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在三本書當炮灰男配后 第173節
謝輕言側耳輕聲道:“走吧,宴秋,待會兒比完還能一起吃個飯?!?/br> 江宴秋:“行啊,但這也出不去啊,要不待會兒燙火鍋吃吧?!?/br> 其他人:“……” 給我有點緊迫感啊喂!你倆是來游山玩水的還是來比賽的! 當得知這倆是昆侖同門后,圍觀劍修:“……” 行叭。 江宴秋躍上比試臺,鳳鳴的劍光印著天光:“來吧?!彼Φ溃骸安粶史潘≥p言,咱倆好久沒好好打一場?!?/br> 謝輕言也笑著搖搖頭,語氣親昵:“我有過哪次,不聽你的話么?!?/br> 江宴秋先一步攻上前,鳳鳴游刃中帶著銳利,劍身輕顫,浩蕩的劍意霎時間展開! 謝輕言手腕翻轉擋下,他的劍意綿密中藏著令人戰栗的殺機,像是芳草仙花掩映下的沼澤,一旦被那柔順的表象迷惑,行差踏錯,就會淪落萬劫不復的深淵,徹底被深淵吞噬。 重來一世,很多東西變了,卻也有很多沒變。 謝輕言的劍意,倒是跟前世的鬼書生一模一樣,分毫未變。 玉面書生般俊秀的青年微微一笑,借著劍刃相擊,兩人靠得極近,喟嘆道:“宴秋,你長大了?!?/br> 江宴秋:“……???” 你在說什么啊兄弟?咱倆不是一年的嗎? 謝輕言卻只是輕笑,并未再說什么。 當年把他撿回去時身形單薄,一臉無聊地轉著筆的少年,也長成這般風流俊秀的人物了。 謝輕言現在還時不時想起他們一同在問道峰求學的日子,還有下學后一起去江宴秋的竹舍,一起做教習布置的課業。 ——那是他一生中為數不多的,愿意回頭看去,甚至想要珍藏摩挲,藏在最心底的日子。 他其實并無所謂輸贏,無所謂什么劍道大會。 要不是因為名單上有眼前這人的名字,他甚至壓根不會報名參加。 ——他可能的確如那些人所說,是個天性涼薄、一身冷血的怪物,哪怕至親倒在面前的血泊中,眼也不眨一下。 ……只有這個人。 因為這個人開玩笑般地讓他全力以赴,不準放水,所以他會照做。 似水般綿延的劍意憑空而起,從四面八方幻化出虛幻的水流,織成一張大網,想要將那人困入其中。 ……就像他平日里每時每刻都想做的那樣,終于能夠正大光明地在現實中這么做。 江宴秋揮劍格擋,鳳凰劍法精妙絕倫,分出無數道劍氣,數量正好與所有的水龍數量一致,銳不可當地迎頭而上! 鳳火與水龍相擊,瞬間爆發出巨大的靈力沖擊波,水汽蒸騰,甚至臺下都感受到了那股灼熱! 他倆實在太熟悉彼此了,當年昆侖的劍道課,他們兩人當搭檔的次數是最多的。 今日只不過換上更大的比試臺,在更盛大的場合,在眾人激動的目光下,再一次交手罷了。 鳳鳴劍直長空,將多余的水汽都驅散開,以防燙傷對面的謝輕言。 水汽散盡,兩人又戰至一處,下一秒,身影又都一同消失,瞬移到另一處,打得劍光閃爍,眼花繚亂。 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招式,都要足夠新奇,足夠出其不意,才能不被一個如此了解和熟悉你的對手攔下。 底下的劍修都快看呆了,一個個目不轉睛,恨不得多長上一對眼睛,不漏過任何一絲戰斗的細節。無論誰暫時占了上風,都是一陣毫不吝嗇的叫好。 太精彩了! ……就是老是被水汽遮住看不清! 兩人的劍意一水一火,打得稍微激烈一些臺上就水汽蒸騰的,然而越是戰到酣處,水汽越濃,人家比試的雙方還沒什么,倒把下面人急得不行,一個個恨不得大鼓起腮幫子,幫他們把水汽吹趕緊。 …… 終于,水霧散去。 有人急忙問道:“比試如何了?現在誰勝誰負?” 更多的人,則是屏氣不語,大睜著眼,生怕錯漏一點。 謝輕言的劍指著江宴秋的胸口,而江宴秋的劍,則離對方的脖頸只有一寸之遠。 雙方都默契地收了手,不會真的傷害到對方。 良久,謝輕言微微一笑,開口恭喜:“我認輸,是你贏了,宴秋?!?/br> 江宴秋空出來的那只手摸了摸下巴:“我怎么覺得……花落誰家還未可知呢?!?/br> 臺下其他人:“……” ????? 劍道大會這么多年比下來,有像他倆這樣爭著搶著把勝利拱手讓人的嗎? 然而,由于謝輕言先一步認輸,裁決的真人自然公事公辦,宣布江宴秋勝利。 江宴秋:“……”他無語道:“你這是耍賴吧輕言,還能這樣的嗎?!?/br> 謝輕言卻狡諧一笑:“你只讓我全力比試,不要放水,又沒規定其他的?!?/br> 江宴秋:“……” 這倒也是。 “況且……”謝輕言眉毛微挑,嘴角揚起:“如果是實戰中真刀實劍地砍下去,的確是我輸了。人沒了腦袋會死,我的劍卻并非正好命中你的心臟?!?/br> 的確,他的劍偏了一寸,即使沒入江宴秋的胸膛,也驚險地正好避開了心臟的位置,不會造成致命傷。 江宴秋嘆了口氣:“好吧,那這次私下算我們平手?!?/br> 他倆之前在劍道課上還有個記分冊,專門記錄兩人的輸贏場次。 數量也是驚人的一致。 “走,”江宴秋哥倆好地攬過謝輕言的肩膀:“一會兒燙火鍋去?!?/br> 謝輕言轉過臉,輕輕一笑。 “嗯,”他輕快答道,兩人并排的背影越走越遠:“多燙點靈牛吧……” ——他在這個人那里,永遠是輸家。 因為即使他自己身死道消,魂飛魄散。 ——也永遠不會將劍,真的指向這個人的心臟。! 第117章 當日下午的另一場比賽,江宴秋贏得也并不輕松。 對手是長墟劍宗的劍修,經驗相當豐富,劍法也十分老道,但江宴秋腦子里裝著一堆事,沒耐心慢悠悠地打,幾十個回合下來,就挑落了對方的劍。 長墟劍宗的那位倒是十分豁達,干脆利落道:“是在下輸了,廬陵江氏的鳳凰劍法、昆侖的劍修果然名不虛傳?!?/br> 他其實并不算完全落敗,只是身為劍修的尊嚴不容許讓他在自己的劍被挑落后還不認輸,這份胸襟和風骨倒是令不少人動容。 江宴秋也行了一禮:“抱歉,多有得罪?!眲倓偟拇蚍ù_實粗暴了些,對不住了對面的小哥。 對面灑脫一笑:“這算什么得罪不得罪的,改日要是有機會,我再向江道友討教一番?!?/br> 今日兩場比完,這屆的劍道大會便已進入尾聲。 明天,就是決賽了。 .暮色四合。 江宴秋渾身上下貼滿隱身符和匿氣符,把自己貼得活像前朝僵尸。 務必保證今夜這趟望月塔之行的安全性。 現在哪怕是個大活人站在他面前,江宴秋也有把握讓對方當個睜眼瞎,完全發現不了自己。 ——他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地牢里關著的左玉。 昨天三番五次想問個究竟,都意外被人打斷,江宴秋今晚只得再次潛入望月塔。 他的怨氣簡直比鬼還大。 然而,看到眼前的一幕,他不禁皺起眉頭,下意識隱匿了身形。 ——今夜的望月塔,竟然有眾多巡邏隊嚴守以待,在各個死角不斷盤查。 一群群上玄修士面無表情地提著燭臺,手上還舉著特質的靈燈。 被這東西一照,管你是妖邪魔物還是貼了匿氣符的修士,通通無所遁形。 這是怎么回事? 昨夜也只有塔樓入口處安排了一個修士值守,今晚怎么這么多人? 白色巨塔簡直被圍成了銅墻鐵壁,饒是一只蒼蠅也飛不進來。 江宴秋先前怎么也沒料到,今夜會是這般情境。 但越是這樣嚴防死守,無比重視……就越是昭示著,他先前的警惕和預感是對的。 左玉之事,恐怕真沒那么簡單——真相怕是另有隱情,而不是如那人所說,什么“走火入魔后戕害同門”! 但問題是,今日這望月塔,看得也太嚴實了。 江宴秋遠遠觀察了半晌,直到巡邏弟子提著燭燈朝他藏匿的方向走來,才收斂氣息,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回到別院,江宴秋先是解下披風,再將原先貼好的符咒一張張撕下來,燭光跳躍,倒映在他沉靜的目光里。 明日就是決賽了啊…… 要是一切順利,明日的現在,他已經坐上回昆侖的飛舟,快活地在他的鳳棲峰泡澡了。 江宴秋倒寧愿這一切只是他想多的瞎cao心,實際上什么事也沒有。 但不知為何,他總是覺得有些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