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殺蟒
桃三娘的話如石頭入海,在霓羅心中激起千層高浪。 回去路上天空飄落秋雨,絲絲細雨落在她身,連旁邊的宮人都不禁加快腳步,霓羅卻渾渾噩噩,慢走緩行,兩眼發空。 雨花將她絲發打濕,雨水沿著兩頰往下流淌,沾水的裙擺拖了一地的泥垢。 “??!救命??!” 一聲尖叫從祈福殿中發出,驚地霓羅回神,縱身一躍,飛至墻內。 “師兄” 無羈將皇帝和公主護在身后,看到她越墻而來,喊道:“小心” 霓羅聽到“嘶嘶”聲,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側頭便看到祈福殿的燙金橫匾上懸著一條足有碗口粗細的青頭蟒蛇。 該蟒身形兇悍,蛇身蜿蜒屋頂看不出有多長,其重量連屋頂的瓦片都壓碎。 這可比之前見到的蛇要大很多。 “陛下和公主先走,這里交給貧僧就好?!?/br> 皇帝欲言又止,驚恐萬狀地指著蟒蛇,口齒磕絆道:“那好,就交給無羈師傅處理?!?/br> 皇帝與公主剛轉身,院門前便又來一條蟒蛇,蛇鱗呈紅花色,蛇信舔著眼睛,看著極為瘆人。 “你們誰都跑不了?!?/br> 聽聞蟒蛇說話,宮奴都嚇破了膽子,阿房扶著皇帝倒退至無羈身邊,“怎么辦無羈師傅?” 話剛落音,紅花蟒蛇突然發動,蛇頭咬住哆嗦的宮奴胸膛,精準食掉心臟。 宮人應聲倒地,心口血洞暈開一片紅液。 接連吃了幾個人的心臟后,紅花蟒便直奔向皇帝,無羈手持念珠擋住,蟒蛇卻絲毫不怕。 霓羅遠不及蟒蛇動作迅速,千鈞一發之時相善從天而降,揮扇斬斷大蟒,斷口噴出幾丈紅血。 見同伴殞命,青頭蟒仰天慘叫,相善敏捷護住皇帝和公主。 “陛下快走?!?/br> 沒有蟒蛇攔路,阿房毫不猶豫帶走皇帝,速速離開祈福殿。 青蟒朝三人發起猛烈的攻擊,蛇尾一掃,屋頂瓦片便如落葉砸向院中。 相善開扇撐在頭頂,騰空而起,與青蟒正面交鋒。 青蟒一甩尾,墻面“轟隆”坍塌,眼看就要纏住相善,他忽然抓過無羈,朝青蟒扔過去。 “師兄” 蟒尾一下箍住無羈,越纏越緊,相善站在另一個屋脊,冷眼旁觀。 紅蓮傘飛旋至青蟒之上,霓羅念咒,傘上蓮花圖紋展露出耀眼的金光,一下將青蟒收入傘內。 無羈墜在屋頂,從碎瓦上滾落,掉至院中青石地板。 霓羅橫瞪了相善一眼,飛下去攙扶無羈,“師兄,你沒事吧?” 無羈面皮漲紫,方才青蟒勒得他骨骼欲斷,此刻完全說不話來。 “我先送你回去?!?/br> 離開祈福殿,霓羅遙遙回頭,屋脊上的相善已然消失無蹤。 想到剛才相善將無羈置于險境的一幕,心頭仍有后怕。 送回無羈,霓羅打定主意要回去收了相善,讓他在封妖袋中好好面壁記過。 可不料剛進門就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冷氣,下一瞬便被相善抵在門邊。 “外面下這么大的雨,當心生病了?!?/br> 相善拿著手帕給她擦去腦門上的雨水,目光詭異,聲調怪異,聞之全身發寒。 霓羅想要避讓,卻被他一把抓住,動彈不得。 “你放開我?!?/br> 相善笑意溢滿瞳仁,卻毫無溫度,勾唇嗔怪道:“為何發這么大的火?難不成是怪我了?” “你竟然用師兄去喂蟒,簡直是喪心病狂?!?/br> 相善放聲狂笑,“他罪該萬死,被蟒囫圇吞了,還能留個全尸,你不該救他?!?/br> “你真是妖性難除,冥頑不靈?!?/br> 相善笑得極為搖曳,像個帶有劇毒的花,叫人不寒而栗。 “小東西,你今日壞了我的事,最好嘴甜一些,否則,可要讓你長長記性?!?/br> 相善手已摸向封妖袋,正要扯下,竟被相善一把奪去。 他陰森詭笑,一轉身穩穩坐在椅子上,眼眸倏然陰鷙,“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br> 他側眼挑眉,寒光直攝人心。 霓羅正欲擒拿,耳畔便傳來樹葉之聲,不知從何處而來的藤蔓從腳纏起,剎那間便捆綁住全身。 “相善,你...” 相善合扇,藤蔓立刻收緊,將霓羅勒得喘息不動。 藤條似乎纏入血rou那般疼痛,霓羅咬牙隱忍,怒瞪相善。 相善撫平她疼到扭曲的眉,陰笑,指尖在她臉上描掃:“從今往后我就不慣著你了,相善就不要再叫,喚我薄郎或者叫相公?!?/br> 霓羅掙扎無果,疼的額頭冒汗,犟嘴道:“你簡直癡心妄想?!?/br> 相善不怒反笑,虎口掐住她下顎,“我并非是同你商量?!?/br> 霓羅剛聽完就覺得四肢無力,眼前發黑,天旋地轉。 相善摟起她放在床上,陰冷的臉浮現起一抹得逞的邪笑。 低身,在她耳朵邊呢喃:“凡是本座想得到的,必是囊中之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