箏與瑟
書迷正在閱讀:聽見死對頭的心聲后gl、渡江之魚(校園H.1V1)【完結】、代嫁升級手冊、第一初戀(bg1v1H)、姐夫別過來(糙漢x軟妹)、情色小說家 (ABO BG 1V2)、收入囊中(校園NPH)、昨夜(古惑仔烏鴉同人)、熄火(校園1v1)、玫瑰有約(1v1H)
蓬斷和姜琳再見于席上,秦箏已,趙瑟懸,各自豐美,各自黯寂。 趙鉞吩咐在前,蓬斷于維鵜樓養身養心,不許人擾。是故山墅中人已有許久不見錢塘娘子,見了就要親昵。 此夜有宴,蓬斷難得出席。帶露的少年少女,鋪一條盤陀路,喜悅抃舞,要請蓬斷走。蓬斷扲袖,略施一禮,避開了。 去日苦多。 她是不懂世態的白鰱,總以為會躍便是鯉,在蔥蘢居秉持無用之姿,卻忘了自己原來是妓。入世了,還覺得每步都在天上三英九華,每人都是云間雝雝仙羽。怨不得為虎狼踩作塵泥。 镕式跟在蓬斷身后,向一側探究的美娘妖僮們打招呼,過后注視身前人的高髻,好憐惜。 走過兩進房間,镕式終于忍不住,快步跟上,與蓬斷同行。 還未及說話,便倏然對上她半碎的藻玉眸。 美人沒有蕭索,反而想從镕式眼里查出什么來,柔而懇切地看他。 镕式心驚,竟停不住回憶。從蓬斷病后、自己日日去往蔥蘢居示好,一直憶到自己下體含了沉融的濁物,拿著名為“懸鉤”的奇異香藥,坐上前往常清拾的車駕。 他做蝶使蜂媒,在月下看到蓬斷,聽她說一句“小郎君”,問一句“你去哪”,立刻覺得那夜是最清澈、最馨寧的夜。 尤其見她真如天池,一塵不染。他愁得失色,也嫉如屈子鄒陽筆下眾女。 懸鉤香交付常清拾男侍,他在旁人欲根下戰栗時,卻又怕聽到yin靡動靜,怕到后來,覺得整一座常清拾塞滿了同謀共犯。等他為那位重欲的大王koujiao時,便拼命嘗出娘子的氣息,但嘗到了,恐會嘔吐,最終壓下念頭。 現在想來,若是真吐了,挨一頓杖,或者竟讓十四年妖僮歲月斷在靜夜,也是好事。 譬如他自詡銅墻鐵壁,仍然會為蓬斷的一個轉眸心悸。身份卑賤,卻總以桂皮裹荊楛,不粗丑,不香柔。實在不該。 錢塘娘子,也應明白這些的…… “娘子,有何事都可以說給镕式聽?!遍F式淺笑。 “無事,樓上待得久,有些昏明暗?!迸顢嗑挂矞\笑。 镕式立刻清醒了,還多一些惆惕,腳下放慢一二,想自己并無什么理由脈脈。 回廊長,走到盡頭,遇上另一群人,共入廳堂。服擺與鞋履間似乎有飛云。 蓬斷徐徐抬眼,發現隱士履的主人也是客。兩人恍若初見,各自移開目光。 她氣色益美,比最后一次宴上相見時要清健。 姜琳的暇時不多,只夠想到這里。 身邊傳來方人鷺的問話:“聽聞三官人年少時曾去西北入中?某懶惰,無力前去,請三官人詳?!?/br> 姜琳微點頭:“當時十四,在中昱坊穿商估之衣,還會被嘲。就不服氣,想做些特別事,找了要入中的土人,買米備作芻糧,猶記虧得血本無歸,”他頓了一下,給聽者留下呵呵笑的時間,又道,“之后便同我一位表舅北上,向邊州軍去入納并取交引,再回京師換鈔,途中行馬與駱駝,見各地風土,遇三教九流,一趟稍醫某之寡聞?!?/br> 沉融感慨:“聽聞入中最少都要耗一年,這么說,三官人是在入中路上行了束發禮?” 姜琳答是,沉融便嘖嘖地攬過一名少年,刮他的鼻子:“聽到了?正是你我還在胡鬧的年紀?!?/br> “所以大員外當不了杏林之絕!” 少年嬉戲,被沉融擰了一把腰,驚呼著救命,藏到姜琳身邊。 躲藏許久,見他們又說起旁的事,少年才起身,朝姜琳說悄悄話:“李太白‘天長水闊厭遠涉’,去尋平臺,飲酒歌謠。三官人北上南下,聽說還出過海,也是要尋什么嗎?還是說,三官人性本愛遠游?” 姜琳淡淡地彎唇:“愛遠游……酒仙跋涉買醉,俗人勞命錢帛。某不敢比青蓮居士?!?/br> “但三官人畢竟出慣了遠門,如今整日拘在我們這,還是悶得發愁了吧?” 席間極有默契地靜了一瞬,談笑又起。 少年忽見姜琳回頭。 清亦清,有杳微,流于心扉的神越明俊,卻像秦時方鏡,照遍了席中云云,又照向他……少年吐一下舌頭,正要自艾失言,就聽姜琳含笑說:“小郎君能知太白‘天長水闊厭遠涉’,豈不聞后言‘人生達命豈暇愁,且飲美酒登高樓’?” 少年驚奇,進而猶猶豫豫,蹭到姜琳肩旁,見他不惡,這才撲入他懷中,極盡討好:“三官人真是,我們原來都不敢與你親近呢!” 趙鉞與趙綦步入廳堂,正看到這樣一副場面。 趙綦挑眉,輕咳以示趙鉞。趙鉞卻無表示,徑直坐到上首,牽蓬斷過來。 中都之行或有隱瞞、京北戰事或許不利的疑問,也就一并擱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