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國師
翌日,天氣晴朗,祈福殿被人打掃,相善英勇除妖一事迅速傳開。 劫后得生的皇帝特召相善與霓羅覲見。 相善衣著錦緞華服,獨自面圣。 “怎么就你一人,那位小上人呢?” 相善拱手:“回陛下,昨日除妖耗損了她的元氣,故在齋院休息,還望陛下寬恕?!?/br> “原來如此,無羈也受傷在床,不過無大礙就好?!?/br> 皇帝眼觀相善風神俊貌,不由得欣賞點頭,“原先朕曾經說過,只要你有神通,便讓你做國師,現在已然讓朕與公主見識到你的本領,國師之位正好空置已久,不知你是何想法?” 相善躬身行禮,慷慨放言:“臣定當竭盡全力護我朝安寧?!?/br> “好”,皇帝浩然揮袖,“那朕今日就封你為國師,保我南梁太平?!?/br> “臣,謝陛下?!?/br> 隨后皇帝設宴款待相善,兩人把酒言歡,聊及近期掏心妖禍,皇帝面色驟變。 他鐵青著臉,勃然拍案,“敢傷我南梁子民,真的膽大包天?!?/br> 相善一手揮扇,一手飲酒,眸子狡黠中帶著些許不屑,“有臣在,日后絕不會出這等事情,陛下可以高枕無憂?!?/br> 皇帝將將止住怒火,背手看著窗外凋零的秋色,“不瞞你說,這件事著實讓朕感到齒寒,煌京乃天子腳下,妖孽尚且如此猖獗,那京都之外豈不更為荒唐?” “陛下勿要動怒,幸得亡羊補牢,為時未晚?!?/br> 皇帝勉強能這樣安慰自己,“最令朕憤然的是,此事發生數月后,朕才得知,身為京官重臣,竟然都知情不報,實在可惡至極?!?/br> 相善冷面含笑,問:“陛下難道沒有想過,是宮中人作祟嗎?” “宮中?” 相善自斟自飲,高深莫測一笑,“宮中有妖塔,按理妖族應該避而遠之,卻為何毫無忌憚,竟敢招搖過市,奪食人心?!?/br> “這話何意,望國師明說?!?/br> “依臣看來,必然是有人縱容,才讓妖族肆無忌憚地霍亂宮闈。而此人,應該在宮中已久,既能震喝妖類,又是陛下親近之人,才得以讓朝臣看其眼色行事?!?/br> 皇帝弓眉細想,在殿中來回踱步,步步沉重。 頓時氣氛凝重,只聞相善倒酒的‘嘩嘩’水聲。 許久之后,皇帝茅塞頓開,在心中鎖定一人,后怕至驟感齒冷。 酒過三巡,殿外著內侍進來回話:“陛下,內務已經著手修繕祈福殿,不日便可完工?!?/br> “知道了,下去吧?!?/br> 退下侍人后,皇帝長嘆一聲,相善問:“陛下可是有不快?” “經上次妖蟒盤附祈福殿,朕每每路過便覺得心悸后怕,日后即便修繕如初,怕是宮中也不會再有人敢踏足?!?/br> 人人恐妖,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相善莞爾道:“既然如此,不如陛下將祈福殿賞給微臣做寢宮?!?/br> “不可,你乃國師,怎么能住那等不詳之所?!?/br> “無妨,微臣受陛下隆恩,理應為陛下排憂解難,祈福殿曾鬧過妖怪,由國師來住,最合適不過?!?/br> 祈福殿就在皇帝寢宮東側,這樣一來,也能保前朝無憂,也能讓宮中少些閑言碎語。 皇帝再三衡量,覺得此舉百利無一害后,便答應了相善。 拜別皇帝后,相善直徑前往祈福殿,他步履生風,輕快得意,一頭白發及腰,飄逸自然。 正動工修繕的宮人看到他后齊刷刷跪倒一地,“拜見國師大人?!?/br> 相善無視眾人,踩著滿地的瓦片而入,雖然同一住所,但與當年布景卻大為不同。 他巡顧一圈后,喚來宮人,將要改動的地方一一告知。 宮人悉數記下之后,小心翼翼地問:“那這祈福殿的匾額,可要更換?” 竟忘了這個。 相善走到門口,單臂背在身后,指道:“將它摘下來,命內務新做一塊?!?/br> “不知國師想取什么名字?” “露-華-臺!” 落日之后,萬物沉寂。 相善乘興歸齋院,霓羅坐在床上,雙手被藤條緊緊捆死。 他倒上清茶,親自喂到她嘴邊,“該渴了吧?!?/br> 霓羅想也不想就別開臉,不想喝他倒的茶。 相善直接捏住女子下巴,杯口硬生生撬開唇瓣,將水灌入嘴巴。 “咳咳咳...” 茶水入腹不多,反而嗆得霓羅面紅而赤。 “你放開我?!彼齾柭暶?。 相善輕蔑地笑,茶杯隨意扔到一旁,抽出手帕為她擦拭嘴角的茶水,“告訴你個好消息,如今我乃本朝國師?!?/br> “什么?”霓羅瞪大雙眸,“你這妖孽?!?/br> 最后二字一出口,霓羅便覺得周圍冷氣彌漫,相善那雙陰氣過剩的眸子,就像是剮骨般看著她。 霓羅不自覺噤聲,怯懦的模樣與當年嫣娘如出一轍,相善擁擠在心口的怒意又瞬間消失了。 他不疾不徐地撫摸她的秀發,“我已讓人修葺寢宮,屆時我們就搬過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