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動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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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瞧這事鬧得!” 姜稚衣默默碎碎念著,連日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過了會兒,突然興致勃勃一擱茶盞:“谷雨,尋匹好馬來,咱們也出去熟悉地形去!” “???可您會騎馬嗎?” 話音剛落,迎面一道勁風襲來,奪一聲響,一支輕箭穿過留了道縫的帳門,射在了兩人側后方的柱子上。 一主一仆嚇了一跳,齊齊驚顫著回過頭去,看見那箭矢上釘了一張紙條。 谷雨:“咦?難道是沈少將軍……” “快取下來看看!” 谷雨踮起腳輕輕拔下箭,取下紙條攤開給姜稚衣看,見其上畫了幅簡易的地形示意圖,圈出了東營門附近的一片小樹林,附加兩個簡單的字—— 等你。 一刻鐘后,姜稚衣走東營門匆匆出了營寨,邊走邊低頭打量著手中的紙條。 是阿策哥哥的字跡,也是阿策哥哥會繪制的地形圖。這是終于知道不將心事悶在心里,要來向她討說法了…… 一路走出老遠,看著姜稚衣歡欣雀躍的神色,谷雨忍不住小聲嘟囔:“沈少將軍也真是的,一不高興都不管您累不累了,約在那么遠的地方,還是馬車過不了的路!” 這一段路對于武人來講不過輕輕松松,但對姜稚衣而言,平日是絕走不動的。 不過此刻姜稚衣心情大好,也未責怪這些,專心致志順著圖上路線走去。 眼看終于到了入林的岔路,姜稚衣站在道口朝林中一望,看見約莫十丈遠處一棵樹后一片玄色衣角,心下一定,給谷雨使了個眼色。 谷雨點點頭,把守在道口,像往常一樣給兩人望起了風。 姜稚衣收起紙條往前走去,看著那道抱著臂的背影,悄悄壓輕了腳步。 壓著走了幾步,一看腳下鋪滿了一踩一脆響的落葉,又默默打消了給人驚喜的念頭。以阿策哥哥的耳力,恐怕在她入林那刻便已聽到了。 姜稚衣自討沒趣地摸摸鼻子,照平常的步幅朝前走去,走了幾步,看著那道一動不動的身影,忽然感覺哪里不對勁。 她都走這么近了,怎么還一點反應沒有…… 姜稚衣猶疑著放慢了步子,這一覺不對勁,腦海里一下便掠過了更多古怪之處。 阿策哥哥若是在生氣,怎會說出“等你”這樣平常都不講的甜言蜜語,可若是沒有生氣,明知她這兩條腿不是用來走路的,怎舍得讓她走這么大老遠? 姜稚衣猛一腳站住,看著那道至今仍未回頭的背影眼睫一顫,背脊嗖嗖一陣發涼,一個轉身就要往回走。 腳下那塊草皮卻突然被什么力道詭異一扯,姜稚衣轉身到一半被帶得一個趔趄,腳下一步踏空! “啊——!”下一瞬,整個人失重墜落,狠狠跌了下去。 腳踝傳來一陣劇痛,姜稚衣摔在泥地里,連聲痛都沒力氣呼,眼前已冒起點點黑子,人往邊上一倒,就這么暈了過去。 像做了個一腳踏空,不停往下墜落的夢,黑暗之中,姜稚衣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飄在半空,始終落不著地,沒有歸依。 渾身酸痛無比,尤其腳踝好像被擰斷了一樣,她想哭,但身體輕飄飄的,連眼淚都像懸浮著流不下來。 就這樣一直墜啊墜,飄啊飄,不知多久過去,四周忽然涌來一陣浪潮般的喧嘩聲。 吵嚷之中,身體落進一個堅實的懷抱。 有人在她耳邊喊她的名字。 姜稚衣掙扎著,迷蒙地睜開眼,看見一道模糊的身影,慢慢地,眼底霧氣退散,視線里出現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姜稚衣攥著眼前那片衣襟,一剎那淚如雨下:“你怎么才來啊……” 四面倒抽起一連疊的冷氣聲。 元策單膝支地,將人橫放在腿上,像是松了口氣:“摔著哪兒了?” 姜稚衣一邊哭一邊抽噎:“腳、腳好痛……” “磕著腦袋沒?” “好、好像沒有……” 元策放下心,直起腰,將人一把打橫抱了起來。 四面無數道呆滯的目光緊隨兩人而動。 姜稚衣這才察覺不對,一雙朦朧的淚眼轉了個向,發現她還在小樹林的捕獸坑邊,周圍圍了一大圈的世家公子。 一陣熱意瞬間上涌,姜稚衣呼吸一閉,倏地一轉頭,飛快將臉埋進了元策懷里。 四面又是無數道抽氣之聲響起。 元策抱著人快步往林外走去,將呆若木雞的眾人甩在了身后。 “阿策哥哥,我們是不是……被發現了……”姜稚衣掛著淚悄悄抬起一絲眼皮,朝上看去。 元策腳下步子不停,低頭看了眼懷里的小泥人:“你還有工夫管這些?” 姜稚衣才想起腳踝還在痛,這一用心感受,眼淚又止不住掉下來。實在是受不住了,她牢牢揪著他衣襟,顫抖著深吸一口氣:“阿策哥哥,要不、要不你像上次在軍營一樣,把我打暈吧……我的腳真的好痛……” 元策皺眉:“我現在哪兒有手?” “你、你就先把我放在路邊,反正我已經臟了,沒關系的,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我暈過去,不要再痛了……” 元策沒有說話,繼續疾步往營寨走著。 “快點呀!”姜稚衣掉著眼淚催促。 元策:“不行?!?/br> “怎么不行?上次你不是手一抬,一下就把我劈暈了嗎……” “上次是上次?!?/br> “……那現在有什么不一樣嘛!” 元策閉了閉眼一腳停?。骸艾F在舍不得了行了嗎?” 第34章 這一脫口而出, 懷里人淚珠子在長睫上一懸,一愣之下,原本蒼白的臉頰浮起淡淡緋色, 四目相對間門像被他目光燙著,閃動著眼飛快一偏頭,又將臉埋了起來。 肩襟處簌簌一癢,抵靠在他肩頭的腦袋微微一顫, 一道短促的氣音噴薄而出——“嘻”。 元策:“……” 元策站在原地,看著那顆沾滿泥灰的腦袋,匪夷所思地眨了兩下眼。 肩頭又傳來一陣震顫——“嘻嘻”。 “…………” 但凡換個人, 已經被他摜到地上去了。 元策忍耐著歪過頭看她:“不痛了,那自己走回去?” “好痛好痛……”姜稚衣立馬斂起喜色,抬眼瞄了瞄他, 眉頭擰成個痛苦的川字, “好痛??!” 元策沉下臉,抱著人繼續朝前走去。 迎面谷雨呼哧帶喘地跑過來,連聲敬稱都忘了道, 急急問:“郡主怎么樣了!” 元策面無表情:“能笑了?!?/br> 谷雨:“……?” 方才郡主入林后,突然有只手從她背后繞上前, 拿濕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連掙扎都來不及,一下子便軟倒下去失去了神志。 再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背靠樹干坐在地上, 四下空無一人。她慌里慌張地到處喊到處找,找到了捕獸坑底的郡主,連忙跑去附近求救,好在及時遇到了沈少將軍。 當時也顧不上多想, 當著一大群公子的面,她一張口便直奔沈少將軍,可以說是完全無視了那群郡主的仰慕者。 眼下扭頭去看林中那群公子哥兒——抱腦袋的抱腦袋,直呼“不可能”的抱腦袋,坐在坑邊咬著樹葉冷靜的也在抱腦袋…… 谷雨默默回過頭來,匆忙小跑著跟上走出老遠的元策。 回到營寨,元策抱著人進了帳子,將偷笑了一路的人平放上床榻,轉到榻尾,控制著角度和力道輕而快地一摘她的靴子。 姜稚衣還沒來得及注意到摩擦的疼痛,靴子已經落了地。緊接著腳底一涼,兩只鞋襪也被齊齊褪下。 “哎……”姜稚衣不安地支肘撐起上半身,“要不讓人去請我的女醫士……” “躺好?!痹呃渎曂鲁鰞蓚€字。 姜稚衣躺平回去,歪頭瞧著他落在她腳上的眼神,沒傷的左腳腳趾忍不住一根根蜷起。 “……”元策停下打量,緩緩偏頭看了眼床頭,再回過眼時,本無任何多余遐思的目光也是一頓。 眼下兩只光致致的赤足欺霜賽雪般白,足踝修長小巧,腳趾圓潤,那傳聞浴后要涂潤甲露的指甲修剪得干凈漂亮,泛著粉瑩瑩的亮澤。 元策默了默,移開眼去:“盡快處理少疼十天半月,你自己選?!?/br> 姜稚衣從小到大的小病小痛都是上回那位黃老先生看,至于小磕小碰則有另一名女醫士專門貼身驗傷。這還是頭一次把腳交給男子。 自然,交給營寨里的男醫士,還不如交給元策了。 “行,那你來吧……”姜稚衣壯烈赴死般閉起了眼。 元策不再同她磨蹭,說了句“痛就喊”,指腹按壓向她微腫的腳踝,由輕到重一下下加力。 “啊——疼疼——”加力到第四下時,姜稚衣痛呼出聲。 元策停手,又握住她整只腳,上下左右慢慢繞過一圈。 “啊——”轉到斜上時,姜稚衣又叫起來。 “我的腳是不是斷了,我今生還能再站起來嗎……”姜稚衣抽痛著,望著頭頂床帳,絕望地流下兩行清淚。 “斷了你就問不出這句話了?!?/br> “……” “那我為什么會這么痛?好像痛得都要裂開了!” “因為‘崴’已經是你命里不能承受的事了?!?/br> ……他的溫柔是豆腐渣做的,一碰就碎嗎? 姜稚衣哭喪起臉看他:“我是因為誰才受傷的,你就不能說點好聽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