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嬌[穿書] 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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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只是開始,不是不能挽救。 崔桂意有所指道:“大將軍也未嘗沒有別的法子?!?/br> 明野有另外的途徑可以拿到錢糧,這是大家心知肚明,只是還未挑明的事。 容見看過《惡種》,大約能猜得出來是萬來商會。 他偏過頭,輕輕道:“萬一沒有呢?即使真的有,那也是他的東西?!?/br> 容見也不可能承受得了那個萬一。 頓了頓,他又說了一句:“首輔,本宮是賭他們不敢賭。本宮不會輸?!?/br> 天氣已經涼了下來,竹簾卻還沒換,容見安靜地坐在半搭著的簾子后。落日熔金,昏黃的日光一折一折的映在容見身上,他的臉色冷淡,處在明暗交錯中,顯得高深莫測,城府極深。 連崔桂也不能完全讀得懂他。 在這一年半的時間里,崔桂時常感嘆,幸好當時不得不走這樣的一條路,否則他可能因為年歲已高,不敢將賭注下到長公主的身上。 而現在的局面證明他沒有押錯賭注。 崔桂到底沒有阻止容見已經做好的決定。 崔桂走后,容見實在有些倦了,今天的事情太多,他一刻都沒得閑。便飲了口濃茶,勉強吊起精神,繼續處理剩下的事。 過了一會兒,太陽即將落山,靈頌打起簾子,走了進來。 她現在負責內務府的一干事宜,平時很忙,不能常來長樂殿,此時親自來了,就是有要緊的事。 容見抬頭看著靈頌,等她說話。 靈頌將手中的東西往前一遞:“殿下,是大將軍的來信?!?/br> 容見怔了怔,反應過來后也沒顧得上什么失態,撐著手站起身,趿著鞋往前走了兩步,因太過著急,絆到桌腿時還踉蹌了一下,才接過靈頌手中的信。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很厲害卻很想念老公的見見qwq 感謝追文,評論抽二十個紅包! 第67章 雪與花 容見拿著信, 隨手掀開簾子,往外面走去。 落日的最后一點余暉照在廊廡上,昏黃的日光似乎凝聚成實質, 沿著屋檐, 一滴一滴,落入院子里的勢低之處。 容見在廊下走了幾步, 不合規矩地坐在靠邊的位置, 小腿垂在外面, 裙擺順勢傾瀉而下, 腳踝處掛著的那枚鈴鐺一閃而過。銀線繡成的花紋閃閃發亮, 宛如在水波一般的夕陽里蕩開的漣漪。 靈頌沒有靠近,站在竹簾里望著他。 容見的背影映在朱紅色的地板上,被拉得很長, 似乎也很孤單伶仃。 直至此時此刻,容見才算完全放松下來。 他拆開信封,將信紙展平,心中迫不及待, 手上卻很小心, 借著些微昏暗的光亮慢慢細看。 在以私人名義寄來的信中, 明野從來不談政事, 這封信中也只略談了些近況, 說北疆下了雪, 大雪白茫茫的一片,卻并不好看。 容見想起了和明野賞雪的那一個夜晚,談論喜歡, 顯露無意識的愛意的夜晚。 信中最后說附贈了遙寄而來的, 屬于北疆風光的雪與花。 容見在信封中找到了一小枝干了的桂花, 捧了一小會兒,連手腕上都留有余香。 只是“雪”找不到,放在哪里了呢? 容見沒想太多,拎著薄薄的信封和信紙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從北疆來的雪能存放在什么地方??伸`頌也沒給他別的東西,明野寄來的只有這么一封信。 這么奢侈地浪費了好一會兒時間,直到太陽將要消失在宮墻之下,容見舉著信紙,對著光看,發現信中有幾處寫了“殿下”的地方,紙都輕輕皺起,似乎是浸濕后又晾干了。 容見一怔,終于慢半拍地反應過來,那是雪留下的痕跡。 ……是明野。 可能只有明野才會寫這樣的信。 容見抱著小腿,下巴擱在膝蓋上,發了好一會兒呆,也不是不開心,只是心中有些空空蕩蕩。 一年半前,明野說要成為他的刀,然后是漫長的告別。 容見不可能將明野當成一把刀,他想要保護這個似乎無堅不摧,為自己劈開一切的人。 他也想要變得很厲害,不想讓明野的辛苦白費??墒敲看我幌氲矫饕?,容見覺得自己還是沒有什么變化,他還是那個在長樂殿的窗戶邊,等待明野前來的人。 終于,太陽完全落山,寂靜的院子里逐漸點起燈籠,靈頌接過小宮女手中的火折子,自己踮起腳,將這一段廊下的燈籠點亮了。 她感覺到了寒意,拿了件披風出來,給容見披上,發現他還在失神,便也逾矩地問:“殿下是在想念大將軍嗎?” 容見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坦白地點了下頭。 靈頌安慰他道:“等將軍回來了,是不是也該打算成婚的事了?” 一聽這話,容見渾身都僵住了。 好像周圍所有人都默認,容見會和明野成親,明野會成為長公主的駙馬。 明野的付出實在太多,超越了一般人可以理解的程度。參政議政之事,能進展得那么快,大半原因也是有明野在外支撐。 甚至連費金亦最后悔的都是放出明野,才讓局勢完全失控。 只有容見自己會心虛,偶爾在夜晚想起明野,都會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好一會兒,容見才慢吞吞地說:“我……我不知道?!?/br> 他的神色有些茫然,好像很無措的樣子,連自稱都沒有用。 靈頌不知道為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只有容見明白。 他們之間從未真正談到過那些事。 容見有時候會自作多情,覺得如果這還不是喜歡,那什么才是?更多的時候是不敢。 因為他和明野之間并沒有坦誠相待,他欺騙了明野,建立在欺騙上的感情,會有怎樣的后果。 容見不愿意去想。 人生沒有事事如意,但是他真的很喜歡明野。 可能是才收到明野的來信,初雪和桂花,還有那些曖昧不清的情意,也隨著信紙一同被送到了長樂殿,容見難得生出一種勇敢。 無論謊言破滅后的結果如何,既然喜歡,那就去追好了。 明野又沒有什么標準,他喜歡就可以。 事在人為,明野雖然是升級流爽文的男主,按照潛規則來說不太可能對同性產生什么感情。但既然他在原文中都沒有喜歡過別人,未嘗就不能接受男孩子,怎么就不能喜歡,不能在一起呢? 容見想了很多,他的確貪得無厭,他喜歡明野。 * 七日過后,容見約幾大世族的人在宮外的青云坊見面。 錦衣衛四面埋伏,早已安排好了一切,絕無差池。 容見身邊只隨身跟了幾人,首輔閣老,朝中重臣,一個都沒來,但無人敢看輕這位長公主。 他已經比那些人都要重要了。 至于為什么隔了這么長時間,就是為了讓他們去試別的法子,卻發現走投無路。 世族這些天連連拜見皇帝,容見不是不知道。但是,但凡費金亦拿明野有辦法,他都不會讓明野手握兵權,到封無可封的地步。世族再去懇求,也是沒有法子的。 今日的約談,不過是最后的一錘定音。 容見開了個獅子大開口的價格,世族又討價還價,談了一個晚上,只談出個大概的結果,還未敲定。 容見不缺這些錢,他對金銀財物沒有什么欲望,開出這么高的價格,是明白世族的想法。他們不會覺得容見真的只是為了賑災,而是借機割他們身上的rou。容見便也順從他們的心意,這么做了。 討價還價之后,容見用那些本就沒打算要的銀子換自己的人負責賑災。否則地方上還是世族的人,根深蒂固,銀兩不過是轉了一圈,再回到他們自己手里。 談完后已是深夜,錦衣衛護送容見回宮。 筵席上沒有茶,容見稍飲了幾杯清酒。他的酒量不佳,但沒那么差,人也沒暈,只是臉頰泛著緋紅,吹著晚風。 上馬車的時候,顧之平陪在一邊,沒等四福說話,他就朝長公主伸出胳膊,想給容見搭手借力。 容見看得出那是誰的官袍,偏過頭,居高臨下地瞥了顧之平一眼,沒有搭上去,也沒有開口詢問,甚至連拒絕都沒有,他只是當做沒有看見,自己走上了馬車。 四??戳祟欀揭谎?,陰陽怪氣道:“顧編修是外頭當官的,怎么還和奴才搶這些活計?怕是不妥吧?!?/br> 顧之平愣了愣,面色略有些尷尬,拱手向四福認了錯。 但不是覺得不該這么做,只當是大庭廣眾之下,男女授受不親,是自己昏了頭。 回宮的路上,到底想了很多。 說到底,容見穿書進來后,只在仰俯齋略讀了幾個月的書,還是不太專心的那種。后來就專心政務,偶爾才去仰俯齋點卯,讓人挑不出錯。 所以穿書將近兩年,他還是不擅長古代的文辭,齊澤清也不是那等不通情達理之人,并不強求。但知道一旦走上朝堂,還是不能暴露短處,便找了個人將他的口述編寫成教令。 顧之平是被選中的人。他雖然憑著學識相貌當上了探花,然而探花常有,長公主只有一位,且現在掌握實權,位同太子。他的官職低微,雖沒有實權,卻人人都要討好。 顧之平知道輕重,尋常人都不接待,生怕公主誤會。但人生在世,不能總是孤家寡人。同鄉同門之間來拜訪,他也不能拒絕,所以也會多談幾句。 酒酣之際,又沒有旁人,什么話也都能說出口。 今年也一同考中了的同鄉說道:“長公主與那一位之間的流言蜚語,可謂人盡皆知。為兄卻聽宮里頭的人說了些旁人不知道的消息?!?/br> 顧之平沒作聲,默默又吃了一杯酒。 那人道:“那位大將軍當年曾在長公主身邊當了兩年差事,所以外人都覺得是深情厚誼??蛇@兩年間,長公主未曾賞賜一物,也沒提拔過官職,甚至連月奉都沒多過。當時衛所中的人,對那位都避之不及。我心中想著,若是真的有情,會到這樣的地步嗎?恐怕不盡然吧?!?/br> 顧之平愣了愣,只是說:“長公主之事,你我豈敢妄言?!?/br> 那同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只是可惜,那位在當侍衛時,長公主并不怎么中意,現在大概也只是權勢所迫。而顧弟這般年輕英俊,成日孤男寡女相處,又有何不可呢?” 顧之平一愣,不知怎的,他明知是酒席間的玩笑話,卻記在了心中。 長樂殿中的人,口風都很緊,顧之平也知道不能從他們口中打探消息,便偶爾會在旁人那里問起。宮中眾人對顧之平也是極盡討好,有些宮中舊人便湊了上去,將當初的事一一告知于顧之平。 其中還說了前年八月,長公主大病了一場,明野在長樂殿外空等了三日,被人旁觀恥笑。 顧之平便覺得同鄉的話越發可信了起來。他在長公主身邊三個月,每日陪伴處理政務,對長公主的性格不說非常了解,自認也揣摩了五分。以長公主的為人,對待一般人都很和善,而對身邊之人的好更是擺在明面上。連自己在他身邊辦事不到半個月,連入夏后的冰都有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