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卿卿動人心 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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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朝點點頭。 早膳用了些赤豆元宵和生煎包,府里特意請來南直隸的廚子,做的膳食很合她的口味,一碗熱粥下肚,胃里面暖洋洋的,不為人知的角落里,一切彷徨皆被滿滿的溫情驅散。 瑞春從外頭進來,“姑娘今日還去含清齋嗎?” 昨日被太后數落一通,還是瑞春將她的畫架收回去的。 “去的,”阿朝忽然想起什么,“對了,幫我將那只雪貂也帶上吧?!?/br> 今日提早半個時辰進宮,阿朝先去了一趟瑞獸園,將雪貂還了回去,并向馴獸師道了聲抱歉:“小家伙難養,我日夜提心吊膽的,生怕它有個冷熱痛癢,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養在瑞獸園最好,小家伙自己快活,兩位公主和太子殿下也能隨時過來逗玩?!?/br>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馴獸師也只好應下。 中午歇晌的時候,太子竟然過來了,眉眼間掩藏不住的失落,“孤聽說你將雪貂送回瑞獸園了?” 阿朝抿抿唇笑道:“殿下如此厚禮,實在是抬愛阿朝了??上茵B不好,來日若是病了、瘦了,殿下也會擔心的,是不是?” 她說話輕輕柔柔的,一雙杏眸澄澈干凈,像條不染塵埃的小溪,可惜他只能看著這條小溪從眼前流淌而過,觸手只有一片濕潤冰涼。 母后同他說,阿朝meimei不是謝閣老嫡親的meimei,即便如此,努力爭取一下,未必就做不成太子妃,可謝閣老偏偏在父皇面前婉拒了讓她來日進太子府的提議。 沒有阿朝meimei在身邊,太子突然覺得,那一千兩銀子的月例似乎也沒那么誘惑了。 他不喜歡那些趾高氣昂的世家貴女,見天兒督促自己努力讀書上進,他想要每日醒來有所期待,想要每天都能看到她明明凈凈的一張小臉,喜歡她笑吟吟地看著自己,柔柔順順地同自己說話,想多教她幾種圍棋陣法,想和她一起養那只雪貂。 可惜這個美夢似乎不能實現了。 阿朝抬起頭,竟然看到太子殿下眼紅了一圈。 才張口想要說些什么,太子吸了吸鼻子,生硬地擠出個笑來:“無妨,往后你若是想它了,就到瑞獸園來瞧它便是,小東西有靈性,你也做了它好些日子的主人,它定然是記得你的?!?/br> 阿朝點點頭,笑著說道:“好?!?/br> 整個四月,太后都沒再來找阿朝的麻煩。 后來她才知道,那日哥哥口中的成安伯已經被抄家流放,不過朝堂的事終究與她無關,聽人唏噓兩聲也就過去了。 她眼前只有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勤勤懇懇地讀書、學習管賬。 崔詩詠因為月初耽誤了幾日課程,再加上心緒不佳,在四月的考校中表現并不是太好,算術考核只拿到甲等下,而阿朝的算術則拿到甲等上,并往前進了一名,在學堂中位列第二,總算又松了口氣。 孟夏草木長,綠槐蔭里,霧薄風輕。 休假的這日恰逢謝昶休沐,說要帶她出門去個地方,阿朝的好奇心被勾起,一早就醒來梳妝打扮了。 天兒一日日暖起來,已經到了穿單衫薄裙的季節,崖香到衣櫥里替她選了一件水紅繡金的杭綢月華裙,足足有十幅之多,每一幅都是精工刺繡,美得叫人移不開眼。 阿朝聽姜燕羽她們提過月華裙,能隱約猜到這十幅的裙擺繡下來需要多少工時,不禁有些猶豫,“美則美矣,會不會太招搖了?” 崖香含笑替她扣上襟扣,“姑娘是同大人出門,又不是參加公主的宴會,不會搶誰的風頭,穿著亮眼些也無妨?!?/br> 謝昶過來接她,從外面進來時,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即便腰間堆起十幅的褶裥,也依舊纖細不足一握。 見他來,阿朝在原地打了個圈,日光下的裙擺飄動時如錦云捧珠、月華生暈,美得驚心動魄。 謝昶唇邊調起淺淡的笑意,過來牽她的手:“就穿這件吧?!?/br> 院內眾人的目光盡數緊緊跟隨著那極其自然十指交握的手,直到兩人消失在視野之中,盈夏才愣愣地看向身邊的佟嬤嬤:“姑娘和大人這是……” 從前只以為兩人是兄妹,佟嬤嬤生怕兩位主子太過親近,遭人詬病,對姑娘說了些逾矩的話,后來大人暗中警醒過她一次,說倘若再在姑娘面前說些不該說的,他不會對她再留情面。 佟嬤嬤著實擔憂了好一陣,沒曾想沒過幾日,姑娘身份大白,兩人根本不是嫡親的兄妹!如此一來,再如何親近也不算罔顧人倫了。 佟嬤嬤甚至覺得,他們謝府好事將近了也說不準。 兩個時辰后,馬車在京郊一座園囿外駛停,阿朝下了車才瞧見石碑上的刻字——朝苑。 “能與我同名的園囿,也算是有緣了?!?/br> 謝昶笑道:“進去看看?!?/br> 朝苑坐落在山水宜人、綠樹陰濃的寶地,一進門就聽到初夏清脆悅耳的鳥鳴,與她去過的那些京中園林很不一樣,草地上有成群的兔子,樹洞里窩著覓食的松鼠,叢林中有漂亮的梅花鹿,假山后藏著吃甜果的猴子,湖面上游過成群的綠頭鴨,走兩步還能瞧見成群的矮房中關著銀狐、赤狐、小白虎、小豹子,一些如今還顯不出兇猛之勢的幼崽萌得人心都軟了。 阿朝激動起來,攥著身邊人的手也緊了緊:“哥哥,這里是宮外的瑞獸園嗎?” 謝昶含笑未言,帶著她徑直入內。 直到面前的草地上出現個從未見過的龐然大物,身體比謝府的門庭還高,脖子比她整個人都長,那個家伙才調過頭來,阿朝就嚇得一蹦三尺,躲進了謝昶的懷中,“哥哥,這是什么?怎么沒有關起來,咱們倆可斗不過它的!” 那個高大威猛但是毛茸茸的東西似乎過來蹭了蹭她的后腦,阿朝嚇得渾身都在發抖,根本不敢轉頭,整個人從頭到腳幾乎都貼在謝昶身上。 謝昶讓她抱了好一會,這才揉了揉她的腦袋,無奈地笑道:“阿朝別怕,它很溫順,你要不要摸一摸?” “不要,我不敢……” 少女嗚咽的呢喃像柔軟的羽毛,一下下地刮蹭的耳膜,引起人心底的戰栗,溫軟玲瓏的身體緊緊貼著他,一股燥意猛然在體內升騰。 作者有話說: 太子送小動物,哥哥送動物園。 太子月例一千兩,還不夠阿朝買條裙子的,嘿嘿! 第49章 初夏的天,兩人的衣衫都不算厚,她整個人腳離了地,一雙纖細柔軟的藕臂環住他脖頸,說話時一張一闔的溫涼唇瓣都無意間掃在他的脖頸,更不用說,緊緊貼在他身上的,柔軟旖旎的起伏。 不能再抱下去了,再讓她這么抱下去,有些事情就隱瞞不住了。 謝昶仰頭深深吁了口氣,“阿朝,下來?!?/br> 阿朝還是不肯下,他就只能提著她胳膊將人從自己身上摘下來,良久之后,彼此罅隙里的風才將身上的燥意吹散下去些許。 謝昶扶著她肩膀,慢慢將她轉過身,解釋道:“隆豐年間,榜葛剌國進貢兩頭神獸,我朝稱作瑞獸麒麟,這一只便是去歲那神獸所生的幼獸?!?/br> 阿朝緊閉雙眼,聲音都有些發尖:“幼獸就這么大只了?” 謝昶笑道:“是啊,聽說生下來就有半丈高。這瑞獸是鹿身牛尾花豹紋,身形可達兩丈,性情卻極為溫和,平日也只食草葉素餐,不會傷害你的?!?/br> 阿朝整個人被他調轉過身,感覺到那個古怪的東西離她很近,幾乎就在眼前,但是又莫名安靜,聽不到呼哧呼哧的呼吸聲,也沒有獅虎那般壓抑的怒吼嘶鳴,她的手被他溫熱的手掌帶著慢慢抬高,直到觸摸到一根毛茸茸的東西,她輕輕摸了摸,好像并沒有危險的氣息,不過真有危險,哥哥也不會讓她接觸,她這才敢一點點睜開眼睛。 瑞獸距她只有半尺!一張寬額大耳的怪臉在眼前無限放大,形似她從前見過的一匹小棕馬,可比那只小棕馬不知高大多少!阿朝這才發現方才摸到的是它頭頂毛茸茸的短角。 這種感覺非常奇異,一只龐大到讓人聞風喪膽的巨獸,居然會乖乖低下它過分高大的軀體,給你摸它柔軟的觸角和平滑的臉部皮毛。 感覺手心酥酥癢癢的,阿朝又忍不住再摸摸它的臉,謝昶往她手里塞了一塊草餅,“你可以喂它吃東西?!?/br> 草餅才摸到手中,那個大家伙就伸出了長長的舌頭,作勢要來舔她手里的食物,阿朝嚇得后退兩步,不小心踩到了什么,自己腳趾驟然一痛,疼得她“唔”的一聲。 謝昶眉心一跳,隨即不動聲色地將被她踩到的右腳收回,將腰間的香囊扔下去,“怎么了?” 疼痛很快就過去了,阿朝皺皺眉頭:“方才忽然腳疼,不過好像也沒什么事,哥哥,我方才可有踩到你?” “沒有,”謝昶面色不改,俯身將草地上的香囊撿起來:“是我的香囊落在地上了?!?/br> 阿朝回頭去瞧,果然是哥哥的香囊,她抿抿唇,有些抱歉地說:“香囊都被我踩臟了,回頭我幫哥哥重新繡一個吧?!?/br> 謝昶唇邊含笑:“真要親手給我繡香囊?” 阿朝被他輔導了幾晚的女紅,雖然偶爾還會扎到手,可好歹不似從前那般笨拙了,針法也學會好幾種,四月的女紅考校居然破天荒得了甲等下,雖然整個含清齋都沒有乙等,但她也初步具備繡出一個完整香囊的能力。 她點點頭:“哥哥放心吧,我可以的!” 見她毫無察覺,謝昶也虛驚一場,心道往后兩人在一起時還得多看著她些,這種情況多來幾次,遲早要被她發現端倪。 手掌濕漉漉的,回過頭才發現那個家伙一直在舔她手里的草餅,沒給它吃,它就默默跟著她的手舔,舌頭掛下來比人的臉都長,但居然比雪貂還要溫順!那只雪貂若是看到rou不給吃,非急得把象牙籠扒拉得震天響不可。 阿朝不禁笑了笑,舉著草餅的手讓了讓,它便安安靜靜地跟過來繼續舔,阿朝走到哪,這個巨無霸就會乖乖地跟到哪! 阿朝陪它玩了好一陣,玩累了才坐在草地上,近處萋萋芳草,遠處落落長松,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薔薇花香,兩只小兔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磨牙,而她懷里抱了只軟乎乎的胖橘貓,靠在謝昶的腿上看碧藍的天空。 “原來京中還有這樣的地方,居然沒聽崇寧公主提起過!” 且今日天氣這么好,整座園囿居然只有他們二人! 謝昶負手而立,垂眸看著她柔軟的發心:“崇寧公主當然不知道?!?/br> 阿朝怔怔抬起腦袋,哥哥這是何意? 謝昶眉梢一挑:“你要不想想,這里為什么叫朝苑?” 阿朝腦瓜子霎時嗡嗡作響,良久之后,才一臉驚愕地看著他:“不會真與我有什么關系吧?” 謝昶望著遠處的“麒麟”,“那兩只瑞獸后來被先帝賞賜給了雍王,雍王愛好奇禽異獸,將它們都豢養在自己的園囿中,這雌獸所誕的幼崽被我要了過來,著人一路暗中護送進京,可這東西實在引人注目,養在莊子里并不合適,我便干脆買下這處山清水秀的林苑,將它安置在此處。你若喜歡,來日每逢休假,或等含清齋的課業結束,可隨時過來游玩小住?!?/br> 阿朝直呆愣了好半晌,才喃喃問道:“你是說……這園子是為我買的,這只麒麟獸也是你給我尋來的?所以連朝苑都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 謝昶垂眸,當是默認了,阿朝卻更為震驚:“哥哥為我買下了一整座園子?還有這滿園子的珍禽異獸也全被你搜羅過來了?” 這么大的手筆! 謝昶眸光定定看著他,反倒先問道:“你很喜歡那只雪貂,后來怎么又送回去了?” 阿朝還未從方才的震愕中回神,聽他如是說,才訥訥著回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那雪貂像個燙手山芋,太子殿下慷陛下之慨送給了我,太后娘娘卻要我記住自己的身份,橫豎我是做不成太子妃了,總不能還要人家的東西?!?/br> 謝昶笑了下:“那你呢?一點也不惦記太子?” 阿朝腦袋枕在他膝蓋上,舒舒服服地看天:“我就惦記哥哥!” 這話無意間說出來,帶來的刺激卻不知一星半點。 身體里的千回百轉,照應在面上不過極輕一笑:“這話日后可要仔細著說,別忘了哥哥也是男人,能受得住你這般撩撥嗎?” 阿朝垂眸輕輕彎了彎唇角:“不管,你說要給我做一輩子哥哥的?!?/br> 身子轉回去時,卻禁不住悄悄紅了臉,也不知為什么,突然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 他難道覺得,方才這話是在撩撥? 以往雖然也偶爾垂涎于他身上某些屬于男人特質的部位,但那僅僅是出自女子的欣賞,她對哥哥的心絕對天地可證日月可鑒。 這可是哥哥呀,將她從小養大的哥哥。 可他這么一說,方才的坦然全都化成了局促,還有些說不清的羞燥,一時只覺有股騰騰的熱氣從貼著他膝蓋的后背轟然蔓延而上,燒得她臉頰脖頸皆染上一層緋紅。 阿朝不知自己這是怎么了,被他一句話攪得心神不定,也許是天熱起來了,方才又在草地上跑了一圈,發些汗也屬尋常。 她撫了撫手里的橘貓,下意識地挪了身,不再貼著他的腿坐,讓微涼的風吹拂在后背,這才稍稍平復了心情,生硬地開了口:“對了,你方才說這麒麟獸是從雍王手中要來的?你不會又攥著什么罪證,威脅人家吧?” 她還記得上回他可是當著太后的面,對那些藩王和侯伯的罪名如數家珍,太后雖氣得面色鐵青,可居然果真沒再來找茬,他連太后都壓得住,何況其他人。 謝昶卻被她說得臉一黑,“自然有我的辦法,不必多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