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能夢到清冷表哥 第16節
據陸明霏所說的,孟瀛出身大家,廣結善緣,為人又風度翩翩,其譽甚廣,游歷的經驗更是錦上添花。 京城不知有多少貴女偷偷戀慕他,表哥會誤會實屬正常。 她動動身子,正想轉身探探腦袋,卻被一只手按住。 男人的掌隔著層薄衾落在她肩上,好似溫度也跟著透過來。 “勿動?!彼f了這兩個字,就緩緩收回手,徒留謝知鳶滿臉酡紅。 下一瞬,陸明欽眸色微沉,“有人來了?!?/br> * 長公主踏入此處時,謝知鳶緊張地揪住身上剛披上的外襦。 長公主是當今圣上的嫡親meimei,身份尊貴,保養得宜,瞧著是三四十歲的貴婦模樣。 她一面往屏風內趕,一面不動聲色掃過室內擺設。 “民女因衣物有損,故不能行禮,如有冒犯,還望長公主多多海涵?!?/br> 謝知鳶直起身子,對上長公主審視目光的那一刻,心尖一跳,顫著嗓音勉強作答。 真是尷尬,早知道忍著難受也不該把衣物脫了。 長公主撫了撫袖子,明艷的眸中閃過深思,“原是謝姑娘,倒是我叨擾了,只不過——”她看向身側的婢女。 那婢女被她這樣一瞧,嚇得嘴止不住顫抖,她腿一軟,趴跪在地上, “長......長公主,奴......奴婢確實聽見,確實聽見這里頭有奇怪的動靜啊?!?/br> 長公主輕輕哼笑一聲,并未應答。 其實她早已猜測到今夜有人對宋譽景下手,只不過正合她意。 圣上一直有意為承安郡主同宋譽景牽橋搭線,她可不想女兒嫁給親王,和一堆小妾爭風吃醋。 因而在這婢女神色詭異來尋她之際,也正好跟著來了,沒想到卻是傷及無辜。 那些人的計劃,怕是被誰給毀了。 只不過這婢女如此蠢笨......應當不是二皇子那伙人的。 在那婢女跪地求饒之際,謝知鳶緊張得眼睫不住地撲扇,她余光下意識往衣柜那掃去。 就算如此境況之下,她思緒依舊無法自抑地發散。 真沒想到,像表哥這般風光霽月的人物,還會鉆衣柜呢。 * 長公主在訓斥完那婢女后便離開了,謝知鳶眸光一轉,就看到陸明欽提膝襕自衣柜里不緊不慢踏出。 就算這等猥瑣之事,放在他身上也依舊風光霽月、不染纖塵。 謝知鳶披著那件已然發干的外襦,早已被其上的酒意熏得眉頭發緊。 她自小飲不了一點酒,嗅到點酒意都能微醺,如今在這般境況下,忍了這么久,實屬不易。 “表哥,”她忍不住開口,在不遠處那道垂眸沉吟的墨藍身影看過來之際,不自在地提了提被角,“疾燁什么時候才能到呀?” 陸明欽聞言并未應聲,那雙黑沉沉的眸子看向門口。 下一瞬,扣門聲響起,“主子,衣服到了?!?/br> 片刻后,陸明欽移到大殿的左側,將燈火挑暗了些,這才將端在手中的衣物放到謝知鳶的枕邊。 他眸光清冷,在微弱的燭光下,映著眉宇也沉沉看不清。 在他離去后,謝知鳶才從被窩中探出腦袋來,可才側眸,這臉又蹭地一下羞得通紅。 疾燁可真“細致”,女子的小衣就在堆疊得整齊的衣物最上方,嫩黃色的絨花在煙羅色衫裙上極為顯眼。 想到表哥也看到了這件貼身衣物,謝知鳶的腦袋里如開花般地鼓脹。 門外,陸明欽背著手,正聽著疾燁的稟報。 檐下的風燈被風刮得忽明忽暗,光線依稀勾勒出他側臉的線條,身上的墨藍領衫融于夜色中,沉寂靜默。 “我倒沒想到,宋譽寅竟如此蠢笨?!标懨鳉J垂眸望著地上斑駁的樹影,淡淡開口。 怕若承安郡主嫁給宋譽景,長公主手中的兵權歸誰不言而喻,可二皇子宋譽寅狗急跳墻,竟派人給宋譽景換酒,唆使陸明秀同他一起狼狽為jian。 此事成了,也確實一石二鳥,不僅攔住了長公主的兵權,還惹得宋譽景厭惡陸家,怕是陸家與太子一脈之間都要生出罅隙。 宋譽寅不足為懼,只是背后另一人,怕是沖著他來的。 那婢女恐怕也非簡單地蠢笨,而是有意如此。 陸明欽想起透過縫隙窺見的,長公主走時朝衣柜這邊望來的隱晦目光,略蹙眉頭。 “表哥?”緩了好一會后,才覺手腳有力的宋譽景才拉開門,就看到旁邊廂房門口站立的熟悉身影。 他挑挑眉,恣意張揚的臉上是一貫的表情,“你怎么在這?” 說著,他提步朝這邊踱來,步伐不穩。 陸明欽毫無意外之色地轉身,眉宇平靜無瀾,墨黑瞳仁看了他半晌,瞧得宋譽景脊背發涼,這才緩緩道: “三皇子不是也很清楚嗎?” 宋譽景眼角抽了抽,他側身扶住欄桿,頗有些咬牙切齒,“宋譽寅那個雜種東西,別讓我抓著他的小辮子!” 方才的酒意還未完全消散,他喘了幾口氣才止住眩暈,正想開口再說兩句—— “滋啦——”開門聲響起,幾人朝那邊望去。 從里頭踏出的女孩垂著腦袋,發髻早已散下,幾縷發絲垂落臉畔,只能瞧見額角毛茸茸的碎發。 她身上的衫裙似乎大了許多,袖口被卷了好幾折堆疊在腕處。 她小心翼翼地提著裙角跨過稍高的門檻,抬眸望過來時,水汪汪的眼中驚愕閃過,似乎極不好意思般地低下頭,風燈垂落的暗光也遮不住那臉上的薄紅。 謝知鳶被嚇得低下頭,她一眼便認出表哥身旁那男子是誰。 當初她在山崖下救回他時,并不知曉他的身份,該打的打了,該扎的也扎了。 甚至,甚至那人的身子也被她看了去。 雖然身為醫者,她見識過的軀體兩手也數不完,可那人的反應著實過大,嚇得她怕他纏著她要說法,給人治好傷以后就匆匆溜走。 可沒想到偶然在大學府撞見幾個囂張跋扈的公子哥給他行禮,嘴上喚著, 三皇子。 宋譽景略掀眼簾,視線在兩人身上轉悠,女孩一直垂著腦袋不說,陸明欽卻正注視著她,眸色沉沉。 疾燁靜得恍若沒了呼吸。 這兩人是什么關系? 宋譽景心底哼笑一聲,穩住身體后,提步朝謝知鳶走去,戲謔道,“這位姑娘,瞧著怎么這么眼熟呢?” 作者有話說: 嘿嘿,酒和□□簡直就是寫文必備之物,像我這種土狗之后可能會反復用【輕輕】 最近忙更得慢,等到七月份就穩定日更,現在寶子們可以先養肥肥~ 第15章 、三皇子 謝知鳶讓他的話嚇得心里一縮,下意識看向表哥,卻正巧對上他俯視而來的目光。 風燈吱呀呀地響著,他的輪廓在昏暗的光下模糊不清,可那雙眼卻依舊漆黑透亮,視線沉沉地壓在她身上。 謝知鳶耳朵動了動,有些苦惱地捏住手指頭。 她沒想三皇子到這廝記性竟這么好。 可她絕不能暴露自己便是三月前的“女登徒子”,不然被這囂張的三皇子針對事小,若叫表哥懷疑她喜歡動手動腳就壞了。 她以長袖虛掩半張臉,甕聲甕氣作答,“這位公子可是看錯了?我可從未見過你?!?/br> 這幅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讓陸明欽眉微斂下去,他攏在長袖下的指節微動,側眸看向正又要開口調侃的宋譽景,順著謝知鳶的話,語氣不容置喙,“三皇子應是認錯人了?!?/br> 宋譽景挑眉,不羈的眉眼間神色未變,他不置可否地笑笑,“是嗎,那應當是本宮記錯了?!?/br> 為著父皇有意將承安郡主指給他一事,宋譽景近日有求于陸明欽,是以不好開罪他。 他正想再說些什么,遠處一道人影跌跌撞撞、連爬帶滾朝這邊行來。 “殿下!” 宋譽景側頭看去。 來人一身紅色錦袍,袖口處的金紋于燈下微閃,那張熱淚縱橫的老臉上滿是慌亂。 宋譽景有些煩躁地嘖了一聲。 知福撲到宋譽景跟前,正想抱住他的腳,卻被他側身躲過。 “我的殿下!您受苦啦!”穿金戴銀的太監抬起頭,不顧宋譽景的躲避,將他細細打量了一遍。 又哭嚎一聲,“到底是哪個歹人!” 老奴才嗚嗚咽咽的聲音吸引了謝知鳶的注意。 她的長袖放下一條縫,露出半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她好奇地看向那個太監的略顯浮夸的表演。 可宋譽景卻好似很受用的樣子,明明眉眼間滿是不耐煩,眼中卻帶著絲笑意。 他道,“好了好了,瞧你這德行,你這樣哭,本宮什么事沒有也得被你整出事來?!?/br> 說完,他朝一直沉默著的陸明欽說,“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了,”他頓了頓,似笑非笑,眉眼張揚,“那件事......靜候佳音?!?/br> 陸明欽送他到走廊下,并未作答。 三皇子走后,謝知鳶猛吐一口氣,可才吐了一半,就對上表哥的目光。 她一噎,熱意淌上臉頰,將兩邊的雪白都染上粉色。又有些無措地抿抿唇。 陸明欽站在臺階下側身看著她,眉目沉靜,不知在思索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