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在三本書當炮灰男配后 第172節
等等,所以剛剛那瘋子……是整張臉貼著柵欄,在黑暗中無聲無息地看著他? 江宴秋:“……” 謝謝,更滲人了。 不知為何,在這空無一人的黑暗中,那人的瞳孔反倒不似白日里的瘋癲,反倒有種難以言喻的冷靜和漠然。 他歪頭道:“啊……白天的……嘿嘿嘿……好看……” 江宴秋已經適應了他的瘋言瘋語,沒太在意,反倒觀察起了地牢的柵欄。 這不是普通木頭,而是仙山宗門專門關押罪大惡極的犯人用的,比一般的玄鐵還堅硬,連利劍都很難劈開。上頭還繪制著無數符文,一旦試圖攻擊或劫獄,立即能作出反應防御,以及向負責看押的真人警告。 竟然這么大費周章,這么高的規模,只為了對付一個瘋子…… 嘖,也不知這人白日是怎么從這種地方破開重重禁制逃出去的,看來沒瘋前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他正兀自研究著,耳邊絮絮叨叨的停不下來,江宴秋煩不甚煩,順口安慰了句:“先別急,在想辦法了?!?/br> 那瘋子像是靜了一秒,忽然吃吃笑道:“嘿嘿……你是不是……之前……過了……” 江宴秋:“……?” 一個字沒聽懂。 那瘋子笑的更開心了,前仰后合,還費力地把那顆臟兮兮亂蓬蓬的腦袋貼了過來,一眨不眨地看著江宴秋。 江宴秋:“……勞駕頭讓讓,擋著光了?!?/br> “你看起來……感覺很好吃……嘻嘻嘻……” 他吃吃地笑道,無比開心。 “要是被月亮知道了……他不會放過你的?!?! 第116章 試想一下。 大半夜,空無一人,寂靜漆黑的塔底。 一盞光線微弱的夜明珠,一個滿身臟污胡言亂語的瘋子。 披頭散發,瘋瘋癲癲,笑嘻嘻地說出了這番瘋話。 ……是個人都得被嚇得不輕。 即使是還算經歷豐富的江宴秋,都下意識寒毛豎起,心中一頓。 ……月亮? 這不是他第一次從這人口中聽到這個詞了。 ——我的腦子……被月亮吃掉啦。 ——要是被月亮知道了……他不會放過你的。 ‘月亮’……到底是什么?是這處處充滿詭異的望月塔?還是……上玄掌門月姬明? 他本來壓根沒指望能問出些什么,卻沒想到如此猝不及防地聽到重要信息,江宴秋神色迅速一凜,追問道:“‘月亮’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的腦子被吃掉了?” 那人卻不答,又自顧自吃吃地笑,像是瘋地更厲害了,手舞足蹈地發著癲,大喊大叫著旁人聽不懂的音節。 突然,漆黑的甬道盡頭,似乎傳來了腳步聲:“……誰在哪里?” ——糟了,這瘋子動靜太大,怕不是把上玄的巡邏弟子引來了! 江宴秋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反手將夜明珠收盡儲物袋,四周頓時漆黑一片,他身形一閃,藏匿到一處隱蔽的視線死角,將周身氣機收斂到最低,順便還給自己腦門上拍了張隱身符。 就在他做完這一切的下一秒,一道身影恰好從拐角走出來,提著一盞燭燈緩緩走來,停在關著那瘋子的木柵欄前。 “左玉,你又在喊什么?” 竟然是白天遇到過的為首的上玄弟子。 倒是碰巧,今晚撞上他巡邏。 要是旁人,可能只當左玉瘋病又犯了,但江宴秋第一眼幾乎就能判斷,這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后背緊貼著墻根,一動不動,好似已經跟空氣融為一體了。 那位左道友自然不可能回應他的話,只是嘻嘻笑著,還從柵欄中伸出手,想去夠那人手中的燭臺。 那人一動不動,蠟燭的火焰在他漆黑的瞳孔中無聲跳躍。 他深深地看著對面披頭散發、滿身臟污的瘋子,忽然道:“……你是想告訴我些什么嗎?” “……你是真的瘋了嗎?” 一片寂靜。 江宴秋下意識屏住呼吸。 左玉閉上嘴,停止喊叫,歪了歪頭。 江宴秋幾乎以為他要恢復正常,拉著柵欄外那人的手,互訴衷腸了。 但他卻驀地咧開嘴,露出一個無比夸張的笑容。 然后一下一下,重重地用自己的腦子,撞擊堅硬的柵欄! 對面那人的臉色一下變了! 柵欄的木紋上刻滿了繁復的符咒,為了防止犯人越獄出逃,禁制會自動施以控制和約束。 在左玉腦袋撞上柵欄的下一秒,符文的靈光驟然亮起,虛空中浮現出符文幻化出的繩縛和梵印,緊緊困住左玉讓他動彈不得的同時,梵印烙印在他的身體上,那片皮rou瞬間焦黑一片,發出刺鼻的氣味! 即使是這樣,他依然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不要命地將自己的腦子撞向符文,短短幾瞬的時間,額頭上瞬間出現道道血痕,順著鬢發和眼尾蜿蜒流下,將整張臉都糊得血漬滿面。 對面那人握緊拳頭,不得不用自己的身份令牌打開地牢的門,快步走進去阻止里頭的人自殘。 要是放著不管,這瘋子恐怕真能將自己撞死! ……機會! 眼下那人進入地牢,讓出了狹窄的甬道,江宴秋終于能從墻根的視線死角處閃身而出,幾步踏了出去! 有一說一,要不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江宴秋還真沒那么容易溜出去,要是那名上玄弟子突發奇想或是心思警惕,再往前走幾步,他的蹤影便徹底暴露了。 江宴秋無意識地撇過頭看了一眼。 左玉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前方,正好看向了他的方向。 只猶豫了幾秒,江宴秋便心一橫,閃身離開,幾步奔向先前下來的暗道。 ……至少現在,他還不能被抓住。到時候不僅解釋不清,要是引起上玄或是那位不知其真實身份的“月亮”的警覺就糟了。 他強迫自己轉過臉,撐著地一跳,幾步就躍上石階,輕巧無聲地消失在塔底盡頭。 江宴秋不敢耽擱,上到地面后又給自己多貼了一張匿氣符,沿著墻角,小心地出了望月塔。 ——正好跟上玄的巡邏隊打個照面! 江宴秋心中一驚,萬幸他剛剛多留了個心眼兒,沒冒冒失失地直接沖出去。 貼著墻心中默數,巡邏弟子并未發現任何異狀,等他們盡數離開后,江宴秋又靜靜等了一會兒,才幾個閃身間離開望月塔。 月亮此刻正好升上最頂端,高懸在塔頂的正上方。 然而因為左玉那番瘋瘋癲癲的話,此刻清朗的月輝,在他眼中仿佛也染上了一絲詭異和不詳。 然而,江宴秋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不久,左玉便安靜了下來。 他被對面之人壓制住手腕,重重地壓在地面上,困住手腳動彈不得來阻止他自殘。 但不用壓制,他此刻也徹底安靜下來,空洞地看著頭頂地牢的頂端。 好像是方才瘋癲的力氣一下子被抽走般,他不僅停止了叫喊和動作,直接切斷了對外界的反應,只余一具行尸走rou的軀殼。 身上那人因為他方才的奮力掙扎和踢打,總是一絲不茍的衣衫顯得有些凌亂,平整潔白的領口也被蹭歪了。 良久。 他啞著聲音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讓你恢復正常,變回以前那樣?” 左玉一言不發,視線未曾停留在他身上分毫。 直到臉上似乎有水滴滴下,留下蜿蜒濡濕的痕跡。 那人深深地、深深地低下頭,把頭埋進了他的側頸:“……師兄?!?/br> .玄光境組比到只余十六人時,大會就已將近尾聲了。 昆侖這次參賽的弟子,還足足余下了一小半。 跟往年比,這也是很好的成績了。 尤其是江宴秋他們這屆,成績堪稱逆天。 謝輕言、趙滿樓跟他都是玄光境組的,王湘君跟江成濤則是凝元境大圓滿,只差一步就能晉階,他們這一屆的,就足足占了五個名額。 因此,大家都摩拳擦掌,氣勢洶洶,十分有信心。 昆侖這次恐怕要摘得不知一個魁首了! 十六進八的第一場,江宴秋便運氣不巧,直接撞上了謝輕言。 雖說大家遲早要碰上,但內斗終究是令人捶胸頓足的。 由于大部分選手都淘汰,只有最后幾場要比,因此每張比試臺四周都圍滿了人,越到決賽圈,比試越是精彩,無論哪個單獨拎出去,都要被贊一聲人中龍鳳、少年英豪,他們的比試也必定極具觀賞和學習意義。 因此不少劍修都選擇留下來看到最后,比試臺旁堪稱人山人海。甚至還有黃牛提前一夜去占好絕佳的觀賞位置,高價賣出的。 江宴秋跟謝輕言是一起去抽的簽,一起看的腕帶,再一起去的比試臺,兩人臨到時間才悠哉悠哉地出現在比試臺,簡直驚掉早已等候的里三圈外三圈的圍觀群眾的下巴。 “什么情況?今年的大會這么沒有火藥味的嗎?這倆人怎么還有說有笑地并肩走在一起?” “你懂什么,這就叫劍修的風度,兩位實屬吾輩楷模??!” “醒醒,你并沒有長成這樣的臉?!?/br> 這樣俊秀年輕的玄光境,還相談甚歡,舉止親密,很難不讓人先入為主地產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