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來抱月[娛樂圈] 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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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大城市又遇見了向玟之后,才漸漸活出了人樣。 當然了,活得一直也不算好。 …… 在斷斷續續的噩夢和突然驚醒之中,這個晚上過去了。 覃晚迷迷糊糊再次清醒的時候,頭痛到像要裂開了一樣。 積勞了一個多月,突然松懈下來,又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睡好,她就這么生病了。 渾身都很燙,不用量體溫她都知道自己發燒了。 覃晚渾身無力,意識恍惚。 偏偏今天任何人都不會過來看她。 向玟在公司那邊也還有很多工作,今天是她合約到期后的第一天,留下的很多東西都需要她處理,包括之前一個月里被公司安排和覃晚綁定上了不少雜志和節目刷臉的幾個新人,也都是向玟在帶。 小助理倒是準備跟著覃晚,但是現在屬于放假期間,覃晚不主動找她,她也不會無緣無故跑過來。 覃晚知道自己應該求助。 可她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任何力氣, 只能呆呆地躺著,連呼吸都輕到像要就這么停止了。 她微睜著眼,目光渙散地看著天花板上不知名的某一點。 模模糊糊地想著,前面的所有工作都完成了,和張北然工作室的合約還沒有開始。 好像,她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么羈絆了。 覃晚閉上眼睛。 卻看見了盛斯航的臉。 她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突然想起他。 這段時間他們一直沒有聯系。 但其實覃晚親眼見到過他一次。 在她客串完一部純商業偶像片之后,參加殺青宴去到的那家酒店里。 她在走廊的拐角,在一個他不會看到她的位置,一眼就發現了他。 一如既往西裝革履的盛斯航,高大挺拔又寬肩窄腰的優越身材,在一群人里氣場全開的樣子高不可攀、遙不可及。 她和他發生過的那些事情像夢一樣,無論她的回憶有多清晰,即使她甚至還能想起他當時手上的溫度,可她對這些記憶仍然沒有絲毫真實感。 他吻過她,關心過她,還給她送過燦爛的向日葵。 但就像她一直以來清醒地認知到的那樣,盛斯航只是可憐她,或許對她也曾有過一絲他自己都分辨不清的好感,可那些都不是愛。 他那樣的人,溫柔又殘忍,在覺得她以后會過得好了之后,就會退出她的生活。 而她無計可施。 覃晚仿佛又回到了飾演零號接受熔毀的那一天。 她躺在冰冷單薄的鐵板上,睜著眼只能看到毫無溫度的白熾燈,在被徹底毀滅之前,沒有一個人陪她。 和現在的情況如出一轍。 更像的是,當時的那種自厭和自毀的情緒其實不是零號這個角色的,是屬于覃晚本人的。 從看到那篇貼子到現在,她沒有一天是好過的,可她沒有讓任何人看出來。 誰都不知道,她已經崩潰到要沒有退路了。 那根弦會在哪一刻斷掉,她什么時候會撐不住選擇放棄,她也不知道。 可能就在下一秒。 她躺在床上,身后明明不是熔爐,卻仿佛還是有什么東西正散發著能毀滅她的信號,要將她吞噬。 是病痛中的身體。 是孤獨,是恐懼,是煎熬。 也是思念。 第38章 求饒 覃晚一整天什么東西也沒有吃, 昏昏沉沉地躺著,有意識的時間越來越短。 她睡得一動不動,臉色慘白,如果不是有虛汗隱隱約約滲出來, 簡直和一具停尸房里的尸體沒有區別。 盛斯航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他從心急如焚到如墜冰窖, 只在那一剎那。 盛斯航二十多年來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說不清楚是疼還是怕。 他忍著心口的不適, 冷靜地聯系了私人醫院的醫生,醫生趕來需要一段時間,盛斯航試著在電話里描述覃晚現在看起來的樣子。 醫生讓他先給覃晚擦汗,然后試著找棉簽或者紙巾沾飲用水涂在她唇縫上,最好稍微開窗通風換氣, 然后給她把被子蓋嚴實一點。 盛斯航一個多月沒有親眼見過她了, 湊近幫她擦汗喂水時,才發現她又瘦了。 怎么會呢? 她過得很不好嗎? 明明他幫她澄清了所有黑料, 讓更多人認識她喜歡她了,難道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嗎? 盛斯航沒發現自己現在的眼神有多失魂落魄,看起來生病難受的是覃晚,可變得糟糕、無法承受了的人似乎是他。 醫生進來時,光看臉色還以為兩個人都生重病了。 “盛總, 麻煩您先讓開一點?!?/br> 覃晚的床是一側貼著墻的,所以醫生只能從這一邊靠近覃晚給她測體溫。 “快燒到40度了,發現得遲的話說不定會出大事?!?/br> 又扒開了覃晚的眼皮看了看她的眼珠子, 目光是完全渙散的。 “和太久沒休息好應該也有關系?!?/br> “打個針就沒事了,發燒其實就是離不開人照顧, 等她醒了之后給她吃點東西, 多喝水?!?/br> “生病的時候食欲會不好, 我也帶了葡萄糖的吊瓶過來, 但是一定要吃東西,還有今晚不能著涼,多出出汗?!?/br> “打著針的手可能會冰涼僵硬,要辛苦盛總注意幫忙捂手,我們就在客廳等著,需要換藥瓶和拔針的時候叫我們就好?!?/br> // 覃晚從白天睡到了黑夜,又從黑夜睡到了白天。 房間里的窗簾全都拉著,她不喜歡有光,選的窗簾都是那種遮光性很好的。 她睜開眼睛,根本分不清時間,她難受地動了動身子,遲鈍地反應過來自己的手好像正被一股力氣抓著。 有人在。 覃晚沒什么力氣,想抽手,卻只能用手指軟軟的在那人掌心里動彈。 盛斯航立刻就醒了。 “頭還疼嗎?” 幾乎是熬了整夜,他開口時嗓音格外低沉沙啞,覃晚一個多月沒聽過他說話,還以為自己會對他的聲音感到陌生。 但是沒有,她馬上就認出了是他。 還真是好久不見。 覃晚有些不知所措的虛弱。 她想問他怎么在這里,又怕一開口他就會放手。 盛斯航沒等到她的回答,心慌地想著醫生明明說過沒事了。 他拿過水杯準備給她喂一點水,他的手抬起來想捧住她的臉的時候覃晚動了。 “盛斯航?!?/br> 她叫他的名字。 然后又陷入沉默。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的眼睛。 良久,心口的酸痛排山倒海地沖破封印,她用那只被他包裹在掌心里的手,又輕輕地碰了碰他:“我很害怕?!甭曇艏毴缥孟?。 每一天,每一天,都很害怕。 到底要怎么樣才會好起來啊…… 盛斯航的心臟又出現那種以前從沒有過的異常了,渾身有刺扎著他一樣,連呼吸都很難。 “為什么?” 為什么他做了這么多,她卻活的越來越痛苦了。 “不是都變好了嗎,都過去了?!?/br> 覃晚眼里一點光都沒有,聽見他的話,只是無力地仰躺著:“可是我忘不掉?!?/br> “每一天都很痛,到處都很痛,我沒有地方躲,我真的受不了了?!?/br> 十三四歲的覃晚時時刻刻都活在這樣的絕望恐懼里,可她從沒有和誰說過這些話。 十年之后的覃晚,在這個頭昏腦漲大病初愈的清晨,在這個看不見日月變化的小小房間里,用微不足道的力氣緊緊抓住了一個人。 她的所有委屈,所有苦難和恐懼,都在這場遲來已久的爆發里,終于有了唯一的聽眾。 雖然他都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