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能夢到清冷表哥 第17節
他半晌沒說話,旁邊的疾燁偷偷抬了頭,視線悄咪咪在他倆之間掃來掃去,看戲看得起勁。 謝知鳶沒敢抬眸,就死死地低著頭,長睫緊張地撲扇著。 可她能感受到表哥的目光,宛若有實質性般,從她的額流連至她的后頸。 于是被他注視著的雪白后頸也慢騰騰染上些許羞色。 “今晚我送你回去?!?/br> 男人低沉清冷的嗓音響起,如夜般厚重的靜默被輕易敲開、碎裂。 謝知鳶這才敢抬頭瞅他一眼。 “走吧?!?/br> 他示意她跟上來,可才沒走兩步,袖口就被一只小手拽住。 陸明欽側眸俯視她,眼里帶了詢問。 “表哥,我能問問疾燁,他有看到紫岫嘛?” 謝知鳶揚起小臉,水潤的眸里帶上可憐巴巴的味道。 被拽住袖口的男人看了眼疾燁。 疾燁低頭,像是匯報般任務將紫岫的所有形跡吧嗒了一遭。 謝知鳶暈暈乎乎地聽完了全部,才發覺里邊最最重要的不過只有最后一點, 紫岫暈著被送回陸府了。 謝知鳶放下心來,她微垂著腦袋,眼睛眨巴地盯著表哥繡著云紋的衣擺,小腳跟著他的步伐走動。 不一會兒到了馬車跟前,謝知鳶看著高高的車轅犯了難。 陸明欽的馬車要比他們家的大一倍有余,就是那馬,瞧著也要神駿不少,她往日不是沒坐過,可都是四喜將她扛上去的。 現下四喜遠在天邊,謝知鳶默默將胳膊放在車轅上,又默默地放下了手臂。 其實要上去也行,但她得雙手用力腳一蹬,謝知鳶幻想了下那個畫面,最終眼巴巴地看向輕松掠上馬車的表哥。 陸明欽往車簾內走的腳步微頓,他眉眼閃過些許無奈。 他俯身靠近謝知鳶,在她的注視下,寬大的手掌穿過她腋下,直接將小姑娘提溜上來。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提溜她了! 她才不是小孩子?。?! 謝知鳶鼓著臉輕輕揪住他衣領的邊邊,身上的酒味混著表哥身上的清香溢在鼻尖。 如今入夏,小姑娘身上的薄衫根本掩不住男人手掌熾熱的溫度。 她發育的極好,男人雖已盡力貼住胳膊內側,可小拇指依舊必不可免磨到些許。 陸明欽緩緩收回手,指尖微不可聞稍蜷。 謝知鳶本為著胳膊內側的觸感羞澀了一瞬,可嗅及身上的酒味時,忙噔噔退后好幾大步。 真是倒霉,她現在在表哥心中一定是臭臭的了。 她郁悶地跟在男人身后進了門簾。 馬車下的疾燁一臉深沉地拍了拍馬兒的腦袋,“馬兄,只有你能懂我了?!?/br> 駿馬打了個響鼻,沒搭理他。 * 車內,陸明欽拾起小桌上未看完的籍冊,于左側落座。 謝知鳶挑了個離他不遠不近的距離,正想去那桌上紫金玉壺。 她指尖才要觸及—— “過來?!?/br> 謝知鳶抬頭悄悄瞄了表哥一眼,有些不確定他是在叫她。 可他將手中的籍冊翻了一頁,稍抬眼,似乎在問她怎么還不過去。 謝知鳶這回確定了,她站起身,挪了兩三步。 她本想坐到他身邊,可轉念想到身上的臭味,只得磨磨蹭蹭又坐遠了些,離他有兩臂距離。 陸明欽這回倒沒怎么在意她離得是遠是近,他輕輕闔上手里的書,瞳仁墨黑沉靜,“阿鳶,三月前,南郊山崖下,你可在那?” 作者有話說: 其實很想直接寫到春/藥, 送他倆洞房。 因為之前剛簽約沒榜時更得太多了,要茍周四的榜單,所以現在要壓壓字數qaq,這些字數v后補回來【握拳】 第16章 、不許瞞我 “阿鳶,三月前,南郊山崖下,你可在那?” 聽到這話,謝知鳶腦袋里的弦斷了。 她捏著長長袖口的手指一緊,有些驚慌地垂下眸避開表哥的目光。 不能看表哥,不然就要哭了。 她天生愛哭,可每次都有些微緣由。 謝知鳶早已在數不其數的淚水中摸透了自個兒要哭的征兆。 便似如今這般,心尖撲騰撲騰亂顫,她緊張得感受到自己眼眶在發酸。 她抿抿唇,小聲說,“我沒在那?!?/br> 門外趕著馬車的疾燁支著耳朵偷聽,表小姐軟軟怯怯的聲音傳來時,他心下一咯噔。 與世子相處了十多年,疾燁自是知曉他不似表面上清冷整肅恍若謫仙。 總有些時候,骨子里的控制欲在不經意間顯露。 小時候不動聲色掌控表小姐的一切喜好,長大后克制了些,可依舊沒甚改變。 雖不至于刻意打探,但表小姐若是與何人相處被他發現了,那人的生辰八字近日行蹤等等第二日就會端端正正擺于桌上。 前些日子,世子爺雖因他刺探表小姐的消息將他罰入御議司,可自個兒還不是特意挑了表小姐入齊府的日子與齊國公商議事宜。 疾燁自犄角旮旯處扒拉出齊國公的記憶,只記得,在許久之前齊國公便已對世子遞過消息。 那時的世子將其擱置一旁,不聞不問,可今晚卻一反常態前來赴約。 不是為了表小姐又能是為了誰。 于南郊山崖這事上,表小姐的演技拙劣,又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這可不是要遭? 疾燁嘆口氣,又細細聽著里頭的動靜。 自謝知鳶那句話后,半晌沒人說話。 陸明欽靜靜看了她兩眼,神色不辨地嗯了聲。 他翻開闔上的書頁,恍若方才不過是隨口一問。 謝知鳶垂著腦袋,她兩只小手糾在一塊,擰成個疙瘩。 夜深后車道上只零零落落疾步走著幾個人,四處曠達僻靜,就顯得馬車內的翻書聲格外明顯。 待流淚的沖動下去些,謝知鳶鼓起勇氣偷偷將目光朝表哥追去。 著墨蘭暗紋錦衫的男人姿態閑適坐于軟墊上,手里的書又波瀾不興翻了一頁。 “表哥......” 陸明欽抬眼。 “其實我......”謝知鳶從小到大沒扯過謊,扯謊之后的實話說的也磕磕巴巴, “其實我確實見過三皇子,醫者仁心,那時他傷得重了些,我就出手救了他......” 陸明欽又嗯了聲。 這回他將手里的冊子置于桌上,又拉開暗格,從里頭取出個紫木檀圓盒來。 謝知鳶在咽唾沫的間隙里掃了那書一眼。 《歷山游記》 這不是孟瀛寫的書嘛? 表哥喜歡看這個呀,難怪他會問她是否愛慕孟瀛。 謝知鳶接過表哥遞過來的小點心,垂眼一看,是她喜歡的鳳梨酥。 她放松了些,一邊吃著點心,一邊一鼓作氣全說出來了, “我又不想認識什勞子三皇子,于是就都對外說沒見過他?!?/br> 她說完看向表哥,嘴角還有殘余的點心碎屑,聲音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表哥,我方才不是故意要騙你的?!?/br> 陸明欽看她一眼,指骨敲了敲身邊的軟墊,聲音淡淡,“過來?!?/br> 他眉眼沉寂,眸里平淡無波,周身氣壓沉沉。 原以為逃過一劫的謝知鳶見他這樣,被嚇了一跳,又開始緊張起來。 這回她沒再管自個兒臭不臭,順著表哥的指使在他身側坐下。 她仰著小臉眼巴巴地瞧著他,圓滾滾的鹿眼里泛著水光。 馬車內的燭光微閃,將人的臉照得透亮。 陸明欽自袖口拿了一方帕子,抬手替她細細擦去嘴角的污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