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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休假,但江凜臨時接到小楊的訊息,說他有事,想找江凜幫忙替班。 今早他出門時,溫摯都不開心了。 江凜說中午有個空檔,可以回來吃飯。 可溫摯還是縮在被窩里,不理他。 江凜見狀也只是笑了笑,還是出門了。 好在今天事務不多,一晃眼就快到了中午。 這時,警鈴響起。 「有民眾報案,發現有一家工廠疑似有燃燒味?!?/br> 眾人皆立馬整裝待發,奔赴目的地。 可到了現場,陳向然晃了一圈,「什么也沒有啊?!?/br> 這是一個廢棄工廠,根本沒人使用,空曠地很,里頭擺放的都是沒用的大型器材。 往二樓走時,江凜走在前頭,陳向然跟在他后面。 這時,空氣中飄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很淡,但陳向然的鼻子向來靈敏,自然聞到了。 起初陳向然并沒有太在意,可當在江凜打開門時,看見那一桶桶的瓦斯罐,瞬間清醒過來! 可已經來不及了。 他大吼一聲:「江隊小心!」 爆炸聲隨之而來。 已經過了十二點半,這個時間江凜早該回來了。 可溫摯卻遲遲等不到他人。 打給了他幾通電話,可都沒人接。 估計是出勤了吧!畢竟意外這么多,誰也不能肯定會什么時候發生。 這個騙子! 其實溫摯也不怎么生氣,就自個兒坐下來,安安靜靜地等著他回來。 又等了許久,還是不見人影。 溫摯這才發現,已經二點多了。 此時,電話聲來了。 溫摯以為是江凜,很快就接了。 「溫摯姐……」一上來,陳向然就哭哭啼啼地嚎。 她正打算掛掉時,就聽見陳向然斷斷續續地說:「江隊……江隊他……」 明明什么都還沒說,可心卻直直下墜到底,差點就要站不住腳。 什么不好的念頭全都竄了出來。 她咽了咽,卻發現自己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只能聽見對面那頭說著: 「你快過來!江隊在醫院!他醒不過來了......」 急診室內。 江凜睜開了眼,他躺在病床上,腦子還昏昏沉沉的,想慢慢地坐起身來。 「江隊,你終于醒了!」旁邊的陳向然見了,激動地道。 江凜這才想起來,他聽見陳向然的呼喊后,連忙叫人往外撤,自己則是受到爆炸的氣流衝擊,摔在了地上。 現在頭還微微地有些疼,問陳向然:「幾點了?」 陳向然答:「三點了?!?/br> 江凜皺了下眉,立馬翻了翻口袋,說出話時聲音還有些虛,「我手機呢?」說完,大半身子離開了床,坐在床邊。 陳向然連忙過去扶他,「應該在局里吧?!?/br> 江凜揉著太陽xue,想減輕疼痛,「手機借我一下,我打個電話?!?/br> 他很快地按了一串號碼,撥了出去。 那熟悉的鈴聲正好在附近響起,他循著那聲音抬頭望去。 心心念念的人正好就在站在附近,看著他。 溫摯接到陳向然的電話后,就立馬去了醫院。 她的腦子在來的一路上總是會胡思亂想,要是江凜出事了,她該怎么辦呢? 連開車時都沒注意闖了幾個紅燈,甚至差點被對面的車子撞上,好在她反應及時,煞住了車。 待要再重新上路時,才發現,握在方向盤上的手一直在顫抖。 可她毫無意識。 然后,好不容易終于看見了他。 溫摯才剛來,就看見他第一時間清醒時是在問時間,看他慌亂地找著手機,看他給她打電話,看他終于平安無事。 當溫摯看見他無礙時,她就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了。 在想的那時候似乎也沒有其他答案,只是這一個,是唯一一個,無任何他解的答案。 陳向然在一旁解釋:「是我通知溫摯姐來的,我看江隊一直沒醒,就很慌,然后……」 江凜沒怪陳向然,對著他說:「你先出去吧?!?/br> 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他自知理虧,沒能遵守承諾,沒敢看她的眼神。 可溫摯卻只是淡淡地看著他,臉上說不出是什么表情,聲音也淡,「你打電話,是想說什么?」 她在說剛才他一醒來時的動作。 江凜抬眼,故作輕松地笑了笑,「報個平安,讓你別等我了?!?/br> 即使是這樣,溫摯還是冷著一張臉,雙手握成了拳,定定地望著他。 江凜知道溫摯在擔心什么,也知道她在生氣什么,靜靜地接受著她的審視。 沒能信守承諾,沒能早點回來,這么都沒什么。 最重要的是,讓自己出了意外,讓她擔心了。 江凜溫聲道:「沒事了?!?/br> 溫摯也知道,這不是江凜愿意的。 人生無常,會出什么意外誰也不知道,江凜也無法完全做到全身而退。 這就是消防人員,隨時都有可能會發生危險。 溫摯終于開口: 「江凜?!?/br> 「剛才在來的一路上,我想了很多?!?/br> 她的聲音很輕,口吻卻相當冷靜,是早早就想好的話: 「要是你真的死了,我會和你一起?!?/br> 江凜不悅,「你別胡說?!?/br> 「我認真的?!?/br> 江凜望著她,眼眸中似乎能倒印出溫摯的身影來。 良久,才笑了聲,說: 「放心,我還想活到七老八十的,沒那么容易死?!?/br> 江凜只是昏迷了一陣,沒受什么傷,也不需要住院。 過了一會兒,林凱也來了。 說是過來看看,起因是陳向然在群里哭得多慘,像是死了人一樣,可林凱問過了,根本沒有傷亡,但擔心消息有誤,還是來了一趟。 溫摯就靜靜地坐在一旁,沒打擾他們的談話。 林凱安慰著陳向然:「我早說過了,他是江凜,不會有什么事的?!?/br> 「我就是心里急,當時看見隊長昏倒了,手足無措的……」 「然然,你忘了上次他后背受傷,不照樣沒吭一聲嗎?非要等到傷口發炎了,才去看醫生,還是黎棠告訴我的?!?/br> 溫摯眉眼挑了下,「什么時候?」 聽見她出聲,林凱稍微愣了下,這還是他第一次跟溫摯說話呢,支支吾吾地回答:「就大樓失火那次?!?/br> 溫摯轉頭看向江凜。 江凜回家休養,眾人也就散了。 到了家,溫摯喊了聲,「江凜?!?/br> 「嗯?」 她抿著下唇,垂著眸,「我不太會關心人,你以后要是需要關心了,一定要告訴我,我會安慰你的?!?/br> 江凜不解,「什么意思?」 她有點難過,「我那時候都不知道你受傷了?!?/br> 江凜這才明白過來。 那時兩人還不太熟又針鋒相對,溫摯當時只顧自己的想法,自然也不會注意到這些小細節。 人真的很復雜,原先一開始只是慾望驅使,想毀去那些美好的東西,可到了后來,卻想好好地守護住他的那份信仰。 江凜低頭看她,「你想怎么安慰?」 溫摯想了下,接著,湊上前去,親了一下他的唇。 他哼笑了聲,「你就是這么安慰別人的?」 溫摯說:「你不都這樣對我嗎?我也只對你這樣?!?/br> 她眼中澄澈純粹,說語直白,就像是不曾受到這世間一塵一墨地污染,乾凈剔透。 這才是,她該有的樣子。 一瞬間,江凜捧住她的臉,含住唇,氣勢洶洶。 他收緊了呼吸,盡情地發洩情感,彷彿這世界,只有彼此。 良久,才離開。 他的聲音有些啞,手放在她的臉上,摸著耳垂,親了親她的頭發后,說:「這樣,才夠?!?/br>