。他不禁露出苦笑,暗忖道,想想也是,若非當日她醉酒,又迫于無奈,怎會讓男子輕易入她房中。這次,她肯退讓,那說明了事態嚴重,必須讓她抉擇一二了。

    凌胤云道:「好,那就麻煩泉夫人了?!?/br>
    祈泉美眸深注,道:「凌大人哪里的話,是妾身要勞煩凌大人了?!拐Z罷,她告知了密道位置,兩人約定時間之后,各自離去。

    凌胤云甫走不久,便撞見伍然。伍然愁眉不展,面露難色,凌胤云以為他與褚衣侯相談不合,上前詢問,方才明白原來是因白婉一事,致他左右為難。昨日婚宴上祈展被毒死,她遭誣陷,雖洗清冤屈了,仍悶悶不樂,關在屋里,不肯進食,也不肯走出來。

    凌胤云聞言之后,輕拍他的肩,道:「這事錯綜復雜,又將她牽扯其中,她會不開心,也是很正常?!?/br>
    伍然搖頭嘆氣,道:「這可麻煩了,我擔憂她搞壞身子,我不好交代。不若這樣,你陪我去一趟,說不定她會開心點?!?/br>
    凌胤云苦笑道:「我去又有何用?」

    伍然道:「凌總兵,你有所不知,自從你冬獵揚威一事,她對你很有好感,時常在白將軍面前提及你?!?/br>
    凌胤云橫他一眼,道:「她剛守了寡,伍副將便要凌某去安慰她?」

    伍然尷尬一笑,道:「當然不是那樣。再說,以她年紀,可能只是憧憬崇拜,并非男女之情?!?/br>
    凌胤云聳了聳肩,道:「好吧,誰教她是子嵐的meimei?!刮槿宦犓@么一說,臉上立時露出喜色,趕忙帶他前往白婉住處。

    他們來到一間廂房,外頭院子東西散倒一地,下人奴婢站在遠處,儼然是白婉方才發了脾氣,讓他們不敢輕近。伍然一來,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們都退下,他們喜上眉梢,二話不說匆忙離去,不敢久留。

    伍然站在門外,清了清喉嚨,沉聲道:「白大小姐,伍某找來了凌總兵,不知白大小姐是否要見他一面?」良久,屋內沒有回應,兩人對視一眼,驚覺不妙,也不管什么禮儀了,直接撞門而入。伍然匆匆入房,甫抬起頭,

    正視前方,見到白婉坐在床沿旁,好似哭過,眼睛紅通通,整個人顫抖啜泣。凌胤云還以為婚事告吹,白婉心會開心起來。不過,這也正常,畢竟正常人也不希望有人出事,才換得可以不出嫁。

    凌胤云見桌上飯菜未動,輕嘆口氣,轉過頭來,道:「白大小姐,你這樣不吃飯,會把身子搞壞?!?/br>
    白婉抬起雙目,抿唇道:「反正,現在跟死了有啥不一樣?!?/br>
    凌胤云道:「誤會已解開了,你何必這么想不開?!?/br>
    白婉冷冷道:「哼,哪有解開。對,我不再是兇手了,可你知道那些下人,是怎么在暗中評價我嗎?他們說我剋夫,帶來霉運,只要接近我的男人,難以善終?!?/br>
    伍然怒形于色,大叱道:「是哪個下人敢這么大膽!」

    白婉橫他一眼,不以為然道:「你生氣又有何用,難道你要把所有人殺了嗎,你有這種能耐嗎?再者,掩耳盜鈴,有何意義?」

    伍然被她這么一說,頓時啞口,也不知該如何應對。凌胤云嘆道:「唉,這些下人平時悶得慌,王權貴族的逸事,他們最愛談論了,也不差你一人。過不多久,他們有了新話題,便不會再管你了?!?/br>
    白婉冷眼看他,不悅道:「說得好聽,又不是你被中傷。再者,撇開這事不談,我千里迢迢跑來這,嫁一個我不愛的人,結果他還死了,現在我成了寡婦,以后還有誰敢要我?就連以前玩在一起的人,怕是都不敢接近我了?!?/br>
    凌胤云道:「你乃褚衣侯之女,想娶你的人多得是,你還怕嫁不出去嗎?」

    白婉道:「反正,爹又會為了政治聯姻,隨便把我送出去?!?/br>
    凌胤云見她自怨自艾,雖感無奈,但也同情,畢竟這種事發生在誰身上,肯定都不好受才是。凌胤云道:「這樣吧,你好好照顧身子,恢復精神,這附近有草原,我再陪你騎馬晃晃,你覺得如何?」

    白婉遲疑半晌,怨道:「你每次都不遵守約定?!?/br>
    凌胤云道:「這次一定遵守,好嗎?」

    白婉點了點頭,道:「如果你再毀約的話,我一定不放過你?!?/br>
    凌胤云雙手一攤,苦笑道:「你要不放過我,也是可以,但你至少得有精神,否則你連我一根寒毛都碰不著,怎讓我害怕?」

    白婉與他對視一眼,片刻,她破涕為笑,道:「好,我就不放過你?!剐?,她端起飯菜,動起筷子,道:「這飯菜都涼了?!?/br>
    伍然忙道:「白大小姐別緊張,伍某這就讓下人把它弄熱,你先在這等著,我很快就回來?!沽柝吩埔姞?,本想假借端菜為由離開,結果被白婉一瞪,硬是拽了他一襟,將他留下來,陪他聊天。

    天色漸暗,好不容易捱到傍晚,凌胤云才脫身出來。他打了個哈欠,聊了一整個下午,也感到餓了,便前往別館。由于昨日之事,別館死氣沉沉,也無歌姬助舞,但賓客依舊坐滿,令凌胤云不禁感到詫異。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雍山君已至,許多非鑄刀莊的賓客,均想利用這個機會,與他親近,著意巴結,阿諛諂媚。

    凌胤云一如既往,被祈泉邀到身旁,惟一不同之處,季冬梅被安排在另一側,至于殷修和伍然也在附近。

    凌胤云飲著酒,吃著小菜,他環顧四周,雖然賓客還在交談,但聲音偏低,比起昨天黯淡不少。館內的紅布也被扯下,恢復原狀,不再充滿喜氣。原本伍然勸白婉出席,可她鬧彆扭,堅持不肯,以她立場來說,也是合情合理,故伍然也沒有請凌胤云幫他說服。

    凌胤云注意到了,褚衣侯和祈木雄不在場,覺得有些奇怪。按道理來說,褚衣侯身為鹿州郡守,若說公務繁忙,或許可不出席,可昨日發生那種事故,身為鑄刀莊氏族長老的祈木雄,怎會不出席,安撫群眾心情呢?

    凌胤云一邊想著,一邊動筷,倏忽間,他當下一怔,瞠目結舌,完全不敢置信眼前景象。凌胤云定眼一瞧,前方竟是祈遠,而他正和身旁之人,有說有笑,臉上僅貼著幾塊膏藥布。

    凌胤云挪向一旁,低聲道:「那個人是祈遠嗎?」

    祈泉眉頭一蹙,嘴角輕撇,不悅道:「妾身不想聽見那人名字,更不像再看到那人出現?!?/br>
    凌胤云苦笑道:「我不是捉弄你,只是想請你確認?!?/br>
    祈泉白了他一眼,拗不過他,只得往前一探。隔了半晌,她沒好氣道:「那人就是祈遠沒錯?!?/br>
    凌胤云聞言一凜,面露不惑,道:「這怎么可能?!?/br>
    祈泉問道:「有何不妥?」

    凌胤云指著他,道:「那晚我與小修聯手,將他痛打一頓,甚至踢其要害,以那傷勢來說,他至少得躺上半個月。就算恢復較佳,提早下床,也覺不可能像現在臉上僅貼幾塊膏藥,應是全身繃帶才是?!?/br>
    祈泉道:「凌大人,會不會是你記錯了?」

    凌胤云瞥他一眼,報以苦笑,祈泉見狀,大感困窘,不發一語。仔細一想,凌胤云怎可能記錯,祈泉也知她說錯話,故別過俏臉,不敢看他。

    凌胤云正要和殷修交談,想不到殷修也盯著那祈遠,臉上表情露出驚詫之色,就連酒灑了出來,也渾然不知。凌胤云挨過身子,偎在季冬梅香肩,對另一頭的殷修,問道:「那晚你將他帶回去,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殷修不解道:「沒道理呀,我雖檢查過他傷勢,斷不至死,可他的確是滿身外傷,身上多處瘀青,幾根肋骨斷裂?!?/br>
    凌胤云這下也迷惘了,不知所措。倘若殷修所言為真,除非神醫降世,否則只剩下一種可能,那便是當晚之人,并非祈遠?;蛟S祈遠早料于此,為防謹慎,故意找了個相似的人前去。他們兩人,俱與祈遠不熟,當時關燈,也看不清楚臉,等到將她拖出去,早已鼻青臉腫,認不出原貌。殷修看了過來,使過眼色,彷彿在想同樣事情。

    祈泉身子一顫,問道:「難道妾身誤會了他嗎?」

    凌胤云回到席上,靠近了她,握住她顫抖的雙手,道:「別擔心,就算他找人替他頂罪,此事為他指使,應不會有錯?!?/br>
    祈泉顯然很害怕,她恨不得抓住凌胤云,將身子挨近,整個人偎在他懷中,尋求保護感??杀娔款ヮブ?,她自是不趕怎么做。片刻,她定過神來,將凌胤云的雙手推開,容色稍緩,道:「那就有勞凌大人了?!?/br>
    一盞茶時間過去,正當凌胤云想起身,外頭忽聞聲音,他大感不妥,知道定是那雍山君來了。他皺起眉來,將腿挪回席上,暗忖道,這雍山君肯定知曉截婚失利,杜文被抓一事,若他問起,該如何應對?

    果不其然,雍山君駕到,稍與眾人寒暄一番,便筆直朝他前來。他道:「凌總兵,想當初見你還是校尉,今日已是總兵,真是令人驚嘆?!?/br>
    凌胤云忙道:「雍山君過獎了,只是僥倖?!?/br>
    雍山君笑了笑,道:「怎會是僥倖,凌總兵屢戰屢勝,教本君刮目相看。據說前來途中,還遭遇伏擊,不知是否為真?」

    凌胤云心叫不妙,他讓話題引導至此,肯定另有所圖。他尷尬一笑,道:「不過是些許小事,不足掛齒?!?/br>
    雍山君笑道:「這事已傳入滇成王耳中,所以特命本君,前來詢問情況?!?/br>
    凌胤云身子一震,驚道:「滇成王也知道了?」

    雍山君看了他一眼,若無其事道:「怎么,凌總兵不想讓人知道嗎?」不給凌胤云回話,他續道:「聽說是有內jian,好像是禁衛軍的杜文。此事甚大,父王也十分關心,不知可否請杜文前來,本君想親自審問他?!?/br>
    凌胤云道:「杜文已在牢里死了?!?/br>
    雍山君瞥他一眼,像是早已預料一般,故作驚奇道:「杜文已死了?所以凌總兵的意思是說,杜文為內jian,你們將他綁起來,關在牢里,他便死了?那么,可有伏兵的消息呢?」

    凌胤云抬起頭來,眼神掠過一絲怒意,他恨不得一拳揍過去??伤靼?,若真衝動行事,哪怕只是逞口舌之快,也容易被強冠以下犯上之罪。他穩住情緒,道:「這事凌某會在詳查,還請雍山君別擔心?!?/br>
    雍山君道:「本君也信任凌總兵,可外頭已有間話。今日一聞,凌總兵聲稱遭人伏擊,可未捉拿兇手,又指杜文為其中內應,眼下他死了,線索俱斷,凌總兵究竟如何找到兇手呢?」

    凌胤云道:「凌某定會找出幕后兇手?!?/br>
    雍山君瞇起賊眼,冷笑道:「那凌總兵可要盡快,杜文非尋常人,他可是禁衛軍其中一個隊長,若他是內應,難保其他禁衛軍不會是。若真如此,那父王的處境,便非常危險了。各大臣均很重視此事,凌總兵切記了?!?/br>
    凌胤云暗叫不妙,雍山君方才所述,平緩溫和,彷彿一切均在預料之中,這意味著他早已知情,故作模樣罷了。既是如此,杜文應該也是他派人殺死。若真這樣,那他的人早已潛伏在這,可謂四面楚歌。

    凌胤云作揖道:「雍山君放心,凌總兵定會妥善處理?!?/br>
    雍山君冷冷一笑,道:「凌總兵,父王特命我來,便是要處理此事,還請凌總兵全力配合本君,一同找出敵人?!?/br>
    凌胤云心中一慌,這豈非主導權落入雍山君手中?真是這樣,那別說查案了,光是要小心他暗箭襲來,便足以令他徹夜懊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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