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醉鬼
書迷正在閱讀:秋若有實、火風鼎、揚州瘦馬上位記(古言 NPH)、我把咖啡館開成了動物園、一直以來,我,畏懼著幸福(日系BL)、動物靈通師、【GL】絕對自我、水滸英雄之武穆傳奇、滿星作云裳 nph、予西書 (二戰 1V1 HE )
他今天興致好極了,興致好的德行就是嘴不停。 可讓他逮住一個咯吱你的事兒了,翻來覆去地品味戰果,直到把你惹急了,他就又贏了一回似的,不把這節骨咂摸到沒味兒,榨取干凈最后那滴剩余價值,尋夠他那份開心,他不算完。 “誒你看,這不是,在正經場合見了吧?!?/br> …… “哎喲,看你那樣?!?/br> …… “可惜了,我看你們那活動挺豐富的,我這還提前走了,大老遠來一趟就干個活?!?/br> …… “哎你看,外面多漂亮?!?/br> …… 自己一個人在那干說了半天,我也沒應聲,他也不尷尬。他當然不尷尬,他凈指著我這氣頭取樂呢。 “哎快看,那邊是紅螺寺,要不去逛逛?!?/br> “那是求子的?!?/br> 我反正也沒好話,開口就損他。 “氣性夠大的,怎么著我請客給你賠罪?” “您那口味,是我配一起吃的嗎?!?/br> “那要不,你請我?!?/br> 我斜他一眼,這大爺,可是真高興了,蘋果肌都锃亮。 “還想干嘛?要不我再做面錦旗?” “哎你說,剛才我要是說我是你朋友,是不是更給你面子了?!?/br> 我這一琢磨,倒沒話可說了,這人鬼精鬼精的,除了瞞著我,事兒上沒讓我坐蠟,面兒上沒讓我尷尬,里子面子都給全乎了,自己也尋著樂了,心驚rou跳完事一路平安。 得,我只當是付報酬,還不大夠呢。 我于是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賣拐》。 大忽悠把拐賣了之后,他媳婦兒說,“你這么做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呀你呀?” 大忽悠說,“過啥分,他還得謝咱呢!” 話音沒落,傻子就回了句—— “謝謝啊?!?/br> “不客氣?!?/br> 話接的可快,語氣更愉快,他毫不客氣地笑納,那種理所當然,胸有成竹,就好像我這個謝是如此的天經地義,不容置疑,所以他嘴上說著不客氣,實際上表達的卻是—— 你知道就好。 我嘆了口氣,算了,這是你能弄過的人嗎。 鬧完了,言歸正傳,還是道了謝,又好好地說了會兒話,就到我家了。 這才想起來,我光顧著置氣都沒說地址,我往駕駛看,依稀記得好像是上回的人。 鬼精的人,跟著鬼精的司機。 睡前,我躺在床上放空。 方才走到樓底下進了門,我往回看了眼。 車還停在那,窗戶沒開。我看不見他,卻鬼使神差揮了揮手,車燈閃了下便開走了。 我站在那看車消失的燈影,忽然就有點恍惚。 他原本確實是來不了,在外地行程沖突,他是今天中午回來的,一會兒夜里還得飛回去,所以剛才說請客,也沒一起吃飯。 回憶起來,從認識沒多久,倒不說回回全是為了我吧,禮貌也罷,順手也好,大大小小的凈是謝頭。 我不蠢,但一時不愿深想,猶豫不決起來。 手機拿了又放,總歸是承了人情的,還是發了條消息。 -一路平安。 幾天后,小年哥的局上,我跟人又猛干了一杯酒后,還在罵自己。 神他媽一路平安,他的平安,我的忐忑。 楊小年是個多周全的人呢,今天局上很多新來的妹子,人多大家玩得正開心,原本是不必太照顧我的,人家就是能看得出來我反常。 “今天挺高興???”小年哥繞到我身邊坐下。 我碰了下杯,“當然高興,你的局我向來高興?!?/br> “你這干嘛你,少喝點,”按住我,小年哥又摟著我在我耳邊說,“談戀愛了最近?” 我也是喝得開心了,聽了話止不住地笑,邊笑邊搖頭。 見我不回話,小年哥也只是拍了拍我肩膀,陪我坐了會兒,有人過來打招呼,便順便介紹我們認識,這是鴿子,這是誰誰。 打招呼呢便要喝酒,我今天玩兒瘋了,來個人就干杯。 史無前例,小年哥都開始攔酒了,“醉鬼不行啊,醉鬼不能扮?!?/br> 還是有些底線的,喝高了也不散德行,也就是開心發發瘋。小年哥給我按在沙發里,酒也沒了,我就跟著節奏搖頭晃腦,看看熱鬧散散酒。 舞池里有個女孩看著眼熟,前凸后翹的,在那扭得很招眼,別人都扮個小兔子小貓黑寡婦的,她穿了個旗袍,裙邊卡到大腿根,大腿線條和小麥色的皮膚都看得出漂亮的運動痕跡。 我看了她半天終于轉過來,嗬,老熟人了。 我跟她示意了一下,她看見我也不跳了,立刻笑得燦爛蹦著高招呼我過去,我擺擺手,她小嘴一撅就地撒起嬌起來,惹得不遠不近的男男女女都朝我這看過來。 我哭笑不得,合手沖她拜拜,她笑了笑接著跳舞去了。 我眼神回避,趕緊找了個杯悶頭喝酒。 女人在局上,是個特殊的存在。 主角嗎必然不是主角,但面上又老是把你捧得像個主角似的,哄著你,照顧你,出來玩兒叫上你。 燈紅酒綠,靡靡之音,超出你年齡和生活層面的人圍繞在你身邊,言談都是超出你認知范圍的話題, 光暈會讓不清醒的人產生錯覺,以為自己一步跨到了另一個世界,不知道是被虛假繁榮霸占了神志。 跟著,就要在局里找存在感。 局上,女人和女人也是不一樣的。 那受歡迎的,必然是最難請,但凡攢個局,最早就是約她們。下午就算晚的,起碼要一天以上,要那個最有面子的先去約,提早幾天說好了,禮拜幾我們有個局,問你來不來。 有時候她不來,局都成不了,換幾個妹子也成,不過有時候這算將就。 將就找的就是備胎,備胎最晚找,基本是第二場中九十點了,甚至更晚,發個消息問你,在哪玩,來不來。 這種,想來得緊,隨叫隨到,可是人家找你的時候不多。 備胎嗎,夠難聽了,還能更難聽,充數的。就是場面上需要女人,想叫的不來,拿你湊合。 有第二場就有第一場,多數的妹子都是第二場的,那第一場是什么局。 說高貴不高貴,就是飯局。 飯局就是要坐下來吃飯,吃吃飯,說說話,能到第一場的,是不太一樣的。 第二場的女人要能玩兒,第一場的女人要能裝。 不僅自己要裝得住,還得陪著別人裝。說白了,是愿意跟你說說話了,所以你也差不多點撐得住場面,不能掉價。 飯局,人就不多,女人更少。再篩篩減減,漏斗漏到這兒就零星幾個。 第二場的女人可以一輪一輪,第一場不行,第一場那兩三張,甚至更少,必得是讓人家吃個舒坦的飯,吹個舒坦的牛。 第一場再往上,就是白天約了。 白天見了,多少是有些其他情感連結的。 倒不一定是男女關系,可能真的成了朋友,有了共同的興趣,或者互相欣賞。 可局上的人,基本沒有白天見的,零星有可能約個下午茶,也都是前述這些因由了。 今天這位C位焦點,和其他人還是不一樣的。 漂亮嗎不算特別漂亮,但是誰都跟她攀點關系,我和她不算熟,可常在局上照面。 她自然是第一場的女人,她還是下午茶的女人,有時候一幫男人吃飯,就她一個女人。 理由嗎,沒別的,她跟楊小年一樣,手上妹子多,楊小年的很多妹子也都是從她這來的。 所以她不能算是一個妹子了,就叫她姐妹頭吧,旁人看著他們像是朋友似的,我瞧著,不過是有利所圖的抬舉。 所以每每看她略帶得意的神態,我便默默感慨。 天真。 可是局上,無論是大哥還是大姐,手里有妹子,邊上就有人氣。 這姑娘嗎,人大方又吃得開,所以手里妹子多,自己也受歡迎。 “親愛的?!?/br> 我正這兒琢磨,腿上忽然坐來個人,我嚇一跳,脖子上又摟過一條胳膊,我把人摟住了看,這姑娘跳累了下來,直接坐我懷里歇著。 姐妹頭就是姐妹頭,人家手里有資源是有道理的,就是會交際,到哪都是中心。 她這一坐就又是全場焦點,邊上的哥哥們都讓了讓,跟著起哄。 誰說男人只愛男人調戲女人,男人還愛看女人調戲女人。自己上不了手,看看香艷場面也有意思。 她坐在我腿上先拿起旁邊的酒喝了一大口,又跟我social起來。 好久沒見了,又變漂亮了,是不是瘦了,衣服真好看,女人應酬就這幾句話,從她嘴里說出來就像親閨蜜似的。 “還是我們璐璐有招啊,鴿子在這悶一晚上了連我都不搭理?!毙∧旮缭谶吷蠝惤宋覀儌z說。 “???不高興呀,你怎么惹她了呀?”齊璐摟著我脖子,緊貼地抱著我,卻實打實是在跟小年哥互動。 倆個人熱不起來的,三個人就不一樣了,齊璐又是氣氛組的天才,葷素不忌,幾句話我們這邊就鬧起來,又哄著我們干了一杯。 “走,跳舞去?!?/br> 場上放了首sao氣滿滿的歌,她拽我下去,我興致也來了,我們倆在場上摟著跳,身貼身rou蹭rou,互相動手動腳,引得滿場人都起哄起來,一群妹子也都拉著人下場扭起來了。 “你有男朋友嗎?”齊璐在我耳邊喊。 我邊跳邊搖頭,問她,“你有男朋友嗎?” 她在嘴邊比了個噓,又喊,“現在沒有!” 又是局上假單身,我們倆笑成一團。 “要什么男人!” “對!男人算個屁!” 舞池中間,我們倆互相喊話發泄,心里爽透了不少,真是聰明姑娘,什么也不問什么都知道。 “男人都是他媽壞種!” “對!要什么男人!” 越跳越嗨,人也喝高了,齊璐摟著我腰,貼著我腦門試探了一下,湊上來要親我。 我猶豫了一下,嬉鬧著躲開了,她罵我慫,我哈哈大笑。 我們接著跳,我玩兒得更瘋了,場上的人看得氣氛也更熱。 他們起哄,扎堆兒,喝酒,熱舞。 只有我自己是邊發泄邊罵自己。 他媽的,還是想跟男人親。 狗男人,越狗越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