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動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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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頭疼……”姜稚衣有氣沒力地扶上額角。 “想是昨日醉酒所致, 奴婢伺候您洗漱完喝些養神湯?!?/br> 姜稚衣被扶坐起來,由翠眉伺候著洗漱, 喝過一盞熱nongnong的湯, 稍微舒暢了些,問起:“寶嘉阿姊呢?” “公主出府去了, 說您只習慣奴婢伺候,便讓奴婢留在這里?!?/br> 姜稚衣點了點頭。 當年皇伯伯還是端王的時候, 她常跟著爹爹去端王府做客, 爹爹與皇伯伯在書房議事,她便與王府里的哥哥jiejie們玩。 后來她成了郡主, 那些哥哥jiejie也成了皇子公主, 這么多年下來, 大家成家的成家, 變了的變了, 皆彼此疏遠了去,只有寶嘉阿姊年至二十二還未出嫁, 與她也還像兒時那般親厚。翠眉身為寶嘉阿姊身邊的老人, 對她的習慣脾性自然了解。 姜稚衣也當翠眉是身邊人, 又問:“我有些記不清了, 昨夜府上可是來過什么——客人?” 翠眉笑起來:“公主說若您忘了便忘了,也沒發生什么要緊事,倒是她留了三條錦囊妙計給您, 說可解您心事?!?/br> 姜稚衣眨眨眼,接過三只神神秘秘的錦囊,照翠眉所說,先抽開了正紅色的那只。 一張字條掉出來,是寶嘉阿姊的字跡—— “暗通款曲,必無所進益,欲要情郎成新郎,化暗為明、公之于眾為上計?!?/br> 姜稚衣看了眼笑瞇瞇的翠眉,輕咳一聲,收起字條,又抽開了第二只青綠色的—— “阿姊為meimei出此妙計,望你投桃報李,幫阿姊一忙,阿姊對你口中那位裴家公子頗感興趣,請你代為打聽,這裴家公子可有婚配,若沒有,屬意什么樣的女子?切記須meimei親口問他,不可假手于人,阿姊放心不下?!?/br> “一共也就三條妙計,怎還有一條是請我幫忙的?”姜稚衣一愣,她昨日不過說起與裴子宋合奏的事,阿姊光聽說人家琴藝不錯,便動了……那種念頭? “那相國之子可不能給阿姊當面首,阿姊這……” “想是公主胡鬧慣了,郡主既與裴公子說得上話,便幫著問兩句,問時不必提公主名號,免得嚇著了人,至于裴公子有無心思,便隨緣吧?!?/br> “那好吧?!苯梢逻@就要去抽開第三只桃粉色的錦囊,卻被翠眉虛虛一按。 “公主說,等前兩只錦囊的事辦完了,您再打開這第三只,否則恐怕好事不成?!?/br> 翌日清早,姜稚衣坐在梳妝臺前,對著寶嘉給的兩張字條,陷入了新一天的沉思。 昨日她醉后頭疼,從公主府離開后便沒有去別處,回府歇了一日,一面思忖該如何去辦前兩只錦囊里的事。 畢竟寶嘉阿姊說了,只有完事才能看第三只錦囊。 她跟阿策哥哥的事倒是能等,反正也等好幾日了,不差這一天—— 可是,她的好奇心不能等了! 已經忍了一日,她現在必須馬上知道,這第三只錦囊里到底寫了什么! ……要將她與阿策哥哥的關系公之于眾,總要有“眾”在,又剛好得幫阿姊打聽裴子宋的婚配,想來想去,最一舉兩得的辦法便是去一趟書院。 姜稚衣拿定了主意,摸摸頭頂的步搖,朝身后人吩咐:“拆了,換男子發髻,今日去書院?!?/br> 谷雨:“嗯?可奴婢聽說今日書院不在學堂開課,眾公子們都去城郊狩獵了。您若過去,顛簸受凍不說,野外都是臟兮兮的泥巴地,狩獵之事也怪血腥的呢?!?/br> 姜稚衣皺眉掩了掩鼻,好像已經聞到那些腥氣:“怎的書院還有狩獵的事?” “聽說這冬季狩獵是‘軍禮’,也屬六藝之中‘禮’的一環?!?/br> “那書院何時再開課?” “狩獵要兩天一夜,最快也得后日,若有些嬌氣的公子累了要歇歇,就說不好何時了?!?/br> 那她如何能等,再等下去,那第三只錦囊都要被她眼睛剜破了…… 姜稚衣閉了閉眼,下了決心:“算了,不入虎xue,焉得虎子,狩獵就狩獵,還有本郡主拿不下的事?” 一個時辰后,城郊。 姜稚衣被谷雨扶著走下馬車,抬手擋了擋刺眼的日頭,眺望向面前一眼看不到頭的營寨。 有那些世家公子在,這營寨倒不算簡陋,搭建于青山綠水環繞之地,圍欄高深堅固,內里行走之處皆鋪設氈毯,一頂頂六邊形的營帳帷布厚實,裝飾富麗,帳頂赤旗招展,每頂營帳之間都隔開了一段保持私密的距離。 今日天晴,有日頭照著的地方也不太冷,算得上天公作美。 姜稚衣抬起靴尖往里走去。協辦此狩獵賽事的禮部官員立馬掛著笑臉迎出來,說她臨時過來,來不及現搭她的營帳,不過原也多搭了幾頂以備不時之需,請她將就入里。 姜稚衣不打算在這兒過夜,也就白日坐坐,便不挑剔了,一面往里走一面朝四下看了看,沒見到那些公子哥兒的身影。 “人都做什么去了?” 官員殷切答:“方才剛結束祭禮,這會兒暫時無事,有的公子們先出去熟悉地形了,有的在帳子里頭歇息?!?/br> 姜稚衣點點頭,朝那一扇扇緊閉的帳門看去:“這帳子是照什么分配的?” “生怕公子們為著風水吵起來,是提前抽簽決定的?!?/br> “那裴子宋裴公子的帳子在哪兒?” “您隨我來?!?/br> 姜稚衣跟著這官員一路走到了一頂掛著“裴”字木牌的營帳門前。 她想好了,第二只錦囊里的事比第一只容易做,便先幫寶嘉阿姊把話問了,裴子宋不是那等熱衷于武事的人,想必不會積極出去熟悉地形,倒是阿策哥哥此刻大多不在營中。 而且,她一時也有些不知如何面對他…… 這些天一開始是很生他的氣,可前天夜里她隱約記得他來過,好像在她摔倒的時候給他當了“人rou墊背”,這會兒說原諒吧,又還生氣,說生氣吧,又總覺前天夜里他似乎照顧了她很久…… 姜稚衣這一恍神的功夫,官員已替她將裴子宋叫了出來。 “多日不見,姜小公子可還安康?”裴子宋朝她有禮地作了一揖,也沒問她這幾日為何沒去書院。 “安著安著,”姜稚衣隨意擺擺手,讓那官員退了下去,朝四周一看,見附近無人,開門見山道,“我來是想問你個事?!?/br> “姜小公子請講?!?/br> “是這樣,”姜稚衣一開口,想起翠眉讓她先別提寶嘉名號,“我有一位閨中姊妹,她托我問問你——” “嗯?” 看著對面人澄澈干凈的眼神,姜稚衣一時有些不太好意思,清清嗓子道:“就是,那個……不知裴公子可已有婚配?” 一帳之隔的不遠處,元策拎著弓掀開帳門出來,一耳朵聽見這道刻意壓輕的女聲。 這含羞帶怯的用詞,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語氣,幾乎不必聽完一整句話,便已認出是誰。 元策一腳站定,頭稍稍一歪,朝斜前方望去—— 只見對話里的男主人公目光一閃,耳根微紅地搖了搖頭,略有些磕巴地道:“不、不曾?!?/br> 緊接著,背對他這邊的少女長長哦了一聲,又問:“那你屬意什么樣的女子?” 男主人公耳朵更紅了:“我尚未及冠,還不曾考慮婚配之事?!?/br> 少女不滿地嘖了一聲,步步緊逼般追問:“那你現在考慮考慮?” “我——”男主人公被問得沒法,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或許屬意安靜些的……” “這樣啊……”少女發出一聲失望的嘆息。 “?”元策拎著弓抱起臂來。 那頭望風的谷雨一雙眼到處瞄著,瞄到元策這里,突然驚恐地扯了把姜稚衣的衣角。 姜稚衣順著她所指回過頭去,對上了元策殺人不用刀的眼神。 “……?” 眨了下眼的功夫,元策已經冷著臉一個轉身,大步往營寨外走去。 姜稚衣一愣過后,看了眼身后的裴子宋,緩緩回過味來。 “……沈元策!”姜稚衣拔步就追,走了兩步,想起裴子宋還在原地,連忙回頭解釋了句,“真是我閨中姊妹問的,不是我無中生有啊,你千萬別誤會!” 裴子宋遲疑地眨眨眼,點了點頭,目送著姜稚衣急急朝元策離開的方向跑了過去。 另一頭,一張悄然掀開已久的帳門也合攏了起來—— 營帳內,鐘伯勇朝身后好友道:“沈元策出去看地形了,咱們也走?” 卓寬不緊不慢坐著飲下一口茶:“看不看地形都一樣,他有那等騎射的功夫,你要在狩獵賽上贏他,根本無稽之談?!?/br> 鐘伯勇恨恨一甩手,在幾案邊坐了下來:“我爹又不讓我主動挑事,這狩獵是我近日唯一能與他一較高下的賽事了?!?/br> “他打斷你阿弟的腿是暗夜行兇,你又何必非在這兒光明正大地計較?” “你又有什么好主意了?”鐘伯勇眼睛一亮。 卓家祖上因戰功封侯,爵位傳到卓寬他爹這里卻是從文了,文官的兒子,腦子就是比他這武夫好使。 上回打馬球賽時,也是卓寬給他出主意,說可以在沈元策的隊伍里安插內應。 卓寬:“上回馬球賽時我尚不確定,方才都這么明顯了,你還沒瞧出來?” “瞧出什么?”鐘伯勇光盯著沈元策那把弓的樣式看了。 “郡主和沈元策恐怕不是死對頭,而是——”卓寬附到鐘伯勇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鐘伯勇一驚:“你的意思是?” “說不定你阿弟就是知道得太多了,才會被他們——” 回憶著阿弟當時支支吾吾不肯說原因的樣子,再聯想阿弟出事那日,確實曾去過貴女云集的那間酒樓,鐘伯勇氣得漲了紅臉,慢慢捏緊了拳頭。 “豈有此理,此仇不報,我枉為人兄……!你快說說,可想到了什么治他們的辦法?” 卓寬悠悠晃著茶盞:“你阿弟吃了一記啞巴虧,你便叫他們也吃上一記,你動不了沈元策,難道還動不了一個丫頭片子?” 營寨深處,姜稚衣坐在一頂單人營帳中,經過一段漫長的回想,雙手啪地一合十:“……明白了,這下全明白了!” “您明白什么了?”谷雨在旁給她斟了盞熱茶。 姜稚衣接過茶細細品味了一番。 方才她與裴子宋說的話,一定是令阿策哥哥誤會了,可惜他著實走得太快,她沒能追上去解釋,便只好先找了頂空帳子落腳。 坐下歇了會兒,一回想,卻覺阿策哥哥方才冷漠的眼神好像在哪兒見過。 再記起上回馬球賽時,他突然撂挑子下場的那一刻,她似乎也在與裴子宋說話。在那之后,他就開始不搭理她…… 這一串連,不就全對上了? “想不到,”姜稚衣嘖嘖搖頭,“阿策哥哥竟在意我至此,連我與別的男子多說兩句話都受不了……” “不過,我有什么不高興都是直接同他講的,他為何不與我說呢?只要他與我說,別說一個裴子宋,就是十個裴宋子,宋子裴,宋裴子圍著我轉,我也不會正眼瞧他們一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