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青回,我嗑的cp成真了 第25節
少年人仰脖時候露出的線條鋒利勁瘦,滾動的喉結上還淌著晶瑩的汗珠。 他喝完水把水杯往自己包里一塞,站起來走到賈導面前道了歉。賈導又哼了一聲把頭扭回來,緊張了好一會兒的其他工作人員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因為那段戲耽擱得太久,拍告白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那天一共有兩個人向“徐晟南”告白,一個是班花,一個是“時釗”。 班花離開后,空無一人的教室里,讓人有些疲倦的白熾燈光落在“徐晟南”的桌面上,傅星徽按照導演的要求坐在桌前,打量著厚厚的教材最上面放著的情書,神情有些復雜。 白凈的手指摩挲著黑色的水筆,剛剛被班花告白的徐晟南似乎在思考應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年輕的男孩兒突然抱著籃球帶著一身熱氣闖進來,拿起了他桌前的情書。 “時釗?怎么了?”徐晟南抬頭,看向時釗的眼神有些慌亂。 朋友一直追求的女孩突然向自己告白,徐晟南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告知時釗這件事,然而下一刻,時釗卻問他是不是已經答應了班花的追求。 面對摯友的質疑,徐晟南感到十分憤怒,兩人在寂靜無聲的教室里爆發了一場劇烈的爭吵,從爭吵中,時釗得知了徐晟南并沒有答應班花的要求。 就在徐晟南生氣準備離開教室的時候,時釗突然攔住了他,對他說了一句驚世駭俗的話: “徐晟南,我也喜歡你?!?/br> 徐晟南來不及震驚,已經被時釗按回了椅子上, 就像那張劇照一樣,時釗雙手撐在徐晟南的桌子兩邊,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盛滿了他的臉,那距離并不算很近,傅星徽卻無端覺得自己像是被他擁在懷中似的。 他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也很專注。 “我不知道班花是怎么和你說的,也不知道怎么樣表白聽起來會比較好聽,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你,不是兄弟之間的喜歡,是像我爸喜歡我媽的那種喜歡,班花喜歡你的那種喜歡?!?/br> 劇本里的徐晟南很快低下了頭,冷冷道:“你打球把腦子打壞了?” 可劇外的傅星徽卻忘了應該的回答,一動不動地,帶著幾分怔愣繼續看著他。 那雙眼睛被教室的燈映得亮晶晶的,瞳仁很黑,從里面甚至能看清自己的神情,那不是寫在劇本里屬于徐晟南的表情,而是很少出現在傅星徽臉上的茫然無措。 直到導演有些生氣地喊了“咔”,傅星徽才猛然從那一瞬的沉浸中醒悟過來,瘋狂向周圍的工作人員以及紀朗道歉。 “怎么忘詞了?之前不是加班加點地背了嗎,昨天也對過戲了啊?!辟Z導顯然有些不悅。 傅星徽又準備道歉,紀朗突然在旁邊懟了一句賈導,“還不是你非要我砸他的頭,非要拍什么長鏡頭追求真實感,現在砸失憶了你開心了?” 賈導讓他嗆了聲,原本是要生氣的,可是這點生氣的情緒還沒來及發酵,他卻突然從紀朗這打抱不平的口吻里聽出來了點護短的意思來。 他忍不住看了眼傅星徽,對紀朗打趣笑道:“噢……我現在明白你為什么那么多遍都砸不中了,敢情是心疼‘徐晟南’了?不錯,挺入戲的嘛?!?/br> “他是怕砸到人受傷了,”傅星徽偏開頭替他解釋,“那么遠的球,換誰都會害怕的吧?!?/br> “是啊,”紀朗應了一聲,又望著他道:“不過怎么可能不心疼啊?!?/br> 當時傅星徽的情緒還沉浸在“時釗”那段表白詞里,讓紀朗冷不丁說了一句“心疼”,心忽然就亂起來,哪怕明白那些心疼和告白都是給“徐晟南”的,但是在成為“徐晟南”的短暫時光里,傅星徽還是忍不住代入了他的情緒。 那時候的傅星徽才十九歲,嚴格的少年時代,他一直經歷著日復一日地枯燥訓練,沒有戀愛,沒有異性,甚至連電影、電視劇都很少被允許觀看。 第一次演戲,他實在是很難控制自己不沉迷于導演編織出的甜蜜幻夢之中。 青澀的悸動,曖昧上頭的深情,少年愛意深重的眼睛。 一切都太美好了。 哪怕他知道那是假的,他也總是忘不了時釗穿著十二號球衣,雙手撐在自己桌前,對他說喜歡你的那一幕。 單單是看到劇照,卻好像能回憶起那些聲音。 就連那段沒什么特別的表白,他都能一字不落地復述出來。 可是那并不是傅星徽的故事,而是徐晟南的故事。 大概傅星徽唯一能提醒自己的,就是時釗永遠只是時釗,是一個用藝術構造出來的角色,不是任何存在于世界上的人。 他不是紀朗,紀朗也不是他,他對時釗那一剎那的心動,不該與紀朗有任何的聯系。 第25章 表演 《東籬客?!返牡诙落浿坪芸炖_了序幕。 第二篇章的主題是《悠閑的周末》, 和第一篇章的團隊協作不同,這次是分組約會。 節目組直接限定了性別,要求男生們為女嘉賓準備一樣首飾, 女嘉賓為通過選擇首飾來選擇約會對象。 第四季的六人小組儼然已經打成了一片,聽到這個消息,都在私下里暗暗吐槽了一波節目組吃相難看。 在炒作“小戀綜”之前,《東籬客?!返母鞣N活動項目雖然一般也都是分組進行,但從來沒有嚴格地限定過性別, 眼下大概是吃到了前幾季炒作的紅利,也開始沒有糖硬造糖了。 白色的厚方桌上擺在三個包裝精致的盒子,薛寒和顧亦悠已經坐下了,高阮姍姍來遲, 見到他們打了個招呼。 按照節目組的要求,女生選中了誰的禮物就去赴誰的約。 正中的盒子是鵝黃色的,里面裝著一條銀白色的項鏈,簡單大方, 素凈卻也不失精致。 左邊是一個粉紅色糖果的盒子,一條帶著小桃心的手鏈靜靜地躺在柔軟的白色絨布上。 最右邊就在高阮眼皮子底下的,是一個深藍色寫著花體字母的盒子, 看起來很典雅,里面躺著一對脖頸修長的黑天鵝耳環。 “你們先挑吧?!备呷钫f。 相處久了, 顧亦悠和薛寒都發現這位高影后其實沒什么架子,一點兒也不像剛見面時那樣盛氣凌人, 相反,偶爾吐槽和八卦的模樣還挺接地氣的。 薛寒客氣道:“都挺好看的, 他們眼光還不錯?!?/br> 畢竟是娛樂圈里的男明星, 耳濡目染久了, 穿搭妝造審美這些都很少有不好的。 顧亦悠也道:“高阮姐,你先選吧?!?/br> “這么客氣干嘛,”高阮略從座位上起身,抬起手拿起薛寒面前放著的那個鵝黃色的盒子,“那我要這個吧?!?/br> 她選完了,薛寒拿了那對黑天鵝,把粉色糖果留給顧亦悠,“這個和你很搭?!?/br> 顧亦悠留到最后一個,還拿到了自己喜歡的那一件,高興地應了聲,“謝謝薛寒姐?!?/br> 而另一邊的男生宿舍,路朔不在,傅星徽在幫紀朗搗鼓茶餅,紀朗看了半天書一個字兒也沒看進去,放下書問道:“哥,你約會怎么安排的?” “去看畫展,”傅星徽完全沒瞞他,“然后去長榮大廈吃飯?!?/br> “大概什么時間?” 傅星徽想了想,“和節目組約的大概十二點到那邊?!?/br> “吃哪家?” “a座樓上那家法餐,節目組和他們有合作?!备敌腔諉枺骸澳氵€沒想好?” “嗯,”紀朗說:“沒怎么跟人約過會,跟你們取取經?!彼酒饋?,從口袋里掏出一只耳機塞到傅星徽耳朵里。 “哥,你聽聽?!?/br> 耳邊傳來熟悉至極的旋律,傅星徽脫口而出道:“這不是你的歌嗎?” 紀朗看起來有幾分受寵若驚的意外,“你聽過我的歌?” “聽過啊,”傅星徽忍不住笑了笑,“我又不是從來不上網?!?/br> 紀朗的眼睛唰得亮起來,“那你覺得這首歌好聽嗎?” “好聽?!?/br> 傅星徽從前還單曲循環過這一首,連詞都記得很清晰。 “真的嗎?” “我騙你干什么?我還會唱呢,”傅星徽配合著耳機里的旋律給紀朗隨口來了兩句,挑了挑眉道:“怎么樣,沒哄你吧?!?/br> 紀朗聽他唱完,眼神微妙地望著他,半晌沒說話。 傅星徽原本是因為紀朗質疑他,帶了點非要證明自己的好勝心思,可這會兒被紀朗這么盯著,突然不知道為什么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他回憶了一下,覺得他方才的行為似乎有點幼稚,像個小孩兒。 不過還好他剛有點不自在,紀朗就接過了話茬,沒在讓尷尬彌漫下去,“那你陪我再聽一遍吧?!?/br> 傅星徽松了口氣,“行?!?/br> 兩人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坐在窗邊的懶人沙發上,靠著一條白色耳機線拉扯著,靜靜地聽完了整首歌。 過了一會兒,傅星徽把耳機還給紀朗,忽然問:“寫這首歌的時候,你是不太開心嗎?” 他記得這首歌的作詞就是紀朗本人,但詞曲的風格,和紀朗本人的性格都不太像。 紀朗明顯很意外傅星徽會留意到這種細節,愣了一會兒,他坦白道:“是有一點?!?/br> 紀朗發這首歌的時候,大概是重新回到娛樂圈兩三年之后,生活工作一切都按部就班,他也不缺資源和人氣,傅星徽原本是聽了歌隨口一問,沒想到似乎真的觸及了對方不愉快的過往。 但他知道以他們兩人現在的關系,他不適合再問下去了,故而只是安慰地笑道:“都過去了?!?/br> 而一直期待著他過問一句的紀朗只好酸澀地跟著收回涌到嘴邊的話,跟著笑道:“嗯,都過去了?!?/br> * 綠樹成蔭的公園附近,傅星徽坐在長椅上,穿了一件簡單的灰色西裝,褲腳下露出一截兒干凈細瘦的腳踝。 遠處白色針織裙的一角落進他眼底,傅星徽站起身,理了理衣裳下擺,灰色把他襯得溫柔又利落,配合從容的笑容,顯得格外令人心動。 而女主角也分毫不輸顏色,柔軟的披肩長發燙成了大卷,慵懶地搭在肩頭,精致清晰的鎖骨上搭著一條細細的鏈子,中間點綴的星星在日光下閃閃發亮。 “是你???”看到高阮,傅星徽笑了笑。 “怎么,是我你不高興?”高阮勾了勾唇。 她今天涂了豆沙色的口紅,搭配一身柔軟的白色針織正好,然而周身的柔和,卻分毫掩不住她眼睛里獨屬于高阮的風韻,舉手投足都好看得像是風景。 “怎么會?”傅星徽紳士地替她打開車門,拿手擋在容易撞頭的車框上。 “你挑的項鏈很好看,我一看就知道是你選的,”高阮瞥了一眼車里的攝像頭,無所謂道:“反正咱倆都沒有炒cp談戀愛的打算,不如來找你約會,老熟人,玩得還舒服?!?/br> 兩個人到展廳的時候,節目組已經清過場。這家展廳很大,象牙白的建筑修成了波浪的風格,充滿著抽象的藝術。 展廳里沒有其他人,兩個人一幅一幅畫看過去,偶爾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兩句,倒是不會尷尬。 這也是傅星徽選擇畫展的原因,無論女嘉賓穿什么樣的衣服,都不會不方便,又是在室內,不怕天氣不好,既不會讓兩人的距離太近,也不至于看起來疏遠冷落。 畫廊的盡頭,高阮停在一副色彩斑斕的畫作之前,卻并沒有開口點評,見她駐足良久,傅星徽陪在一旁,問了一句,“怎么了?” 那副畫很大,占據了半張墻面,畫的是哥特式教堂的一面彩色玻璃,昏暗的室內將那扇玻璃花窗反襯地浮華而夢幻,鮮明地映在高阮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