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婚 第6節
書迷正在閱讀:佛系幼崽團寵指南、穿成陰郁萬人嫌早死的白月光[穿書]、我有一卷鬼神圖錄、她的夾心餅乾、【耽美】Unbirthday、桃花禁止過網、穿越到末世生存游戲后、致失去的依賴、瑪格麗特(替身)、自然戰記
其實她更想說,就要和江聽白過幾十年形同虛設的婚姻生活了,能挺得過來嗎? 但是于祲給出了科學解釋,“月亮背對著地球的那一面,是粗糙的環形山,它本身不發光的,是靠反射太陽光照亮地球?!?/br> “你對詩意過敏是嗎?”于祗斜他一眼,“難怪現在還打光棍?!?/br> 于祲:“......” 怎么還帶人身攻擊的。 就她這性子誰能和她過到一塊兒去? 他拿起桌上那份婚前協議看了看,嘖,江聽白要看見了估計得氣昏過去。 還沒結婚呢,就把離婚以后的大事小情都算計好了,以江聽白想和她meimei共結連理的決心,他能受得了? 于祲有些好笑地問,“這破協議,老江看了什么反應?” “他直接給撕了,那意思好像我逼著他偷人一樣,紙屑撒了一地?!?/br> 于祗很沒有所謂的,撐著頭,繼續她的苦大仇深。 于祲臉上的酒窩笑漏了一個,“能把他弄得發回火兒,你也是挺有本事的哈?!?/br> 江聽白是公子哥兒里頭出了名的惜老憐貧,雖說人挺傲氣,但在基本的禮節上卻是比誰都要注意的。 他還記得大四保研那會兒,面試當天江聽白差點遲到,于祲電話打爛了也沒人接。 后來氣喘吁吁地跑到教室里,一問才知道,他在坡上遇著一扶著三輪車收破爛的老大爺,見人家可憐,愣是幫他推上了坡才離開的。 于祗奇怪,“他不是經常發脾氣嗎?” 于祲剛想說那是對你。 你沒發現江聽白一碰上你,整個人都不太對勁了嗎? 但沒等他開口。 于祗已經開始抒發己見:“而且吧,我真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氣,男的婚后偷個把女的不是常態化現象嗎?你們這幫人有幾個好東西?我苦心為他慮好后事他還挺不高興的呢?!?/br> 于祲:“......你是為了你自己吧?!?/br> 三分鐘里他被罵了兩次,出自他親meimei之口,而且都不帶臟字的那種。 不是于祗對婚姻或者說感情悲觀,而是她身邊太多這樣的真實案例,每次參加完party或是下午茶回來,又要多聽上幾件圈里的雞飛狗叫。 京城豪門間你嫁我娶,來回往復著,利益早已羅織在一起,理也理不清。 可有一件事,是始終擺在明面上的,就是大家都不談感情。 從上一輩再到他們這一代,于祗眼里看到的,無一不是湊合過日子罷了。 還在美國念書的時候,于祗每次和明容打完視頻電話,她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看著面前橫穿而過,最后不可回頭地注入長島海峽的康涅狄格河,想起一輩子都沒幸福過的mama,于祗總有個錯覺。 她認為他們完完全全是兩代人,見的世面不同,感興趣的所在不同,價值觀也不同,但后來發現他們根本是一個人。 他們有同一個名字,就叫做——名利的棋子。 這個悲哀的事實,從蔣玉輕被逼走的那天起,于祗才遲眉鈍眼地意識到。 于祲有點看不下去了,“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江聽白他喜歡你?” “我天,你在口出什么狂言?”于祗被驚著了,她像看新物種一樣,上下打量她哥,“說他喜歡你還靠譜兒點?!?/br> “......” 于祲在心里長念一聲兒,老江,哥們兒真的已經盡力了。 他突然發現,比起和江聽白領證結婚這件事,于祗好像還更難接受他喜歡她。 這些年江聽白錢是一桶一桶的掙,但追個姑娘怎么就那么南轅北轍? 于祗一夜都沒怎么睡好。 第二天大早,江聽白接她去民政局登記結婚的時候,即便于祗化著精致自然的眼妝,但他還是舉一反三地瞧出了她的疲態。 在快開到民政局那條路時。 江聽白把車停在了路邊,“拿來?!?/br> 于祗:“什么?” 他轉過頭看她,“你不是要簽婚前協議嗎?拿來給我簽字?!?/br> 于祗忙翻包去找,江聽白看著她那副樣子,當真好氣又好笑。 講好離婚的條件就值當她那么高興? 他不耐煩地催促了句,“快點,晚一分鐘我可不簽了?!?/br> 于祗把協議和筆都遞給他,“一式三份,在這個地方簽名就可以了?!?/br> 江聽白看了眼小心翼翼把協議書放回去的于祗。 如果這樣能叫她安心的話,如果共同組成一個家庭都不足以把她留在身邊的話,如果她就是無法愛他的話。 他放手也會放的更愿賭服輸吧。 兩家安排的行程很緊湊,領完證的后天,就是他們大婚的正日子。 江家子娶于家女,對于年紀大些知道他們上上輩是何關系的人來說,本身就是段佳話。 于從聲得了這么位東床快婿,招待起賓客們來也份外熱情。 于祗穿著才從黎巴嫩空運來的elie saab婚紗,由十幾位設計師趕制而成,延續了這個品牌一以貫之的奢華精美。 毫不吝惜地運用碎鉆鑲嵌在褶皺和裙擺上,配上銀絲流蘇,以及精致刺繡,大手筆地勾畫出誤入童話般的輕靈飄逸。 她挽著老于款款走上鮮花鋪就的長毯時,作為伴郎的龔序秋拱了下江聽白的肩膀,“就算是聯姻你小子也比別人要走運多了?!?/br> 江聽白看著越來越近的于祗。 說出來怕人笑,他從五六年前開始,就不止一次地想象過,于祗這樣優越的身段穿上婚紗會是什么光景,現在他見到了,和腦海里的出入不大。 她是嬌柔的、昂然的,兼收并蓄著冶艷和清麗的少女情致,當空生出一股“竟折團荷遮晚照”的風流。 江聽白喉頭有些顫動,“怎么講?” “最難消受美人恩吶江大公子?!?/br> 他面上無聲彎了下唇角,但腔子里一顆心卻怦然得越來越沒了章法,到了他說誓詞的時候竟然連手都開始發jsg抖,更不要提讓他開口說話。 于祗此刻和臺下的賓客一樣,都等著看起來一臉高深樣兒的江聽白有所表示,卻等來他一把扶住她的后腦。 然后吻了上去。 他在她的唇上狠狠滾過一遭。那點子令人心悸的感覺才勉強退了些。 江聽白穩了穩心神,才在她耳邊緩緩道,“你別想多了,這進展太慢,我就是為了快點吃上午飯?!?/br> ......看把他給餓得呀,單押都逼出來了。 于祗嗯了聲,“是還挺慢的?!?/br> 當天晚上江聽白喝了很多酒,誰來敬他都照飲不誤,后來高興到都成機械反應了。只要一有人端酒杯他就喝。 幾個伴郎把他送回了煙袋斜街的四合院。 于祗被這陣仗唬得不輕,江聽白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連拍了好幾下也沒能叫得醒,這是被灌了多少杯酒??? 她也沒有什么照料人的經驗,只是參照慶姨有條不紊的吩咐,想起來應該是要先擦手的。 于祗已經洗完澡卸了妝,穿了件絲質黑色吊帶睡裙在房間里奔來跑去,江聽白猛一睜眼,就看見道纖弱白皙的身影打他面前一閃而過。 他抬手用力摁了下鼻梁,也醒了些酒,要不裝醉現在還回不來。 于祗拿了一塊熱毛巾,跪坐在他旁邊,先胡亂給他擦了把臉。 嘖......這個看顧人的手法,實在是稀松得很。 她擦完總覺得哪里味道不對,又趕緊下床去點上支奇楠香。 可就算她打開了窗子,那股難聞的氣味還在。 于祗左右聞了再聞,最后發現問題出在江聽白的襯衫上,煙和酒氣沾滿一身。 她重新坐回床沿,“江聽白!你能把衣服脫了?” 他沒有反應。 那只有她自己來了。 于祗拿了一套睡衣放在旁邊,光是解開他的扣子、挪動他的肩膀、把衣服扒下來就仿佛用盡了一生一世,她扶著床柱深吸了好幾口氣。 她的余光瞟見江聽白展露無遺的馬甲線和腹肌,再配上他這張,號稱是q大建校一百多年來都難遇的顏值門面。 忽然于祗就撫著胸口,這氣倒換得更厲害了。 她一不做二不休的,壯著膽子,伸出手去除他的褲子。 可那粒褲扣也不知什么材質做的,滑不溜丟怎么也捉不住,她試了好幾次才能成,最后顫抖著指尖剝開時,躺著的那一位好像已不太對勁了。 于祗驚惶地抬起頭,江聽白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沒給她辯解的機會,就扯過她細長的手臂壓在了身下。 煙袋斜街里聲色各異的四合院在晨霧中伸了個懶,清早又下了一陣細雨,恢弘的院落里細工細瓦的涼亭紅頂半映在人眼前,連綠苔也染上觸手的涼意。 這一處房子鬧中取靜,楠木朱門一關,就隔開了胡同里商業化氣息濃重的人聲鼎沸,雞犬不相聞的,辟出一方幽靜地界兒。卻又得了北平城里萬變不離其宗的,帶著官邸臉面的深宅大院的真傳,叫打旁邊過的路人覺得架秧子十足。 于祗略微動了動腿,下半邊大片的酸腫脹痛難消,可想昨夜有多荒唐。 她聽著浴室里水流聲停了,忙又縮回并攏了準備下床的手腳,把眼一閉躺在床上裝死。腦子里卻不停醞釀著該怎么打這個招呼。 說,“hi,聽白哥早上好?!?/br> 不成,都夫妻了還叫人家哥,這多少沾點子禁忌了。 那就,“老公,起這么早???” 也不行,就這個膩死人的稱呼吧,叫不叫的出口且兩說,聽起來怎么那么上趕子? 指不定江聽白要回一句——“這是嫌我不賣力?昨晚上還沒來夠嗎于二?” 得了吧。就什么都不說。 又沒有哪條法律規定起床必須和丈夫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