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嬌[穿書] 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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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實并非如此。 容見只把顧之平當做是同事和下屬,平常只有工作上的交集,至于私人生活中的很多事,對方一概不知。而那些似是而非的話不過是糊弄顧之平沒在上京城中待過,宮中的人看起來對他和言善語,實則他聽到的只有別人想告訴他的話。 長公主究竟如何對待那位大將軍,他并未親眼看過。 顧之平是一枚被選中的棋子,用于投石問路,妄圖破壞長公主與大將軍之間牢不可破的關系。那些人用的手段也很簡單,搬弄是非,張冠李戴,如果不是另有所圖,是不可能上當的。 他被人蒙蔽雙眼,看不到這些真相,也不愿意從中醒來,就只能深陷其中了。 顧之平已不是三個月前謹小慎微的探花郎了。 他知道在自己之前,從未有人與長公主這般親近,未嘗沒有起了旁的心思,只是自知不能說出口。但心中逐漸產生妄念,明野一介武夫都可以,自己是當朝的探花郎,又為何不行? * 到了第二日,世族的人立刻入宮同費金亦訴苦,將自己說的極為可憐,順便表達了一番忠心。 他們雖然是墻頭草,但感覺到了鐮刀即將來臨的寒意,還是得倒向一邊的。 禮部尚書王之衡痛哭流涕:“臣等家私,不過能勉強支撐一大家子度日,卻叫長公主……” 但此事已經塵埃落定,費金亦并不接話,他也需要用這些人來迷惑遠在千里之外的明野,只是連聲安慰。 王之衡接過張得水遞來的帕子,擦了眼淚,又道:“不僅是微臣,余下的幾家,都千叮嚀萬囑咐,說是為官數十載,都是為陛下辦事。而這世上,百姓都稱只知費姓皇帝,容氏早已是過去埋進土里的事了?!?/br> 費金亦面色愁苦:“愛卿千萬不要灰心。朕何嘗不知道容見是容家血脈,想要將天下交還于她。一來是于禮不合,二來是她行為驕縱,實在不可擔當大任?!?/br> 一番長嘆后:“還是得早日將她嫁出去,成家立業,才能曉事?!?/br> 王之衡一時摸不著頭腦?,F在朝堂上的局勢,皇帝與長公主已是不死不休的架勢,已然不可能再用嫁娶的方式緩和。即便公主出嫁,也可以理所當然地留在上京,不可能對已經握于掌心的權力放手。 而自己這邊已經表態,誓死追隨費金亦,只希望他能早日安排后嗣繼承江山,皇帝卻何出此言? 費金亦自然不可能和他解釋,又略加敷衍了幾句,將他打發了出去。 現在這些墻頭草已經沒有那么重要了,他已準備好了解決的辦法。 王之衡出去后,屋子里只剩費金亦與張得水兩人,燭火微微搖曳,偌大的御書房一時竟顯得陰森死寂。 近幾日的折子,費金亦都無心答復,他開口問道:“科徵闡那邊怎么說?” 科徵闡是羴然族可汗的名字,是達木雅的父親。 身為一國之主,卻私自聯系打仗的另一方可汗,這樣的事可謂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但費金亦卻敢做。 張得水逡巡了一圈四周,將嗓子壓低到了極致,湊在費金亦的耳邊道:“那邊發來消息,一切準備就緒,只等東風了?!?/br> * 最開始的時候,科徵闡確實沒把明野當回事兒。 明野年紀太輕,又籍籍無名,像一把出鞘的利刃,一時名動天下,卻很難長久。 年輕人總是如此。 直到明野于萬軍途中,割了他一個兒子的頭顱,他吃了那樣的一場敗仗,才算醒悟過來。 明野的確不是一般人。 科徵闡很有耐心,決定和明野耗下去。他知道戰場是獵手的地方,不是有天賦就行,很多事唯有痛過,挨過打,失去過,悔不當初,才能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錯,日后悔過。 年輕人的經驗不足,科徵闡等的就是明野暴露出他的不足。 但他想錯了,明野今年不是二十歲。他曾經戰勝過羴然人,將他們趕回草原深處一次,這次也不會例外。 明野很有耐心,也很能吃得了苦。這一年半中,他從未下過前線,有時戰事緩和,他也每天練兵,未曾有一日缺席。即使有事入城,連絕不會停留,而是與將士同食同寢。 一個能輕易擊敗他第十四個兒子的人,一個沒有享樂之心的人,科徵闡確實覺得棘手,冬天即將再次來臨,他正在失去耐心。 幸運的是,大胤的皇帝遞來消息,他愿意接受這場無本買賣。 北疆的天氣變化多端,早晨還是晴天,中午就烏云密布,還未到晚上,大雪幾乎將路淹沒,周照清乘馬車來的,差點被堵在半路。 一下車,明野在軍中的親信林宗領著他去了帳中。 明野正在燈下看密報。 周照清四處奔波,為了北疆的戰事可謂是殫精竭力了,此時剛把糧食送來,也沒客氣,找了個地坐著,一一稟告了現在的情形。 待正經事說完了,周照清就沒那么正經了:“公子聽說了嗎?就那件事!您的那位長公主!” 明野實在很忙,本來是沒打算理會他,只是聽到那句“您的長公主”才緩緩偏過頭。 隨口應了一句:“什么事?” 周照清夸大其詞道:“公子竟不知道嗎?就是長公主為了北疆的冬日補給大發雷霆,在宮中直接逼世族捐錢賑災,要將國庫里的錢撥給這邊?!?/br> 這樣的事,明野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擱下手中的書,搭著眼簾,語氣頗為冷淡:“是宮中那些人又欺負他了?!?/br> 周照清一愣,尋思著當時的情形也不是秘密,來人詳細地說給自己聽了,長公主三言兩語,就將江家的那個戶部侍郎逼得退無可退,兩股戰戰被人扶著出去的,怎么也不是被人欺負了的樣子。 或許、大約、可能,這也是一種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是他這種孤家寡人所不能理解的感情,但也不好爭辯。 除了戰事有關的糧草,還有一份珍稀物件的禮單。 明野并無私產,萬來商會的一切,幾乎都投入到了這場戰爭中。他只偶爾會挑揀一些東西送給遠在上京的容見,填滿容見的房間和妝奩,自己不會留下任何物件。 容見的那枚由紅寶石攢成的花鈿也是明野送的。 人生之前的三十年里,明野從未表現出對紅色寶石的偏愛,現在卻會特意挑出來。 他很鐘愛紅寶石,因為那是他眼瞳真正的顏色。但不是有多喜歡自己的這雙眼睛,而是會想起容見珍視地撫摸自己雙眼時的神態。 像是細雪將要落入冷湖,明知會融化,也義無反顧。 容見就是那樣,是明野永遠無法割舍的柔軟眷念。 那是再漫長的時間,多遙遠的距離都無法消解的感情。 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容見,明野垂著眼,很漫不經心地想著。 他不得不這樣。 因為如果太過認真,就無法壓下如野火一般瘋漲的欲念。 作者有話要說: 見見:好會,喜歡qwq 應該快了,在寫了在寫了(飛速敲打鍵盤)(速度過快起火了)(滅火中)(鍵盤壞了被迫斷更)(找出舊鍵盤)(嗆一鼻子灰)(身殘志堅繼續碼字) 感謝追更,評論抽二十個紅包! 晚安!啾咪! 第68章 寒山城 忙完了賑災錢款的事后, 容見稍得了些清閑,去了一趟護國寺,主要是為了讓竹泉診脈。 容見現在出入太平宮不受拘束, 他卻忙于政務, 除非必要,并不輕易出宮, 勞師動眾, 過于麻煩。何況宮外其實也沒有多好, 容見發現自己對于宮外的美好幻想可能都來源于與明野在一起的夜晚。 明野不在, 再美的夢也不會成真了。 竹泉穿了身灰藍色納衣, 在屋子里抄著經,順便等容見進來。 容見很信任竹泉,竹泉經常出診, 對于上京四周的情況還算了解,容見經常請教他那些事,一來一往,便時常見面了。 其實在這一年半里, 容見曾想過在大臣和費金亦面前恢復真實身份。他已經習慣當一個女裝大佬, 本來不愿意揭穿身份是為了以后方便跑路, 但現在也沒有必要了。而恢復身份, 在朝堂上則更為方便。到時候除了費金亦外, 幾乎沒有什么阻礙。當然也會直接把費金亦逼到狗急跳墻, 不得不翻臉的程度。 至于竹泉師父所說的時間限制,容見沒有當回事,覺得可能只是故事劇情發展的必要。 否則容見便不會女扮男裝成為長公主, 而如果他不女扮男裝就活不到十五歲遇到侍衛明野, 成為磋磨少年明野的黑月光, 從而在結局被反派拿來嘲諷明野一生都是孤家寡人。而長公主若是真正的女子,心理大約也不會如此扭曲,那樣對待明野。 因這件事旁人都不知情,連明野都瞞著,只有竹泉還能商量幾句,容見和他提了幾句,卻立刻被制止。 竹泉嚴肅道:“殿下,你與貧僧相識的這幾年,貧僧有什么地方不靠譜過嗎?” 他平日里都是和尚的慈悲憐憫,連貧嘴的時候都是那樣,很少會露出這樣的神色,連容見都有些意外,沒料到一兩句話會引起這么大反應,嚇了一跳。 但認真地想了過后,又搖了搖頭,回答道:“沒有?!?/br> 了解竹泉的本性后,容見知道他是偶爾看起來不靠譜,實際上為人做事,都在掌握之中。 但他也下意識地忽略了竹泉所說的是“兩年”。 長公主容見與護國寺的竹泉,應當是從出生就相識了。 竹泉擱下手中的經卷,輕聲細語道:“那殿下就聽貧僧一言。師父當年所說,殿下不得在二十歲前恢復身份,這話十分要緊?!?/br> 頓了頓,又繼續道:“殿下千萬珍重性命,卻活了區區十幾載,切莫辜負這樣的大好人世?!?/br> 容見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嚴肅到這種程度,卻也將這話聽進去了。 他的二十歲生日是三月廿一,還有半年多,也算不得很久。 容見答應了竹泉,絕不會輕舉妄動。 * 八月將過,天氣微涼,午后的日光非常舒適。容見不是為難自己的性格,擁有自由后,他便不太顧忌那些規矩了。于是命人在廊下布置了張桌子,可以一邊曬著太陽,一邊處理公務。 申時剛過,崔桂有事前來,他打量了一眼周圍,那些侍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顧之平反應稍有遲鈍,過了一小會兒才意識到此刻的情形,退到了院子的另一邊。 崔桂微微皺眉,對他不太滿意,但也沒放在心上。 如今上京城中的局勢大好。崔桂是朝堂文臣之首,他已經決定推舉長公主為帝,剩下的文臣便也得擁護。程之禮本來是不欲再理俗事,卻也被說動,舉辦了那場天下皆知的七日論道,確定了長公主在禮法上繼承皇位的正統性。 一切都很順利,順利得不可思議。崔桂懂得政治,也明白費金亦的為人,費金亦雖有抵抗,卻不顯得激烈,怕是正有大事醞釀。 但目前也無證據,崔桂心中擔憂,沒直白地說出口,只是將賑災一事安排妥當,又問了容見在政務上不通達之處,舉薦了幾個地方官員,便打算離開了。 臨走之前,他又想到了明野。 北疆還在僵持,一時半刻脫不開身。這是個麻煩事。如果明野能離開邊境,徹底掌控這十萬大軍的動向,而不必抵御部落游牧騎兵,費金亦就不得不退位。 北疆的戰事給了明野機會,卻也拖住了明野回京的腳步。 崔桂在心中嘆氣,福禍相依,事有兩面,不能只得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